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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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委会里, 张卫国正坐在那里和李队长他们商量事情, 几个人的神情都十分肃穆, 事关敌特, 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张卫国一直没有没有休息，人到了部队里，就马不停蹄地像上级报告, 随后又立刻跑来杏花村进行事件的扫尾。
昨夜抓到的几个人已经被秘密关押起来, 自然有人把他们的嘴巴撬开。他过来主要还是把剩下的事情给处理干净了。
国家社会都需要安定, 敌特的事情还是不宜宣传出去，特别是原先他们要炸水坝, 否则会使得人心惶惶。
因为出了李隆景和姜宝云这两个意外，昨天夜里的事情，杏花村的人参与了的人不在少数，估计有几个能猜到真相。
张卫国和李队长商量, 打算找一搁在明面上可以示人的幌子出来出来。
不管别人听了信不信, 明面上就是这么一个理由了。
能坐在这里面的，基本上也就是杏花村里有信用有权威的几个人。
大家正商议的时候, 外面就开始敲锣打滚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孩童愉快的欢呼声。
“吃肉喽，可以吃肉喽。”
周广通站起身, 在窗户边往外看，村里的孩子们一窝蜂地往各自家里跑, 没多时就抱着小板凳碗筷出来在晒谷场那里排排坐好。
晒谷场就在村委会前面, 那里还停了两辆大卡, 因而有年纪大一些的孩子领着人好奇地爬上爬下。
“这些小子”周广通皱了皱眉，开了门出去正要问话，就听得更热闹的声音，扭头一看，就见最前头的木板车上放着一只大野猪，周围都是杏花村的村民，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面生一些的军人。
许是村里人太过热情，那两个大兵面色发红，有些无措。
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还有些发懵，屡屡回头往后面看去。
与此同时，走在后面和战友合力扛着一只大野猪的张洋在见识到姜宝云一人之力打下两头大野猪又一个人扛着四五十斤的小野猪在森林中疾走的模样，已经不觉得昨夜两个孩子合力干到那几个敌特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洋。”
“到。”张洋双腿绷直，右手高举至额前，向走出村委会的张卫国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要是左边的肩膀上没有扛着大猪蹄子，那就更好了。
张卫国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让他们进山排查吗
“团长。”张洋把野猪放在地上，立刻有人抬到一边去，只见野猪四肢被捆绑，嘴里还绑了一根老粗的大木头棒子，竟然还是个活的，又有一道跟着的人说这野猪是姜宝云打来的。喜得围观的村人见牙不见眼，明白刚才娃子嚷嚷的意思了。
有机灵地早就跑去请示李队长。
李队长是知道姜宝云本事的，可也没想胆子这么大，闻言看向张洋，也不知道心里是想要个什么答案。
张洋摸了摸鼻子，却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也没办法否认进山没多久就被抓壮丁的事实。
可人家小姑娘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你，左右躺了野猪，那血流出来一看就是新鲜的，真把人丢那里，招惹了什么更厉害的猛兽就不妥当了。
哪怕明知打到野猪，手里肯定有些本事，又有昨夜的事情，原本就高看姜宝云的张洋，最后没办法将将进了深山，又带着人出来。
不出来不行，野猪多，就这么抬着，也要了他们大半 的人了，剩下的一小半再往山里放着也不安全妥帖，又因为听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吼叫声，这才一道撤了出来。
张卫国闻言眯了眯眼睛，视线越过众人，看向大阔山，隐约有狼啸的声音。
莫说这个时候进山了，怕是昨夜遗留下的痕迹也会被糟蹋掉几分。
李队长张大的嘴巴慢慢合拢，朝围着的人挥挥手，又叮嘱了几句，左右没看到姜宝云，心里略一想就知道这孩子跑去哪里了。
姜宝云是直接回去睡回笼觉了。
到家后，直接把李隆景拉了起来，丢给他几个奇奇怪怪的瓶子，蒙着被子就睡着了。
李隆景有些无奈，走出院子先把她带回来的野猪崽丢到院子后头的猪栏里，自己去厨房里烧了热水，又慢慢熬了大米粥。
