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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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8

    顾宁在征得了校长的同意之后,带着顾怀远参观了这所学校。

    其实学校没有多大,六个年级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不大的操场也有些简易,篮球架子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下课的孩子们在小操场上一跑动,尘土便会扬起,可是他们却玩的很是欢快。

    顾宁和顾怀远坐在操场边上,看着下课了像是被放出笼子的小鸟一样欢腾的孩子们,两人都很高兴的看着他们甑。

    尤其顾怀远这个新鲜的人儿,在孩子们眼中更是有意思。

    有的害羞的,就只是在远处瞄着他们,不敢上前。有些大胆的都的围着顾宁和顾怀远,叽叽喳喳的好多问题。

    “顾老师,他是谁?伙”

    “顾老师,他是你的男朋友吗?我听阿妈说的,阿妈和村里的人都说顾老师的男朋友来这里找顾老师。”

    “顾老师,你要走了吗?再也不回来了吗?”

    “顾老师,你别走好不好?我们舍不得你。”

    “顾老师,你别走,你别走”

    最后叽叽喳喳的孩子们都变成了一致的问题,他们都不想让这个他们很喜欢的老师离开。

    说着说着,孩子们都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抽泣着一直拉着顾宁的衣服,紧紧的就是不想让她离开。

    顾宁被这些孩子们弄的都很是不忍,眼眶发热发红,“老师没说要走啊!你看你们,别哭了,都别哭了。我还在这里呢,一会儿我们还上课呢不是?”

    “顾老师,这么说你不走了吗?”

    一双双大眼睛都带着希望看着顾宁,这样的目光让她怎么都无法说出否定的答案。

    顾怀远起身站在她身旁,“孩子们,你们的顾老师舍不得离开你们的。”

    “你不是来带顾老师走的吗?”问题又指向了顾怀远。

    这会儿的顾怀远竟也有些无语,无法回答。他也是一样的,看着这样的孩子们的眼光,一向能让对手哑然无声的他都没有办法回答了。

    “铃铃铃”

    上课的铃声响起,这才解救了面对孩子无法招架的两人。

    也没有等到他们的回答,孩子们一哄而散的回到了教室。

    顾宁却始终紧锁着眉头,无法展颜。

    顾怀远摸了摸她的头顶,知道她的心思,“以后我还陪你过来看他们好不好?”

    “你看到了,我真的不想这样离开他们。面对他们,我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似乎我的离开,是对他们最大的伤害了。”

    顾宁整个小脸儿都皱在一起,难过的神情让顾怀远都不舍。

    “我知道你对他们的不舍,但是,我们终究还是要离开。若是你想呆在这里,我更不舍得。”顾怀远知道自己不能顺着她留下,毕竟,她不属于这个地方。

    顾宁沉默不语,心情低落下来。

    顾怀远轻叹,却也没有再劝。因为顾宁知道,她终究是要离开的。

    之后顾宁上课的时候,还是没有让顾怀远进去听课。他的到来,本来就让孩子们好奇,为了孩子们专心听课,顾怀远只在教室外面一个孩子们看不到的角落看了会儿。

    讲台上的顾宁,笑容嫣嫣,眸子澄亮澄亮的,一张一合的嘴里吐出的是优美的语言,吸引着学生们的目光,带给了他们渴望的知识,让他们聚精会神的聚焦在她的身上。

    顾怀远深邃的黑眸一直盯着顾宁,眼里温柔带笑着,专注深情。

    而他,那样的深情的模样,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办公室的老师看着顾怀远斜依靠在墙边,双手抄在口袋中,眼神却一直不离开教室内的顾宁。

    “真的太帅了。”办公室内结了婚生娃了的女老师看着顾怀远的侧影如此感叹。“啧啧,这气质,赶超王力宏啊!”

    “王老师,小心让你老公知道。”

    “他知道就知道呗,我就感叹一下而已。”

    “不过说实话,这个男人确实是个好的。看他的样子,就有一股子贵公子的气质。你说他是什么身份啊?”

