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乐章（4）

    这姑且算是情话？

    舒瑭如被雷击，她终于意识到哪儿不对了。从重逢后两人的相处情况来看，盛乐的行为举止甚至是话语都透露出了一点——她似乎真把她当成未婚妻来处了？

    这

    这和她想象中的有点出入，她可没想过真的和她绑定一辈子！这位还是小萝卜头的时候追在自己身后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她有心理障碍。她甚至在盛家保姆不在的时候，还帮这位换过尿布！

    舒瑭一直以为盛家这位小公主和她一样，并没有把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订婚放在心上，只当是个错误。

    舒c盛两家是世交，交往甚密，舒瑭更是师从盛家老爷子。

    舒瑭为了顺利攻略盛泽，在进入游戏之初就捏定了这样一个讨好的角色，她所在的舒家和盛家关系千丝万缕，她和盛泽又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学琴，就想靠着这近水楼台的便利取胜。

    她把战线拉得那么长那么稳，可是就是不知道在哪个环节出了错，她时时刻刻不忘刷好感度，而盛泽的确回应了她，对她很好妹妹的那种。

    这是错误之一。

    错误之二，莫名其妙就绑定了婚约的盛家小妹妹竟然把她们之间的婚约当真了？

    呃。

    她怎么记得，两年前，盛家小公主答应订婚的动机并不单纯呢？似乎是那盛小公主看好的股票跌破了地狱层败完了零花钱，没有资本傍身的她决定换个更成熟稳重的新身份，向身为资本家的外公讨要一笔资金继续她的商业道路，这才答应的呢？

    这两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本两人都没当真的，可现在再看盛乐

    “盛小乐，你该不会喜欢我吧？”舒瑭表示她有点震惊。

    “啊？”盛小公主有点怒，似乎十分不耐她的无理取闹，“你是在质疑一个女性的忠贞吗？！没错，女人，我告诉你，我喜欢你！行了吧？！”

    舒瑭没忍住又被她的国文造诣逗乐了。

    “噗哈哈！”

    盛乐恼羞成怒：“笑啥？”

    舒瑭暗想，盛乐是挺可爱的，只是——

    “盛乐，你为什么喜欢我呢？”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两年前她对她还不像现在这样吧，没道理她玩个失踪，一回来她就相思入骨爱上她了吧。

    “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啊！”盛乐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舒瑭却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因为这个。

    盛乐喜欢自己的未婚妻，这并不能说明她喜欢她，只能说明她是一个好女人罢了，用她自己的换来说，就是一名忠贞的女性。

    而且，盛乐还太小了，玩心重，指不定还不清楚什么是爱呢。

    她如释重负，还想逗她两句，没预料面前一暗，有人倾身过来，吧哒一下亲在她的侧脸。

    舒瑭患了离魂症似的反应不过来。

    而干出这番偷香窃玉之事的某个小混蛋还在那儿掷地有声：“相信了吧，我是喜欢你的！”盛家小公主在说这话时，脸上还佐配着“女人就是麻烦”的小烦躁表情，好似自己不是女人似的。

    只是耳朵烧红。

    这位虽然是个小混蛋，但还算是一个万分纯洁的小混蛋。

    有人注意到了这边，围过来起哄：“嘿！朋友，如果我是你的话，就来个法式深吻！”

    盛小公主被起哄声干扰，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舒瑭的唇上。舒瑭默默把酒杯移到嘴边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后者如梦初醒一般轻咳了一声，转开视线以示清白。

    “你们在说什么？”汉普登先生走了过来，身边跟着舒颜，两人脸上皆带着好奇。

    “某些人在那儿秀恩爱呢！”之前起哄的乐团成员叫嚷道，“啊，一点不怜惜单身狗的心情！”

    “哈！是这样吗？”汉普登先生目光在舒瑭和盛乐两人之间来回扫荡，显然已经明白了过来，调笑道，“那我不是要做一回恶人吗？我还想邀请tang sue单独聊聊呢。”

    舒瑭错过了解释机会，现在再说什么已经晚了，有些无奈：“汉普登先生，我们去那边”

    汉普登先生朝她挤眼：“不会打扰到你们吗？”

    “别开我玩笑了，先生”

    “哈哈！”

    最后，舒瑭被汉普登邀请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聊天去了，众人见没有了热闹可瞧也就陆续散开来，唯独舒颜留了下来。她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突然朝盛乐展颜一笑。

    “盛乐，好久不见。”

    就像舒颜所介绍的那样，舒颜和舒瑭的确是姐妹，曾经。

    曾经舒颜作为舒家养女，直到成年后才和舒家解除领养关系。

    作为曾经的舒家的一员，舒颜自然是认识盛乐的，只是交往不多，此时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向盛乐摆起了叙旧的姿态。