水烧开后兑了冷水，温热正好，才轻手轻脚地给姜宝云擦起脸来。
姜宝云眼皮子撩开一个缝隙“还没去呢”
李隆景顿了顿“不急。”
姜宝云嗯了一声重新阖上眼皮，十分温顺，就像一只懒洋洋的小猫咪，额前垂落下的发丝许是让她觉得痒了，鼻子几次皱了起来。
李隆景伸手捋过，手心就被蹭了蹭。
眼角轻轻往上挑起，李隆景悄悄地关了门出去，查看好门窗后，也不走院门，一个跳跃，利落地翻过院墙。
经过某处的时候，听到村委会那边热火朝天的喧闹声音，李隆景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他脚程原本就快，往日镇上往返，反而刻意拿捏好速度快是快，但也不至于让人咋咋呼呼，惊讶不已，反而一入大阔山，五感立时放开，循着那外人看不懂的记号，匆匆往一个方向跑去。
姜宝云也不过是睡了30分钟就醒了，几乎是李隆景前脚走，她后脚才真正睡着，几乎是一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开始连续剧般的做梦。
哪怕只是走马观花似地把上一辈子重新经历了一回，依然累得够呛的。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很多上一辈子被她忽视的事情，就像多了个提示本一样，她甚至隐约猜到李隆景和他爹的死因。
这些却是暂时不打算说起。
让一个心智没有真正成熟的青少年去复仇，作为被拔苗助长过的人，姜宝云是明白其中的痛苦。
出了门，直接闻着味道飘到厨房，两大碗粥就着腌萝卜喝进去，肚子立时暖洋洋地，昨夜到现在的最后一丝疲倦也终退去。
姜宝云拍了拍肚子，去后头看了逮回来的小野猪。
见着人，立时呼呼叫了起来。
姜宝云拍了拍手没打算喂食，原本在最开始，收拾了猪圈和鸡窝出来就想养些家禽，但她的时间实在不够用，馋了进山一趟花样多不说而且更方便。
从最开始是和李隆景合力打些野兔，后头就是能独立打下一头野猪。
不缺肉的情况下，猪圈就完全空了下来，也省得日日要去打猪草喂猪食的功夫，至于公社要求的任务猪倒也简单，直接找马大花交易，两边都省心。
想到之前为了坑走那群大兵特意多打的野猪，姜宝云打算出门，正巧李隆景从外面回来，还带着点风尘仆仆的气息。
姜宝云挑眉，伸手拍去他肩膀上的落灰。
“先去洗把脸。”
李隆景嗯了声，进了院也不去厨房，直接在水缸那里打了一瓢水，随意地撸了几把脸，就急匆匆地跑到门口。
姜宝云好笑。
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自己不等他
“走吧，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都闻着味了。”李隆景笑着说道。
姜宝云点了点头，明白应该是回来的时候，碰到村里的人了。虽说村委会那边杀猪宴热闹，可也不是所有人都围着那里，一时半会地还不能吃呢，有勤劳坚毅的人就会趁着不用出工的日子去自己的自亩地劳动。
但凡自亩地地理位置都不太好，靠近大山，一个不小心有什么动物下山就会被糟蹋了，可好歹比外头多了一亩半亩，又是多出来的口粮，大家也不会去浪费。
两个人说着话往村委会那边走去。
姜宝云没问齐少白的事情。
这人本事强大，夺过几个村民太过容易了。
与其操心他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的院子，毕竟这人一看就不会是那种自觉当客人的人。
她倒是想杀一个回马枪，但再不去村委会那边，就怕不是李大山找人来喊，就是张卫国亲自过来。
姜宝云怕麻烦，宁可主动投投向美食的怀抱。
李隆景见她高兴地眼睛都眯起来了，眼睛也沁出一丝笑容。
“是宝云和隆景呐，快过来。”马大花招了手，等两个小孩拉着手走过来，一人嘴里塞了块蘸了蒜泥酱的白肉，因着才出锅，还热乎乎的，吃得姜宝云眉眼舒展。
马大花见状更加高兴了，和旁边掌勺的大娘说了声，不多时又递过来满满一大碗的酸菜炖白肉血肠，等姜宝云吃了一口，立马笑道“好吃吧。知道你爱吃血肠，多打了些。”
姜宝云不停点头，还不忘用拿筷子的手竖大拇指。
别说她厨艺也算好了，可这杀猪菜就是没有马大花他们弄得地道有味。只是就算她天天能打到野猪，也不能天天让村里举办杀猪宴。
偶尔一次两次，是好事。
多了，容易滋长一些不好的心思。
姜宝云在碗里翻出一段血肠，下意识望向灶台。
马大花笑“你大爷爷他们早就嘱咐过，给你留了好几根呢。”农村人没有不爱吃血肠的，也可以说没人不爱吃的。
但凡能裹肚的，哪有什么喜欢讨厌之分。
更别说血肠这东西做好后，蒸一些，就已经能算是一盘硬菜了。
只是大家分清好赖，要不是姜宝云，哪有现在所有人都围在晒谷场，懒洋洋抽烟说话玩耍，等着吃猪肉呢。
因而村里人，见到姜宝云和李隆景都露出善意的笑容。
