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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两个破坏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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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熹微,凉风习习,透明的露珠顺着娇艳的花瓣滴落,晶莹剔透,美得入画;精灵小巧的画眉在翠绿的枝头轻巧跳跃,颤动了一院清香。

    此时,本该平静无波的幽幽湖水却泛着一层层的微波,锦鲤不时跃出水面,欢快地摆动着红色的尾翼;随即被女子柔中带刚的清脆嗓音惊动,急不可耐地钻入水中,再也不肯出来。

    发束玉冠,清朗胜玉的青衣男子端坐于湖畔的亭中,干净修长的手指斯文地端起小巧精致的茶盅,细细品尝,清澈的眼眸柔光飞舞,一瞬不瞬地盯着飘然独立于碧绿莲叶之上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红衣,眉目如画,窈窕身姿随着手中的长剑上下舞动,衣袂翻飞。雾气氤氲中,红衣女子飘然落在硕大的睡莲叶片上,足尖轻点,发丝飞扬,悠然飞向亭中央。

    “水儿,你的剑术真是日渐精进了,我看过不了多久,我这个师父就得主动退位,自叹不如了。”青衣男子及时递过干净的帕子,含笑打趣道。

    “山泉哥哥,你真是爱说笑。”收剑入鞘,我毫不客气地接过帕子,边擦汗边了然于心地回道。“水儿乃区区小女子,怎敢与‘弄剑公子’同日而语呢?”

    “江湖朋友的戏称,水儿可千万别当真。”封夜寒微抬寒眸,轻蹙剑眉,似乎对这个称呼颇为不屑。

    “好啦,我们就不要互相吹捧啦。”调皮地吐吐舌头,我不耐烦地结束有些客套的对话。“快去吃早饭,吃完早饭,我要回去补眠的。”

    封夜寒看着我,不由得轻笑出声。

    “水儿,你做起事来真有股韧劲,居然放弃了你最大的爱好,一大清早就起床练剑。我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谢师父!师父的夸奖,是徒儿继续坚持早起的动力!”福了福身,我无限得意地笑了。心里偷偷道,笨师父,这么热的天,爱美如我,当然不会挑在大中午练剑了。早晨空气清新,美容养颜,怡神健体,好处多多。两者相较,我自然愿意选择后者了。

    “对了,水儿,你一连十多天为了方便练剑住在这里,赤兄与墨兄不会有意见吗?”饭桌上,山泉哥哥边为我盛粥边不无担心地问道。

    “我给他们布置的作业他们还没完成呢,哪有时间有意见。”

    喝了口汤,满意地咂吧着嘴,我有些不满地皱起眉。

    这两个家伙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要我相信他们心里没有意见,还真是说服不了我自己。

    “作业?什么作业?”

    “没什么,就是让他们帮我找个人。让他们有点事做,也省得他们没事找事,聚众闹事。”

    喝完粥,不待我有所动作,封夜寒自动自发地拿起碗,再满满地给我添上一碗。

    恩,好哥哥!满意地点点头,我低下头,继续喝粥大业。

    “你要找人?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封夜寒继续在‘作业’问题上打转,意图不明。

    “恩,我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我要找的,所以想先让他们去打探一番。”第二碗粥喝完,我满足地哼哼几声,心情愉快得无以复加。

    “水儿为什么没有找我帮忙?难道说,你还把我当外人吗?”封夜寒莫名其妙地开始闹起别扭,誓要破坏我美好的心情。

    “怎么会呢?”为了我的剑术伟业,我耐心地蒙骗道。

    “如果把你当外人,我还会在你的酒楼白吃白喝吗?我还会在你面前毫无淑女形象地大吃大喝吗?我还会在封园白吃白喝白睡吗?”

    听完我一大串理直气壮的“白吃白喝论”,封夜寒顿时语塞,尔后释然地笑了。“说得也是。”

    这下换成我语塞了,帅哥的思维果然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帅哥剑客加帅哥大学士的思维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看着封夜寒笑容灿烂的脸庞,我忽然陡起一阵寒,怀疑这是不是他的真面目。会不会,他还有其他更让我吃惊的身份呢?

    摇摇头,强制自己从有些可怕的猜想中挣脱出来,我冲着对面的笑容帅哥扬起清纯的笑脸。

    “山泉哥哥,你也有作业啊。你的作业,就是好好教我剑术,争取早日让我出师。明白吗?”

    “明白!”封夜寒积极配合着,笑得更灿烂了。

    我不禁收起微笑,以手抚额,表示压力很大。

    走出封园大门,想想还坐在饭桌旁灿笑的极品,再想想别庄里的两个极品,我再度无奈地感叹:这个时代的女人们,你们活得太有勇气了,我对你们表示深切的同情和由衷的钦佩!

    摇摇头,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最美的表情,朝别庄走去。

    隔着别庄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乒乓声。我自觉地闭上眼睛,开始最近越来越频繁的动作--为那些无辜丧命的花花草草,还有盆盆罐罐默哀。

    “说说看,这次是为了什么?是我比较喜欢你呢,还是比较喜欢你呢?”

