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采莲塘小痴放歌

    后堂的化妆间里，一众莺莺燕燕正端坐在梳妆台前为自己化妆。众女皆穿着绿色的衣裙，唯独那穿着红色衣裙的美貌少女端坐不动，正由旁人代为执笔——这旁人不是别人，正是此间酒楼的老板，厨娘！

    所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更何况是深谙驻颜之术的修士，怕是比之二八的少女也不为过。厨娘此刻正专心致志地为眼前的少女画眉，只是露出侧颜，却足以美得惊心动魄——端得是灼灼其华，美不胜收！

    饶是本店中见惯了美人的管事，也不禁一瞬间看呆了。

    直到厨娘画完眉，收了笔，这才看了一眼他呆傻的模样，扑哧一下，道：“你刚才说什么？长空家的公子和罗家的少爷争起来了？”

    声色软糯，秀色可餐，管事的现在却没心思慢慢地欣赏这些，着急地说道：“可不是吗？就为了一个座位争了起来，两家来头都不小，都是本郡的地头蛇，真不知道帮谁才好！”

    厨娘不为所动，仍自目不斜视地为少女化妆，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帮谁才好，小痴，你觉得呢？”

    被唤作小痴的少女瞬间入戏，楚楚可怜，又柔情似水：“长空家的公子很帅，但罗家的少爷也很凶，这可怎么才好？我一个弱小女子，无依无靠，只好置身事外，两不相帮！”

    “还是我们小痴聪明！”厨娘噗嗤一笑，道，“叫我说，真要是打起来才好，最好两败俱伤！到时候谁要是输了，我们就把他的宅子买下来种菜养花！”

    “别笑！”小痴噘着嘴揶揄道，“你一笑，口水都落我脸上了，妆也花了”

    引得厨娘一巴掌挥过去：“你个小没良心的，亏得我天天给你化妆！”

    两人完全没事人似的，惹得那管事急得乱叫：“两位姑奶奶！别玩我啦！要出人命啦！他们真要是打起来，拆的不是店啊，拆的是我这把老骨头啊！”

    厨娘仍旧不以为意，赏了他一个白眼，道：“传我的话，谁都不要管，让他们尽管闹！回头打坏了什么千年的桌椅，自有郡侯府的人去找他们赔偿！”

    “把外面的丫头也撤回来！凭什么他们闹事，让我的丫头受委屈！反了还”

    ；

    “你可以试试！”

    话音落地，长空无遗绕过柜台后的屏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引得众位看客一阵惊呼，随即又鸦雀无声，落叶可闻。

    看着无遗身后相继出现的青年男女，罗惊涛不由得头皮发麻，冷汗如流。“第十七小队”

    同在北辰学府，他自然认得出这些人！

    他原以为，无虞只是拿长空无遗来吓唬他，或者就算长空无遗单独出现他也不怕但是，同时对上第十七小队这么多人，他还是不敢——不是怕对上他们，而是怕对上他们背后的那些家族。如果说因为他一个人而同时对上这么多家族，罗家绝对会第一个把他扔出去，来平息那些家族的怒火。

    他自然看得出这些人不是冲着他来的，也自然看得出这些人不是来执法的——吃饭的时间跑到酒楼来，还都穿着一身便衣，执什么法？

    但是他已经不知情地占了人家的座位，吃了人家的东西，还当众嚷嚷着有本事就来，来了我也不怕，你能把我怎么地

    他现在只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无遗对这只被吓傻了的“木鸡”提不起兴致，于是直接绕过他，对桌上那几个坐立不安的佣兵团长说道：“几位，香瓜好吃吗？不用客气，我请的。”

    “好吃，好吃谢谢无遗公子！”汉子们纷纷拱手告罪，胆战心惊，“可否准许我等告退？”

    “去吧，不送！”

    “谢谢无遗公子！”几人再拜而退，也不去看那呆若木鸡的罗惊涛，逃也似的向外走去。

    无遗看着满桌的果皮和果壳，一片狼藉，于是微笑着朝那拐角处偷看的女侍招手道：“不用看了，过来收拾一下吧。我长空无遗不是小气的人，只是怕我的朋友们嫌弃！”

    汉子们闻言鞋底一滑，差点摔了一跤，跑得更加欢快了

    自有店中的侍者过来收拾残局，然后搽拭干净，复又换了新的餐具和座椅，然后在无遗的首肯下开始上菜。

    “怎么？想我请你吃饭啊？”这时无遗才又想起站在那儿不动的罗惊涛，道，“刚才你没给我留座位，现在我也很为难啊！”

    引得众人纷纷发笑。

    “今日之辱，我记住了！你等着！”罗惊涛面红耳赤，丢下一句狠话，转身逃也似地走了。

    众位看客眼看着好戏落幕，于是纷纷收回眼神，专心对付自己桌上的美食。只是尽皆眉眼含笑，许是回去之后又有了足够炫耀半个月的谈资，便仿佛对得起盘中这么贵的美食了。于是觉得这顿饭钱花的特别值得，甚至是赚了！

    “我来为诸位引见！这位是我族弟，长空无虞，刚突破结丹境，下个月去学府报到，就是诸位的学弟了。但是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诸位如果觉得自己有两把刷子的，尽可以欺负他！但是其他人要是敢欺负他，谁要是敢不维护的，休怪我把他揍成猪头！”

