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大闹楚家

    楚天河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母亲，颤声道：“妈，您别逼我，好不好？从小到大，我没有哪件事情是没听你的话，就连你要我对付我姐和她母亲，我都照着做了，现在，就不要逼我了，这一次，让我来处理，好不好，妈？”

    我看着楚天河的妈妈，他最后一句妈叫出口的时候，是那么的绝望和无助，他妈妈眉心一颤，显然也是难过至极，但却还是忍住，冷声道：“天河，这一次，你听我的，这件事情之后，我再也不管你了，就算你不想接手楚家产业，我也不管你，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你要听我的，远离那个贱人！”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大概能够明白楚天河妈妈的心情。这么多年来，楚龙歌的心应该都在楚青蓉妈妈的身上，从他一直照顾楚青蓉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来，楚天河妈妈明知道楚龙歌有喜欢的人，还是嫁给了他，还为他生了孩子，可见她对他的爱有多深，恨有多浓。她一定深深恨着楚青蓉母女，就算楚青蓉妈妈死了，也还在恨着楚青蓉，还会在小的时候怂恿自己的儿子去对付楚青蓉，让两个人对立，也许她希望一辈子，自己的儿子都能把那个女人的女儿当做是对手，可没想到自己最后的底牌，最亲爱的儿子，竟然会爱上这个女人的女儿，还是一段不伦之恋！这该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失败的事情了吧，自己的男人喜欢另一个女人，自己的儿子也喜欢那个女人的儿子。

    楚天河踉踉跄跄往后退了两步，陈东虎上前扶着他，他推开陈东虎，颤声道：“妈，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我回去好好工作，一定将楚家的事业继承下来，发扬光大，做好所有的事情，我姐呢，就让她也回去工作，我们还是姐弟，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再也没有非分之想，我们只是姐弟，好不好？”

    楚阿姨伸手扶住栏杆，然后淡淡一笑，说：“孩子，你还在傻什么？你爷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这件事情现在闹得满城风雨，我们楚家颜面尽失，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出来顶罪的话，就要拿你出来了！”

    “拿我出来顶罪好了！就让全城的人都来怪我！我不怕！她也是楚家的人，为什么就要受罚，就算是受罚，也不用赶出楚家，赶出水文市吧，我姐一个女人，去了外面，身上又背着这样的事情，如何生活？”楚天河急道。

    “她不是你姐！”楚阿姨冷静神色消失，猛地叫道，然后自己微微喘着气，看着楚天河，说：“天河，妈不逼你，妈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他们现在就在四楼，正在裁定那个贱人的罪，然后就要驱逐出楚家，没人保得了她，就是你爸也不能。你要是想过去，那就等我跳下去，你再过去！”

    楚阿姨说做就做，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往栏杆上爬，新时代干练女性的形象瞬间就在我心中树立起来，刚才的贵妇人形象早已消失不见，楚天河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冲了过去，一把就把楚阿姨抱了回来，急道：“妈，你这是做什么？”

    楚阿姨早已满面泪痕：“孩子，我是为了你好啊，难道你真的要让整个楚家蒙羞，让你爸妈蒙羞，让你自己蒙羞吗！算了吧，孩子，算了吧！”

    楚天河眼睛一眨，硕大的泪珠掉落下来，“妈，从小到大，我每天面对的人只有她，我一直在对付她，在各种事情上让她难堪，可她却一直在包容我，渐渐地，我也不想再去惹她了，我只觉得，她不在我身边，我就会心烦，我就会生气，她在我身边，我就会安静，我就会平和，我对她的感情，早已超过了姐弟，我爱她，她也爱我，我这一生之中，再也找不到像她这样知我懂我的人了，妈，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将来像我爸一样，相亲结婚，让后婚姻里如同你们两个，相互埋怨一生而生活吗！”

    楚阿姨愣在那里，最终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哭道：“我还是输给了她，你走吧，你走吧，你走吧。”三句同样的话，却代表着不同的意思，楚天河站了起来，我走过去，轻声道：“阿姨，你们上一代的事情我也多少有些了解，本来我觉得您的确是输了，不论是自己老公还是孩子，都爱上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可就在此刻，我才知道，您其实赢了，您赢了对自己丈夫多年来无私的爱，您赢了现在对儿子无限包容的爱。你才是最伟大的母亲。”

    楚阿姨愣在那里，保养有道的容颜上驻留着这是几十年来的辛酸，她忽然咧开了嘴，像是小孩子一样笑了起来。楚天河眼眶中泪水奔涌而出，用力抱了抱自己的母亲，然后站了起来，朝着楼上走去，坚定而沉着。

    到了四楼，整个楼层只有一个房门，楚天河走得渐渐缓慢下来，走到房门前，正要去开，门却自己开了，我走过去一看，顿时被里面的场景给吓住了。

    里面是一个很空旷的房间，最前面放着一张太师椅，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七旬老者，太师椅旁边还摆着几个古色古香的椅子，上面挨个坐着七八个人，而在最中央的丝绒地毯上，正低着头跪着一个女人，身量苗条，短发及肩，身子微微颤抖，正是楚青蓉。

    楚青蓉抬起头来，本来是一副冷淡神色，忽的看到楚天河，眉心一颤，失声叫道：“你走呀，你走呀！”

