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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零四十五章 :两夫妻,能靠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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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昙华县主跟李毅父子是在初十这日来的梅庄,他们不光人来了,还给子房带了不少补药,尤其是昙华县主还亲自炖了烫盅,把李毅父子看的那个眼馋,但想到这东西是给师父的,李钦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父亲,告诫他不要嫉妒,气的李毅一巴掌给他拍去。

    他们来的时候,子房坐在屋里正跟宋谦之说话,看见他们来了,子房还颇为意外。

    “李大人,县主”宋谦之起身行礼。

    李毅对他笑笑。

    昙华县主却面有怒容的瞪着子房:“你说说,你吃了我多少东西,可有还过我半分?”

    子房一脸的懵,他眨眨眼:“我就吃了你一次的桃花羹而已,还有什么?”

    李毅噗嗤一声失笑。

    昙华县主瞪眼看他,宋谦之站在一旁,也是脸有笑意。

    李钦伸头一笑,也说:“师父没有说错,他本来就只吃了娘你的一次桃花羹而已”

    “去!”昙华县主推开李钦,正经了面容看向子房:“你可好?这些日子,怎还脸色苍白?”

    子房说:“不知道,这几日总是如此,没什么力气”

    宋谦之说:“你以为呢,能捡回条命就已经不错了”

    昙华县主叹息一声:“可不是,哥儿又不是女人,要不然这一脉,也不会差点绝了,弄的现在几乎无人知晓”

    子房面色有些尴尬,垂了眼,没说话。

    李毅看着这一屋子的,不是女人就是别人的男妻,再不然就是个孩子,实在没他一个大男人什么事,他跟子房说了一声,转身出去去找崔南观了。

    昙华县主不耐烦地挥手:“去吧去吧,你两当相公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毅暗呼冤枉。

    昙华县主把他撵走,连李钦也借口找崔严出去了,这两人不在,昙华县主才看向子房,叹说:“当初我怀着钦儿的时候,看相的说我这胎怀的是个女儿,这李家人就想给他屋里抬通房,我不答应,他们居然就造谣说我善妒,差点没气死我,后来我一怒之下回了公主府,在公主府生下钦儿,李家人这才眼巴巴的跑过来赔礼认错,当年要不是我娘劝我,我跟他和离的心都有了”

    子房怔楞:“那李钦怎么办?”

    “怎么办?带着改嫁呗”昙华县主说的毫不留情:“我怎么说也是公主之女,哪能受他们那样的欺负?”

    子房无力一笑:“你是公主之女,自然有这个本钱跟他们闹腾,可我呢”

    昙华县主说:“虽然崔家的家事,我们外人不好插手,也插不了手,但有需要,我想我还是能帮你一下的”昙华县主说着,话锋一转,似有些责备:“我说你也是,这次瞒着出了事,下次你别瞒着,要是再受孕了,就大声说出来,等到孩子足月出生了,再好好打他们的脸”

    宋谦之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子房看看昙华县主,又瞧瞧宋谦之,最后叹息:“应该不可能了”

    两人一愣。

    子房说:“我想跟他和离”

    宋谦之刚要说话,昙华县主开口了:“和离也好,不然我去帮你走动走动?”

    门外,崔南观拧眉,踩了李毅一脚。

    李毅疼得龇牙,却一脸无奈。

    昙华县主又说:“你可想好了吗?和离之后,你想怎么做?或者是另外嫁人?”曾为□□的男人,在与夫家和离之后,是没有女人愿意嫁他,更何况,子房不是个小子。

    子房沉吟片刻,说:“我想回桃花村,跟我家人一起生活,京城这里”他不喜欢。

    宋谦之说:“什么时候你去了,记得告诉我,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想去见见你心心念念的这村子”

    子房朝他一笑。

    门外,李毅拍拍崔南观的肩膀,拉着他走了远出去。

    “你这前有狼,后有虎,真是危险啊”

    崔南观脸色阴沉,淡淡撇他:“你当初是如何让县主回心转意的?”

    李毅一怔,笑问:“想偷师吗?”

    崔南观定定看他。

    李毅说:“自然是用心”他正经了面容:“她是我妻子,即便与我再有吵闹,对我终究还是有感情的,我真心想与她好,她自然能感受得到”

    崔南观拧眉:“说重点”

    李毅一噎,才说:“妻奴”

    崔南观:

    李毅给崔南观的经验是化身妻奴,至于崔南观会不会去实施李毅就不知道了,不过虽然有人传授经验,但崔南观实施起来似乎颇为吃力

    子房根本就不理他。

    于是崔南观就这么看着子房,颇有大眼瞪小眼的架势。

    子房懒得理他,拉过被子将自己盖起来就背向外榻:“宋谦之今日去七爷府上”

    崔南观一愣,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子房又说:“你既然做不了主,那我就只有烦请七爷跟县主帮忙了,等户部那边将我户籍从崔家除名之后,我就搬出去”

    “张子房!”崔南观豁然起身:“你就这么想和离吗?”

    子房躺着,没有反应,崔南观几次想要上前掀开他的被子,可想着他现在的身体也只能作罢,半响,子房才深吸了口气:“一直都想,只是现在更强烈了一些,不和离,你就不担心万一哪一日,我跟他们再起冲突,要么是他们把我打死,要么就是我把他们砍了,蹲牢房秋后问斩吗?”似乎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你偏激了”崔南观深深吐一口气,他侧身坐在床边,将手放在子房的后背轻轻抚摸:“这种事不会发生,崔家再不济,还有爷爷在,爷爷不会放任他们做出这种事来,更何况我不打算带你回去,所以这些事都不会有”

    子房一怔,扭头看他:“不回去?你可以?”

