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处处莺莺燕燕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没想到古代没有电视电脑，现代化的电子装备，时间依旧飞快。转眼间已是初冬。

    锦岚宫早已升起暖炉，被我翻修的大理石地板也已经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坐榻上更是早早地就铺上了暖融融的虎皮熊皮。我整天待在寝宫里泡温泉，对于我这个怕冷的人来说，冬天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像蛇那样冬眠了。

    舒舒服服地泡完温泉出来，暖融融的阳光正普照着锦岚宫。我伸了伸懒腰，一直在忙宫里的事情，好像有一个月没微服出巡了。干脆趁着天气好，出去玩玩吧。

    半个时辰后，我和小霜已经在客栈的房间里了。这丫头，一直对上次我瞒着她出宫之事耿耿于怀，整天抱怨个不停。为了能让耳根子清净，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带她一起出来了。

    我边整理着包袱边问小霜。“小霜，你觉得我是打扮成公子好呢，还是小姐好呢？”

    “回娘娘。。。”我赶紧捂住小霜的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出来后要叫我什么？”

    小霜顽皮地吐吐舌头，“是，小姐。”接着说道：“小姐这么美，当然要穿女装了。”

    我臭屁地摸摸下巴，说得也是。上次逛街，我发现紫夜的服装真的很漂亮，不穿穿实在太可惜了。决定了，就扮一次淑女吧。

    下午，我拉着小霜满大街乱逛。挑了不少颜色鲜艳的女装。回到客栈，一件一件搭配。

    换好衣服，我对着镜子臭美，好像效果不错哦。

    紫夜的民风还是挺开放的，有点盛唐气象，服装也没有那么保守。

    我穿的这件，淡紫色的缎面滚着烫金花边，胸口处层层低下去，形成和谐的层次。腰间配以深紫缎带，再坠上一片小小的紫玉。哈哈，完美。看小霜目不转睛的表情就知道这身打扮多适合我了。

    小霜兴奋地把我拉到一家酒楼前，说这里的点心是全紫都最富盛名的。其实我很想去揽胜楼的，那里的美食我一直惦记着呢。想想，可能会遇到玉冰，还是算了。

    这家得意楼的点心倒真如小霜所说，色香味俱全，品种繁多，还有我最爱吃的红豆糕和驴打滚。

    我和小霜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桌，毫无淑女形象地大吃大喝。

    喝掉了一壶得意楼特制的雨前茶，吃掉了两盘各式糕点，我和小霜才摸着鼓鼓的肚皮，心满意足地边抹嘴边说话。

    转了转眼珠，我忍不住想逗逗小霜。

    “小霜，我给你出个脑筋急转弯吧。有一份五分熟的牛排和一份三分熟的牛排在街上相遇，它们为什么没打招呼？”

    小霜歪着脑袋想了半天。

    “因为它们不会说话。”

    我竖起食指摇了摇。

    “因为它们吵架了。”

    我还是摇摇头。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小霜急了。

    我得意地咧嘴笑道：“因为它们不熟。”

    小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再来再来！两个人一个面朝东，一个面朝西，需要几面镜子才能互相看到？”

    看着小霜掰着手指苦思冥想的样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小笨蛋，告诉你，一面都不需要。”

    小霜撅着嘴，不服气地说道：“小姐，你就知道欺负我！”

    我忍住笑，“好，不逗你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了。这个故事叫‘大猪说有小猪说没有’。你听过吗？”

    “没有。”小霜不假思索地摇头。

    还没等我笑出声来，旁边几张桌子早已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我兴高采烈地拍拍一脸雾水的小霜。“小霜，有你在身边我真是太开心啦。哈哈！”

    正开怀大笑时，一股酒气铺面而来。“姑娘真有意思。不如陪我喝一杯吧。”

    我抬眼看去，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正手持酒壶，摇摇晃晃地冲着我笑。

    我皱皱眉头，一个酒鬼。“不好意思公子，小女子不胜酒力。公子请自便。”

    “怎么会不胜酒力呢？”男子边说边挨着我坐了下来，还顺势拉住了我的胳膊。

    “姑娘貌美如花。本公子一见倾心。你就跟着本公子一块享福吧。”说着就伸手来摸我的脸。我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这个年轻公子，也不知是谁家的纨绔子弟，我还是能躲就躲的好。我向小霜使了个眼色，两个人站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就围了上来。“姑娘，我家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的火也冒上来了，躲不掉我还惹不起吗？

    轻哼一声，我冷笑道：“是吗？你家公子是何方神圣？”

    “我家公子乃皇上最宠爱的雪妃娘娘之兄连若威连公子。只要你依了我家公子，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可惜本姑娘就喜欢清粥小菜，不爱吃香喝辣。小霜，我们走。”

    “站住！”连若威大喝。“把她带回府里。”