“给。”李隆景夹了碗里的血肠过来。
姜宝云没拒绝，第二下却不让了，拉着人走得远一些了，跟他咬耳朵“回头就给你带学校去，到时候托食堂师傅蒸熟就能吃了。”
李隆景心里暖洋洋的，知道宝云爱吃，可被惦记的感动让他不敢张口说出拒绝的话。
就是说了，只怕也争辩不过她。
周广通出来找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就看到他们离人群远远地一个角落，蹲在那里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是够香甜的。
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周广通砸吧了下嘴巴，走了过去。
“刚才就听到你们声音了，就躲这呢人张团长还等着问话呢。”
“周叔，我过去吧。宝云就不用了。”李隆景和姜宝云相互看了看，他站了起来。
周广通没好气地说道“那是要问你们两个人，你能代替宝云来吧，都来吧。不是啥坏事，叔听着是要给你们奖励哩。”
李隆景摸了摸后脑勺，咧着嘴笑“那就更不用去咧，由大爷爷做主就好。”
反正李队长肯定不会亏了自己的侄孙，当然杏花村估摸着也能跟着讨一些好处，但李隆景那是真的一点都不计较，全部拱手让出去也没关系。
他就是有些担心姜宝云。
这些年，两个人的相处，小姑娘的异样他又不是不明白，一个沦落到成为童养媳的人，却懂得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别说有瘸脚李这个借口，这个忽悠忽悠别人甚至瘸脚李都没问题。
但李隆景这个几乎就只差个枕边人身份却也算是朝夕相处的人，是一点也瞒不过去。
当然，从始至终，除了系统的诡异无法道出，姜宝云压根没有想过隐瞒李隆景丝毫。
若是连他都不能信过，何苦呆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呢。
天下之大，钻到哪里，都能隐入其中。
如今甘愿留在这里，左不过为着李隆景这么一个人的原因。
对于李隆景的提议，周广通没答应。
姜宝云扯了扯李隆景的袖子，不欲他为难，何况她本就没打算避着张卫国，更因着之前的梦，她还想着交好对方呐。刚才不吭声主要是也想知道屋子里头的一些情况。
尽管周广通未必知道详尽，但听他的意思，张卫国是没有抢走功劳的意思，若是真的话，那这人的人品至少经得起推敲。
不是姜宝云把当兵的想得太坏。
可李隆景的爹不就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乃至于后头的李隆景也步入后尘。
她相信如今的部队里，九成九都是赤子忠心的人，可一锅汤里进入一颗老鼠屎都会坏掉，何况是大老鼠本鼠呢。
“后来就这么住下来了，好在那两个孩子都是好的，运气也不错，误打误撞地碰到黑熊和老虎打架，这不就捡了个大便宜，日子才这么过起来。”运气成分很多，但也得两个孩子都担地起事情来，难得的是他们心里都沉得住气，这几年明里暗里不是没有人去打听他们的家底。虽说自己是生产队的队长，但在钱财面前，过往的威信大减。
李队长作为地道的老农民，经历了许多风雨，是十分信任军人的，见张卫国似乎对隆景和姜宝云很感兴趣的样子，那是一点都不藏的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姜宝云在屋外头已经听见，心里叹了一口气，才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跟着周广通走进屋里。
李队长看到他们进来，满是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望着手里还端着空碗的姜宝云“吃上啦吃饱了没没有再去你大奶奶那里打一些。”又笑着邀请张卫国“张团长也一起吧，咱们边吃边说。”
张卫国笑笑，同李队长说道“李大爷，我还有点事情问这两个孩子呢。吃饭不急，您和周会计先过去吧。”原本屋子里还该有几个老人，但都回去了。
要不是为了等姜宝云他们，张卫国也早被邀请到席上去了。
就是为了等他，外头还没有开吃。
“那行，我让人去准备准备。”李队长递了个眼神给李隆景，就同周广通关了门出去。
“你们坐下说话。”张卫国倒像个主人家一样的招呼。
姜宝云看了他一眼，拉着李隆景坐下。
张卫国眼睛眯了眯，心里重新预估了姜宝云的重要性。
“你觉得军人怎么样”
姜宝云怎么都没有想到以为面露的三堂会审，首先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甚是直接，倒也符合他军人的作风。
她没说话，只是看向李隆景。
虽然这不符合她对李隆景的规划，但她更信计划不如变化，若是他动心，便是提前，她也不会刻意去阻拦。
