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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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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之泽当然不会真的把李润野的话当耳边风,事实上他还没那个胆子。周六和周日,他乖乖地去了驾校,在前台把名字一报,立刻有人把他带到了贵宾接待室,不一会儿过来一个自称经理的男人,寒暄了几句后就给了他一张名片和一本资料,说先把这个背背,把科目一考完了再给安排教练。

    顾之泽道了谢之后果断回家了,在家里陪着老父亲享受了两天幸福时光,做个十足十的孝顺乖儿子,周日晚上李润野过来接八戒回家了。

    顾之泽从吃完晚饭就开始坐立不安,十分钟看了五次表,顾云森看着儿子像陀螺一样在屋子里转不由得叹口气。这孩子一旦撒出去就是长大的雏鹰,收不回来了,想必在外面跟朋友住怎么也比在家陪着老头子要自由快乐得多。

    等李润野的车停在楼下时,顾之泽连蹦带跳地就冲出了家门,顾云森在身后一个劲儿地说:“跟人家说谢谢啊,要有礼貌。”

    顾之泽回头做了个要晕倒的表情,顾云森摇摇头笑了。

    李润野看着顾之泽一头撞进来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头发:“你跑什么?”

    “这不怕你等急了么?”

    “车学得怎么样?”

    真特么煞风景,顾之泽不满地腹诽着,嘴里却说:“挺好,这两天我一直在背交规,我打算周三就去考,科目一肯定没有问题。”

    李润野赞许地点点头,为了表示嘉奖,决定带顾之泽去吃他念叨了许久的“海鲜烧烤”当宵夜。顾之泽装了一肚子扇贝c生蚝c啤酒回家时,步履蹒跚得李润野都忍不住想要搀他一把。

    顾之泽周三真的去考了科目一,97分高分通过!从考场一出来,就被上次那个经理拦在了门口,客气地问要不要现在就去见见教练,然后约一下蝴蝶桩的训练。

    顾之泽非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哎呀,真是对不起,我这个月正好在忙一个专题。反正科目一已经过了,能不能先安排那个教练其他的工作,等我忙完了,我提前跟您联系,然后再安排?”

    那个经理当然乐得省事,当即点头同意。顾之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您看,我们主编也挺忙的,您有事儿就直接跟我说,我不太好意思麻烦他。”

    经理频频点头。

    两个星期后,两个人正吃着饭呢,李润野问顾之泽车学的怎么样了,顾之泽非常坦然地说:“还行,蝴蝶桩什么的还可以,就是直线转弯有点儿难。”

    李润野拍拍顾之泽说:“加油!”

    顾之泽信心满满地说:“放心,我会努力的,没问题!”

    李润野忽然停下了手里的筷子,微微蹙眉看着顾之泽。依他对顾之泽的了解,这小子难道不应该趁机哭天抹泪地大声控诉学车是一件多么多么苦逼的事儿,自己多么多么受煎熬么?难道不应该趁机“厚颜无度”地提出,让自己请他吃顿好的以便“弥补”他受伤的心灵么?

    这痛快爽利劲儿,这信心百倍样儿,他就不是顾之泽!

    这周五,顾之泽照例回顾云森那里。临走前李润野对他说:“之泽,明天我正好要去城南办点儿事,我顺路送你去驾校吧。”

    顾之泽走向大门的身影硬生生地僵在了门口,他一点点地把头扭过来看着李润野吭哧吭哧地说:“不用了吧,你去接完我再去城南,多绕路啊。”

    “没事,这样你也可以多睡会儿。”李润野果断地说,“我明天接你去,七点半!”

    “师父”顾之泽一头冷汗都爆了出来,瞬间后背凉飕飕的一层薄汗,“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行了,”李润野说,“就这么决定了。”

    顾之泽顶着一头的冷汗,狂风摧柳一样飘摇着走出了家门。

    第二天,顾之泽抱着千分之一的希望扒着窗户往下一看,李润野那辆显眼的黑色x6正停在自己的窗户底下,他叹口气硬着头皮收拾东西。顾云森奇怪地问:“那么早你干嘛去?”

