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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三章春风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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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春风笑(一)

    暮春初夏,正是夏天就要来到,春天即将过去的时候。天色澄静蔚蓝,阳光似一地碎金,身边一株大石榴开得云蒸霞蔚,满眼都是跳动的红色小火焰。我伸手掐下一朵石榴花,拿在手中闲闲地玩弄着。跟在一旁的月珍在我身后嘀咕:“主子,这么大的日头,小心晒坏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随手把石榴花扔进园中弯弯曲曲的流水,笑道:“你说得是,时候也不早了,今儿咱们就回去吧!”

    顺着曲曲折折的九曲长廊向体和殿走去,我心里满满的都是疑惑:这几日日日守在园中,也没有见到想等到的人。难道安德海没有理解我暗示的意思?不会呀,上次的话,他明明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呀!

    “这个宫里人人都是挤破了脑尖想往前挤!可是又有几个像丽贵人那样的好运气。”透过密密的枝叶,看见一个身穿粉红衣服的宫女在那边说着,“说起来丽贵人也真是幸运,才被皇帝宠幸几日就封了一个贵人的称号,而且还圣眷日重。把这一帮主子们气得个个大眼瞪小眼,还得腆着脸去道贺。”

    “晓莲,不是叫你不要背地里议论主子吗!”一个细细柔柔的声音响起,隔着花枝看不真切,只知道是个面容清秀的宫女。

    原来是两个小宫女,背着人在说悄悄话,我停住了脚步,宫里本就是蜚短流长的地方,偶尔能听听别人在说些什么倒是不错。

    “我知道啦,锦琅姐姐,这大日头底下,你以为还有人会像我们一样出来吗?要不是我们主子偏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了要吃樱桃酪,我也不用顶着日头跑一趟。你以为我们真跟那个玉兰小主一样,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就患了失心疯,天天大中午的往园子里穿”

    就听见那个叫锦琅的急急地打断晓莲的话:“你要死啦,晓莲,竟然这样说主子!”

    那个叫晓莲的满不在乎:“这可不是我说的,我们鑫主子c春主子都这么说!”

    锦琅说:“主子是主子,我们是我们,晓莲,别怪姐姐没有告诉你,在这宫里最怕的就是祸从口出啊!更何况,这宫里”锦琅的话低下去片刻,像是在沉思,“这宫里向来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我们做奴才的还是谨慎一点好啊!”

    “好啦,好啦,锦琅姐姐,我们拿樱桃酪回去吧,免得待会鑫主子又骂人!说起来,丽贵人脾气还真是好,我从来都没见她骂过下人,那模样更是没得说,也难怪皇上喜欢!”晓莲也没见听进去多少锦琅的话,只是一个劲说自己的,拖着锦琅急急走开。

    “失心疯!”我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原来,你们是这样说我的!好!真好!

    月珍上前一步,说:“真是不懂规矩的奴才!主子,咱们要告诉敬事房的公公们,好好教教她们怎么当奴才!”

    我摇一摇手,“不用了,俗语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现在这样”我转过身去看着月珍的脸,轻轻地说:“我现在这样,只做得了一个‘忍’字罢了。”我的眼睛透过繁密的花枝看过去,紫禁城的天空蓝得澄静,“那个叫锦琅的宫女见识倒不一般,月珍,你帮我留心一下,看看她是个什么背景。”

    夏日天长,在园里逛了大半日回到屋中,日头还是老高,知了在院里的树上“知了”“知了”的叫着,叫得人心躁。我叫月珍去打点水来梳洗,自己摊开了纸,一个字一个字的描红。回到清代,最不熟悉的就是繁体字了,还好有些旧日根底,但也不敢小视,没有事情总是练练我那一手大字。

    一会月珍回来了,看着我练字,静立在一边:“我看主子的字越写越好了!”

    “是吗?”我顺手写完最后一笔,走远几步看看,说:“我觉着也比前些日子写得好些了。”收了笔墨,一时洗浴完,月珍问我:“主子还睡一会吗?”

    我点头,月珍来帮我收拾,把高高绾起的发髻放下,取下头上簪着的银钗c绢花。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头似墨的黑发披散在肩上,一对眸子在阳光的映射下隐隐做琥珀色,流光溢彩,皮肤晶莹剔亮,隐隐生辉。我嫣然一笑,说道:“月珍,你再把我箱子里的那几支珠花拆掉,磨成粉,继续泡在我每天的茶里。”

    镜子里的月珍面上流露出一丝犹豫,我转过头去:“怎么啦?难道没有了吗?”

    月珍躬身答道:“有倒还有两三支可是主子娘家带过来的就这几支珠花了,别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头饰了。主子恕罪”月珍跪了下去,“主子要再拆了那几支珠花,回头,鑫常在,春贵人她们更该说您寒碜了!”

    我急忙搀起月珍,“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她们笑话我!不过,月珍,我有我的打算,你放心吧!”

