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敌人

    荒凉世界中到处都充满着危险种，最弱的也是土龙等级，具有威胁的恐怕当属罪魔兽，剧毒无双。

    前往night－raid的道路上，桐梓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成群魔兽的袭击，十五公里的路途蜿蜿蜒蜒比想象中的更加耽误时间，起码遭遇了三十只以上的危险种。

    “比原始森林都可怕的地方，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些危险种并不是偶然遭遇，而是它们在专门寻找我。”

    桐梓心里多了一个疑问，由于不可能靠自己想出答案，所以暂且抛去脑后。

    或许正应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句话，桐梓走进night－raid的据点后，这里也如帝都那般破旧荒凉，完全没有生气。

    所有人都不在了只要冒出这个念头，整个据点顿时弥漫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氛，整个世界除了危险种之外之剩下自己一人吗？

    厨房是大家经常聚会的地点，没有亮光笼罩在黎明前的昏暗中，愈发明亮的光阴下只有静静堆积的灰尘。

    “还是有必要确定每个人的屋子否则的话我不甘心”

    用眼睛扫了扫四周，桐梓关上门离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我被什么‘东西’抛弃在‘被遗忘’的世界吗？”

    其他人的房间都顺次检查一下，一扇一扇门开启，无论哪里都昭示着时光流逝一般破败不堪，许多物品看见时就会回想起同伴的笑容，night－raid是个气氛和谐的地方，即使是杀手也都有着纯情的一面。

    每走进一个屋子胸口中就会积郁，孤独与寂寞沉甸甸的如同雪花飞舞。塔兹米的房间满是训练器材，少有漫画杂志，床铺是那样的凌乱，即使现在还能看出风风火火的感觉。玛茵的房间残留着为数不多的可爱气氛，恋爱中少女的感情挥之不去。蕾欧奈的房间里除了散落的酒瓶基本就没别的了，她本身就很少住在据点。至于拉伯克的，到处贴满了纸张，不过由于年代的关系这些看不清字迹的纸条文字都模糊了。还有希儿的，仓鼠那份静谧与淡然，即使荒废却依旧整整齐齐挑不出毛病，甚至收拾掉灰尘就能居住。最后是切尔茜的

    最后是打开切尔茜的房间，本以为依旧是千篇一律的，眼前出现的一幕却多少令桐梓感觉到惊讶，因为这个房间中的种种痕迹都标明有人类居住，没有灰尘也没有破败，哪里都是干干净净的，床上还堆积着切尔茜收集的各种猫咪布偶，与外面的景色格格不入。

    “这个是？嘶！”

    桐梓来到桌子旁边，拿起切尔茜吃饭洗澡几乎不离身的耳机。伸手触碰耳机的瞬间，大脑中闪过强烈剧痛就好像被雷电撕裂。与其说是多了一段记忆，不如说是某些遗忘的记忆被重新回想起来。

    贸然追击黑瞳的切尔茜，由于意想不到的状况被黑瞳反制，遭到反击在瞬间被斩断身体，头颅钉在广场示众

    不对，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

    桐梓好像在对什么东西吼叫：“不可能，切尔茜没有死！黑瞳也成了同伴！我改变了这一切！！！”

    大喊之后是沉重的呼吸，难以抑制的剧痛来自于胸口，蔓延于全身，嘴角溢出血迹滴在地上格外醒目

    “钟塔c广场”

    “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桐梓的身体如同条件反射式的站起来挥剑向身后斩去，斩断的只有空气。或许是错觉？不，不可能有这么清晰的错觉，确实是说了‘钟塔’‘广场’两个词汇。

    符合这两个词汇的地点，桐梓立刻想到的，就是帝都刑场前的广场地带，那里就是将切尔斯尸首示众的地方。

    尽管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线索的出现也是这么的诡异，但桐梓立刻决定去帝都广场收集线索。

    “在不幸中找出幸运，可以利用的事物就尽量利用，要守护就守护到底，要舍弃就别再回头，一旦作出选择，就要贯彻到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把握在手中，这时候迷茫与犹豫只会错过救赎我相信，大家都还活着。”

    好不容易从近郊地区返回帝都，沿途依旧遭到危险种的袭击，桐梓拖着疲倦的身体将危险种们击杀，马不停蹄的进入城内，沿着街道直奔最大的广场。

    果不其然，这里也是荒废状态，钟塔上刻满被风雨侵蚀的痕迹，以往美丽的广场草坪也被各种杂乱无章的植物掩埋，崩塌的建筑物随处可见碎石满地，联想到昔日帝都的繁荣这幅惨状不禁让人感慨。

    “头和身体分开是什么感觉呢？”

    无形之中，利刃接近喉咙。

    桐梓眼眸凝如一条直线，余光极力的往后，看见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意识中完全没有侦察到声音c心跳乃至热量。

    “night－raid的杀手，不如把你也切开看看？”

    突然的袭击，桐梓将阐释者挡在头顶，两片刀锋交叉窜起惊人的火花。

    “斩首赞克？”