    “青蓉！”楚天河大叫一声冲了过去，伸手将楚青蓉扶起来，二人四目相对，瞬间淌下热泪来，我也走了过去，那七旬老者一拍桌子，发出雷霆震怒：“放肆！她是你姐的时候，你就不能直呼名讳，她不是你姐的时候，就不是楚家人，你身为楚家未来继承人，连她的名字都不必叫，楚天河，听明白了么！”

    我擦，又是个固执的老头子，你们楚家就这么牛逼，想让人是人就是，不想让人是人就不是？别整天搞的好像天老大你老二一样好不好。楚天河一只手紧紧搂住楚青蓉，楚青蓉眼神略带惊恐，叫道：“我没事，你走呀！”

    我转头看去，那七旬老者估计就是楚天河的爷爷，正面色发沉要站起来，我猛地大喝一声：“放肆！”

    请原谅我的无知无畏无礼貌，我只是觉得说话之前先大吼一声比较适合提升士气。

    我这一声“放肆”喊得和楚天河爷爷颇为相似，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看着我，没有了动作。从这一下可以看出来，不论要打架还是吵架，在这之前先大吼一声，吓破对方的胆，后面的形势才更加利于我们这边，这一招模仿自长板桥，张三爷。

    那七旬老者顿了一顿，皱着眉头看着我，说：“你是谁？我楚家的事情，关你什么事？”我笑道：“请叫我雷锋，啊呸，不好意思，出场白说错了，我叫秦枫，就是觉得这件事不合情理，所以来插上一手。”

    “秦枫！”周围的坐在位子上的那七八个人都惊呼一声，目光牢牢锁住我，七旬老者哼了一声，说：“刘家的秦枫？你倒是有胆，敢到这里来。”

    我心中发笑，这个老头子是黑帮片看多了么，你再牛逼也不过是个大家族的大家长罢了，你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把我当场抓起来然后杀了？不是搞黑的就不要整的那么邪乎，装什么装啊。我呵呵笑着说：“我是秦枫，不是刘家的秦枫，我就是我，今天就是作为一个看不过眼的路人，来打抱不平的。您是楚家的大家长吧，那我就和您论伦理，你们一群加起来都几百岁的人在为难一个女人，楚天河来救她，合情合理，你说是也不是？”

    七旬老者冷笑一声，说：“秦枫，有人说你是水文市最能说会道的人，老头子我还真不相信。好，今天我就和你理论理论。你说，我孙儿来救这个女人，是正确的，合乎情理的，那老头子我就先问一句，他来救的是谁？”

    罢了，也许只是我想得太多，我沉声道：“自然是救姐姐了。”老头子拍拍手，笑道：“这你却大错特错了，她已经从我楚家除名，在也不算是楚天河的姐姐，何来姐姐一说？”

    我冷笑一声，双手交叠在胸口，说道：“那不消说，我要是说是来救自己爱人的，你就说，他们虽无姐弟之名，但却是一父同生，如果相恋，有违伦理，对不对？”

    老者摸须笑道：“算你聪明。”

    我眼珠子一转，这老头子已经活成人精了，我这点儿微末道行只怕不能抵挡，还是趟一趟浑水，蒙混过去最好。我挥手笑道：“按你这么说，我们师出无名，也就不能救了，那你们呢，怎么可以在这里私设公堂，决定一个人的去留？你们能让楚青蓉被赶出楚家，却不能让她离开水文市吧。”

    老者淡然道：“这是自然，老头子也只是除去了她楚家之名，而离开水文市，是她自己刚刚决定的，不信你可以问她。”

    我皱着眉头转回来，楚天河一只手抱着楚青蓉，轻声道：“青蓉，你，是不是他们逼你离开的？”

    楚青蓉止住了泪水，摇头道：“没有，没有人逼我，天河，听我一句话，不要再闹了，好不好？”在我印象中永远都是那么男人婆的楚青蓉，看着楚天河的时候，眼神却是那么温柔可人，像是一弯甜蜜的湖水，汩汩流向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

    我皱了皱眉头，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兵临城下的时候自己的人反而不能坚守。楚天河颤声道：“什么叫别闹了，青蓉，难道你真的要离开我么，你告诉我，只要不是你的本意，我就不会让他们把你赶走！”楚天河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伸手按住楚青蓉的肩膀，叫道：“我当了楚家这么多年的傀儡，难道还要继续当下去么，难道我连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女人都抓不牢，他们还想着我能抓牢楚家的基业么！”

    “楚天河！认清楚自己的位置！”老者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天河，你最好看清楚这里是哪里，坐在这里的都是什么人！你是不是以为楚家一定会由你来继承，所以就这么肆无忌惮？”

    楚天河一怔，低着头没有说话，可见这个爷爷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太过高大，以至于现在本能的不敢反抗，我心中一沉，大哥，可别这样啊，老子都已经堵上名誉来陪你大闹这么一场了，你要是因为害怕你爷爷而退缩了，老子能把你打得大小便失禁你信不信？

    我猛地沉声喝道：“楚天河！是男人就站出来好好保护自己的女人，就你个糟老头子就吓住你了，你他妈的算什么男人？别让老子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