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重来

    ‘’莫莫，莫莫！‘’有人在黑暗里轻声喊着。

    女孩微微皱眉，睁开微沉的双眼，炽烈的光铺面而来，不是阳光，而是火光。燎天的烈焰中，城市在哭嚎，焦黑的人影火中奔跑，成千上万的箭矢从空中坠落，赤红色的光芒星星点点在漆黑的夜空像是末世的光芒。

    而城市最中央，立着一根高杆，上面挂着一个男子，男子身上插满了断矛残箭，身体也是支离破碎，身上几乎看不到一块完整的骨骼。但因为身上捆绑的绳子强行把这具破碎的身体强行拼凑在了一起，鲜血从他身躯里的缝隙中流下，再顺着高杆，缓缓滴落，然后在火焰的炙烤下发出噗次噗次的响声。他静静地凝视着女孩，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哀伤。随后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高杆也在整座城市的火焰的灼烧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最后，轰然倒塌。

    他的瞳孔中倒映着火光和少女的身影，他默默凝视着少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角露出一丝温柔，他看着周遭的一切，随即露出一丝苦笑，不过很快恢复了神情，然后嘴唇微启‘’再见，莫莫！‘’

    火焰从高杆盘旋而上，他的眉眼也在火焰里迅速化为灰烬。女子呆呆地看着男子，心是那么的痛，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她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散乱的记忆呼啸而来。她的双眸开始变得迷茫，瞳孔中的紫色一闪而逝。她痛苦捂着头，发出凄厉的哭喊，然后身上燃起苍天烈焰，然后缓缓直起身子，一步一步朝男子的方向走去。

    她漫步在废墟中，周遭的一切全都被她身上的火焰损毁殆尽。她缓缓走到高杆前，缓缓俯下身子。抱着那一具不成人形的焦炭般尸体。轻声道‘’别怕，我会和这座城市永永远远陪着你！‘’然后缓缓将头靠在尸体的额头上，然后冰冷彻骨的寒意从她身上迸发而出，以她为圆心，大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甚至包括燃烧的火焰。刚才还满目疮痍的城市，瞬间就变成了一座冰雪之城。

    女孩看着怀中的男子，露出一丝笑容，随后，缓缓闭上眼睛，沉入黑暗之中。

    从云端坠落，那时才发现，他所向往的一切只是幻海浮沉的一场梦，即使穿越所有的时空，注定无法拥抱。

    叶雨被选择做恶龙，是因为他胖，负责演出的老师是个马大哈，订了一套大人版的布偶装，结果，原本的演员头套都戴不稳。老师灵机一动，叫叶雨来扮演恶龙。叶雨受宠若惊，小跑向前，老师可以通知我妈吗？

    叶雨从小到大从未登台演出，每次他总是和母亲站在一起默默看着台上的精彩，而叶雨就在台下玩命地鼓掌，母亲就恨铁不成刚的使命揪他耳朵，问他’为什么台上没有他。‘而叶雨只是憨憨一笑。继续执着地鼓着掌，母亲一看叹了口气，任他去了。

    没想到终于轮到叶雨上台了，母亲却不知道，不得不说这是人生一大憾事。当叶雨还在纠结母亲没来看自己的时候。老班早已把自己的大脚对准了叶雨的屁股！一记精准的佛山无影脚，叶雨只觉得身体轻盈了起来。他飞到了舞台中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骑士压在了地上。

    叶雨发誓看到老班脸上的斗大汗珠落了下来，全场观众喉结也随之动了一下，叶雨望着这闪耀的舞台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ー_ー)!!。他缓慢起身，默默看了看身下不成人形的骑士！公主扑哧一笑，微微提起自己的裙子缓缓地做了一个屈膝的动作，好一个标准的宫廷礼！叶雨有些懵，呆呆看着眼前的女孩缓缓把自己的手放在自己胖乎乎的爪子上，然后，将骑士的佩剑递给叶雨，叶雨明白了什么，他微微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的尾巴掰折，然后，开始追着骑士打，长长的尾巴在叶雨的挥舞下硬是有了关公大刀的风采！

    国王也加入了战斗，而叛变的公主则为恶龙呐喊助威，一边递上塑料板，一边他取下自己的皇冠，交到叶雨手上，指挥叶雨的狂轰滥炸！’喂，公主没了皇冠，就变成灰姑娘了。‘叶雨低声道。公主撸起袖子，满不在乎道’没事，你不是也掉了条尾巴吗，这叫壮士断腕，公主弃冠。‘’这叫哪门子成语。‘叶雨不禁抚额！

