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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打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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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砚直把那小瓷里壶的最后一滴醋都倒光了才罢手。

    只是挑起面条刚往嘴里塞的时候,她就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他妈的也太酸了罢?浑身鸡皮疙瘩立时集体起立。

    碧桃在旁侧的条凳上,捂着口鼻,无声的笑的肩膀直打颤。

    但姚砚虽然只是发出来很短促的一声呸的声音,魏仲羽还是察觉到了。

    他立时回头,果然没有料错的发现姚砚正坐在他的身后。

    直是她一张小脸上,五官因着那一碗的醋正皱在了一处呢。

    魏仲羽惊喜出声:“阿砚,你来了。”

    他这一声叫唤,引得那只来路不明的姑娘也瞬间扭过头来看她。

    模糊处,姚砚觉得这姑娘似是有几分眼熟。

    其实哪里是眼熟了?实则是在她姚砚的心里,通常都不大记得住别人的样儿。因此上她看着这姑娘,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那日清平楼里见到魏仲羽的时候,包厢中端坐着款拨琵琶的姑娘。

    而后来她也逼问过魏仲羽,知晓那姑娘正是她想去请但没有请到的红梅阁里的金牌清倌人如霜姑娘。当然,魏仲羽也老实的交代了,那日他请了如霜姑娘去,实则只是叫她陪同他那位重要的客人而已,实则他自己是压根就没有正眼瞧过如霜。

    这话姚砚要是能相信才怪。

    本来想自己做假男儿的时候,最爱的就是逛个秦楼楚馆,拈个把草,惹几朵花的,更何况是魏仲羽这个真男儿了。那如霜,坊间皆盛传绝色,又是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儿,哪个男人不好这口?

    穿上衣服是个凛然不可侵犯的仙子,扒了衣服指不定就是个什么样儿了的。不说他魏仲羽,就她姚砚想想,那也够她胸中热血沸腾一阵子的好么。

    因此上,姚砚对魏仲羽所说的那些,我眼中心中只有你一个,其他的女子,甭管圆的扁的,我压根就没有看上一眼的话一直都持了怀疑的态度。

    而果真,今日就让她抓到了纰漏了。

    好你个魏仲羽!竟然跟那如霜藕断丝连暗度陈仓不清不白!

    姚砚怒不可遏。

    她怒不可遏的结果就是,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手指着魏仲羽的鼻子喝道:“好你个魏仲羽!跟小爷我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就是嫖么?你当小爷我不会怎么的?小爷我不光嫖女的,我还嫖男的了。碧桃,走着,我们去小倌院里挑选几个唇红齿白善解人意的小倌伺候。”

    说罢,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碧桃同情的看了一眼魏仲羽,心道魏公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你还是自己解决吧恕我不奉陪了。

    但一面还是担心姚砚盛怒之下真的做出来嫖小倌的事来,当下忙也急急的跟了上前去。

    而魏仲羽虽然是不知晓姚砚心中是错把这姑娘当成了如霜,但终归是知道了姚砚生气了,而且是气得不轻,当下匆匆的转过身,对着一旁伺立的一位圆脸丫鬟匆匆的交代了一句:“春柳,好好的送小姐回去。”然后急急忙忙的也就随后去追姚砚了。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墙角拐弯处,原先一直坐在条凳上柔柔弱弱的魏家小姐魏季芳,手撑着桌子,哗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只是瞧着那拐角处。

    旁边她的丫鬟春柳只急的差点就要来按她的肩膀,把她按坐在条凳上了。

    “小姐,仪态!仪态!”

    但魏季芳依然是眼望着那拐角处,口中尚且还在着急的问着:“春柳,刚刚你可看清了?那个姑娘真的是姚家阿砚?”

    春柳点头:“我看的真真儿的。虽然是穿了女装,但细看那模样,绝对是姚公子无疑。小姐你刚刚没听到么?她口口声声还都自称小爷来着。”

    魏季芳只顿足哀叹:“唉,唉,我的姚家阿砚啊!我心目中那个清雅的翩翩佳公子啊!她怎么就是个女的呢?”