    “可以”崔南观说:“我跟你就住在梅庄,不回崔家,我已经回了爷爷,这点你不用担心,至于和离”崔南观伏下身,将他抱住:“我不会答应的”

    不回崔家,就不会与他们有什么冲突,就像这些日子一样,在梅庄里,安安静静的

    但,可能么?

    子房不知道。

    不过今日一早,崔二爷倒是拿着棋盘,又来了子房屋里。

    子房现在的身体虚弱,平日里多是在房间里呆着,崔南观不在的时候,就是崔严过来陪他,或是时而跟崔二爷下下棋,他现在几乎很少会出门走动。

    如今正是年节,天气又冷,不过屋子里倒是烧了炭盆,火红的炭红艳艳的,让子房想起以前在村子里,他们随便搭了篝火烤东西吃的时候,那种日子虽然有些辛苦,但却很充足而快乐,哪像现在这样?

    崔二爷进来的时候,子房就盯着炭盆在想以前的事。

    崔二爷笑笑,走上前,摊开棋盘:“来下两盘?”

    子房抬头看他,也没说什么,只点了头。

    热炕上,子房跟崔二爷对面而坐,他怀里抱着个汤婆子,身上披着厚厚的大氅,盯着棋盘的样子很是认真。崔二爷落子的时候,时不时抬头看他,见他脸色苍白,身形消瘦,巴掌大的脸几乎没什么血色,连下颚也变得尖尖的,跟以前那副健康的样子实在不能相比,崔二爷顿时就叹了一声。

    “明日,我跟你娘,就要回崔家去了,以后就不在梅庄了”崔二爷突然说。

    子房一怔,抬头看他。

    崔二爷落下一子,又说:“你跟崔三留在梅庄,只管放心住着,崔锦智不来道歉,你就别回崔家”

    子房拧眉,就算崔锦智来赔礼道歉,他也不会崔家,而且崔南观不是还答应过不回去吗?

    崔二爷看他不语,又说:“之前我听崔三他娘说,你想与崔三和离?”

    子房看他一眼:“这样最好”

    崔二爷摇头又叹息,拿起棋子,将了子房一军:“这婚事,你们离不了,况且夫妻,也总还是原配的好,跟崔三离了,你以后怎么过?是真的再另外嫁人,还是就这样自己孤身一辈子?你家人如果见着,他们会不会心疼?”

    子房顿时一怒:“二爷又想拿我家人来打亲情牌吗?”

    “但这都是事实”崔二爷抬头看他:“且不说你与崔三到底能否和离,只说若是你们和离之后,只是这个人的问题,恐怕就是一大难题,而崔三他最多再另娶妻房,家业,仕途这些对他而言根本就没有改变,而你呢?你与崔三和离,你还能娶妻吗?有哪家姑娘会愿意嫁给曾为别人男妻的男人?或者你是愿意再嫁?可你觉得你能嫁给比崔三更好的人吗?”

    “我可以不娶不嫁”子房淡淡的说:“我独自生活,只要逍遥快意就好,为什么我就非要成家不可?再说崔南观,他是很好,可是我却并不觉得,最起码,他就给不了我一种安定的感觉”

    崔二爷一怔,似乎才终于找到问题所在。

    子房拧眉,眸色有些飘远:“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将来若是成亲,我会担负起我的家庭,我会照顾我的妻子,保护好她,不会让她受委屈,我虽然给不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我能保护她,让她依靠我,在我有事的时候她能支持我,陪着我,我只要这些就够了,只是”他一转眼,眸光冷了很多。

    崔二爷点头:“我明白,崔三让你失望了”

    子房淡淡一笑:“崔家是大户人家,而我只是个乡下的土疙瘩,我的想法在京城这种地方,是比较离经叛道,可是夫妻间,难道不应该如此吗?”子房叹息一声,缓口气,又说:“我爹是家里的庶出,然而他又是长子,肩挑家里的重担,我娘只是个村妇,她也不懂什么,为了我爹,她每日辛苦,小心伺候着我奶奶,可依旧还是被我奶奶视为眼中钉,在家里,我爹很没有地位,我爷爷也是一心偏宠,可即便这样,但凡我娘受了委屈,我爹也从不退缩,他总会跟我娘站在一块,保护我娘,从来不会因为我娘顶撞了我奶奶几句就,让我娘禁足受罚,因为我爹知道,我娘那都是被逼的,但崔家不同,崔家规矩太大,这里动辄便能将人随便家法,甚至连句实话也要被说是忤逆犯上,即便我当初,当真是对崔南观有那么一些的心动,也要因此而消磨光了”

    崔二爷听得一怔,他拿着手里的棋子半天都才落下去。

    子房却是说了那么一串之后,深深呼吸,他看着棋盘,反将崔二爷一军,整个棋盘,顿时反败为胜:“婚姻不是仅仅只是两个人的事,它还牵扯着其他的人,除非是摒除那些外在因素,舍弃整个大家,不然不论再相爱的两个人,最终都只会走上分离这条路”因为实在过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