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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9.步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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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v章没买满50就直接买最新章,1小时内只能看到这个  没坏,但也没响,傅展把工作用的手机也拿出来再检查——几率很小,但也许乔小姐没注意到几张名片的不同呢?

    他的乐观未得到太好的回馈,两个手机都没有未读消息,再回想一下他昨天和陈先生通电话时对方慌张闪烁的态度,傅展再傻也知道自己是做错事了,之前的诺言已属风中残烛,乔小姐打来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他不禁好气又好笑:工厂停工,这麻烦不大不小,从陈先生的反应来看,起码他是毫无办法,自己略施援手,为他们解决了麻烦,这纯属好意,结果得到什么?陈先生的道谢电话。——难道他是为了陈先生才出的手?

    漂亮的女人往往脾气都大,但大到像乔小姐这样的也是少见,傅展坐在办公桌前,闭上眼宁心静气冥想三十秒,睁开眼,发觉自己还是有意无意留意手机 ,只好对自己投降,打开电脑去搜索乔小姐的动向。

    唔,还是前几天发的那张新帖——且照片看起来还是前段时间拍的,看起来,真如陈先生所说,最近她是有别的事在忙。

    会知道妖妖和乔小姐是一个人,其实多少也是有点巧合,前段时间来店里问戴妃包的人实在太多,傅展应酬客户时也就顺口问了几句,得知了这个帖子。——他一向很会辨认面孔,不过这一次其实也是有点存疑的,那一面之缘,乔小姐虽然给他留下极深的印象,但还没能让他从那几张审美亲民的照片里,认出那个火焰一样熊熊燃烧的女孩。

    是她认得爽快,他的猜疑才落地,只是兴趣却并未因此减弱——这大约也是所有同时认识乔韵和妖妖的人共同的疑惑:她自己就已经足够漂亮了,为什么还要捏出妖妖的那张脸,她自己就已经足够有品位了,为什么还要使用那样庸俗的审美?

    他想,她对这问题一定自有答案,言简意赅,也许还有点粗俗,但又粗俗得很有道理的那种。就和她平时说话的风格一样——乔小姐有时会让人觉得鲁莽,那并非是因为她缺乏教养,而是因为她出奇的坦诚与敏锐,以及对蠢人缺乏耐心。

    傅展现在就怀疑自己被当成了蠢人,和她那必定存在的许多追求者沦为同一待遇: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的那种。——他猜,她对自己没兴趣的人就是这么直接。他是慢慢地培养起了一点好感度,可惜,追求乔小姐就像是在玩地雷游戏,不管之前走了多远,一踩雷立刻被送回,或者更惨,直接被打进黑名单,永世不得超生。

    这有点过分,就如她自己所言,‘任性嚣张’,也许会激起很多人的逆反心理,但傅展深知人性,人有时候很贱,越是困难的游戏就越想要通关,越难获得的青眼就越珍贵,他平时不太贱,但对乔小姐特别没脾气,等电话的心情与日俱增,盼望她早日结束闭关,重新开机和外界联系,动不动就上网搜索她的消息

    也许是因为她身上谜团很多,总能激起他公私双方的兴趣:他看得出来,她经营这网络身份背后必定是有个计划的,这计划令他燃起强烈兴趣。但她的节奏又让他觉得很谜——受到之前她那张帖子的刺激,现在街面上不知多了多少长款白衬衫,到店的女客人都喜欢追逐流行,穿的全是原版长衫,国内已有敏锐商家跨洋下了定单入货,一nly dy那论坛上,忽如一夜春风来,整个论坛都开始秀欧美单c中性风,不少新网友因此冒起得到关注,这正该是她发力保持优势的时候,但她却去了闭关,只偶尔发些以前的存货,那种一看就是广告的日单贴?

    这很不乔小姐,令她身上更多了几分神秘,傅展知道自己贱,在突破底线——他又不是恋爱脑,以往谈朋友,两次名片是底线了,三次名片加一次电话外加临时客串男友,这简直史无前例,现在还要主动打电话过去?傅展的自尊不是很大,但至少也要留出点立锥之地给它安放吧?

    他h一ld了半小时,期间严肃批阅四份文件,打了三通业务电话,瞥了二十多次手机,最终叹口气,对自己感到无语。

    好吧好吧,至少,该告诉他错在哪里吧?这是他应得的,不是吗?

    他拿起电话,调出系统里她的号码,假公济私地拨过去,那边接起来以后更假公济私地开口,“乔小姐吗?是david呀,您之前说过,有上新通知您的,这几天秋款包刚上货,要不要过来看看呢?”

    对面愣了下,传来几声轻笑,“是你呀,好娘哦!一开始还以为是街角理发店的那个david。”

    能被逗笑,看来还有戏,傅展抓住机会,“很娘吗?只有一点点吧。”

    “这一次是真的不止一点点了,”那面笑得更厉害,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乔小姐此时的神态,她的笑从来都不矫揉做作,嘴唇扬起的弧度没经过量度,笑意从眼睛里燃烧出来,像流泻的酒精灯,流到哪里烧到哪里。“太传神,让人都忍不住怀疑你的取向了!”