    “去趟图书馆,”顾之泽坦然地扯瞎话,“我要写个专访。”

    顾云森坚决支持儿子的工作,于是痛快地放行,临走前还塞了袋牛奶。

    顾之泽一步三蹭地挪出了楼门,看到坐在车里发短信的李润野,平时觉得李润野真帅,百看不厌,这会儿简直一眼都不想看到。

    从城西到城南驾校,少说也有五六十公里,李润野一路上东拉西扯地跟顾之泽闲聊。顾之泽心心念念就盼着赶上个交通大拥堵,或者交通管制什么的,最好干脆是高架桥塌了,封路了

    可是,好像就一转眼的功夫,驾校到了。顾之泽惊悚地发现,李润野竟然靠边停车熄火拔钥匙!他双腿弹着琵琶,战战兢兢地问:“师父,你要进去看看么?”

    “我去看看刘经理,老客户了。”李润野的眼睛藏在墨黑色的镜片后面,顾之泽看不清楚,心里直打鼓,只觉得师父的嘴角好像挂着一抹了然的冷笑。

    “师父”顾之泽装不下去了,他知道今天这事儿不可能善终,“我”

    “你什么?”李润野问,声线平直,“你不是学得挺好的么,不是就差直线转弯了么”

    “我我不想学车。”

    “为什么!”

    “我师父”顾之泽咬着牙沉默,心却一点点凉了下来,连带的手脚都开始冰冷,他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

    顾之泽飞快地垂下眼睛,碎长的发帘挡住了眼睛,李润野透过发丝隐约觉得顾之泽的眼角有泪光,他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去,掠过发丝扣住顾之泽的后脑,微微用力把他的头抬起来。

    顾之泽的眼睛里有泪,眼眶赤红,他的下颌抽紧,坚硬的下颌骨凸显出来几乎要刺破皮肤。李润野清晰地感到他在颤抖,那种控制不住的,由于极度的恐惧而引发的颤抖。

    “之泽?”李润野慌了,心疼了,不过学个车而已,他这是怎么了。

    “之泽”李润野从驾驶座倾过身子,两只手一起扣住顾之泽的下颌,把整张脸都捧在手心里,“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别哭,不学就不学,我们现在就回家,不学了。”

    顾之泽眨了一下眼,吧嗒落下来一滴眼泪,滚在李润野的手背,烫得李润野五脏六腑都蹙缩了起来。

    李润野去抹顾之泽的眼角,却引出更多的泪,吓得他手忙脚乱地去抽纸巾。

    这是顾之泽第一次哭,稿子被毙,被骂得狗血淋头,在那个雷雨夜他或愤怒或恐惧,或伤心或绝望,但从来没有落过泪。在李润野眼里,顾之泽拥有猪八戒那种天生的乐观,仿佛一切都可以一笑而过。

    可是,因为学个驾本,这个跳脱张扬c成天傻乐的小子哭了?

    顾之泽扭过头,把脸从李润野的掌心挣脱出来,他一言不发地转向车窗。可是李润野知道他哭了,空气中有咸涩的味道,顾之泽的肩头还在抽动。

    李润野当机立断,发动车子一路北驰,向自己家奔去。

    李润野把车子停好,跳下车来转到副驾位,默默地拽开车门拉着顾之泽的手往电梯走。顾之泽低着头,一步步跟着。两个人始终手拉着手,谁也没有松开,周末小区里人来人往,李润野就这么毫不介意地握着顾之泽的手,坦然地迎着来往行人各色的目光。走进无人的电梯时,李润野自然而然地把顾之泽圈进怀里,把他的头压在自己的肩头,瞬间他就觉得滚烫的泪透过一层层衣衫烙在了自己的肩上c心上。

    打开房门,李润野拉着顾之泽坐在沙发上,然后去卫生间绞了条热毛巾,细细地去擦顾之泽的泪,却徒劳地发现无论如何也擦不干。他抛下毛巾,把顾之泽揽进怀里,贴近他的耳边轻声说:“不哭。”