李隆景紧抿双唇，在两个人的注视中开口说道“我为我爷和爹感到骄傲。”以前也埋怨过，也羡慕过安子哥。
他不理解为何会那样。
隐约是读了几年书，亦或是年纪大了，终于能体会到他们的一些想法。
张卫国是知道李隆景的身世，脸上又和蔼了几分“那你们对当兵有什么想法”
李隆景是茫然的。
要说这年头当兵也是需要名额的，多少人跑着关系花着钱财能去。其实李隆景要想去肯定是没问题的，怎么说是烈士遗孤，这点优势还是有的，国家是有优待的。
但张卫国这话，明显也是带上了姜宝云。
是为着她在山里头的手段和身手
李隆景心尖一紧，果断地摇头。
“你不再考虑考虑”张卫国忍不住可惜起来，他是起了惜才的心思，也想为国家为部队选拔人才，两个孩子都不错，从昨天夜里的事情来看，姜宝云的作用更大一些，但李隆景的身手同样让他惊艳。男人嘛，在很多时候比女人就是来得方便，如今李隆景看着可能差一些，但过个几年，经过部队的训练，绝对是可以成为兵王的人。
这样的想法看起来有些重男轻女，但兵营里女兵为何那么少，甚至多半是文艺兵已经能说明一切。
李隆景不语。
“那你呢”张卫国没放弃，再次问向姜宝云。
姜宝云还没说话，就听李隆景飞快地说道“她还小着呢，谢谢张团长的厚爱。”
姜宝云抿了抿嘴，笑“我听你的。”
十分信任李隆景的样子。
张卫国也没放弃，的确还小，不够征兵的年龄。
但现在这模样，要想说服他们两个孩子是不成的。
张卫国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文件一样的东西。
姜宝云心中一动，知晓这应该是所谓的奖励，她连忙拉了拉李隆景，示意自己来开口。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
张卫国看了看手表，正好是十二分钟三十秒。
他被两个孩子说服了。
想到此行的目的不但没达成，反而作为成年人被两个孩子言语包抄后，不得不接受他们的提议，张卫国不恼反喜，心中越发坚定要把人拐到部队上的想法。
这样聪明又有能力孩子，不去部队，实在浪费。
被贴上人才标签的姜宝云和李隆景在出了村委会已经一溜烟钻到马大花身边，就是李大山喊了人去上桌，两个人也不肯去，只愿意就近蹲在灶台边吃上几口。
特别是姜宝云，心情有些复杂。
想她上辈子绝对不算好人，没成想这辈子竟然还会被部队嘉奖，这人头分还是原本应该是她那些同事同僚送的。
一时之间，心情十分复杂。
可见万事都是会变化，如今这个世界因为她生出的蝴蝶翅膀改变了许多轨迹，谁说以后的发展就如她后世所看到的如出一辙呢。
张卫国带来的部队奖励，也算不错。
姜宝云却是拒绝了，首先，杏花村很好，她并不愿意离开。
况且真的被张卫国诓去了部队子弟兵学校，她的行动就很容易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当然去那边也不是没有好处，往后数个几年，正是那十年浩劫的时候，比起地方，部队自然安生许多。
最重要的是姜宝云和李隆景打开院门，就看到自家的躺椅被搬了出来，某个躺在上面悠哉自得的人不是齐少白又是谁呢
“回来啦正好。”齐少白在空气中闻到那股香味，指了指厨房“我刚做了干米饭，配着杀猪菜正好吃，来点”
他倒是不拘束。
姜宝云嘴角抽了抽，有些后悔，是不是引狼入室。
这是真的狼，这不才一过来，原本打算给李隆景带去的血肠和马大花特意打了满满一大碗的杀猪菜，都被他消灭干净了。
姜宝云怕自己再呆在院里，会管不住自己的手脚直接敲过去，留下李隆景端着小半碗饭陪着再吃一些，就进屋收拾去了。
按理说他们的院子也不算安全，人来人往的，不说瘸脚李，李大山和马大花隔三差五也是来串个门的，还有个偶尔放假跑来看望爷奶却要祝他们这的李隆安。
但几天还是可以的，而且齐少白为人警觉，等人来了，躲出去也是可以。
最重要的是，这几日，山中反而更不安全。
村委会那头，张卫国拒了酒水，吃了一趟，就坚决带人回去，卡车沿着大阔山绕了半圈，一行人就又下了车从另一个口子进去。
等到了地，几番检查，果然被猛兽破坏了不少痕迹。
至于昨夜军犬异常吠叫的地方，也已经被齐少白掩盖了洞穴，想再进去也是难以发现。
张卫国等人在大阔山里呆了一天一夜，借着姜宝云给的药粉，倒也不太怕那些猛兽，只要不惹急了对方，躲避出去也是行。
这药粉实在是好东西。
“就是费了点。”作为帮忙抗野猪的谢礼，姜宝云说了这些药粉的制作方法，药材深山里可以寻到，只是做起来费劲。
要是在外头采购，算起来委实不太划算。
要想在部队里推广开来是不成，不过执行某些任务的时候，倒是个利器。
张卫国细细思索后，心里更不愿意放弃李隆景和姜宝云这两个人了，以后倒是频繁出现，这一点是姜宝云没有料想到的。
说后悔，有一些
但再没有比把齐少白带回家来得更后悔了。
偏如今，他的身份算起来，竟是寻亲而来的表舅。