    只好对着骑士就是一顿乱砸，砸的他哭爹喊娘。于是台下笑做一团，台上哭成一片！老班被我气的七窍生烟。大吼到，叶雨叫你妈来！真是的明明是你自己踹的，说的好像是我的错了，叶雨没理他，牵起妹子的手，跳下舞台，就开始狂奔！

    一时之间，叶雨突然想起一句话，你敢不敢为她疯狂一次，哪怕全世界都是对手。只可惜公主的心从不曾为他停留片刻！

    到了外面，寒风立刻包围了他们，叶雨看了看身边瑟瑟发抖的公主，有些笨拙地脱下恶龙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公主脸色才好看了一点！这时叶雨才惊叹于她的美丽，栗色的头发垂下像是瀑布，漆黑的眸子因为寒冷而微微低垂，高挑的鼻子，红润的小嘴，裸露的玉足则像是不沾尘埃的白雪。而公主也因为叶雨的注视脸颊上起了两朵桃花，就这样一个恬静公主，真的很难与刚才那个摇旗呐喊的，高举皇冠的人相联系起来！

    ’喂，龙龙！我饿了，想吃臭豆腐！‘公主皱着眉头喊道。’龙龙，我擦这是什么名字，不过说真的我也饿了！‘叶雨与公主相视无言！看着公主失望的表情！叶雨突然觉得很难过，她抛弃骑士为自己跑出来，而自己却连一块臭豆腐都不能买给她！她这么好，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叶雨咬了咬牙，踏入冷风之中，公主在后面大声地问，你去哪呀，叶雨很帅地理了理头发，买豆腐，你就在那边等我！公主微微点头，乖巧地坐在长椅上，默默注视叶雨离去的背影！这一幕美好的像是水墨画，使人不忍破坏！

    叶雨突然有一种风潇潇兮易水寒的之感，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闻闻店里四散的香气，叶雨不禁悲从中来，他环顾四周。最后，选择一家店走了进去！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落在她身上，像金色的霓裳，美好的令人不忍破坏。她的眼神是那么美，却又哀怨的令人心碎。她裸露的双足轻轻摆动，小嘴翘的老高。远方传来，阵阵脚步，她的那双美丽的眼睛仿佛活了过来明亮的如大千世界的镜子，映出池上繁樱，映出大海落日

    嘿，给，灰头土脸的叶雨，笑着从身后拿出臭豆腐，公主欢天喜地地接过，然后大快朵颐了起来这一刻，她不是什么公主，只是一个得到自己喜爱的玩具的孩子！看着女孩心满意足的样子，他目光朦胧，仿佛神游物外，风吹起他的头发，他看起那么的落魄，眼神却又那么温暖！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

    吃饱喝足的公主轻轻地打了一个饱嗝，与此同时，叶雨的肚子也微微的叫了一下，女孩有些歉意地看了看叶雨，嘟囔到，对不起啊，我太饿了！

    没关系，叶雨轻轻地拍了拍她脑袋，眼里满是怜惜，’你很少出来玩吗？‘叶雨问道’恩。‘女孩把头点的跟小鸡似的，脚不安地画着圈圈，’我这次出来太久了，不知道家里会不会担心。‘女孩有些担心地说道。’没事的，‘就说是恶龙把你抓走了，他们如果敢来通通吃掉，说着还做出了一个夸张的龙吟，不过肚子也很不争气地叫了一下意外，叶雨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女孩也扑哧一笑。

    ’说吧这次翘家出来还想干什么？‘女孩沉吟了一会，我想去一个可以看到落日的地方，叶雨不禁抚额，但在女孩殷切的眼光很快败下阵来，’好吧，‘叶雨无奈地点点头。

    公主欢呼着跳上了叶雨的背，叶雨被突如其来的温热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恢复了神情，背着公主，每一步都走的那么小心，好像背上就是他的全世界！

    ’还没到啊？‘公主皱着眉头催促道，’快了。‘叶雨一边加快速度，一边应付着公主的抱怨，’这话你说4遍了，‘公主狠狠地抓了一下叶雨的头发。叶雨一声惨嚎’我擦，你别抓我头发，‘。哼，快跑不然我就嘿嘿，只见公主一脸不怀好意的攥着叶雨脑门前的3根毛。’呜呜，你就饶了我把。‘叶雨不禁流泪道。’那还不快跑！‘’唉，‘。叶雨只得拱拱自己肥胖的身躯唉，叶雨的惨叫声和公主的欢笑声在在这静谧的夜里传的很远，很远。。