    春柳虽然见着她家小姐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但还是忍不住的吐槽开了:“小姐,这姚姑娘就算先前是男子妆扮时,也不是你口中说的那个清雅的翩翩佳公子的好吧?她那明明就是一个地痞无赖啊。无非就是长的清俊些的地痞无赖罢了。”

    魏季芳回头瞪了她一眼。只这一眼,就与方才那副柔弱如风中嫩柳的模样恍若两人。

    “你懂的什么?但凡一个男子只要是长的清俊了,哪怕就算是他做了天大的错事,那也不是他的错,是人家逼着他做了错事的好么?所以姚公子先前那般,在你们眼中是地痞无赖,可在我眼中,那就是这整个世界都不懂他的内心苦闷,所以这才被逼着做了这么一副放浪不羁的样儿出来。”

    春柳那绝壁就是第二个碧桃啊。所以她听了自家小姐的这一番歪理,面上是哦哦的赞同之色,但末了却是兴致勃勃的问着:“那小姐,现下这姚公子变成了姚姑娘,那么先前她的那些放浪不羁该怎么解释呢?”

    魏季芳就又开始痛心疾首了,一面哀叹着她心目中的乱世翩翩佳公子怎么成了一个姑娘,一面就又咬牙切齿的说着,是个姑娘便罢了,但做什么要长的那般祸国殃民的?唉唉,就不能比她魏季芳长的差点儿?那样她好歹也能心理平衡下啊。

    不说魏季芳在这边锤足顿地,只说那边厢魏仲羽起身去追姚砚,可只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就看不到姚砚的身形了。

    可洛阳城里的小倌院又实在是不少,姚砚到底是去了哪个小倌院?

    最后魏仲羽想着,依着姚砚那什么都要挑最好的性子来看,她纵然是真的要去小倌院,那想必也是会去洛阳城中最好的小倌院的吧?

    只是他对这小倌院又不熟,哪里会知道全洛阳城中的小倌院哪个才是最好的?

    最好没有办法,只好拉住了路边的行人,问着洛阳城里哪个小倌院是最好的。

    第一个路人诧异的望着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知道。

    第二个路人还是诧异的望着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清楚。

    第三个路人还是如此。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直至最后,旁侧的一个老头看不过眼,走上前来,将他拉至一僻静处,悄声的道:“小伙子,哪里有这样问的?便是那些人真的知晓洛阳城里最好的小倌院是哪个,那也不好当面说出来的啊。只这般一说,倒不是显得他去了小倌院,所以这才有了比较。哎,我看着你这么诚心的,想来也是个我辈中人。既然如此,小老儿我便与你指了一条明路罢。我与你说,洛阳城的最好的小倌院,正是某处,某处,你顺着这条路走,然后右拐,第一个岔路处再左拐,然后再右拐,然后门口种着一丛修竹的就是了。哎,小伙子,别走的这么快啊。好歹也要留下你的姓名住址才是,这样小老儿才可以没事就去找你呀。”

    而魏仲羽早就是去的远了。

    那老头所说的小倌院里,正在沾着口水数银票的老鸨子(注:男)正皱起了眉头。

    不为其他。但凡任何人,正在专心致志的数着银票的时候,被人一掌推开了房门,那都不会很高兴。

    财不露白这句话没听过么?

    老鸨子迅速的将一沓银票塞到了袖中,这才望着面前那个没有眼力见的龟公,不悦的问着:“什么事?这般咋咋呼呼的?”

    那龟公气喘吁吁,不成句调的说着:“不,不好了。砸,砸场子的来了。”

    小倌院中排行第一的行院人家,自然没事的就有那不服气的前来砸场子。

    老鸨子显然是对砸场子这事见怪不怪了。

    当下他甚为姿态优雅的站起了身,左右轻甩了甩袖子,一脸鄙夷的对着那龟公道:“好歹你也是在我这小倌院里待了三年的人了。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不过就是一个砸场子的,做什么就吓的话都说不利索?没的丢了我的脸。”

    说罢,一甩袖子,直接越过他就走。

    那龟公这会才喘过了气来,开始为自己辩解了起来。

    “男子跑来我们这砸场子的谁没有见过?只是有女子跑来小倌院砸场子的这事,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啊第一次见。”

    大堂中。姚砚一脚立于地上,一脚架在条凳上,却又微微的倾身,手中的一把象牙团扇此时在她手中就如同是诸葛孔明手中的羽毛扇,有着指点江山豪气万丈的气势。

    “你!”她气势万钧的指着一个龟公,吩咐着,“将你这最好的小倌儿给我叫过来。”