无可奈何多了个表舅的姜宝云，那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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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卫国一直没有没有休息，人到了部队里，就马不停蹄地像上级报告, 随后又立刻跑来杏花村进行事件的扫尾。
昨夜抓到的几个人已经被秘密关押起来, 自然有人把他们的嘴巴撬开。他过来主要还是把剩下的事情给处理干净了。
国家社会都需要安定, 敌特的事情还是不宜宣传出去，特别是原先他们要炸水坝, 否则会使得人心惶惶。
因为出了李隆景和姜宝云这两个意外，昨天夜里的事情，杏花村的人参与了的人不在少数，估计有几个能猜到真相。
张卫国和李队长商量, 打算找一搁在明面上可以示人的幌子出来出来。
不管别人听了信不信, 明面上就是这么一个理由了。
能坐在这里面的，基本上也就是杏花村里有信用有权威的几个人。
大家正商议的时候, 外面就开始敲锣打滚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孩童愉快的欢呼声。
“吃肉喽，可以吃肉喽。”
周广通站起身, 在窗户边往外看，村里的孩子们一窝蜂地往各自家里跑, 没多时就抱着小板凳碗筷出来在晒谷场那里排排坐好。
晒谷场就在村委会前面, 那里还停了两辆大卡, 因而有年纪大一些的孩子领着人好奇地爬上爬下。
“这些小子”周广通皱了皱眉，开了门出去正要问话，就听得更热闹的声音，扭头一看，就见最前头的木板车上放着一只大野猪，周围都是杏花村的村民，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面生一些的军人。
许是村里人太过热情，那两个大兵面色发红，有些无措。
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还有些发懵，屡屡回头往后面看去。
与此同时，走在后面和战友合力扛着一只大野猪的张洋在见识到姜宝云一人之力打下两头大野猪又一个人扛着四五十斤的小野猪在森林中疾走的模样，已经不觉得昨夜两个孩子合力干到那几个敌特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洋。”
“到。”张洋双腿绷直，右手高举至额前，向走出村委会的张卫国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要是左边的肩膀上没有扛着大猪蹄子，那就更好了。
张卫国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让他们进山排查吗
“团长。”张洋把野猪放在地上，立刻有人抬到一边去，只见野猪四肢被捆绑，嘴里还绑了一根老粗的大木头棒子，竟然还是个活的，又有一道跟着的人说这野猪是姜宝云打来的。喜得围观的村人见牙不见眼，明白刚才娃子嚷嚷的意思了。
有机灵地早就跑去请示李队长。
李队长是知道姜宝云本事的，可也没想胆子这么大，闻言看向张洋，也不知道心里是想要个什么答案。
张洋摸了摸鼻子，却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也没办法否认进山没多久就被抓壮丁的事实。
可人家小姑娘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你，左右躺了野猪，那血流出来一看就是新鲜的，真把人丢那里，招惹了什么更厉害的猛兽就不妥当了。
哪怕明知打到野猪，手里肯定有些本事，又有昨夜的事情，原本就高看姜宝云的张洋，最后没办法将将进了深山，又带着人出来。
不出来不行，野猪多，就这么抬着，也要了他们大半 的人了，剩下的一小半再往山里放着也不安全妥帖，又因为听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吼叫声，这才一道撤了出来。
张卫国闻言眯了眯眼睛，视线越过众人，看向大阔山，隐约有狼啸的声音。
莫说这个时候进山了，怕是昨夜遗留下的痕迹也会被糟蹋掉几分。
李队长张大的嘴巴慢慢合拢，朝围着的人挥挥手，又叮嘱了几句，左右没看到姜宝云，心里略一想就知道这孩子跑去哪里了。
姜宝云是直接回去睡回笼觉了。
到家后，直接把李隆景拉了起来，丢给他几个奇奇怪怪的瓶子，蒙着被子就睡着了。
李隆景有些无奈，走出院子先把她带回来的野猪崽丢到院子后头的猪栏里，自己去厨房里烧了热水，又慢慢熬了大米粥。
水烧开后兑了冷水，温热正好，才轻手轻脚地给姜宝云擦起脸来。
姜宝云眼皮子撩开一个缝隙“还没去呢”
李隆景顿了顿“不急。”