    喂，到了，叶雨缓缓将背上的公主放了下来，公主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终于到了吗？睁开眼，夕阳如海潮般涌入她的视野，巨大的日轮已经触及了海面，数千吨的海水在她脚下缓缓荡漾，潮水在黑色的山崖上碎成白色的水花，风吹着数万倾的森林，傍晚的树林也像海，苍红色的大海，成千上万的树也随风摇曳，组成层层叠叠的波涛，远方的海岸线上密布着星星点点的火光，依稀可以听到远方的欢歌笑语，这一刻她的瞳孔仿佛被万家灯火点亮。

    叶雨有些紧张地看着她，这里一直是他觉得最美的地方，每次他难过了，总喜欢坐在这里看里远方的落日慢慢地落到地平线，然后和远方的渔村一起慢慢睡着，夕阳，海涛，山脉，灯火，这些都让他感觉这个世界的温柔。

    当叶雨还在出神之际，怀里突然的温热让叶雨有些不知所措，她轻轻地在他的耳边呢喃，谢谢，然后如同受伤的小猫慢慢地蜷缩在他怀里，这一刻太阳落山，却有着铺天盖地的温暖席卷而来，睡着的她轻轻低语着，答应我，永远不要抛弃我，要一直一直陪着我。

    恩，他说的那样郑重其事，好像每一句都要用尽生命！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美的如惊鸿一面，繁樱坠落！叶雨看着怀中熟睡的公主，低语到，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他说的那样小心，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公主，或许更怕输给了未知的远方。

    自那之后，叶雨变成了公主的跟班，’龙龙走了‘公主站在门口催促道。’马上，我擦别抓我头发。。。呜呜我的空气刘海！‘哼哼，叫你这么慢，快点。苏樱看着捂着头发惨嚎的叶雨露出邪恶的笑容。

    就这样，我们的叶雨变成了一只被拴上链子的恶龙，，朋友笑她这是桃花运来了，叶雨只是笑笑，眼里却满满的幸福。有人说幸福就是找一个能甘心被你欺负的人过一辈子，大概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只是他忘了，故事的主角从来不是他！

    春节快到了，处处都在张灯结彩，那天叶雨正在家里拱来拱去的睡回笼觉。突然一个电话杀到，今天是个好日子，被这么喜庆的音乐一闹估计叶雨也没有睡意了，一边低声嘟囔着哪个不长眼的大放假的给他打电话。一边接过了电话，听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叶雨默默把听筒拿远了些，老年机的超大音量加上公主的歇斯底里最终导致了余音的经久不息。叶雨，叶雨你绝对猜不到我被选去干什么了，春晚啊！

    好像你自己就说了把，叶雨不禁扶额道。’喔，有吗，ㄟ(▔，▔)ㄏ好吧，这都不重要！你会一直陪我的对不对，额。。所以今天上午10点文化馆不见不散。‘纳尼。。嘟嘟叶雨发出惨嚎。

    顶着凛冽的寒风，叶雨不禁想吟一首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大冬天的不在家里呆着，却要跑到这来吹风，真是日了狗了。说好的10点，人影都没看到一个！

    ‘’龙龙，这里，公主用力挥动着她的小手，来了。叶雨一边理了理被包裹成粽子的自己。一边迈开四爪。颇有猪猪披上黄金甲的风采！

    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可以让你无防备卸下伪装。

    没什么原因，只是因为相信。

    公主看着裹成粽子的叶雨，扑哧一笑，叶雨也憨憨一笑，看着风中只穿一条裙子的公主，叶雨不禁有些心疼，连忙脱下自己的衣服，细心地给她穿上，你看看你自己总那么不注意自己。感冒了，你就只有流着鼻涕上春晚了。公主说，不是还有你吗？叶雨宠溺地摸了摸公主的头，好了快进去把！‘’恩。‘’公主点点头，火红色的裙子随着公主的翩飞闪耀的如同太阳。

    台下，叶雨被公主拉着穿过一条条精美的走廊，一个个闪耀的大厅，四处可以看见来来往往的穿着各异行色匆匆的人群。公主拉了拉流连忘返的叶雨，看到叶雨快把眼珠瞪出来，不由得抚额，我艹别拉我头发，就这样在众多双眼睛的围观下，叶雨生动表演了什么叫低头族。

