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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当了幼儿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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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章当了幼儿教师

    张兰的职业本来是教师,她非常热爱自己的工作。当初清明告诉她上海学校难进,把她安插进春宵物理技术研究所的下属单位的时候,她曾有过片刻的不舍,心里默念:别了,我倾心热爱的教育事业。但是为了清明,她也就认了。

    后来幸福安谧的两个月蜜月般的生活,让她完全喜欢上了这个新工作,决心在精心照顾清明的同时,要趁着空闲时间多读些书籍和参考资料,让自己的知识提升一个新的档次。本来她要报考脱产本科进修,一来是新单位名额轮不上她,二是她要全力推进清明。因此,她就先报考了全国本科自学考试,等以后有机会再脱产进修。

    但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妙。人们往往最渴望的事情并不顺利,打算放弃的时候造化却又把机会送到了你的面前。对张兰来说,她自己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张兰被调到春宵物理技术研究所的下属单位的时候,由于有些手续比较繁琐,不能办得很及时,她就被暂列为“借调”人员之一。张兰和清明都以为工作调动没有问题了,也就没有在意,想成为研究所正式成员是迟早的事情。可当他俩刚刚放心地工作生活的时候,上面忽然下来一批人,充实了这里的工作,人员就显得拥挤了,张兰成了“多余”者。

    在这种情况下,被请出局的只有她了。经过高层领导的研究决定,最终在张兰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她被调出了春宵物理研究所的下属单位,请她到附近一个叫作“春宵附小”的小学去教书。这样一起一伏的变化,对焦头烂额的张兰来说,真是雪上加霜。

    张兰气死了,在清明面前赌气地发牢骚:“这是怎么回事嘛,把我当傻瓜,耍来耍去的。我工作这么多年了,还没有遇到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呢。难道真的是我老了,不中用了,被人家当做绊脚石踢来踢去吗?我真想把那一大箱子荣誉证书扔到他们面前去,让他们也看看,我并不比他们差啊。什么意思嘛。”

    清明笑着,搂住她说:“消消气,我的兰儿,都是为夫之过,打拼艰辛,让我的兰儿受尽委屈。唉,我自己也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更无法为你说话了。听说要抽调一部分技术人员到西北酒泉去参加研究卫星的发射,正在物色人选。那天我路过领导的办公室,好像听到他们提到我的名字,唉。”他微笑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忧愁,第一次对自己的前途有些茫然。

    张兰吃惊地叫起来:“有这样的事情吗?这样我们不是转了一圈,又回到西北去了吗?啧啧,他们也太整人了吧?我们这样一来倒好,闹了个三地分居,孩子在老家,我在上海,你在酒泉这还是个家吗?啧啧,新民他们听到这样的周折,还不笑掉大牙?咳咳,他们南方人,真能折腾啊。”

    清明苦笑:“你以为人的一生容易吗?你当初走上工作岗位,不也被折腾苦了吗?一会儿在明光市区教书,一会儿在丰满乡教书,一会儿在无山县中,现在又来到这里。十年内转了四个单位,也算是多的了。我和你相比,还差了一大截呢。”他笑起来。

    “你胡咧咧什么?”张兰白了他一眼;“那能相比吗?我前三次折腾,主动权可一直在我手里的,哪像你这样啊?天——”她不吭声了。

    清明搂住她,无奈地笑道:“是啊,我命苦,天生是个坎坷的命,你注定要跟着我受一辈子苦的。”

    “越来越胡说了。谁埋怨你了?即使你沿街乞讨,我也拉着枣杆子陪着你。”张兰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一把拽过他,双手拉下他的脖子,把他的头拉下来,柔唇痴情地按上去。

    一个月来的郁闷烟消云散了,清明感到心潮澎湃,小腹间涌起的一股热气让他痴情地回吻着张兰。好久,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把抱起她的娇躯,把她压倒在了床上

    怨归怨,几天后,张兰最终来到了这个叫做“春宵附小”的小学报到上班。因为学校正好缺教师,她很快被分派到一年级七班教授语文,并担任该班的班主任。清明呢,由于文凭不够,资历也不深,没有工作经验,没有资格被委派去酒泉。

    由此,他俩都暗暗松了一口气,第一次为“没有上进”感到庆幸。清明发愤复习,争取在后半年考上硕士研究生。两人各司其职,孩子的事情也就没有再提起,生活表面上恢复了平静。

    在张兰的预料中,小学的教学工作一定比中学好开展。不是吗?孩子小,没有叛逆感,不会和老师顶撞,只要耐心地哄好他们,一定比中学生好教。可是上班几天后,她的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工作磕磕绊绊的,艰辛而琐碎,所学的知识完全用不上,同事的指指戳戳,暗讥明讽,让她想起明光市重点中学复杂的工作环境,真是丧气万分。

    这是一个考验!张兰感到非常无趣。几天的接触,让她感到身心疲惫。班上孩子年龄又小又娇生惯养,所有的琐碎事情都要她亲手来做,比如打扫教室卫生和到灶房给孩子提早餐,都要她一一去办,他们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和过去教授知识不同,她感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传道授业的知识分子,而成了一群小屁孩的“集体妈”,或者是保姆。

    梅雨季节终于过去了,亚热带的烈阳像火一样地炙烤着大地。张兰像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学校。这已经是她在这里上班的第十六天了——她是扳着手指头一天一天地计算着的,真是度日如年哪!

    这条早上,她来到学校,独自一人把本班教室的地面清扫干净,又用拖把蘸水细细拖了一遍。然后用湿抹布把自己和孩子们的桌凳一个一个地擦拭过去,又回到办公室,把那里的地面和每个老师的桌椅收拾干净,然后才满头大汗地坐下来,倒了杯水准备喝。

    学生们开始三三两两地到校了,办公室里也零星地来了一两个教师。她们眼角扫了下张兰清扫卫生的痕迹,并没有说声“谢谢”,板着脸细细梳妆了一番,各个到自己班上去了。

    张兰不动声色,继续喝水。喝完了水,她也稍稍整了下妆,到教室里去招呼学生们。孩子们来多了,她还操心着他们的安全问题呢。

    走在楼道中,张兰还在思忖着同事们的冷淡。她明白,虽然自己调来只有十六七天,可是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已经自觉或不自觉地把打扫卫生的活儿交给她来干了——谁让她每天来得这么早,这么积极呢?

    也是,从张兰调入第一天起,她在无意中就成了办公室同事的眼中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