    “乔小姐。”傅展的语气沉下来,他半真半假,有点动感情了,“太欺负人了啊。”

    对一个追求者来说,这话是有点过分,但乔小姐没安抚他的情绪,只是回以不以为意的轻笑:除了显而易见的直接以外,她身上另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冷酷。她一般表现得很有礼貌,但看得出来,她就是那种型,从来不会去想自己的一言一行会对别人——尤其是喜欢她而她又不怎么喜欢的人造成怎样的影响。

    如果他也和她一样直接,这时候一定会在心里想:这个自我中心的小bitch(没准还是用他学来的标准rp音,英腔英调,其实也挺bitch的那种),但傅展是很有教养的,他只是转而央求,“至少告诉我我错在哪里吧。”

    乔小姐心情应该还不错,直截了当赐他一死,没绕弯子。“我送你一句话,傅先生:套路玩得深,谁把谁当真。你这实在也算是套路高手啊,一通电话给我解决了问题,又暗示你的权势地位,多典雅含蓄啊?你没问我,是想营造惊喜感吧?那天在咖啡店,你听到了不少,知道我和陈靛是合作关系,猜到我是主导,问题突然得到解决,让我又惊又喜,四处寻找神秘的长腿叔叔,然后搜索枯肠,排除一个又一个不可能的人选,最终发觉,电话背后的人是你?”

    “于是我来问你为什么帮我,为什么不先和我说,你回答什么?我猜猜,嗯,你一定会说,因为我知道乔小姐一定不想麻烦我,但我又很想解决乔小姐的麻烦。然后我就会感动,星星眼,心里想,‘哇,这男人好特别哦,清纯不做作,和那些追我的妖艳贱货都不一样’——求求你,傅先生,套路之前你能不能花一秒想想我是谁,我什么性格,吃你这一套吗?这种套路你也来套我?给彼此一点尊重行不行啊?你这样不走心,怎么玩下去?”

    傅展听得冷汗涔涔,几度欲辩无能,乔小姐的话太精准,层层剥落他若有似无的隐晦心思,甚至拿准了当日他瞬间的松懈,让他连愤怒的勇气都没有:看得这么准,他还气什么?

    “我”他开口,又无以为继,最后干脆直白问,“你是不是很生气?”

    “其实还可以。”乔韵说,傅展才松口气她又残忍补刀,“你又没重要到会让我生气的程度。”

    “那我还有希望吗?”傅展问,他的心跳得很快,问出口才发觉对答案前所未有的在意,在意到他都不由对自己皱眉。

    “和之前没差,”那个自我中心的,聪明得让人吓一跳的,强势得让人牙痒痒的小女王说,她又开始笑了,“本来也都属于没什么希望的那种。”

    傅展发出哀嚎,小女王笑得更开心。

    “因为我最近真的很忙,没心情谈恋爱。”她稍发个糖,“好了不说了,忙着呢,有空再来店里看包,挂了啊。 ”

    “——你忙我送给你看啊。”傅展赶快抓住机会。

    “这合乎规定?”

    “这是我们的特权。”他厚颜无耻地给公司添规定,“我觉得以乔小姐对戴妃包的贡献,完全可以享用待遇。”

    这是真话,亚太这边的戴妃包销量已经开始引起总部注意了,傅展想想,又添上一句,“如果你对别的奢侈品有兴趣,告诉我,我也可以带上门让你看货。”

    不知是他殷勤的态度,还是这便利确实打动了她,那边想了半天,傅展屏息(自己都没发觉)等了半天,轻飘飘来了一句,“嗯那也好,那你先带上新品目录过来工作室吧,地址是”

    挂了电话傅展都还有好半天没动弹,好半天才从乔韵这个人里缓过劲来,他忽然弹坐起来,双手插入头发,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崩溃得要抓下去了:二十多年了,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

    这女人不但是个套路高手(他一直在玩味套路这个词,不知为什么觉得很时髦),而且有毒,搬着一大叠l一一kb一一k下车的时候傅展一直在告诫自己,必须得远离,即使她好妖艳好做作,和他追求过的那些清纯小女孩不一样,那也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偶尔客串一把观音兵那是情趣,他的人生目标并不包括为某个特定的女人当牛作马,追求她五百年一次的回眸。

    乔韵的工作室在黄金地段,房租应该不菲,傅展揿下门铃,本能地环视周围:门口还有点建筑垃圾,看起来是等待搬下去丢掉,乔韵应该刚搬过来没多久。租的?她需要工作室做什么,拍照?

    “来了。”随着清脆声响,门被打开了,乔韵退后一步,藏在门后心急地喊,“快进来快进来。”

    傅展赶快闪身进来,乔韵立刻关上门,“呼,今天真是热死了!刚开门那一下差点没吹得我中暑!”

