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月夜泛舟

    皓白的月光洒下的光华映衬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流光溢彩，浩瀚的星空一望无垠。

    桃夭静静站在湖心亭中，仰望着繁星点点。

    “毕竟是人身，小心，别着凉了。”一件披风搭在桃夭肩上。

    “小九，无论是多少年，无论是在哪里。唯一恒古不变的便是这轮明月这片天吧。”桃夭拢了拢披肩，没有回头。

    “夭夭”顾九听出了桃夭心中的寂寞，却不知如何回答。

    “呵呵，小九，我只有点担心明天的事了。”桃夭突然转头，朝着顾九灿烂的一笑，仿佛刚才的感伤只是顾九的幻觉。

    顾九眼底闪过一抹暗色，这样的桃夭会让人心疼。

    既然桃夭不想有人窥见她的软弱，顾九自然当作视而不见，他轻轻揉了揉桃夭的发顶，不想却见她神色猛地一震，于是，心知桃夭又想起别人的他黯然失色地收手。

    “陪我泛舟吧！”顾九望着水中随波荡漾的皓月突然道。

    “嗯？”桃夭挑挑眉，转头看向他，月夜下顾九的侧脸流出一股淡淡的哀伤，转瞬即逝，却不禁让她猛然一震，心中仿佛被扎了一下，连呼吸都顿了一瞬。

    随即，顾九在空中寥寥画了几笔，银光闪烁之后，一叶扁舟轻轻落入湖中。他抱着桃夭飞入船上。顿时，整片湖在一片银光的笼罩下犹如活过来一般，迅速地长出茂盛的睡莲，在星月的光华下华丽的绽放。

    “好漂亮！”原来妖法还可以用来泡妞，桃夭心中暗自神往了。

    顾九摘下一朵怒放的睡莲，拿在手中把玩着，淋漓的波光返照在他的银丝上，灼灼熠熠，迷了桃夭的眼。

    “明天真火涅槃的事，我全都安排好了，你什么都别想。”顾九温柔地笑着，抬手想要揉桃夭的头，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又缓缓收手。

    “明日我要怎么做？”桃夭假装没看见。

    “明日真火涅槃在祭天岭举行，到时定然人潮涌动，但都只限制在祭天岭山脚处，从登岭开始，我便不能再陪在你身边，只能你一个人上去。不过放心，岭顶都是我的人，你只需要站在真火前跳祭天舞，剩下的交给他们，他们会为你营造一个真火涅槃的幻想。”顾九胸有成竹地说道。

    而桃夭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并不担心明日的真火涅槃。在这样的月色中，她的心思在游荡。

    “小九”桃夭缓缓抬头，深深地望入他金色眼眸：“为什么你只对我这么好？”

    顾九微愕，随即笑容柔柔地在夜色中化开。

    “不好么？”

    “听实话？”桃夭挑挑眉。

    “实话。”

    “一则好，一则不好。”桃夭淡笑着望向这片银碧万里的荷塘迎风婀娜，她暗自长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兴许是这荷塘月色醉了她的心眼，也兴许是今夜的顾九让她有种想畅所欲言的冲动，良久，她缓缓开口：“小九，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异常的陌生和恐怖，你们所拥有的力量能轻易地置我于死地。虽然是妖王，可是谁真正想要诚服一个连一点力量都没有的主？”桃夭转头认真地望着顾九道：“小九，你一定不知道吧，我用不了妖法。除了能控制心音以外，任何妖法我都没办法使用。”

    顾九眼眸猛地一缩：“怎么会”

    “自从上次去了上主墓回来以后就一点妖法也没办法学会了。”桃夭无奈地笑笑，她曾心有怀疑是否是那套叫做流火莲的功夫起了副作用，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缄默。

    “小九，你说若是其他人知道他们的王上是个没有妖法的妖王，谁会真正的服气？有时候想想，或许在那场灾难中丧生也是种幸福。

    这是一个靠力量决定的弱肉强食的世界，现在他们忍我，兴许是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比如250年前的事，兴许是你，因为你对我的保护让他们有所忌惮。所以，你对我的好，对我来说是一根救命的稻草。”桃夭感激地望着顾九笑笑。

    原来只是救命的稻草啊，顾九依旧淡笑，等着桃夭说不好的理由。

    “可是，小九，你一定知道吧，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若不是报恩，便是有所图，往往好的程度视恩情的深浅和所图的大小来定。所以我说你对我好，不好，因为我怕你所图的我没有，我怕，我还不上你对我的好。”

    桃夭的话一字一句地敲砸在顾九的心上，重重的，重得有一丝疼。思量良久，顾九才缓缓开口：“难道一定要是报恩，或者有所图么？”

    桃夭猛地怔住了，心中顿时一阵翻江倒海，愣愣地望着顾九良久，才缓缓摇头道：“若是你，我便觉得不会。”

    话虽如此说，但她心底却有丝淡淡的异样情愫悄然扎根了。

    顾九未置一言，依旧笑容满面，却冰寒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