    几个家丁扑上来欲拉我。我冷哼一声，正好最近跟云燃学了点功夫，拿你们几个来练练手了。

    干脆利落地运功起势，手脚拳掌并用，几个家丁很快就躺在地上哼哼了。

    看着周围人解恨的样子，想来连若威平日肯定是仗势欺人，作威作福了。

    一脚踹在连若威的肚子上，他软绵绵地挣扎了几下，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哀嚎。

    用赵明月的话说，揍这种无赖不能脏了手，所以要用脚痛踹落水狗。我干脆招呼小霜一起，将新仇旧恨“一踹了之”，也替紫都百姓解解恨出出气。

    小霜边踹便问我，“小姐，我们不会有麻烦吧？”

    我挥挥手，“放心，有胆让他来找我。本姑娘随时候教！”

    “那我就放心了。”小霜说完，踹得更用力了。

    眼看连若威一脸淤青，气若游丝，我示意小霜停下，抓起他的衣襟，气势汹汹地说道：“连若威，给我记着。以后别这么嚣张跋扈。小心我见你一次扁你一次！”（赵明月：嚣张跋扈的人是你吧？我：死一边去！）

    揍完连若威，我痛快地哼着歌走在大街上。小霜叽叽喳喳地问：“小姐，我们接下来去哪玩？”我看了看天色，转了转眼珠，“当然是去好玩的地方玩喽。”

    凌仙阁前，一位锦衣玉貌的公子轻摇折扇，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那公子眉目清秀，肤色白腻，不似寻常男子那般阳刚挺拔。这公子自然是我啦，身后的青衣书童，自然便是小霜。

    “小。。。”小霜轻拉我的衣袖，在收到我严厉的眼神警告后立即改口。

    “公子，我们真要进去吗？”

    我瞪她一眼，“当然了，不然来干嘛？”

    理理衣襟，我抬起脚跨进了门槛。一个身穿大红缎衣的半老徐娘立刻迎了上来。“哎呦，这位公子好生俊俏。看着面生哪，第一次来吧？”

    我微笑回道：“妈妈好眼力。我确实不曾来过这里。今日也是慕名而来。还望妈妈多多照顾。”说着示意小霜往她怀中塞了一锭银子。

    那老鸨眉开眼笑，“没问题。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我抿嘴一笑，“当然是最美的姑娘了。”

    老鸨腆着肚子笑道：“公子，我这儿的姑娘个个美貌动人。最美的姑娘嘛，倒也有。只是。。。”说着搓了搓拇指和食指。小霜利索地扔给她一张银票。反正是暗夜御冷的赏赐，不花白不花。

    老鸨眼睛瞪得老大，飞快地将银票收入衣袖中。尔后朝我笑道：“公子真是爽快人。既然如此，妈妈今天我也不说假话了。实话告诉公子，我们凌仙阁刚来了一位姑娘。那美得跟仙女似的，只是脾气倔了些。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不知公子愿不愿意见上一见呢？”

    “哦，既然妈妈这么说了，本公子自然要见一见这天仙般的姑娘了。”

    老鸨命人将我带到一处幽静的居所，便退了出去。

    我扫了一眼四周，奇花异草，郁郁葱葱，亭台楼阁，别有洞天。与凌仙阁前院的热闹相比，更显幽静。想必这位美若天仙的江凌梦也有些与众不同了。

    撩开珠帘，走进内室，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鼻尖。墙壁上错落有致地挂着山水画。还没见人，我就已经对江凌梦心生好感了。

    转过绘有仕女画的屏风，江凌梦便出现在我的眼前。她身披橙色纱衣，腰间松松地挎着浅粉色飘带，背对着我站在窗前。

    我想了一下，缓缓吟道，“凌仙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江凌梦“咦”了一声，惊异地转过身来。我趁机打量了她一番。

    娥眉修长，一双大眼晶莹清澈，黑白分明。雪白精致的瓜子脸，肌肤玉润般光洁，红唇欲语还休。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说不清的哀愁。

    我在心里叹道：美女啊美女。只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赵明月：恶！我想吐！）

    江凌梦打量着我，声音清脆。“公子好才华。刚才那首诗是公子所作吗？”

    我清清嗓子，“当然。在下看见姑娘，灵感突发，作出了这首《佳人曲》。姑娘觉得怎么样？”（某人狠狠鄙视中。。。）

    江凌梦轻轻点头，“言简意赅，诗短情长。”

    我拍手说道：“诗虽好，姑娘的评语更是精彩。多谢姑娘玉口评诗。”

    江凌梦“噗嗤”一声笑道：“公子文雅可亲，满身贵气。不像来此地寻欢作乐之人。”

    “姑娘说对了，我确实不是来寻欢作乐的。我是来查冤案的。”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偷偷观察她的反应。

    江凌梦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但很快将其掩饰下去。“公子真是爱说笑。小女子怎么会有冤呢？”

    我轻笑：“在下并没有说是姑娘抱冤哪。”

    见江凌梦脸色有些苍白，我继续说道：“不过在下觉得和姑娘颇为投缘。我猜姑娘是个有心事的人。如果姑娘哪天想与在下谈心了，差人来平和客栈通知在下便成。”

    说着将腰间的玉佩摘下，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