    无遗仍是那副雍容的模样，牵着无虞的手臂来到众位同窗面前，“无虞，过来和各位学长c学姐见礼！”

    无虞揖手而拜：“在下长空无虞，见过诸位学长c学姐，日后还望多多关照！”

    “火猴”钱维佳舔着嘴角，像是看见小羊一样兴奋：“队长我打不过，总算可以从你身上赚回点拳头了！”

    无遗斜着眼睛看着他，一脸鄙视的模样，道：“每次叫嚣的最狂的都是你，每次被揍得最惨的也是你！就你这个战五渣，连无忌都打不过，还想和无虞打？”

    无虞拍了拍微微加速的小心脏，学着韩江黎的模样：“哇，吓死宝宝了”

    “哈哈”烟雪芪捧腹大笑，“姐夫，你这个弟弟不仅长得帅，还这么搞笑！”

    “是呀，要不咱们亲上加亲？”无遗循循善诱。

    何田田微笑着忙拉了她一把：“注意形象，淑女！”

    “”

    一众人七嘴八舌，无遗这才注意到无虞身后的安欣和韩江黎二人：“两位是？”

    “哦，我来介绍！这位是我二哥，长空无遗！”无虞站在中间介绍道，“这位是安欣，这位是韩江黎，都是家族中新来的客卿！”

    “在下安欣（韩江黎），见过二公子！”

    “在下长空无遗，见过两位客卿！”

    三人相对揖手而拜。

    “诸位，请入坐吧！”众人好一阵热闹，才在无遗的指挥下入席就坐。这时，各色预定的菜式也纷纷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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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打起来吗？”后堂中，厨娘一脸败兴的模样，“罗惊涛这个废物，雷声大雨点小，一看到长空无遗，就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了。可怜我那千年的木桌万年的板凳，该去找哪个倒霉鬼赔哟！”

    “其实，他也不是害怕长空无遗，”那管事的解释道，“主要还是怕执法小队那群学生！”

    “他不也是北辰学府执法一脉的学生吗？这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因为同在执法系才可怕！”管事道，“他比长空无遗早一年进入北辰学府，年纪也比无遗大两三岁，如今人家长空无遗都已经是执法小队的队长了，他还连个执法小队的队员都不是，就是因为了解其中的差距才怕啊！”

    “中看不中用的东西！银样蜡枪头！连累老娘损失那么多！”厨娘气急败坏的样子。

    “您哪里损失啦？”

    “没得赚，不就是损失吗！”小痴代为解释道。

    “活宝！”管事以手扶额，“小痴，准备好了吗？一会儿就要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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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桌拼成一桌，众人同桌而坐。席间，无遗问无虞道：“你来的早，知道今天是谁的节目吗？小痴？还是红泪？”

    “不知，”无虞指了指席间陪侍的女侍，道，“这丫头说，不妨以此为赌局，博个彩头！”

    无遗看了那丫头一眼，迎着女侍灿烂的笑脸，道：“你想赌点什么？”

    “赌你玉冠上那颗珠子！”

    “好小子，赌我个头是吧！”无遗一巴掌呼过去，“打你！”

    “不是，你误会了！”无虞抱着后脑勺。

    “照打！”

    韩江黎看着眼前的清蒸鳜鱼，光是鱼肚就足有面盆那么大，于是用餐刀切下一大块，整个塞进嘴里，不由得含糊地说道：“唔太好吃了！”

    “好吃你就多吃点！”安欣一面吃着，一面在旁鼓励道。

    “你知道这鱼一条多少钱吗？”韩江黎接着又切了一块，往嘴里送去。

    “也就几百块下品灵石吧！”安欣解释道，“相当于几千金币！”

    “这也太贵了吧！”韩江黎手中一抖，餐刀差点掉在桌子上，复又叉了一块野猪腿上的炖肉塞进嘴里，“肉疼！鱼疼，我也疼”

    一旁偷听两人说话的烟雪芪不由得笑喷了：“你们家的客卿，讲话都是这么搞笑的吗？”

    “你还真的信了！”坐在她旁边轻笑的何田田，显然端庄淑女得多，“一个炼器师说贵的东西，你能真的信吗？炼器师的富有，超乎你的想象！”

    “”

    这时，但闻堂中一声金锣敲响，声音虽然不大，却很有穿透力。酒楼中原本喧闹的场面，便瞬间安静了下来，楼上楼下的食客，也尽皆望向堂中的舞池。

    但闻虫鸣蛙噪，清泉流响，舞池中涌出清泉和雾气。一众绿裙的舞女，踩着轻跃的鼓点，翩翩而来。跳跃，旋转，绿色的衣裙飞扬，如同片片荷叶舒展开来。一时间美轮美奂，引得一阵欢呼喝彩！

    少女悠扬而欢快的歌声自远处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引得众人充满遐想，仿佛隐约能够看见一个天真烂漫的采莲女。只听她清脆婉转地唱着民谣：“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歌声渐近，清雾中露出一叶扁舟，便看见船头上堆成小山的莲蓬，和那些翻着肚皮乱跳的小鱼儿。少女坐在船中，轻轻划水，显得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自有一股童女的天真无邪。

    但见她光着白嫩的手臂和小脚，手腕和脚踝上系着红绳的小铃铛，俨然一副农家女的模样。终于，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取下头上的草帽，露出真颜来，随即引得一阵欢呼，场面一度达到高潮。

    “哇！小痴！”

    “小痴！”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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