    “什么身份不要紧,关键是这个神秘的劲儿。其实,他是什么人跟咱没有太大关系,我就是比较好奇顾老师跟他之间的故事。你说,顾老师刚来那会儿,那得多绝望啊?以前他们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轰轰烈烈的,现在,这个男人追来了,瞧顾老师现在,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越发的有精气神儿了。”

    “嗯,都看出来了。他们啊,说不定爱情的故事能写成一部小说呢。”

    “这样的俊男美女,轰轰烈烈,真是传奇的很。”虽然不知道顾宁跟这个男人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但是,他们各自心里已经在想象了各种版本了。

    至于真正如何,他们倒没有真的去问顾宁,毕竟这是人家的隐私,而且,这样自己想象似乎更有些天马行空浪漫的想法了。

    终于到下课铃声响起,顾宁被孩子们围着好一会儿才走出教室,正看到顾怀远带笑的望着她。

    顾宁伸手要撩一下头发,却被顾怀远迅速止住,看着她手上的粉笔白末,他伸手替她整理了下。

    “你一直看着啊?”

    顾宁想着他看着上课的样子,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嗯,”

    “那你觉得怎么样?”顾宁问的有些没有底气。其实,在上课的时候,她浑然忘我的,只是在顾怀远面前,自己做老师的样子,是想让他看到的,但是让他看到自己又会有些纠结的。这种矛盾就显现出来了,

    “别担心,你做的很好,你该自信才是。”顾怀远鼓励的笑着。

    顾宁这才没有顾忌的笑了起来,“其实,我也觉得我做的很好。”那笑中带着些调皮。

    顾怀远摇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还真是个需要表扬的小老师呢。

    顾宁和顾怀远一直住在这里,她有闲的时候就带着他在附近转转,这里基本上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两人牵手笑语的痕迹。而随着他们的快乐的笑声传过,这里的人都在想,顾老师是不是快离开了?

    阿妈出院那天,顾宁和顾怀远一起去接她。

    等到了家里,阿妈忍不住的叹息,“还是家里好啊!”

    “阿妈,当然是家里好了。今天我来下厨,庆祝您出院。”

    顾宁早就准备好了食材,就等她到家,她要好好的为阿妈庆祝下。

    而同时,她也知道,她在这里的时间没有多久了。阿妈回来,顾怀远就该带着她离开了。

    顾宁去厨房忙着去了,顾怀远和阿龙也想去帮忙,却被顾宁赶了出来,今天她要全全负责。

    阿龙和顾怀远站在院子里,都看着厨房里忙活的顾宁。

    “你们要走了吗?”阿龙问着顾怀远。

    “嗯,”顾怀远眼神变得有些黯然,这样没有顾忌偷来的时光终究是要到头的。他已经定了后天的机票,要带顾宁离开了。

    阿龙心口闷闷的,嘴里的话许久才吐出来,“不要再让阿宁伤心了,她该是快乐的。”

    顾怀远看向顾宁,墨黑的眸子越发的幽暗深邃。

    “谢谢你们收留她。”给她安全,也给了她家人的温暖和快乐。

    “以后——你们还来吗?”阿龙问着。

    “有机会吧,记住我和宁宁的联系方式,你若是去南城,欢迎随时来找我们。”顾怀远匆忙来的时候也没有带名片,况且,这样的交流,真的有心记住联系方式就好。

    “好。”

    阿龙淡淡的一笑,眼底却是黯然失落。

    一顿饭,顾宁已经麻利快速的做好,可见她这段时间来自己动手的机会很多。

    “阿妈刚出院,我做的都是比较清淡的。要是不好吃,不要介意啊!”

    顾宁扶着阿妈坐好,对他们说道。

    “阿宁的手艺我信得过,肯定好吃。你们都得吃光知道吗?”阿妈高兴的先表示了对顾宁无条件的支持。

    阿龙也同样的点头,“肯定好的。以前你做的阿妈不都说好吃吗?”

    顾宁眼睛都笑弯了,看向顾怀远,“你尝尝我的手艺。”

    顾怀远点头,从来都是他做饭给她吃,现在,也终于让他也尝到顾宁做饭。只是,可惜的是他不是第一个尝到的人,这点人让顾怀远有一点的遗憾。

    不过,第一次尝到顾宁做的,顾怀远怎么样都觉得很好吃。在顾宁那闪亮亮的闪着期待的目光中,顾怀远笑着点头,“很不错。”

    有了顾怀远的肯定,顾宁才真正放松下来。

    “不错的话多吃,”顾宁体贴的给他夹菜,看的阿龙吃的酸酸的,却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资格说什么。

    吃完饭,顾宁要收拾,却被阿妈赶着让她和顾怀远出去走走,由阿龙来收拾。

    顾宁无奈,就拉着顾怀远饭后散步去了。

    两人手牵手,看着落日余晖在山峰之间还残留着,顾宁莫名的有些感伤。

    “我们什么时候走?”