    盛乐坐在一边理都没理她。

    舒颜不恼，反而更加亲近地靠近了她，然后从她身后俯身，凑到了她耳边，朝她耳语：“盛乐，我们去外面谈谈？”

    这时舒颜换了一身米色低胸礼服，同色系的小披肩半遮半掩，一改先前舞台上的端庄知性，乍看有点像两年前的舒瑭，一半慵懒一半魅惑。

    可盛小公主有点不解风情，眉头一皱，面无表情：“你的香水熏到我了。”

    舒颜笑容微僵，但很快又被她修补得完美无缺，但态度变了，微微抬高下巴，说：“想知道我那个废物姐姐的事就跟我来。”

    说完，不等盛乐反应，径直走向会场外的露台，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知道盛乐跟了上来，无声扬了扬嘴角。

    露台上没有人，只留了一盏晕黄的灯。如果是夏季的话，这里倍受宾客们的青睐，可现在是天寒地冻的冬天，也就没有人再愿意造访，尽管夜景撩人。

    “好冷。”舒颜叹了一句，但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并没有因为天寒就缩手缩脚。她甚至还有余力开玩笑，“盛小姐，你觉不觉得此番良辰美景撩人得很？”

    盛乐面无表情，偏着头看她卖弄风雅。

    “噗。”舒颜摇头，“盛乐，你真无趣。”

    她扭头望着远处的街景，一动不动，像座沉默的雕塑，久久没有进入正题谈论舒瑭的意思。

    盛乐在一边等着，缺乏耐心的她等得有些焦躁，就当她快要憋不住甩手离开时，舒颜这才有了下一步动作。

    “你离得太远了，过来一点。”舒颜这么要求道。

    盛乐当然不可能理会她的要求。

    舒颜耸了耸肩，见盛乐不动，便自己朝她走了过去。一走近，便猝不及防地，两条纤细的手臂挂在了盛乐的脖颈上，朝她吐气：“盛乐”

    盛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脸黑了。她重重甩开她的手，一副自己被占了大便宜的惊悚表情。

    “你c你干嘛啊？！”她受惊过度导致舌头打结，看着舒颜就像看着一堆病菌，“你你你还说不说舒瑭了？”

    舒颜差点摔倒，退后几步才稳住身形，她表情淡淡，好像一分钟以前做出勾引人举动的不是她一样。

    “不开窍的木头。”她冷哼，“也不知道舒瑭看上你什么了。”

    她出言埋汰盛乐，可盛家小公主思路清奇，不久没生气，反而被她话中“被舒瑭看上”这些字眼愉悦到，脸色反倒好了一些，不过依然不友好：“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

    感觉自己被骗了，她转身就走。

    这时——

    “舒瑭两年没公开演出过了吧，为什么呢？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舒颜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顿了顿，又转过了身。

    舒颜预料到了她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嗤嘲，她接着说：

    “是因为厌倦了这舞台？”

    “还是想厚积薄发一鸣惊人？”

    晕黄的灯光下，舒颜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手指，它们修长，但算不上好看，大概因为从小练琴的缘故。她的目光热烈如目视情人，语气却十分凉薄。

    “不是的。”她抬头望着盛乐，微笑，“只是因为她变成了一个废物。”

    “舒瑭她啊，现在只是一个废物而已。”

    “啊，多可怜”

    盛乐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疯子，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一步，离她远了一点。

    “你在胡说些什么？”她拧紧眉头，目光如刀。

    “噗，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去问她。”说完，舒颜理了理披肩，看了盛乐一眼，看到盛乐被自己的话搅乱心绪，露出满意的神色，丢下她，踩着高跟鞋进了离开了露台。

    她似乎对自己抛出的信息十分自信，自信能让盛乐烦恼一阵。

    事实的确如此，盛乐恍惚了好一阵，被寒风一吹，这才想起进会场。

    一进去就被舒瑭抓住了。

    “你去哪儿了？”

    盛乐一看到舒瑭，便联想起了舒颜的话，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有些复杂。

    “出去透透风。”她有意识地隐瞒了和舒颜的见面，并试图打哈哈翻页，“舒瑭，只一会儿没见而已，你就这么想我吗？”

    “噗，注意点，自我意识膨胀出地球了！”舒瑭觉得好笑，抬手撸了把盛小公主的头毛，“我只是好奇”

    她顿了顿，戏谑一笑，问，“我只是好奇，外面冷飕飕的，盛小乐，你和舒颜在露台干啥呢？”

    盛乐：“”

    原来她看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