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cigarettekiss

    江流回到影片取景地，看着忙碌的工作人员，感觉才像回到现实。那边厢，鸣哥看见他，从后拎着他的领子喊道：“嘿，你小子跑哪里去了？招呼都不打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江流赶紧道歉。

    鸣哥眯着眼睛奇怪地看他，“你难不成溜去商场买衣服了？不对啊，这附近压根没商店，荒郊野外的reads;。”

    “不是，我帮人搬东西呢，衣服脏了，人家顺手给我一件。”江流不自然地往后退退，转移话题道：“开机仪式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个，鸣哥立刻露出一副戏虐的神情，“哎呀，你刚才没来，真是太可惜了。你不知道，叶善c叶导上香的时候，那张脸可真精彩，难不成是被人捉奸在床揍了？”

    “”亲眼目睹第一现场的江流不想说话。他看了看正在收拾的后勤组，问道：“接下去我们要做什么，对了，照拍了吗？”

    “肯定的啊。”鸣哥晃了晃手里的单反相机，“叶善的脸真精彩，不过我真没想到他这么年轻，才三十多吧，就能拿国际上的奖项，媒体评论人都称他是鬼才。啊，接下去佳姐她们想留下来看开拍第一幕，没事的话也可以回宾馆写稿子。”

    “你要留下来看吗？”鸣哥意味深长地问道。

    “行啊，就看看。”江流和他一起走向剧组人员围住的方向。

    那里是一条长长的宫廷走廊，深红色的宫墙一眼望不到底，只看得到一个宫殿的黑漆漆的大门，石砖路上铺满了枯黄的树叶，看着倒是秋意盎然。沿着长廊就是巍峨的深宫，再往上是高高低低的楼阁，紫柱金梁，恢弘大气。这个景选的实在是妙，没有选那些假的不行的影视城，而是突出了真实。

    鸣哥撞了撞江流的肩膀，他一下子回过神，眼中的迷茫瞬间消散，他听见鸣哥说道：“你看见那人没？是星光世纪公司的新晋小生，听说合约要到期了，我们公司有意要挖他来。”

    江流看向那人，青年穿着戏服，戴了黑色假发套，但那脸还是好看的，化妆师在给他定妆，旁边两个助理跟在身边，他就温柔地朝两人笑笑。叶善走了过去，他收起笑意态度变得尊敬，眼神仰慕，叶善比划了下要走的路段，大概是在和他讲戏。他的嘴角贴着一个创口贴，半长的银发随意地拿黑色发绳绑了起来。

    “嘿，别说，你还真有点像他。”鸣哥嘿嘿笑了下，“不过是低配版的。”

    “滚。”江流笑着回道。然而他的笑意一闪而逝，视线穿过人群，直直地看向闻人弦，他也在和一个小演员讲戏，两人对着剧本指指点点。

    “好了，好了，清场。”一位监制来到围观人群，将人朝后赶了赶，“帮帮忙，往后退点，要开始拍了。”所有人自觉地往后退了些，谁也不敢惹叶善发毛，叶善能这么年轻就拿到奖，一是靠运气，二那当然是他的实力，他有着文人都有的通病，吹毛求疵，力求完美，精益求精。

    现场鸦雀无声，收音器到位，摄影机到位，演员就位，叶善回到原位，坐在导演椅上，盯着几个屏幕。

    场记打了个板，高喊道：“《权势》第一幕第一场开始！”

    几台摄影机开同时运作，从漆黑的深宫中，走出来一人，他的发髻已经散乱，黑发散在肩头，玄色的锦袍拖在地上，步履蹒跚地走着，他没有回头，却能让人感受到好似后面有什么人在追他一样。青年男演员的脸色平静，只是他的眼神将痛苦，迷茫，悲哀演绎得淋漓尽致，最后他走累了，停了下来。

    “看来他也不是个花瓶。”人群之外，鸣哥小声朝他说道。

    江流凝神继续看他演戏，青年一步一步踩在枯黄的树叶之上，树叶被踩的嘎吱嘎吱作响，镜头从他的脚步特写转向全身，就在这时，他突然转身看向后方。

    所有人都以为会出现个危险人物，出乎意料的是，来的是一个俊秀的少年，青年刚牵起嘴角露出笑容，扬起的嘴角却僵住了，就在他淬不及防的时候，少年从袖中拔出了一把匕首，快准狠地送进了青年的胸膛。

    青年漆黑的眼眸中流露出不敢置信，无奈，他的嘴角流出鲜血，紧接着整个身体往后仰去reads;。

    少年平静得令人胆颤，这种天真的残忍被这个小演员演绎得很好，周围的人都紧张地看着，现场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演员的魅力已经呈现出来，将人拖进剧情之中去，身临其境。

    “皇兄，你是个好人。这皇宫里什么人都容的下，阿谀奉承的，逢高踩低的，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的，唯独一种人容不下，那就是好人。”说罢，他转身离去。

    监制忙挥手，一台摄影机开始俯拍青年的表情，他睁着黑眸，望向蔚蓝天空，皇宫中的天空永远是那么一块，他就这样看着，直到那眼睛黯淡下来，失去焦距，镜头开始慢慢抽离。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悲剧之中，叶善打断了沉默，喊了一声，“卡！”

    周围人刚想夸赞青年时，叶善淡淡地说了句，“重来。”

    为什么？之类的疑问声不断响起，最不服的恐怕是那青年的经纪人，明明他表演得那么完美。叶善递给他一个少说话的阴狠表情，“眼神少了点东西。”

    他最后倒下的眼神有释然，有放松，却少了某样情绪。

    “少了什么？我觉得他表演得不错。”鸣哥问道。

    “少了欣慰。”江流淡淡地笑了下。亲手养大的弟弟长大了，能不欣慰吗。

    他看向场中的两人，闻人弦像是感觉到一样，他猛地抬起头看他，两人对视了会，苍白的美青年露出一个想哭的表情，刚想走过来找江流，却发现他消失不见了。

    “不看了？”

    江流看到闻人弦后，转身就离开，鸣哥还在纳闷他为什么不看了，见他神色不好也没说什么。两人打了辆黑车就到了预订的宾馆k之后，乘坐电梯来到分配好的房间。

    酒店内部铺着廉价的花纹地毯，昏黄的灯光照在两人脸上，整个走廊只听得到这两人的脚步声。

    鸣哥正在找房卡刷卡进去，他口袋里的工作证掉落了下来。

    江流伸手替他捡起来，那工作证上印着他邋遢的证件照，还有他的名字。

    ——晏海鸣

    江流轻声问道：“阿海，好玩吗？”

    “恩？”晏海鸣转头看他，看见青年白皙的脸映在灯光下，那双浅色的眼眸垂了下去，他甚至看的到他长长的睫毛，江流面无表情的时候，周身的气场立刻发生变化，那种平和温吞的气场被剥落了下来，变得危险又迷人。

    晏海鸣打开门，没有将灯打开，江流从口袋中找出烟，他叼了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猩红的火星在黑暗中尤其明显，他吐出一口烟雾，等着那人的回答。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光线，两人在黑暗之中聊天。

    晏海鸣扬起一个神经质的笑容，“恩，可好玩了。”他也掏出一根烟，低头靠近江流，“全员到齐，那我们继续玩吧。”他侧过头，嘴中的烟碰到江流那根正在燃烧的烟，随着他的那根烟被点燃，他们的视线焦灼在一起。

    ——kiss

    暧昧的烟雾在室内升起，江流的面容变得朦胧起来，他的声音低哑，“那么从谁开始比较好？”

    “从”

    “闻人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