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民国旧梦（十四）

    故事听到一半是最吊人胃口的，于是我用一个奶黄包换了剩下的故事。

    陈佩佩开了枪，但子弹打中的却不是辛霂，而是跟随着她一起来的那个女人。

    “你后悔了？”辛霂睁开眼，看见倒下的人说到。

    陈佩佩却并没有说话，而是对着辛霂开了一枪，只是没有打中辛霂身上的要害。

    “辛霂，算我还你的，不可否认，这段日子，我过得很开心。我不直接杀了你，但也不能放了你，这一枪虽然不伤你性命，但你若流血过多也会死。我会把你扔进河里，你是生是死，看老天爷吧。”

    说完，陈佩佩便走到了辛霂面前，要将辛霂推进河里，不想被辛霂一把抱住了。

    陈佩佩挣扎，却忽然听到辛霂在她耳边说到“佩佩，银行密码的尾数是7不是六，军火库也不在123号仓库，在768号仓库。”

    “你？”陈佩佩吃惊地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得男人，眼睛终于红了起来，问到“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辛霂早就发现了她的目的？

    辛霂气息奄奄，说到“军火的事那么严密，你一个学生怎么会知道？真正的青羽，怎么会答应我的要求放了你，她难道不怕你喊来人吗？八点的时候，表哥越好会给我来电话，但是那个时候，电话却没能响起来，是谁割断了电话线呢？”

    “既然知道了，让我带着假的消息走不好吗？何必在告诉我真的消息？”陈佩佩支撑着辛霂，不让辛霂倒下去，哽咽着问到。

    辛霂却安慰到“因为，消息是假的，你会死。我半生都在谋划别人，现在因你这一场精心谋划而死，到也不算亏。”

    “都要死了，哪里不亏？”陈佩佩推开辛霂，红着眼睛吼到。

    “死在最爱的人手里，不亏。”辛霂说完，整个人便失去了支撑，后仰着掉进了河里。

    “不行，不行，辛霂！”陈佩佩愣了一秒后，便纵身跳进了河里去抓辛霂。

    好不容易把辛霂拉上了岸，谁知身后中了一枪的女人醒了过来。见到陈佩佩救辛霂的一幕，那女人便明白了青羽的背叛，于是对着青羽下手了。

    辛霂醒来的刹那，便看见晃眼的刀光刺向了陈佩佩，于是他利用全身最后的力气替陈佩佩挡下了那一刀。

    辛霂最终还是没能逃掉那一劫，他终于还是因为陈佩佩死了。而陈佩佩在辛霂死了以后似乎忘记了危险的处境，沉默地跪在了辛霂的身旁，连到她口中的主人到来都未曾移动半分。

    “青羽，听说你不愿意杀了辛霂？”主人问。

    半响，陈佩佩冷笑到，“可是他还是死了。”

    “是啊，所以这个任务你失败了。”

    “为什么？资料已经得到，辛霂也死了！”陈佩佩眼中满是愤怒，盯着坐在车里的主人。

    “因为一个小时前，辛霂的表哥联系到了我，说愿意和我合作。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决定让你和辛霂联姻，而我在知道这件事后，是想收你为义女的。于是我让人打了辛霂的电话，可是电话无法接通。”车里人的声音似是惋惜，又似是慈悲，却让人听来不寒而栗。

    一个时辰前，陈佩佩切断了电话线。如果她晚一点切断电话，如果那通电话早一点到，辛霂就不必死，她也可以不用再做杀手！

    她可以如辛霂所说，做辛家的夫人，一辈子的陈佩佩！

    “哈哈哈哈”陈佩佩忽然疯狂地笑了起来，眼神痴狂而绝望。

    阴差阳错，不过几秒的差错，她就从原本可以到达的天堂掉进了地狱！

    “那么主人，现在你是不是要用我给辛霂的表哥一个交代？”

    “从现在起，你是新的青羽。”车里的人风轻云淡地说到，然后从车后走出了一个女人，是那个将辛霂得资料递给陈佩佩的人，也是那刻一刀杀死了辛霂的女人，此时此刻，她成为了主人手下新的杀手。

    “你叫青羽，那我叫什么呢？”陈佩佩了然地笑着，眼神空洞，站在原地看着新的青羽越走越近。

    “我叫青羽，你自然以陈佩佩的身份死在这里！”女人从陈佩佩的包里去过那张从辛霂日记本上撕下的纸，看见反面写的仓库地址和银行密码，冷笑着将枪抵上了陈佩佩的额头。

    “若叫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辛霂，我想如果不死，我大概也会为你从此白了头，这样也好。”陈佩佩笑着，忽然伸出手扣动了。

    血流下来的时候，她被扔进了河里，当冰冷的河水包裹住她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解脱的微笑。

    谁都不会再知道，真正的军火在哪里，谁也不会得到，辛家的财产。

    辛霂留在了小楼等待陈佩佩，起初也许只是不愿离去，希望再见一面陈佩佩，他想着也许陈佩佩会再回到这座小楼，他等了一年又一年，并不知道陈佩佩在他死后也死了。

    而以陈佩佩的身份死去的青羽，死前因为对命运般的结局心存不满，再加上一些机缘巧合，变成了水底的怨魂。

    想着报仇的青羽，等着青羽的辛霂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绝望地留在了人间，年复一年地等着，恨着，终于渐渐忘了最初自己为何留在了人间。

    青羽忘了辛霂，忘了她的身份，只记得报仇和仇恨。

    而辛霂等着，渐渐忘却了让他痛苦的那一段回忆，他撇去了陈佩佩时青羽这件事的记忆，只记得，他有一个叫佩佩的恋人。

    阳光温暖地落在身上，我从教室的窗子远眺青桥的方向，能看见隐匿在绿树间的红色小楼。

    属于辛霂和佩佩的故事，属于那个动乱年代身不由己的故事，会随着辛霂和佩佩的消失而永远埋藏吧。

    头顶忽然多出一只手，像摸猴子一样把我头发弄得乱糟糟，我转身，用书狠狠打在了晓的胳膊上。

    但这家伙动作灵敏，瞬间就躲开了，反倒是我的手给撞到了他的桌子上，一阵大痛。

    “技不如人就得夹着尾巴做人，知道么？”晓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冰淇淋递到了我面前。

    眼眶依旧酸涩，心里那股忧伤却因为这番打闹，像乌云被阳光驱散一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