    顾之泽不说话,他不敢开口,他担心一旦开口积压了多年的情绪会奔涌而出,他知道一旦自己沉浸在过去就根本无力挣脱。他只是疯狂地流泪,打湿了李润野的衣服。

    “好了好了之泽,”李润野搂紧他,拍拍他的肩,把嘴唇贴上他的头顶,“我在这里陪着你,我在呢,我一直都在这里。”

    顾之泽闭上眼睛,把全身的力量都卸掉,软软地靠近李润野的怀里,痛快地哭了起来,从小声的抽泣到嚎啕痛苦,哭到声音嘶哑哭到目光涣散。李润野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拥着他,慢慢抚摸着他的后背,偶尔在他的头顶印下一个若有若无的吻。终于,顾之泽哭累了,倾海的泪渐渐停了下来,他抽噎得无法自已,通红的眼睛已经开始浮肿。

    李润野拥着他,慢慢把他放倒在沙发上,用靠垫垫高他的头,然后去厨房倒出一袋子冰块用毛巾包好,轻轻压在顾之泽的眼睛上,然后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握着他的手,静静地看着时间慢慢从眼前走过。

    终于,顾之泽带着浓重的鼻音低声说:“师父。”

    “嗯,”李润野应一声,轻轻拍拍顾之泽的脸,带着笑意,用tvb的口吻说,“你饿不饿,不如我给你煮碗面?已经快十二点了只是,你别介意我的厨艺就行。”

    顾之泽摇摇头。

    “行,”李润野把顾之泽的手包在掌心,“那就不吃吧,节约粮食,最近猪肉又涨价了。”

    顾之泽的嘴角微微挂出一点柔和曲线。

    “那,你要不要回屋睡会儿?我去买点菜,咱们今晚吃火锅好么,天冷了,吃火锅舒服,洗洗就能扔锅里。然后我们可以看两集csi,我新下载的。”

    “师父”顾之泽攥紧李润野的衣角,紧得指关节全都泛出白色。

    “那,咱们下午去趟超市,”李润野开始絮絮地东拉西扯,“但愿羊肉没涨价。”

    “我妈妈是北方人,她特别爱吃涮羊肉”顾之泽喃喃地说,“后来我爸爸喜欢吃面,他会做手擀面”

    李润野敏锐地抓住了顾之泽的话音,他知道顾之泽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于是俯□子,把一个胳膊肘支在顾之泽的头顶,另一只扣住顾之泽的脸颊,把他虚虚地圈进怀里。

    “之泽,阿姨喜欢涮羊肉,然后呢?”李润野的脸就在顾之泽的上方,温热地气息拂过顾之泽的脸,他困难地睁开红肿的眼睛,轻轻地说:“后来后来”

    李润野眼睁睁地看着顾之泽刚刚回复正常的脸色又变得惨白,赤红的眼睛里迅速地涌起一层泪膜。李润野清晰地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自己的心脏处流窜而起,迅速蔓延全身。他看着掌心的那张脸,逼着自己狠下来心追问,他不住地告诉自己,只有把毒疮挑破挤出脓血,才有可能痊愈,于是他问:“后来怎样了?”

    “后来”顾之泽闭上了眼睛,“我过生日,那天下大雨没有去成欢乐谷我不高兴所以爸妈带我出去吃晚饭然后”

    顾之泽倏地睁开眼睛,目光空洞呆滞地穿过李润野,不知落到了什么地方。李润野面对着这双眼睛,忽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人形的布偶。

    李润野终于忍不住,把自己温热的唇轻轻印在顾之泽的额头上,很轻很快,那一点点温暖的触感瞬间唤醒了顾之泽,他眨眨眼睛,把目光凝定在李润野的瞳孔里,他从里面看到了十四岁时的顾之泽,那个在雷雨天闹着要“过生日”的顾之泽。

    “之泽。”李润野轻轻地叫一声。

    “然后,妈妈开车,我坐在后座我跟她说话,她她她”顾之泽的低语卡在了那个“她”字上,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

    “她”李润野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换了一个说法,“车子失控了是么?”