姜宝云嗯了一声重新阖上眼皮，十分温顺，就像一只懒洋洋的小猫咪，额前垂落下的发丝许是让她觉得痒了，鼻子几次皱了起来。
李隆景伸手捋过，手心就被蹭了蹭。
眼角轻轻往上挑起，李隆景悄悄地关了门出去，查看好门窗后，也不走院门，一个跳跃，利落地翻过院墙。
经过某处的时候，听到村委会那边热火朝天的喧闹声音，李隆景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他脚程原本就快，往日镇上往返，反而刻意拿捏好速度快是快，但也不至于让人咋咋呼呼，惊讶不已，反而一入大阔山，五感立时放开，循着那外人看不懂的记号，匆匆往一个方向跑去。
姜宝云也不过是睡了30分钟就醒了，几乎是李隆景前脚走，她后脚才真正睡着，几乎是一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开始连续剧般的做梦。
哪怕只是走马观花似地把上一辈子重新经历了一回，依然累得够呛的。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很多上一辈子被她忽视的事情，就像多了个提示本一样，她甚至隐约猜到李隆景和他爹的死因。
这些却是暂时不打算说起。
让一个心智没有真正成熟的青少年去复仇，作为被拔苗助长过的人，姜宝云是明白其中的痛苦。
出了门，直接闻着味道飘到厨房，两大碗粥就着腌萝卜喝进去，肚子立时暖洋洋地，昨夜到现在的最后一丝疲倦也终退去。
姜宝云拍了拍肚子，去后头看了逮回来的小野猪。
见着人，立时呼呼叫了起来。
姜宝云拍了拍手没打算喂食，原本在最开始，收拾了猪圈和鸡窝出来就想养些家禽，但她的时间实在不够用，馋了进山一趟花样多不说而且更方便。
从最开始是和李隆景合力打些野兔，后头就是能独立打下一头野猪。
不缺肉的情况下，猪圈就完全空了下来，也省得日日要去打猪草喂猪食的功夫，至于公社要求的任务猪倒也简单，直接找马大花交易，两边都省心。
想到之前为了坑走那群大兵特意多打的野猪，姜宝云打算出门，正巧李隆景从外面回来，还带着点风尘仆仆的气息。
姜宝云挑眉，伸手拍去他肩膀上的落灰。
“先去洗把脸。”
李隆景嗯了声，进了院也不去厨房，直接在水缸那里打了一瓢水，随意地撸了几把脸，就急匆匆地跑到门口。
姜宝云好笑。
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自己不等他
“走吧，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都闻着味了。”李隆景笑着说道。
姜宝云点了点头，明白应该是回来的时候，碰到村里的人了。虽说村委会那边杀猪宴热闹，可也不是所有人都围着那里，一时半会地还不能吃呢，有勤劳坚毅的人就会趁着不用出工的日子去自己的自亩地劳动。
但凡自亩地地理位置都不太好，靠近大山，一个不小心有什么动物下山就会被糟蹋了，可好歹比外头多了一亩半亩，又是多出来的口粮，大家也不会去浪费。
两个人说着话往村委会那边走去。
姜宝云没问齐少白的事情。
这人本事强大，夺过几个村民太过容易了。
与其操心他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的院子，毕竟这人一看就不会是那种自觉当客人的人。
她倒是想杀一个回马枪，但再不去村委会那边，就怕不是李大山找人来喊，就是张卫国亲自过来。
姜宝云怕麻烦，宁可主动投投向美食的怀抱。
李隆景见她高兴地眼睛都眯起来了，眼睛也沁出一丝笑容。
“是宝云和隆景呐，快过来。”马大花招了手，等两个小孩拉着手走过来，一人嘴里塞了块蘸了蒜泥酱的白肉，因着才出锅，还热乎乎的，吃得姜宝云眉眼舒展。
马大花见状更加高兴了，和旁边掌勺的大娘说了声，不多时又递过来满满一大碗的酸菜炖白肉血肠，等姜宝云吃了一口，立马笑道“好吃吧。知道你爱吃血肠，多打了些。”
姜宝云不停点头，还不忘用拿筷子的手竖大拇指。
别说她厨艺也算好了，可这杀猪菜就是没有马大花他们弄得地道有味。只是就算她天天能打到野猪，也不能天天让村里举办杀猪宴。
偶尔一次两次，是好事。
多了，容易滋长一些不好的心思。
姜宝云在碗里翻出一段血肠，下意识望向灶台。
马大花笑“你大爷爷他们早就嘱咐过，给你留了好几根呢。”农村人没有不爱吃血肠的，也可以说没人不爱吃的。
但凡能裹肚的，哪有什么喜欢讨厌之分。
更别说血肠这东西做好后，蒸一些，就已经能算是一盘硬菜了。
只是大家分清好赖，要不是姜宝云，哪有现在所有人都围在晒谷场，懒洋洋抽烟说话玩耍，等着吃猪肉呢。
因而村里人，见到姜宝云和李隆景都露出善意的笑容。
“给。”李隆景夹了碗里的血肠过来。
姜宝云没拒绝，第二下却不让了，拉着人走得远一些了，跟他咬耳朵“回头就给你带学校去，到时候托食堂师傅蒸熟就能吃了。”
李隆景心里暖洋洋的，知道宝云爱吃，可被惦记的感动让他不敢张口说出拒绝的话。