    娘的!这架势,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

    一众龟公立即悄悄的要么摸了鸡毛掸子来,要么是悄悄的打量着堂中的哪条条凳分量最轻,待会扛了起来之时不会废太多力气,但被老鸨子看到了,又会教他以为自己是真的出了力气打架,不定一高兴就会给他长了薪水

    但姚砚已经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架在条凳上的腿直接一踹,将那条条凳踹的直往前飞,正好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倒将桌上的茶壶茶碗给哗啦啦啦的砸了个粉碎。

    “到底是叫,还是不叫?再不叫,小爷我就将你这里给砸成个蜂窝煤。”

    一语未了,只听得楼上有人在道:“这位姑娘,你是跑错地方了罢?怎么没事倒跑我这小倌院里砸场子来了?”

    姚砚抬头望去,见右侧楼上正有一人缓步而来,身着大红织金团绣锦袍,手中一把山水泥金折扇,模样生的甚是轻佻风流。

    论相貌,姚砚自信只有别人被他完爆的份,所以她现下压根就没将这人放在眼里,只是很不耐烦的道:“你可真是瞧的起你自己。谁没事的跑来砸你的场子?”

    那人奇道:“不是来砸场子,姑娘在我这小倌院里这是玩哪一出?”

    姚砚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象牙团扇拍到了桌上,气势不减的道:“来你这里能做什么?当然是来嫖男人的了。麻溜的,将你这里的小倌儿叫个出来陪小爷我喝酒。”

    一面却还是低头悄悄的打量了一番扇子。还好,真不愧是象牙做的,这么一拍竟然还没有拍断。

    老鸨子身后的那龟公听得姚砚这话,立即上前就骂开了:“你找死!我这里是给爷们消遣的,不接女客。你赶紧哪儿来的还回哪儿去,不然我们就要打得你连你的爹娘都认不出来。”

    姚砚嗤笑:“不消你打。我现下这幅妆扮,便是我的爹娘活了过来,那也肯定是不认得我了。”

    一面又提高了声音道:“实话告知你们罢,若不是你家小爷我今日心情郁闷,老子才不来你这小倌院。想老子做男子的时候,放眼这整个洛阳城,有哪个男子的相貌能比得过我了?嫖你们?那还是看得起你们。老子就是对着镜子嫖自己都比嫖你们强。”

    这只一语,就犯了众怒了。

    碧桃在她身后扶额。

    小姐啊,你现下就算说不是来砸场子的,只怕人家也是不信的了。

    果然那个老鸨子听了她的这句话之后,勃然大怒。

    手中的折扇一挥,他怒道:“众位儿郎,都给我扇。但凡今日谁揍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一下,自下个月起,我就给他长个一两的薪水。”

    众龟公一听,当即有的抓鸡毛掸子,有的扛条凳的就嗷嗷的扑了过来了。

    姚砚也不惧,当下唇边冷声数声,然后一撩裙摆,后退两步,冷声的道:“碧桃,给我上。打的他们哭爹喊娘,屁滚尿流,最好是连黑白无常都不认识他们最好。”

    碧桃持续扶额状态中。

    小姐,不带这样的。要不要每次你惹了祸事,最后都这么豪爽的来一句碧桃,给我上?

    但眼见得那群拿了鸡毛掸子和条凳的人扑了上来,她又深恐他们真的伤到了姚砚,当即就移动身形站到了姚砚的身前,开始左右手开工,左右腿齐踹,瞬间就放倒了冲在前面的几人。

    而就这么当会的功夫,姚砚也就看出来了,这群龟公并没有什么扎实的功夫,想来自己也是可以应付的。

    于是她立即就从碧桃的身后钻了出来,抬腿就踹翻了一个手握棍子的龟公,而后又顺手一个巴掌拍到了冲过来的另外一个龟公的脸上。

    打的兴起,她索性也就冲到了人群中,开始左冲右突,手脚轮番上阵。

    只是正在兴奋的时候,就听得身后有人暴喝了一声:“姚砚。”

    得,魏仲羽赶上来了。而且正巧见着了她打群架的飒爽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