    顾宁主动问了出来,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后天的机票。你明天去学校交代一下吧。”

    住了这么久,顾怀远都快沉浸在这美好的时光里不想离开了。,可是,美好终究要到头,他们最终是要面对现实的。

    顾宁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宁宁,我们偷来了这么久的时间,虽然不舍,但是我们不会有遗憾了是不是?”

    顾怀远将顾宁拥在怀中,低声轻叹。

    “我始终不明白,”埋在顾怀远的怀中的顾宁,再出声却是已经有了哭意。

    “什么?”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我们两个人?”顾宁至始至终都没有想明白,即使接受这样错爱的结局,即使接受这样遗憾的终生,她却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偏偏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也不明白。”顾怀远低声在顾宁的耳畔喃语。

    “至少,至少给我一个理由啊,”顾宁就像是面对了最糟糕的绝症,绝望的她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悲惨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绝症至少也是有原因可循的,但是,这样的错爱在他们身上却毫无原因啊。

    这就是她开始始终走不出的原因,也是她现在一直想要找寻的原因,好让她真的彻底的放下,彻底的死心。

    “宁宁,也许,有一天老天爷会告诉我们答案。可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有答案的。”顾怀远试着安抚着她,也在给自己的不明说服着自己。“也许,等我死后,才会知道。或许,是因为上辈子我们的罪了它吧。”

    “那这辈子我们算是赎罪了,下辈子它会让我们好好的在一起的吧。”

    这样从来都无神论的两个人,宁愿这个世上有神来帮助他们,来解脱这无止境的痛苦,宁愿相信有轮回,这样他们就有下辈子能再一起弥补今生的遗憾了。

    “会的,一定会的!”

    紧紧相拥的两人同在心里乞求着,希望神灵能够听到。

    在没有亲自跟学生们道别,顾宁怕自己舍不得,更怕面对孩子们的目光。

    校长和几位老师都满含不舍,道别了许久,顾宁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学校。

    他们走的时候,村里的许多人都来送他们,顾宁本不想哭,但是,她控制不住,还是跟他们哭成了一团。

    “阿宁,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再来看我们啊!别忘了我们还有这里。”

    “我不会忘的,你们每一个人我都不会忘的。”

    这里的每个人都给了她太多的记忆,这么美好的快乐的地方,她一定会铭记终生的。

    最后,阿龙没有太大的情绪,只是盯着顾宁很久,突然紧紧的抱住了顾宁,然后又迅速的放开,不再眷恋。

    “一路顺风。”

    顾宁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转身,顾宁坐进了车里,埋在顾怀远的胸口,眼泪再一次的汹涌而落。

    看着那远去的车影,对于这个来到小镇上的美丽女子,他们留下的是不舍和怀念。

    而这里,留给顾宁的,却是最饱满的最值得一生珍藏的回忆了。

    飞机在凌晨降落在南城机场,顾宁这一路一直是忧伤着不舍的状态。终于飞机降落,她回到了久违的南城。

    一出机场,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南城干燥的空气气味袭来,已经是入冬的南城,冰冷的风迎面出来,直接刺透了顾宁的身体。

    早等待着的司机迅速的递上羽绒大衣,接了两人进了车内。

    总是相拥依偎的顾宁和顾怀远,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像是疏离了一样。

    顾宁掩不住的愁绪和悲伤,终究,那快乐太短暂,她的悲伤却怎么都挥不去。

    转头看向车窗外的黑夜,顾宁疲惫的靠着椅背,始终沉默。

    顾怀远想要开口,却最后同是无力的沉默下去了。

    直到到了家里,佣人们都等着她的回归,一看到顾宁回来,个个都很激动。

    顾宁心里也是不好过,看到乔仲激动的老泪纵横,她却有着没有办法释然愁绪。

    只是简单的打了招呼,顾宁便以累为借口回到她的房间。

    而他们也都体贴,没有打扰她的休息。

    顾宁一回到房间,整个人就无力的趴到了床上,昏昏然的头很重,心口也很重。

    说好的要让自己振作起来,说好的她不再让自己深陷沉重的思绪中的,可是,做起来却那么的难。

    这个城市,这个家,这里的人就让她不能放松下来,让她找不到在云南小镇上的快乐和释然。

    顾怀远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想要像那几天一样抱着她安慰着她,却终究不能再做了。

    同样的黑夜,虽然她已经回来了,却还是同样的失眠。

    夜沉寂着,人却在煎熬着。

    两个房间隔离开了他们从今以后的交集,注定,他们之间的距离的存在了。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

    爱是一种信仰,把我带到你的身旁(张信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