就是说了，只怕也争辩不过她。
周广通出来找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就看到他们离人群远远地一个角落，蹲在那里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是够香甜的。
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周广通砸吧了下嘴巴，走了过去。
“刚才就听到你们声音了，就躲这呢人张团长还等着问话呢。”
“周叔，我过去吧。宝云就不用了。”李隆景和姜宝云相互看了看，他站了起来。
周广通没好气地说道“那是要问你们两个人，你能代替宝云来吧，都来吧。不是啥坏事，叔听着是要给你们奖励哩。”
李隆景摸了摸后脑勺，咧着嘴笑“那就更不用去咧，由大爷爷做主就好。”
反正李队长肯定不会亏了自己的侄孙，当然杏花村估摸着也能跟着讨一些好处，但李隆景那是真的一点都不计较，全部拱手让出去也没关系。
他就是有些担心姜宝云。
这些年，两个人的相处，小姑娘的异样他又不是不明白，一个沦落到成为童养媳的人，却懂得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别说有瘸脚李这个借口，这个忽悠忽悠别人甚至瘸脚李都没问题。
但李隆景这个几乎就只差个枕边人身份却也算是朝夕相处的人，是一点也瞒不过去。
当然，从始至终，除了系统的诡异无法道出，姜宝云压根没有想过隐瞒李隆景丝毫。
若是连他都不能信过，何苦呆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呢。
天下之大，钻到哪里，都能隐入其中。
如今甘愿留在这里，左不过为着李隆景这么一个人的原因。
对于李隆景的提议，周广通没答应。
姜宝云扯了扯李隆景的袖子，不欲他为难，何况她本就没打算避着张卫国，更因着之前的梦，她还想着交好对方呐。刚才不吭声主要是也想知道屋子里头的一些情况。
尽管周广通未必知道详尽，但听他的意思，张卫国是没有抢走功劳的意思，若是真的话，那这人的人品至少经得起推敲。
不是姜宝云把当兵的想得太坏。
可李隆景的爹不就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乃至于后头的李隆景也步入后尘。
她相信如今的部队里，九成九都是赤子忠心的人，可一锅汤里进入一颗老鼠屎都会坏掉，何况是大老鼠本鼠呢。
“后来就这么住下来了，好在那两个孩子都是好的，运气也不错，误打误撞地碰到黑熊和老虎打架，这不就捡了个大便宜，日子才这么过起来。”运气成分很多，但也得两个孩子都担地起事情来，难得的是他们心里都沉得住气，这几年明里暗里不是没有人去打听他们的家底。虽说自己是生产队的队长，但在钱财面前，过往的威信大减。
李队长作为地道的老农民，经历了许多风雨，是十分信任军人的，见张卫国似乎对隆景和姜宝云很感兴趣的样子，那是一点都不藏的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姜宝云在屋外头已经听见，心里叹了一口气，才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跟着周广通走进屋里。
李队长看到他们进来，满是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望着手里还端着空碗的姜宝云“吃上啦吃饱了没没有再去你大奶奶那里打一些。”又笑着邀请张卫国“张团长也一起吧，咱们边吃边说。”
张卫国笑笑，同李队长说道“李大爷，我还有点事情问这两个孩子呢。吃饭不急，您和周会计先过去吧。”原本屋子里还该有几个老人，但都回去了。
要不是为了等姜宝云他们，张卫国也早被邀请到席上去了。
就是为了等他，外头还没有开吃。
“那行，我让人去准备准备。”李队长递了个眼神给李隆景，就同周广通关了门出去。
“你们坐下说话。”张卫国倒像个主人家一样的招呼。
姜宝云看了他一眼，拉着李隆景坐下。
张卫国眼睛眯了眯，心里重新预估了姜宝云的重要性。
“你觉得军人怎么样”
姜宝云怎么都没有想到以为面露的三堂会审，首先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甚是直接，倒也符合他军人的作风。
她没说话，只是看向李隆景。
虽然这不符合她对李隆景的规划，但她更信计划不如变化，若是他动心，便是提前，她也不会刻意去阻拦。
李隆景紧抿双唇，在两个人的注视中开口说道“我为我爷和爹感到骄傲。”以前也埋怨过，也羡慕过安子哥。
他不理解为何会那样。
隐约是读了几年书，亦或是年纪大了，终于能体会到他们的一些想法。
