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盘古残魂晓晓重生

    四灭绝

    ——《生化危机3》里的灭绝只是一个大的背景,而我眼中的“灭绝”却是彻彻底底的见证！

    在后来人们渡过这最艰难最混乱的时期后,将2013年的6月25日这一天称为“灭绝”。因为从这一天开始,我们生活的一切都变了,人变了,世界也变了，所谓的国家也成了历史。地球不必再为不堪人口压力而残喘着，自然不必再为人们的肆意破坏而叫嚣着。世界的七十多亿人口,短短月余就沦丧为行尸走肉，活下来的,连千分之一都不到。而存活下来的人，又有几个能摆脱这巨大的心理阴影？

    我小心保护着刘琦往楼顶阳台上爬，终于在天顶上喘了口气。刚松开手，刘琦就捂着嘴呕吐起来。她颤抖的身子告诉我她心里是多么恐惧。刘琦一直胆子都不算小，但这次相信她真的害怕了，有几次我见到的场景都克制不了心中的恐慌。毕竟，电影就是电影，你闻不到，摸不着，有的只是精神上的共鸣而已，而现在大量的血腥就摆在你面前，那已经不在是自己吓自己的玩笑了。我将刘琦紧紧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说着不切实际的话：“没关系的，我们能逃出去，我们能活下去”实际上电影里的男主角总是信誓旦旦的对女主角保证自己将如何带她逃离，而此刻我心中却压根不相信我自己说的这些话。我只想安抚身边的人儿，根本不考虑现实不现实，那根本不是承诺，即使自己再绝望，也不能将绝望带给眼前的人。呵呵，当初的小青年永远摆脱不了“死鸭子嘴硬”的味道。

    当时的我只想，让眼前这个脆弱可怜的女人有个肩膀可以依靠。放眼望去，整个城市烽火四起，浓烟滚滚，像是告诉人们战争的来临，而这刻喧嚣的城市在做最后的吼叫，刺耳的鸣笛声参杂着撕心裂肺的惨叫与哭号声穿透了整个城市的天空。我知道，整个城市片刻间已经沦丧为这些活死人的乐园，而如果不迅速远离这座钢铁丛林，自己也许不会很久，就和这些丧尸成了同类。

    “我们该怎么办？”已经平静下来的刘琦靠着我怀里轻语道。

    “努力活下去。”我只能说这句，在这八层楼的最高处，我能怎么办？我不断问着自己，真是可笑，我没有爱丽丝那么变态强悍的体质和敏捷，也没有《学园默示录》中那些高中生那样多才的发明和特长，以及那超高的智慧。唯一现实点的《行尸走肉》也是梅国出品，人家至少枪支军火不会像我们这样监管！自己一无是处，没背景没能力，到哪去弄枪？等等，我终于想到了，枪，并不是没有，只要知道哪里能拿到不就结了？

    我兴奋的站起，观察了下整个医院的地形后，终于有了计划！

    “我们走！”

    “去哪？”

    “三楼的药品仓库！”

    其实，三楼的药品仓库并不大，也就十五个平方左右，但它却只有一个入口。而且我没推算错的话，它只有一个窗户，而这个窗户恰恰是朝外的，并且，正对着停车场。而二楼刚好有个窗沿，不算太高，只要跳的时候注意，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我们幸运的是，电梯还能使用，来到三楼时，走廊里到处都有成群的丧尸啃食着那些残肢断臂，它们行动迟缓而僵硬，但很明显，四周的血腥味更加吸引了它们的注意，让我和刘琦能战战兢兢的悄然穿过。刘琦抓紧我的手，似乎要拧出血来，我们的汗水迅速再次湿透了衣衫，突然，有丧尸回过头来，先是呆呆注视了我们，随后张开了血盆大口嘶叫着向我们冲来！那一刻，我条件反射的对刘琦喊：“快跑！”

    这一声大喊，差点成为我人生的终点，也使我明白“人微言轻”反而成为让人死里逃生的一种生存技能。那一声喊，让周围的丧尸都加入了追讨我们的大军。我忘却了那些生存技能，那些逃生常识，脑子里空空的只知道拉着刘琦奔逃，跑，跑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群丧尸，刘琦突然拉住我，指一指旁边尴尬道：“我快憋不住了。”那时我差点气晕过去，都什么时候了，这女人还在为上厕所纠结。

    “我先去看一下！”我顾不得那是男厕还是女厕，捡起一个灭火器小心翼翼开了门，发现里面并没有人，不由舒了口气，让刘琦迅速进入，锁死了门。刘琦进了一个隔间，火急火燎的准备方便，我也准备放松下来小解一下，正拉好裤链，突然刘琦尖叫道：“张煌，快救我！”我迅速冲进去，只见刘琦正跳到马桶盖上，用一只脚上的高跟鞋不停踩踏着隔壁隔板底下伸出的手。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抓配着那独特嘶哑的吼叫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一刻我忘了我怎么做的，只记得当我清醒过来时，手里的灭火器上沾满了血水和残液c以及地上那已经不成形的头颅。那刺鼻的气味，飞溅的脑汁，让我立刻呕吐起来。时至今日，我依旧记得那血腥而残暴的场面，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不，是丧尸。在这件事之后，我做了很长一段时间噩梦，然而，似乎印证了那句：杀一人是杀，杀十人也是杀。在随后与丧尸的战斗中，我最终逐渐习惯了这种场面，也许铁石心肠本来就是要不断刺激那脆弱敏感的神经，要么你疯了，要么就是死亡。

