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 东北人老宋的故事

    列娜很感兴趣我这段时间怎么样我见列娜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对她说：“列娜你先忙吧，等下班后你和斯维塔一起去我的包厢，到时候我慢慢讲给你们听，我还带了格鲁吉亚红酒。”列娜笑着说：“好的，我们下班后过去找你，我们做些沙拉带过去，但是红酒留给你和斯维塔罗曼蒂克吧。”我用食指弹了一下下巴做了个喝酒的手势，笑着说：“那我还有万能的伏特加。”列娜再次哈哈笑起来“鹏奇卡，你快成俄罗斯人了，小心变成酒鬼，我们的美人斯维塔可不喜欢酒鬼呀。”我嘿嘿笑着学俄罗斯人的样子说：“偶尔来两口没问题，俄罗斯人怎么能离开伏特加。”列娜听得笑弯了腰，用手指点着我的鼻子说：“鹏奇卡鹏奇卡，我得要斯维塔管着你点。”

    出了列娜的车厢，经过斯维塔车厢乘务员室的时候，和她打个招呼说我这就回自己包厢，结果又被她拉进去乘务员室，搂着我又充满地给了我一通热吻，弄得我浑身燥热难受，差一点拉着她去了她的包厢，斯维塔见我兴奋难耐才松开了我，悄声告诉我要我忍耐一下，她下午三点钟就下班了。

    我离开斯维塔向自己的车厢走去，走到斯维塔车厢尽头的时候，被车厢尽头开着门包厢里的东北大哥叫住：“老弟，进来坐一会儿，聊聊天。”

    于是我走进了包厢，包厢里除了东北大哥外还有三个中国小伙子，听口音也都是东北人。东北大哥自我介绍他姓宋，要我喊他老宋，老宋从莫斯科回哈尔滨，那三个中国小伙子也都是从莫斯科回哈尔滨的。我做了自我介绍后，老宋问我：“大鹏老弟，你在乌兰－乌德做生意吗”我回答：“我过来出差，现在去后贝加尔。”老宋问我：“我们车厢的美女列车员是你女朋友”我点点头说是，老宋又好奇地问：“那你怎么和她认识的坐国际列认识的”我再次点点头说是，老宋对着其他三个中国小伙子说：“你们学着点，看看人家小老弟，太牛了，坐个国际列就能把美女列车员泡到手。”我心说，这哪里是我泡斯维塔呀分明是斯维塔对我主动出击的。

    那三个小伙子一听这个车厢的是我的女朋友，立马来了精神头，异口同声地说：“哥们儿，给我们讲讲怎么把俄罗斯美女泡到手的，要我们也学习学习经验。”我苦笑着说：“我还真没啥经验，上个月坐国际列来俄罗斯的时候，遇到车上一个俄罗斯人身体不舒服，我学过中医，就去给治疗了一下，效果很好，刚好我车厢的乘务员和她是好朋友，她知道后通过她朋友过来找我针灸，就这样我们认识了。”这三个小伙一听，都说：“哥们儿你真牛，有这绝活，难怪一下子就泡到了俄罗斯美女，看来我们回去也去学学针灸。”老宋听了哈哈笑起来“你们别扯淡了，针灸说学会就学会呀，就凭你们那几个熊样。学学人家大鹏是怎么样讨姑娘欢心的吧，刚才看他拿束鲜花，我就觉得他与众不同，老毛子姑娘就喜欢这个，对了，大鹏你们在这边做什么生意”我简单讲了一下我们公司在这边做的易货贸易，老宋听了后，一竖大拇指说：“大鹏老弟，你们是做大生意的，国际大倒爷。”我笑笑说：“宋哥您过奖了，我只是个业务员，是给公司打工的，宋哥你们是在莫斯科做什么生意的”老宋说：“我们几个都是在莫斯科倒包卖货的。”我很感兴趣地问：“你们是在批货楼里还是在批发市场上卖货”老宋回答：“我最早是在批货楼里卖货，后来在集装箱市场卖货，他们三个原来都是在莫斯科上学的，现在和我在一起站市场。”我好奇地问老宋：“干嘛不在批货楼里卖货了”老宋叹口气说：“哎一言难尽呀，在批货楼里本来做得好好地，被警察整怕了。”我说：“宋哥您讲讲怎么回事吧，我没去过莫斯科，但也有朋友在批货楼里卖货，最近没联系，也不知道他那里现在怎么样了我很想知道莫斯科那边的情况。”