    从她身上那件皮毛夹克来看,这反应也算正常,屋内的温度打得很低,四处散落着毛皮,还有剪裁到一半的衣服披挂在假模上,傅展环顾四周不禁哑然,乔韵摆摆手,一边喊,“你自己去沙发上坐,我换个衣服再给你倒水”,一边一扭腰就消失在一面屏风后。

    傅展没坐,他把一叠书放上去,自己漫步到工作台前,转过身,如预料般找到一排被钉在白板上的草图,眯起眼慢慢打量,时不时对比一眼假模身上的半成品。

    “你是设计师?”他问,已遗忘社交规则,以及他此时,作为一个戴罪的追求者,一个上门的推销员,应该老实坐到沙发上,而不是打量设计图的事实——老实讲,他已经把自己在追求乔韵的事短暂地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啊?”乔韵从屏风后探头出来,一只手刚穿过袖子,她在穿衣服,就隔着一面屏风——但傅展丝毫意识不到其中的风光旖旎。

    “这是你的自主品牌?叫什么名字?品牌理念是什么?”他连珠炮发问,不断上下打量成排的草图和照片,他看着乔韵,就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美得要命的女人——但又第一次完全忽略了她的美丽,“这设计有点意思!”

    “没看校内啊,乔韵厉害,刚申上帕森斯就把人家给甩了——过河拆桥啊!”

    “真的啊?把秦巍给甩了?开玩笑呢吧,她舍得甩秦巍?”

    “反正她是那么说的,谁知道到底谁甩了谁,说不定是秦巍甩了她,心里有气,发校内给自己找面子呢”

    “谁知道——你别说啊,我听他们系的人说,秦巍真的气坏了,不像是他甩的乔韵”

    乔韵的宿舍在四楼,她一路上楼梯,一路听着细细碎碎的议论,楼梯间里不断有人冲出来和乔韵‘巧遇’——乔韵入学就是系花,秦巍更别说了,前几年校内评校草,他是全国第几名来着,都是名人,女生宿舍怎么不好奇?几秒钟内,眼神上上下下足够把乔韵刷一遍了,最后,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乔韵额角那块纱布,本来看热闹的眼神变成同情,背过身去,窃窃私语就变成了,“秦巍怎么这样!”

    “就是,家暴男啊我靠,还好乔韵和他分了我说好端端怎么闹起分手了”

    乔韵就当没听到,暗爽也在心里,她把浏海别到耳后,大大方方展览伤口,进屋前才拨拨发帘子,尽量遮挡一些。

    “回来啦。”乔韵住的是四人间,余下两个舍友都不是服装设计系的,课程不一样,再加上乔韵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出租房里住,平时碰面时间也少,今天倒是都没去自习,看到乔韵回来,不咸不淡打个招呼,眼神也直往她额头转悠。“——那什么,白倩在水房呢。”

    乔韵还没去喊,白倩就冲回来了,“天啊,娇娇,她们说你被打了——打可惨,我看看我看看!嘶!该死的秦巍,神经病啊,分手就分手,大男人动什么手啊?还是不是男人?”

    “就是。”陆陆续续,乔韵和白倩平常几个要好的同学都来了,一宿舍的女生倒是都因为乔韵的伤结成共同阵线,为她打抱不平。“条件再好又怎么了,再好能好进中南海去?平时就对你颐指气使的,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分得好,还好分手了,家暴这事,有一就有二,必须是一票否决,绝不能姑息。”

    “要不要到医院去验个伤啊?”

    “这种轻伤验了也没意义吧?以后咱们班女生看到秦巍班上男生都绕着走就是了。”

    “就这样啊?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吧?”

    “那不然怎么样,让咱们班那一群小受去堵秦巍?快别开玩笑了,不够人家一拳的。”

    “哎,这可不好说,你们知不知道法律系的那个特招生——原来是国家一级运动员那个,人家可喜欢乔韵了,今早还问我呢,乔韵是不是真被秦巍打了,听那意思,要是真的,他必须得给乔韵出气了去。”

    “快别煽风点火了真打了,那事情可就闹大了,秦巍他舅舅是咱们学校校长你想让人家被退学啊?”

    这句话说得轻轻的,没多大动静,但房间里一下就静了下来,一群学生像是现在才意识到现实的重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出声,还是乔韵的室友陈蓉蓉挑破了这层纸。

    “秦巍是挺让人看不上的不过,乔韵,你还是哄哄他吧,好聚好散啊,要闹也得等拿到毕业证了再闹啊你现在这样,秦巍他们家在毕业证上卡你怎么办?”

    秦巍一家会这么做吗?乔韵笑了下,有一丝恍惚:她和秦巍在一起的时候,秦家人对她没好脸色,分手了倒还记人情,从帕森斯退学以后,秦巍妈妈托人带话,问她愿不愿意回t大读研究生,以后可以直接留校当老师。当时被她一口回绝,她再惨也不贪这口吃的,现在,她把分手时间提早了,指不定秦巍妈妈还会给她弄个优秀毕业生呢,她的思想她太了解了,秦巍就是秦家的大少爷,乔韵就像是伺候过他的通房大丫头,要结婚当然是大逆不道,但分手以后观点就不一样了,现在这社会,不可能给什么名分了,但好歹服侍一场,她总想着恩赐一点好处,别让人觉得秦家太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