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误入地牢

    [第2章  此去经年 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第3节  第二章：误入地牢

    “准备好，做一个强者了吗？”墨笙蹲下身向琉璃伸出手，人畜无害的笑着。

    可琉璃觉得，这个人连笑容都是那么冰冷。

    琉璃鬼使神差的推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救命之恩，来日再报。”

    他一点也不觉尴尬，站起身，拍拍衣袍。“那么，我们就后会有期了。”

    最好是后会无期！琉璃心里嘀咕着，转身就走。天知道她刚刚那八个字花了多么大的勇气，这个人太过的阴晴不定，她生怕那人一不高兴，就会像对待那些村民一样对待自己，这样说来，自己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小命不就玩完了？想到这里她加快了脚步，走了两步却忍不住又回头望去，刚刚那地方哪还有人？脊背渗出冷汗，虽然早就见识到他那腾云驾雾，又能招来怪鸟的本事，可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说消失就消失了，心里还是会不由得咯噔一下，莫不是遇到神仙下凡了吧？

    可转念一想，那样的人哪会是神仙，神仙又怎会这样的心狠手辣，这样的人，明明就是地狱的罗刹啊。

    琉璃心里暗下决定，这样的人，最好是离他越远越好。

    琉璃一路向前走去，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双腿已经是又酸又痛。已经到了正午时分，悬挂在高空的烈日毒辣的烘烤着大地，连空气都变得炽热起来。

    舔了舔干裂的嘴角，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衣服，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浸湿浸透，黏黏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烈日当头，滴水未进，又连续走了两三里路程，自然是又累又倦。

    前面，前面就是集镇了，琉璃用手遮着太阳，虚着眼睛看到远处的那一排排瓦房，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摊贩，她仿佛看到了希望，暗自高兴起来。

    她开始规划自己日后的生活，到了集镇，她就可以找个落脚的地方。没有什么不祥之人，没有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村民，也没有那个危险的男人——墨笙。只有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琉璃。

    眼前的景象忽然变得重重叠叠，世界开始摇晃起来。

    终于，眼皮重重的耷拉下来，脑袋一阵眩晕，一头栽了下去。

    “哗——”

    琉璃再次睁开眼时，是被一盆冷的彻骨的水兜头泼醒的。

    这里是哪里？琉璃打量着四周，一片漆黑，空气中散发着发霉的味道，三面都是长着青苔的石壁，水顺着青苔滴滴答答的流着，阴冷湿润的空气让人感到很是不舒服。唯一可以通往外面的一扇木门，被一根胳膊粗细的铁链栓的死死的。

    这个地方光线很暗，唯一的光源就是木门外头悬挂在走廊石壁上的一盏烛火。豆大的火光时不时的跳跃着，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一样。昏暗的光线下，我只能依稀辨认那是个面容模糊的中年男人，只见他的手臂一振，丢了个什么东西进来。

    “小畜生们，你们最好给我老实点。”

    “你是谁啊！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要把我关到这里！还有，为什么拿水泼我！诶你别走啊！”

    不等琉璃说完，那个中年男人已经消失在黑漆漆的走廊。

    切！什么嘛，拽什么拽嘛。琉璃回头去看他扔进来的东西。

    馒头，是馒头！

    昏暗的光线下，地板上赫然躺着一个白花花的馒头。

    琉璃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不管地上是否干净，伸手就把地上的馒头捡了起来，一抬头，却看到了黑暗中的几个黑影，一点点的朝前挪动。

    眼睛适应了黑暗，琉璃能看出他们只是不过六七岁的孩子。只不过他们的眼睛，一双双如同饿极的凶兽。没了任何的神采，没有一丝的情绪。有的，只是野兽对食物最基本的渴望。

    琉璃觉察到了这怪异的气氛。

    不好！她赶紧将馒头丢下，慢慢退到石壁角落，尽量使自己离他们远些。

    只见那五六个小孩，为了争抢那么一个馒头，扭打成一团，直到鲜血泠泠也没人肯撒手。见他们撕咬着其他人，手脚并用，活像争食的野兽。而他们每一个人身上穿着肮脏不堪的破烂衣衫，污血浸透衣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身上裸露出来的伤口，有新伤有旧伤，还有的已经结了痂。一条条一道道，触目惊心。