    我们这里的一番动静，再一次引来了丧尸们的注意，看着那逐渐在碰碰声中摇摇欲坠的门，我和刘琦都无语的沉默了，那一刻我感受着自己和刘琦的绝望，我不由苦笑，难道，我们真的要被活活咬死么？

    我嘴里虽然再次说着那种虚无缥缈的安慰人心的话，说着我们想办法，我们会活下去，会逃出去。可心里却早已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觉悟。我想，与其被僵尸啃死，不如跳楼摔死，一了百了。想到这里，我才发现整个卫生间只有一个三十多公分宽的窗户，三角铁隔成了上中下三面窗，使之每扇玻璃只有不到30厘米的高度。我迅速打碎了玻璃，叫刘琦试着爬出去，不得不赞叹，刘琦纤细而窈窕的身材依旧保持的那么好，那小小的窗口居然被她勉强穿了过去。她惊喜的站在窗沿上看着我，我指向右手边：“往那边爬，过了两个窗户就是药品仓库，我们在那里汇合！”

    她却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眶逐渐湿润了呆呆的注视着我。我明白她知道我在骗她，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孩，明白我的身形根本穿不过这扇铁窗，可我还是挤出了笑脸：“不要站在这里，我会有办法过去的，快去药仓，在那等我！”

    刘琦终是明白了什么，她转过了头，晶莹的泪珠随窗外的微风飘落下去，闪着动人的光彩。终，刘琦还是抓紧了窗沿缓缓的向右移动。我觉得那一刻，她真的很美，也许凄美的确是人难以释然却又爱的画面吧，看她终于消失在视野，我长长叹了口气，也许要死在这里了，用力折腾了那扇铁窗，很好，质量真的太好了。我笑了，仅有的幻想也破灭了，为什么我这“皇帝命”总是连狗屎运都没有呢？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门，我心里的残念只有一点：让死亡延迟几秒，几秒钟也好，至少我不想让我救的人看到我行尸走肉的嘴脸！

    门终被丧尸的蛮力撞开了，我踩上坐便器，攀着窗沿让自己终于站在了卫生间的隔板上，这样至少站的高一点，还能撑的久一点。也许是我的祈祷显灵了，站在隔板上我居然发现天花板是活动的，而通风管道就在咫尺。我脚下拥挤着不知多少的头颅，它们高攀双手，努力想抓住我，我却哈哈一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老天有眼啊！终于沿着通风管道艰难的向药仓移动

    当我一脚跺开天花板跳下去时，先是听到两声惊呼，随后，一个怀抱紧紧抱住我，紧紧缩在我的背后，很快我就感觉到了背部的那块泥泞，我回身搂住怀里的人，感性了回：“傻瓜，我不是逃出来了么，还哭什么？”

    而她，紧紧捧住我的两颊，用力的，尽情的吻着。也许，每个女孩的心中都希望有一位为自己舍生忘死的英雄，而我只是友情客串了一把而已。我感受着刘琦的热情，却也惊叹已成为成熟女性的她吻技是如此熟练，而我，却因几年的孤寂，变得生涩惘然了。

    “咳咳！”两声，惊醒了暧昧中的俩个人，刘琦迅速面红耳赤的挣开了我的怀抱，不敢与我对视。我也咳嗽了一下，来缓解眼前的尴尬，看向角落里打断我们好事的大灯泡——杨灿。

    我说：“你好。”

    他淡淡看了我们一眼说：“杨灿，实习医生。”

    那一刻，我永远无法忘记，他的眼镜后面隐藏的是一双理性冷血的眼睛。我常想，往往遇到太多故事的人才会把自己伪装成冷酷的刺猬吧，也许他也是其中之一吧，虽然他看起来比我还小一点。

    注视人的眼睛，也许是我一直喜欢方闻而养成的习惯吧。方闻，是我的初恋情人，其实只是我暗恋了许多年的女神罢了。方闻的眼睛总是很有神，尤其她注视着你的时候，那双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看的你浑身有些不自在。也许少年不知道那是为什么，现在我想那双眼皮中大大的黑眼睛透着一丝妩媚，一丝智慧，一丝期盼吧。我小时候总是和她吵架，甚至常常故意气她，她就用那双眼睛瞪着我，而我会故意说：“瞧，又用狐狸眼瞪人了！”

    其实那时我真的好迷恋她的眼睛，以至于后来哪怕样貌不出众的女孩，只要眼睛像她，我都会自然而然的去帮助她们，亲近她们。我想这已经成了怪癖吧，以至于许多人都以为我是一个花丛老手了，可惜，关于方闻我却再也无缘相见了。

    杨灿，一副眼镜，一身白大褂，留着中规中矩的短发，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他，也是在医院里除我和刘琦外，唯一活下来的人。我同他握了握手，然后干笑一声：“见笑了。”

    杨灿却只是竖起中指到嘴边：“嘘！”一副别出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门外，我迅速反应过来，知道他怕惊动了外面的僵尸，忙点头表示明白。

    可谁都知道，在这一直待下去，那也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我悄声对他说了我的逃亡计划，杨灿点点头，表示认可了我的计划。我却无奈的摇摇头：“可我们没有车，而且我也不会开。”

    杨灿笑了，一指自己：“可我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