张卫国是知道李隆景的身世，脸上又和蔼了几分“那你们对当兵有什么想法”
李隆景是茫然的。
要说这年头当兵也是需要名额的，多少人跑着关系花着钱财能去。其实李隆景要想去肯定是没问题的，怎么说是烈士遗孤，这点优势还是有的，国家是有优待的。
但张卫国这话，明显也是带上了姜宝云。
是为着她在山里头的手段和身手
李隆景心尖一紧，果断地摇头。
“你不再考虑考虑”张卫国忍不住可惜起来，他是起了惜才的心思，也想为国家为部队选拔人才，两个孩子都不错，从昨天夜里的事情来看，姜宝云的作用更大一些，但李隆景的身手同样让他惊艳。男人嘛，在很多时候比女人就是来得方便，如今李隆景看着可能差一些，但过个几年，经过部队的训练，绝对是可以成为兵王的人。
这样的想法看起来有些重男轻女，但兵营里女兵为何那么少，甚至多半是文艺兵已经能说明一切。
李隆景不语。
“那你呢”张卫国没放弃，再次问向姜宝云。
姜宝云还没说话，就听李隆景飞快地说道“她还小着呢，谢谢张团长的厚爱。”
姜宝云抿了抿嘴，笑“我听你的。”
十分信任李隆景的样子。
张卫国也没放弃，的确还小，不够征兵的年龄。
但现在这模样，要想说服他们两个孩子是不成的。
张卫国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文件一样的东西。
姜宝云心中一动，知晓这应该是所谓的奖励，她连忙拉了拉李隆景，示意自己来开口。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
张卫国看了看手表，正好是十二分钟三十秒。
他被两个孩子说服了。
想到此行的目的不但没达成，反而作为成年人被两个孩子言语包抄后，不得不接受他们的提议，张卫国不恼反喜，心中越发坚定要把人拐到部队上的想法。
这样聪明又有能力孩子，不去部队，实在浪费。
被贴上人才标签的姜宝云和李隆景在出了村委会已经一溜烟钻到马大花身边，就是李大山喊了人去上桌，两个人也不肯去，只愿意就近蹲在灶台边吃上几口。
特别是姜宝云，心情有些复杂。
想她上辈子绝对不算好人，没成想这辈子竟然还会被部队嘉奖，这人头分还是原本应该是她那些同事同僚送的。
一时之间，心情十分复杂。
可见万事都是会变化，如今这个世界因为她生出的蝴蝶翅膀改变了许多轨迹，谁说以后的发展就如她后世所看到的如出一辙呢。
张卫国带来的部队奖励，也算不错。
姜宝云却是拒绝了，首先，杏花村很好，她并不愿意离开。
况且真的被张卫国诓去了部队子弟兵学校，她的行动就很容易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当然去那边也不是没有好处，往后数个几年，正是那十年浩劫的时候，比起地方，部队自然安生许多。
最重要的是姜宝云和李隆景打开院门，就看到自家的躺椅被搬了出来，某个躺在上面悠哉自得的人不是齐少白又是谁呢
“回来啦正好。”齐少白在空气中闻到那股香味，指了指厨房“我刚做了干米饭，配着杀猪菜正好吃，来点”
他倒是不拘束。
姜宝云嘴角抽了抽，有些后悔，是不是引狼入室。
这是真的狼，这不才一过来，原本打算给李隆景带去的血肠和马大花特意打了满满一大碗的杀猪菜，都被他消灭干净了。
姜宝云怕自己再呆在院里，会管不住自己的手脚直接敲过去，留下李隆景端着小半碗饭陪着再吃一些，就进屋收拾去了。
按理说他们的院子也不算安全，人来人往的，不说瘸脚李，李大山和马大花隔三差五也是来串个门的，还有个偶尔放假跑来看望爷奶却要祝他们这的李隆安。
但几天还是可以的，而且齐少白为人警觉，等人来了，躲出去也是可以。
最重要的是，这几日，山中反而更不安全。
村委会那头，张卫国拒了酒水，吃了一趟，就坚决带人回去，卡车沿着大阔山绕了半圈，一行人就又下了车从另一个口子进去。
等到了地，几番检查，果然被猛兽破坏了不少痕迹。
至于昨夜军犬异常吠叫的地方，也已经被齐少白掩盖了洞穴，想再进去也是难以发现。
张卫国等人在大阔山里呆了一天一夜，借着姜宝云给的药粉，倒也不太怕那些猛兽，只要不惹急了对方，躲避出去也是行。
这药粉实在是好东西。
“就是费了点。”作为帮忙抗野猪的谢礼，姜宝云说了这些药粉的制作方法，药材深山里可以寻到，只是做起来费劲。
要是在外头采购，算起来委实不太划算。
要想在部队里推广开来是不成，不过执行某些任务的时候，倒是个利器。
张卫国细细思索后，心里更不愿意放弃李隆景和姜宝云这两个人了，以后倒是频繁出现，这一点是姜宝云没有料想到的。
说后悔，有一些
但再没有比把齐少白带回家来得更后悔了。
偏如今，他的身份算起来，竟是寻亲而来的表舅。
无可奈何多了个表舅的姜宝云，那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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