    月珍犹豫片刻,终于应了一声是,走开去。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总不能为了在几个嫔妃们面前有面子,就丢了最大的棋子。我这玉兰小主本来就一直受欺负了,如果自己再不懂得保养自己,当机会来临只怕也会白白错过,从古到今又有几个君王是真正不在乎女人的相貌而只取其内涵的呢?缺了美貌,恩宠不会长久,而缺了智慧,恩宠不能长久,二者相得才会益彰。

    有风吹过,吹拂着我的长发,吹动着书桌上墨迹未干的“懿”字。“懿”——美好也,美貌加上智慧,“懿”也。我沐浴在风中,轻轻地c轻轻地笑了起来。

    沿溪水而上,满眼都是飘落的桃花,带着馥郁的芬芳,将我拥抱。临水一棵硕大的桃树,晟宇一身白衣站在那边,面上带着笑容望着我,那眼中有我熟悉的脉脉柔情。我踢掉脚上的鞋,撩起裙子在花丛奔跑,向晟宇跑去。晟宇面带宠溺地看着我,向我伸出了他的手。我穿过花丛,桃花在身边坠落,我握住晟宇的手突然间我想起来,已经是夏天了,为什么还会有这样大片的桃花林呢?晟宇的面庞在一瞬间爬满忧伤,满脸沉沉的忧伤就在我眼前如碎磁般片片化开,我诧异地看着他忧伤的面孔,急急地伸出手去,只余一滴泪落在我的掌心。晟宇化成光c化成风呼啸着升到空中,我哭着追逐着那道光c那阵风,泪水爬满了脸孔。突然空中金光大射,那道光向我疾驰而来,我兴奋地冲上前想拥抱晟宇,却看见一条张牙舞爪c遍体金黄的龙向我扑来,我大叫一声——

    身子底下的竹篾席热热地,薄薄地一层汗意,因了进入夏季,慢慢浮上几分燥热。窗格外,窗帷让风吹得微微拂动,一轮红日挂在西天,窗下几株白兰在夕阳的映照下如火如荼c如丹如霞,花枝斜出横逸,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印在那肃白的窗纱上,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我慢慢地自梦中清醒,坐在床上,呆呆地出了一会神,眼里渐渐浮起了迷朦的水意,慢慢便凝成泪珠。一滴c两滴c三滴泪珠落到地上,我摇摇头,甩去了脸上的泪珠,现在又怎么有眼泪来哭呢?

    我轻轻下床,推开窗,有风扑面而来,吹散了身上的热气,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那天边的红日,昂起了我的下巴。

    用过晚膳,正在屋中闲坐,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叫:“玉兰小主在吗?”

    我面上浮起一丝喜色,月珍急急迎了出去,一会儿喜滋滋地走进来,后面跟着安德海和两个小太监。

    安德海见我请了一个安,我笑着起身迎住他,往主位上坐。安德海再四不肯,最后还是在西窗旁坐下了。

    我一面唤月珍泡茶,一面打量安德海,看他面色还好,再一细看,我笑了,说:“还不知道安公公高升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安德海面上带着笑容:“哪里哪里,今儿上午万岁爷刚颁的旨,托主子的福气罢了!”

    我笑,“安公公也忒谦虚了,这三品大内大总管也不是人人当得起的,总是安公公一片赤诚,皇上看重,皇天庇佑罢了!”

    安德海笑得舒畅,“还是玉兰小主这话说得有学问,这不,我刚换了顶子,就过来看望小主了。”又叫身后的小太监,“小禄子,还不把礼物送上。”

    我连忙起身,“这怎么敢呢,安公公的喜事理应是玉兰表示祝贺,怎么还敢劳动安公公送东西呢!”

    安德海摆摆手,小禄子捧上一个包装精美的丝绸盒子。安德海说:“也不是什么贵重玩物,是恭亲王刚送进宫的,皇上见奴才最近几件差事办得还不错,一时龙颜大悦,就恩赏给了奴才。奴才不过借花献佛罢了,还望玉兰小主不要嫌弃收下才好。”

    我躬身道:“如此,我也不客气了。”

    月珍道:“多谢安公公!”从小禄子手上接过盒子。

    安德海喝一口茶装做不经意地说:“说起来,最近圣上还真是事情多。刚封了恭亲王,册立了皇后,想着外有自个儿兄弟内有贤后可以松一口气了,谁料那东北边境上的俄人又不安定起来。万岁爷日日为这事担忧,可是连一个顺心觉都没有睡过。我们做奴才的经常劝他出去散散心,万岁爷都没有时间。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和恭王爷c几位大臣们商量国事。这不几天下来憔悴了不少,我们做奴才的看着都心疼。”

    我柔柔道:“安公公有这一片心,万岁爷一定会知道的。我人微言轻,在万岁爷面前也说不上话,但也知道万岁爷的身子才是国之根本,任它什么事情再重要,也重要不过天子的身体去。我看园子里空气倒好,入夏了景物也别致,逛逛园子倒也会令人心神开朗。”

    安德海说道:“很是,很是!还是玉兰小主这话说得好。”

    我抿嘴一笑:“什么好不好,我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别人不说我‘头发长,见识短’就好了。”

    安德海道:“这话,我倒敢打包票,是没有人敢这么说的。玉兰小主天资聪颖,非俗人所能比也。”安德海喝完碗内的茶,说,“奴才还有差事,这就告辞了。”说着看着我的眼,好似不经意,两手放在胸前轻轻一拧。

    我立马站起身来,“那玉兰也不耽误总管的差事了。”

    安德海笑着退去。

    待月珍送得他们回来,我唤月珍把安德海送的礼物拿来。打开盒子,一个镶金的鸡心项链摆在红丝绒上,我想着安德海临走前的动作,把鸡心项链拿起来,轻轻一拧,果然可以拧开。内中一张小纸条,上面清晰地写着四个字:“明日午后。”

    我叫月珍搬来熏香炉,把纸条烧掉。

    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中,我扯起唇角,轻轻地笑了。

    (那个,对不起诸位,本来是想这周每天更新一章的,谁料过新年又是加班又是应酬,简直就是分身乏术。觉得对大家做出承诺却不能实现,实在是自己的错,请诸位原谅我一次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