    “车子”顾之泽喘口气说,“有人超车对面的车子开了远光灯看不清车子打滑了她她”

    “嘘,”李润野轻轻地把一根手指放在顾之泽的唇上,“我知道了,别说了,你嗓子都哑了。”

    顾之泽听话地闭了嘴。

    李润野瞬间就明白了:在那个雷雨夜,顾之泽的母亲就这么离开了他们父子俩,顾之泽背负了十年的愧疚,一直觉得自己的手里沾染着母亲的鲜血。也因此他害怕开车,死也不愿意去学车。顾之泽并不怕雷,但是他害怕在雷雨天开车,所以在那个雷雨夜自己开车送他回家时他会吓成那个样子。

    还有那个诡异的“幽闭空间恐惧症”,他其实并不是怕那个空间,而是怕那个空间里没完没了响起的刹车声c轮胎摩擦塑胶地的尖锐的声音,还有那刺目的车灯光。

    李润野心疼得手都在抖。

    “师父”顾之泽说,“我为什么会那么坏?”

    “你不坏,”李润野再轻轻地印一个吻在他的额头,在触碰的瞬间,他感到顾之泽整个人都抽搐了一下,“你犯了个无心的错,但是你不坏。”

    “之泽,”李润野攥紧顾之泽的手说,“这件事你有错,但是你的父母也有错,你的父亲应该制止你去跟妈妈说话,而你的母亲应该时刻保持注意力集中。他都是成年人,他们懂得交通法和驾驶规则,可他们依然犯了错,知道这说明什么?”

    顾之泽摇摇头。

    “这说明我们每个人都会犯错,无可避免。犯了错,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悔恨逃避无济于事,只会让错误永远得不到纠正的机会,所以,你要好好的,健健康康快快乐乐,让你的父母放心。”

    李润野微微一笑,叹口气继续说:“另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明知道很危险他们还是在雷雨天带你出门去吃饭庆祝生日?因为他们很爱你啊,愿意满足你一切心愿,只要你高兴,他们就高兴。所以我相信你母亲即便在最后一刻一定也是在暗自庆幸:‘还好我的阿泽没事’。”

    顾之泽摇摇头,又有新的眼泪滚落。

    “不是这样的,”他哽咽着说,“妈妈没了,爸爸怎么办?”

    李润野刚想说什么,就听顾之泽接着说:“我父母是背着我姥姥姥爷领的结婚证,姥姥姥爷一直不肯原谅爸爸,我爸就想一辈子对妈妈好,让妈妈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然后姥姥姥爷就会原谅他了,我妈妈就此生无憾了。可是爸爸这辈子都等不到等不到”

    李润野狠狠地眯起了眼睛,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事情竟会这么的糟糕。他想不出什么语言来宽慰这个自责绝望的孩子,只好再次把他拥进怀里,用力圈住他,让他在自己怀里再哭一场。

    不知过去多久,顾之泽奔涌的眼泪终于有一次渐渐停止,他哭得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只是软软地靠在李润野怀里,根本连眼睛都睁不开。李润野把一只手伸到他的膝下,用力把他抱起来,轻轻走进自己的卧室,放在宽宽的大床上,拉上遮光窗帘。再绞一条热毛巾细细地把他的脸擦干净,脱去他的外套和长裤,拉上被子。屋里黑黑的,只能看到朦朦胧胧的人影,李润野坐在床边,用细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梳过顾之泽满头的黑发,他轻轻地说:“睡一会儿,醒了就没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尘珂”小盆友要进考场了,祝她金榜题名。

    北京今天大暴雨,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妖精来了,快保护师父呃师父快保护悟空!!

    另外,蜗牛还在锅里煮着呢,区别是温水变开水了,每天下午五点半准时开始发烧,烧到39,八点半以后退烧,然后一直维持在375的温度直到第二天下午五点半就像钟表一样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