    大大咧咧地躺在铺着虎皮,冒着寒气的冰塌上,我手拿鸡毛掸,一一指向分坐在冰塌下首的椅子上,垂头丧气低着头,不发一语的男人。

    “说话啊,看你们打架这么有底气,不如我给你们摆个擂台赛好不好?让大伙儿都看看你们高超的武艺,‘独乐乐不如与众乐乐’嘛。”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双拳愈握愈紧,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柔儿,别伤害自己!”心通红着两只耳朵,眼尖地抢上前来,慌乱地摊开我的手。

    “小猫,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风顶着两只熊猫眼,可怜兮兮地跟着凑上来。

    “墨宫主真爱说笑,我怎么会生气呢?我的男人武功超群,人品绝世,权倾天下,名震江湖,平常还会切磋武艺增进感情,我骄傲还来不及,哪有功夫生气呢?”

    “柔儿,你说吧,我们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心大义凛然地吼道,大有壮士断腕的悲壮。

    “切!”我不屑地翻了翻眼皮。“你这么说不是显得我太小气了吗?”

    “这么说,你不生气了?”风扑上来,惊喜地抓住我的手。

    “我不是生气,我是心疼啦。”泄愤地掐着风的手背,我贼贼地偷笑着。

    “柔儿,你是心疼我们吗?”两个大男人一左一右,开始演戏。

    “不好意思,两位,你们想太多了。”我坐起身,伸伸懒腰,走下座位,指着一片狼藉的院子。

    “我心疼的是它们。这些花花草草,都是生命呀,虽然脆弱,你们也没有权力伤害它们。这些盆盆罐罐,虽然不贵,毕竟都是钱啊!我能不心疼吗?”

    “明白了,我们马上去买!”两个死男人此刻倒团结得滴水不漏,顷刻间板板正正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明白个屁!”我轻轻啐道。“看你们这个样子就知道,买回来还是白搭!”

    “那。。。你的意思是?”风觑着我,小心求证。

    “这次所有的东西由我来挑,你们负责帮我搬运就好了。”得意地瞥了眼愣在当场的两只妖孽,我大摇大摆地跨出了大厅。

    总结他们的独斗史,我得出一个结论:普通的小物件很难在这两个狂妄自大得不可一世的家伙的凶狠火焰中得到安全保障,只有给它们打上‘柳氏之物’的印记,它们才能幸免于难。

    “小猫,这些花花草草的让下人们去买就好了,你何必浪费精力,亲自去挑呢?”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跟着我,嘴里念个不休。

    “不好意思,少爷们,小女子家境贫寒,胸无大志,生性就爱摆弄这些花花草草,而且一定要精挑细选,绝不假他人之手。”

    轻摇团扇,我好笑地看着被大大小小的花盆包围着的昂扬男子,解恨地哼道。

    “可是,你明明是在假我们之手。”某只妖孽不服气,弱弱地反驳道。

    “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威胁性十足地眯起眼睛,我漾起甜得

    腻死人的假笑。

    “没什么,没什么。凌风的意思是,能为大小姐服务是我们无上的荣耀,我们甘之如饴。”心难得大发善心,替另外一只妖孽打掩护。

    “这还差不多。”得意地笑了笑,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我警告你们啊,这次的东西可都是我的心爱之物,如果你们再闲得无聊拿它们出气,我只好带它们远走他乡,远离战争了。”

    眼看离别庄的大门越来越近,我转过身不紧不慢地威胁着身后任劳任怨地两个男人。

    “当然,当然,我们保证不会再摔东西了!”风嬉皮笑脸地凑近我,媚惑地朝我眨了眨眼。

    “意思就是,你们还会继续‘切磋’武功了?”

    斜睨着他,我一针见血地戳破他的阴谋。

    “呵呵,小猫,有时候太聪明不见得是件好事啊。”风腆着脸继续卖笑,吃定了我‘伸手不打笑脸人’。

    “随便你们吧,只要不破坏公物,不浪费银子,我懒得管你们。”

    叹了口气,我故作无奈地摆出一副心灰意冷地表情,不意外地接收到两人急切的表情,乐得我连连咧嘴,差点笑出声来。

    “柔儿,我会乖乖的啦,你不能不管我啊。”

    接下来,心开始上演苦肉计加美男计,边可怜兮兮地拽着我的衣袖,边作出可爱万分,迷死人不偿命的表情。

    “乖什么乖,你再乖,能比我的碧蟾更乖吗?”冷眼看着心装可爱,我板着脸继续得理不饶人。

    “我。。。”心的话突然戛然而止,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审慎地盯着前方。

    好奇地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我顿觉一阵寒气袭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一个身材高大伟岸的皂衣男子正背对着我们,出神地盯着高高的匾额,似乎在迟疑着什么。肃寒冷冽的气息自他周围缓缓升起,无言地昭告着:生人勿近,熟人选择性接近。

    “喂,他的感觉跟你家墨玉好像啊,是不是来找你的?”搓了搓冷颤阵阵的双臂,我悄悄凑到风的耳边说道。

    风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眼神却丝毫不放松地盯着那道背影。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看来这个男人不简单啊,光是背面就如此有气场,那正面还了得。

    转了转眼珠,我手脚利落地帮风卸下身上的大小盆罐,以眼神示意他上前搭腔。

    风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迈步迎了上去。

    “这位兄台,为何长久立于我家门前,不知有何见教?”

    风嘴上温文有礼地说着话,双手却不着痕迹地开始起势,随时准备攻击。

    黑衣男子听得人声,蓦地转过身来,俊挺酷颜一览无余。

    “啪”地一声,我手中的花盆应声落地,整个人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