    琉璃庆幸自己刚刚丢了那馒头，如果刚刚不撒手，就算不被这些人打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你是新来的吧？我叫童谣” 一个女孩的声音，软软的，很好听。

    琉璃正抱着膝盖蜷缩着发抖，抬头看去，是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女孩。圆嘟嘟的脸蛋，齐刘海刘海稍稍的有些长，快要遮到眼睛。其余的头发高高的盘成一个鬓，鬓上挂着一圈叮当作响的银饰流苏。一双大大的眼睛，灵动狡黠，两颗小小的虎牙，煞是可爱。她注意到这个女孩服饰的怪异，女孩耳垂上挂着一对银饰耳环，手上更是戴着十几只极细的银镯，碰撞起来的声音很是清脆好听。

    这姑娘只怕是个异族女子吧，中原人都讲究财不外露，可这姑娘这一身打扮的是想表达“我很有钱”？

    这样的打扮走在街上，不怕遭抢吗？

    琉璃想着，又使劲摇了摇脑袋，这都什么时候，自己还在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说重点啊，重点！

    “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他们都是些什么人？”琉璃终于想起了重点！把心中一连串的问题说了出来，这赶紧像是在只有野兽的荒岛上，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说话可以交流的人类。

    或许这样的形容不太恰当，可是那些人已经跟野兽没有区别了吧。

    “这里是一个姓钱的富商的牢房。这个富商喜欢捉一些奇珍异兽带回府中圈养起来，这些小孩，都是他派人以低廉的价格买回来投喂野兽用的。”

    “投喂野兽？”

    琉璃诧异到一时半会儿无法去消化这四个字。

    投喂野兽？人命，就如此的不值钱？活生生的生命，竟然要成为野兽的腹中食，盘中餐。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变态的人。

    她想象到这样残忍血腥的画面，努力去控制自己想吐的冲动。人固然分高低贵贱，可为什么站在高出的人，可以随随便便将别人的命运掌控在手中。难道，轻贱的人竟不如野兽了吗？弱小的人，便如同刀俎鱼肉一般？

    在这个昏暗的环境中，不知过了过久，幽幽的走廊，又传来了脚步声。

    “老爷，这几日地牢中关着的这几个，抬出去的时候都半死不活的，我们近日才捕获的那些宝贝，动都没有动过一口。”

    “哦？不喜欢吃死的？”

    我努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门外的人。

    那个瘦一点高一点的，就是那个面容模糊的中年人。他一天朝石牢里投两个馒头，牢中却有七个小孩。

    琉璃突然明白八个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臃肿一点的那个，可能就是那个变态的姓钱的富商吧。

    想到这里，琉璃咬紧了牙关，狠狠的瞪着门外的那两人，她突然觉得，那个叫做墨笙的人跟门外这两人比起来，已经好太多了。起码，他没有那么变态的爱好。

    “不喜欢吃死的，那就喂活的嘛。”富商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自己右手上的玉扳指，锐利的目光在石牢中游移了一圈，忽然落到了琉璃身上，轻蔑的冷笑了两声：“就那个小丫头了，看上去挺有精神的嘛，就拿她喂我那新捉的宝贝吧。”

    琉璃开始恐惧起来，恐惧到手脚都开始发麻。

    她甚至有那么一刻开始后悔，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做寒墨笙口中的那个强者。

    “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这个世界已经疯了，你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更强！”

    “只有强者才有能力保护自己，才有资格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做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比做一个慈悲为怀的人，要容易的多。”

    耳边似乎响起了墨笙说过的话。

    琉璃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渺小。自己没有需要保护的人，也保护不了自己。只能眼睁睁的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