    进入大厅，忙碌的人群在舞台四周穿梭，嘈杂的音乐在这里高低起伏，每个人都在为这场演出争光添彩。‘’季苏，这里。‘’公主也顾不得还在抓着叶雨的头皮，欢呼雀跃地向前奔去，而叶雨也发出一声闷哼，一边诅咒着公主头发掉光光，一边安慰着受伤的三根毛。

    叶雨还来不及感伤自己的“年华”还剩几根，就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画面，画面中公主，王子四目想对，嘈杂的音乐仿佛都变得优美了许多，公主在他的手下翻飞盘旋，舞动的裙子像是跳动的火焰，王子的衬衫在灯火照映下像是金色的河流，一个个动作在叶雨的瞳孔里闪烁，故事也徐徐展开。

    王子公主本来很恩爱，结果因为女巫的嫉妒，然后将公主，变成了一个没有心的木头人，王子万分悲痛之下，决定去找女巫找回救治她的方法，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救她的方法，结果要去悬崖摘一朵名为冥夜的花，他爬上悬崖，花就立于绝壁之上。

    花告诉她，它只能进行等价交换，也就是说只能用生命交换生命，如果想让公主找回失去的心，必须给予等价的东西，比如王子的心，王子犹豫了一会，问到她会记得我吗？花摇摇头，她将是一个全新的人，拥有崭新的人生。王子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当他微笑的时候，公主变成了以前的样子，而自己变成了木头人。

    本来是那么庸俗陈调的故事却因为他们的表演而变得光彩充满诗意。他看到他们相濡以沫的时光，离别时公主的落下的清泪，以及王子做决定时他坚定的目光。他们的表演都是那么自然，好像他们天生就是被祝福的。

    叶雨呆呆看着，舞台上流光溢彩的他们，在男孩怀中的公主笑靥如花，突然觉得一股悲伤席卷而来，是啊，他算什么，如果他们天生被祝福，那么一切破坏他们幸福是不是应该被谴责，可是，可是曾经她也是我的公主啊，他在那个夜里，他们也曾看过万家灯火，看过最美的日落，最后他也曾对怀中的女孩许下同样的承诺。

    他垂下头，看着自己有点发福的爪子，曾经在那个时间，他以为能永远抓住的手，在此时好像离自己远去，他终于明白，王子只是迟到了，而那个王子从来不是他。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每个人仿佛都被这个故事感染，每个人都觉得他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只是，只是他不喜欢这样的结局。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缓缓地直起身来，玩命地鼓掌，就如同以前一样，就在那一刻他好像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看着台上的公主缓缓微笑起来，王子也同样露出同样的微笑，他们似在问好，又似野兽的无声的咆哮。

    那天公主和叶雨走在回家的路上，双方都很默契地谁都没有开口，叶雨默默地跟着后面，看着曾经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真是奇怪啊，原来那么近的路程，却好像渡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到家了。‘’叶雨打破了冗长的沉默，公主缓缓抬起头来，精致的妆容上满是泪水的痕迹，她喃喃到‘’对不起，你对我的好我都懂，可是，真的。。。‘’

    叶雨苦笑一声，轻轻地抱住了她，没必要说对不起，我被发了太多次好人卡了，早就习惯了，我知道他很好，你不用自责。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了，别哭了，感到肩上的湿润，叶雨不禁有些错愕，他的视线是那么远，好像神游物外。

    很久以前，怀中的那个女孩就像这样喃喃出声，说出一生的约定，也许是梦的缘故，当时的他来不及问自己能不能，敢不敢？如今也是这样，怀中的女孩哭的像个孩子，却要他违背自己那么用力想要实现的诺言。

    他缓缓地放开手，然后，微笑，他好怕面具太紧，好像一笑就会留下血来。他缓缓转身，公主的抽噎声在无声的风里显得格外清晰，叶雨，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叶雨的身影顿了顿，他摆了摆手，只留下孤独的公主和一个好长好长的背影。

    就在那天，他去了曾经的最爱的地方，恍惚之中他仿佛看到了那朵花，他问花，可以让她忘了我吗，可以，但你必须拿出等价的物质交换，比如快乐和悲伤，死亡和新生，眼泪和欢笑，这些都是等价的。

    ‘’好了，我明白了他缓缓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今后，我愿用十倍的悲伤换取她一倍的快乐，我愿用今后的痛苦换取她短暂的遗忘，我愿我的身体换取她一辈子的幸福安康。‘’花沉默了一会好吧，‘’如你所愿！‘’他消失在一片灿烂之中。