    老宋沉思了几分钟，理了理思路后开始给我讲了他的故事。老宋和我遇到的倒爷胖哥老陈他们不一样，胖哥和老陈他们是主动放弃工作，成为了下海出国闯荡的国际倒爷，是中国最早闯荡东欧的一批国际倒爷，无论成败，也是见识和经历最丰富的一批人。老宋则是九十年代初东北老工业基地国企改革一大批下岗工人中的一员，无奈为了生计才做起了倒爷。老宋下岗后，先在市场上摆摊卖过鞋子，他在沈阳五爱街进货，进那种比较便宜的运动鞋，然后早上四五点钟去早市上摆摊卖货。当时东北国企改革造成大量企业工人下岗，这些工人纷纷做起了小生意，所以老宋的早市生意也只能勉强糊口，那时老宋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只想有口饭吃就行了。

    突然有一天他一个一起下岗的哥们找到他，原来这个哥们下岗后去了满洲里，在满洲里跑旅游团倒包赚了些钱。哥们回来拿货想起了老宋，就拉老宋一起去发财。老宋听那哥们说在俄罗斯赚钱跟玩一样，就动了心，于是把鞋子一处理，东拼西凑了几万块钱，跟着哥们去沈阳五爱街进了批仿牌的阿迪达斯运动服。把运动服托运到满洲里后，跟着朋友办了去赤塔的三日游。旅游巴士一大早在满洲里出发，这哥俩前一晚喝了点小酒，起来晚了些，等急急忙忙扛着大包到了旅游巴士停靠的地方，巴士上已经连人带货塞得满满的，在导游动员下，车里的倒爷们才不情愿地往里边使劲挤了挤，这哥俩在导游的一再催促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连人带包挤上了巴士。老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过了关到了赤塔，没想到最后上车的这哥俩第一个下车，这批运动服一下子在市场上被一拥而上的老毛子们一抢而光。两个人又抓紧时间采购了一批望远镜电动剃须刀指挥官手表等中国游客喜欢的俄罗斯商品带回满洲里，回到满洲里后，这些俄罗斯商品就转手卖给了那些在北方市场上摆摊的小商贩。除去所有费用老宋只用了四五天的时间就赚了一万多块钱，这是老宋早市摆地摊小半年才能赚到的钱，老宋当时兴奋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接下来老宋轻车熟路地跑起了满洲里口岸旅游团，刚开始赚了些好钱，但是后来倒包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带的货也大同小异，而且赤塔这边的俄罗斯警察也越来越黑，动不动就被警察罚款勒索，还不时会遇到中国过去的流氓踩包，生意越来越难做。性格刚烈的老宋在一次遇到踩包时，不甘自己的血汗钱被敲诈奋起反抗，结果被打得头破血流，身上还挨了一刀，货也被抢劫一空。在国内养好伤后，他那哥们听说莫斯科有中国批货楼，生意很好做，就要老宋跟他一起去莫斯科闯闯，于是两个人花高价办了护照签证，带了批货坐国际列就去了莫斯科。

    在国际列车沿途车站，哥俩的货卖了一部分。到了莫斯科后，两个人找到已经打听好的批货楼租了房间开始卖货，货源有时候回国组织有时候就在莫斯科的中国公司里找。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两个人赚了些钱，可是后来老宋的哥们迷上了赌博，把几年赚的钱都扔进了赌场，无奈回了国。剩下老宋独自在莫斯科打拼，再后来批货楼被莫斯科阿蒙以查偷税漏税走私货物为名给查封了，老宋损失严重。刚好集装箱市场招商，听说市场的老板后台很强，和莫斯科政府关系很好，而且市场保证在市场里经商不会被查，这样老宋花了三千美金买了个集装箱，开始了在伊兹麦洛市场中国人叫一只蚂蚁大市场卖货，同时把自己老婆也叫过去帮忙，到现在市场上还没有被警察和阿蒙骚扰过，只是不知道以后怎么样。这三个小伙子最早都在莫斯科留学，学了两年后，都陆续在市场买了集装箱卖货，刚好这四个人身份快到期，就一起结伴回国，因为飞机要先飞回北京，从北京还需要折腾回哈尔滨，所以他们就选择了坐国际列。

    我问他们生意怎么样他们几个人都说生意很好，这个市场每天会有来自全俄罗斯各地和乌克兰东欧的商贩们进货，如果有货对路的话，一天可以卖一个集装箱的货物。不过也有货不对路到了莫斯科就开始跳楼甩卖的，老宋隔壁集装箱的一个河北人搞了几千件棉衣，因为颜色款式不对路，在国内四五十块钱的成本，在一只蚂蚁大市场市场上卖两个美金，愣是没有俄罗斯人要，最后被中国人买了当在市场上的工作服。老宋讲到最后感叹到，莫斯科既是天堂也是地狱。

    听老宋讲了他的经历，我想到了温州人老高和他的亲戚阿成，好久没和他们联系，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等忙过了给他们打个电话，但是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还会不会在批货楼里卖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