    人们常说在人在最后的时刻往往能看到最珍贵的东西，也许是洗尽铅华的自己，也许是那个痴痴等待的自己，而深渊的瞳孔里究竟倒映着什么，那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桔梗花海，柔软的微风带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紫色一直绵延到天边，天空也像蓝玻璃一样澄净透明。

    花海尽头，一道身影仿佛亘古长存，夕阳的余晖在她的面庞划出道道美好的弧线，勾勒出一个美好的女子。她十八九岁年纪，穿着金色的长裙，秀发铺散着像黑色的瀑布。就着余晖，这一幕像是古老的壁画，似乎他一直在等待，那千年前的情缘如此美好，令她甘愿一直痴痴等待那个许她一世的人。

    叶雨呆呆地看着她，似乎感觉到叶雨的目光，女孩轻轻睁开她的眼，竟是罕见的深紫色。在那一刻她仿佛活了过来。带着倾国倾城的绝色还有无比的深情甜美一笑，美的惊心动魄。

    叶雨眼神有些呆滞，散乱的记忆呼啸而来，宁静的咖啡馆，燃烧的木屋，那双不带任何情感的紫色眼眸，和那一抹烈焰消逝的凄美。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孤独和悲伤包围了。就像他们认识了千年之久，而自己仿佛一直在等她，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天空不再变换颜色，等到大海的不再奔腾，等到他们的世界毁灭的日子。

    ‘’洛。‘’不知怎么的，他哭的那样悲伤，像是失偶的孤狼。他猛地站起身，朝花海的尽头尽力地奔跑，花瓣随他的颠簸落了满满一地，心跳喘息，他从未那样疲惫，可瞳孔中的深情，仿佛要冲出深渊。而他的神情也在换着。忽而包含深情，忽而狰狞恐怖。

    呼啸的风带着破碎的人脸仿佛在讥笑。那个孩子不好，不要跟他玩，叶雨你除了掉车尾。你还会什么，那些谩骂，那些讥讽，这一刻，那个高贵的灵魂仿佛要破体而出。

    你们怎敢这样对我，你们不怕。。。死吗？

    他又仿佛看到那个面目可憎的面庞仿佛就要碰触到那张精致的面庞。‘’啊，我要杀了你。‘’叶雨脆弱的躯壳仿佛燃起一场焚世的烈火，他仿佛感觉身体被另一个高贵的灵魂掌管了。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带着无与伦比的狂暴。冲向那道身影。所到之处花瓣全部变成猩红。他的面容也仿佛有了变化，带着扭曲。瞳孔中竟出现两个身影，一个卑微懦弱，孱弱的像只小猫。而另一个却勇猛的像只雄狮，那么的不可一世，那么的英勇无敌。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竟在一个人身上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和谐。

    他用身躯扑向他，就像那个雨夜，他静静地看着他们，那心中无法压抑的愤怒。可最终他没有上去，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属于自己。可今天他决不能让，因为那个女孩本来就属于自己，她这一生只能属于我，任何抢走我东西的人，我会让他们后悔莫及。

    千年前，我跪在战场上，身上插满折矛断剑。看着你着焚世之火逆天而起，将所有阻挡你的化为飞灰，如同草芥。你说，你会用生命守护我的世界，你做到了。而今天，我会燃烧我所有的一切，将所有企图阻止我的一切摧毁。只为再看一眼，千百年前那一抹如繁花坠落的梨窝浅笑。

    他们用尽了一切武器，指甲，膝盖，甚至牙齿，最后他们抱在一起，可他的脖子却在叶雨的嘴巴里，花海也变成血红。连天空似乎都被无边怨气污浊。蒙上一层阴霾。

    最后叶雨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地爬向那道身影。那恬静的公主带着醉人的温情，向他伸出手，轻轻地将他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深情一吻，这一吻仿佛穿了时间，回到千年之前那种熟悉的感觉，记忆中的身影在此刻重新清晰起来。

    ‘’洛，我终于。。。等到你了。‘’他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抚摸着洛的脸。洛，也是微微一笑。这一刻，天边仿佛重现光明，天边的血红消散的无影无踪，微风轻抚，无比的生机，重现这里，小溪流淌，蟋蟀低鸣，小鹿跳跃，叶雨，她轻抚叶雨的面庞，，柔声说道，夜，这个有你的世界真好！

    ’砰‘，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