    “我从地狱中爬出来了哦~~~嗯？那些烦人的声音也无法将我拖下去呢，嗯~真是愉悦愉快。”

    略显病态的呼喊声中，赞克双手利刃毫不停歇的刺来，桐梓重重一击横斩劈开赞克，正欲追击时胸口的剧痛让他不禁踉跄跪地，视线变得模糊不堪。

    失神的刹那，赞克再度来袭，无论是速度还是准确度都毫无挑剔，找不到回避的路线桐梓只有硬碰硬的反击，堪堪格挡两次攻击，两个突然爆发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刀光剑影顿时交织在一起，由于速度过快，许多钢铁交错迸溅的火花好像是凭空产生的那般。

    “竟然在这个时候拖累身体”桐梓勉强睁着一支眼睛，蔓延身体的痛苦极大影响了他实力的发挥，剑技威力不足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只能挥舞阐释者奋力撩起打偏赞克的追击，反手一剑划破赞克手腕，然后抽身退后到安全的距离，用手背轻轻擦拭嘴角的血迹。

    赞克怪笑出生，一个冲刺将距离缩短，双手利刃毫不犹豫的往要害刺去。

    “作为我从地狱爬出来的狂欢，你的脑袋就当做盛宴的甜点收下了！”

    越来越缓慢的速度导致剑术也不再流畅，明明是个能与艾斯德斯交手的剑士，却在赞克疯狂的攻势下步步后退。一步退步步退，桐梓连反击也做不到，防守也在逐渐的瓦解中，衣服上隐约有几道剑痕。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心急。

    奋力一击，阐释者将赞克的手臂震麻，桐梓折返长剑格挡住右边而来的斩击，侧身让步使赞克的直刺落空，换成反手握剑顿时腾空而起，用体术使出连续的踢击，赞克交叉剑刃挡在头顶，只听得连续七八声巨响，赞克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频频后退，桐梓在最后一次攻击中借力抽身，在空中翻身落地，负剑而立凝视赞克。

    重新找回身体平衡的时候赞克咧开一个惊悚的笑容，用手指着前方充满期待的看着桐梓：“你可真是个高手，真让人停不下来呢，好想看看你死掉时的表情，让我把你的头颅斩下来吧？”

    这个家伙，桐梓未曾交手，那天night－raid集体出击寻找杀手赞克，最终是赤瞳与塔兹米一组将其击杀。因此，在桐梓的印象中这家伙只是不入流的货色，但没想到真正交手中会这么强。

    “你不会又打算逃走吧？之前面对那个剧毒的怪物时你可是没有提起一点作战的啊。”

    桐梓眯起眼睛，他注意到了赞克额头上佩戴的帝具，这个帝具他当然有所耳闻，可以称得上塔兹米的第一个战利品。无论是能力还是条件，他都清清楚楚，只是没想到又回到赞克手中。

    “哦，你是说这个家伙么？你应该比我清楚嘛，洞察心灵只是五视之一的能力，通过看到表情等就能瞬间明白你的思考。”

    “是么？很不错的帝具，透视功能用来偷窥是一等一的好用，你现在的性格这么扭曲就是因为你没有经常带着这个帝具去女子澡堂，成为绅士而不是祸乱平民，你兴许能活的更久。”

    “那样做才是真正的心灵扭曲吧！！！”赞克不由得怒吼一声，然后以居高零下的态度看着桐梓，“你想通过瞬间突袭秒杀我吗？攻击的落点是哪里？哦，以突击作为诱饵然后回旋斩对吧？不对，这些都是假动作吗？”

    桐梓轻轻一笑：“真是好用的帝具呐，听到别人的想法，战术层面就能始终保持领先。”

    然而赞克并没有再露出轻松的表情，他看着桐梓的眼神愈发凝重，这时赞克才意识到，与自己交手的敌人并没有用出全力，甚至连一半的实力也没有发挥。一旦让桐梓有所恢复，失去先机的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帝具的预知能力是这样告诉赞克的。

    从桐梓狼狈的身影中找到破绽，赞克一个突袭猛扑上去，凭借单纯的速度刺杀桐梓。但是，这次反而没有之前那样顺利，桐梓的动作好像流畅了许多。

    “扇形斩也是假动作，突刺后横斩依旧是假动作，你所构思的战术中难道就没有被确定的战术吗？”

    “果然你很依赖自己的帝具，正因为如此，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咳！”桐梓被自己的血呛到，不由得咳嗽出声。

    赞克凝重的表情又轻松下来：“差点忘记了，你的身体好像伤的很重呐，能跟得上我的动作吗？还是说来试试求饶如何？！哀求我，我会让你多活几个小时。像你这样的人求饶才会让我心情愉悦，就让我好好玩玩吧。”

    桐梓轻轻不以为然的举起剑，下一招是魔剑侵袭，他凝视赞克不再言语，他看着赞克的眼神，表达的只有一个意思。

    你只是死人。

    精神上被蔑视的赞克不由得狂躁，愤怒挥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这种好像看着下水道老鼠的蔑视表情！我会把他拎在手里抛在粪坑里沉下去什么？”

    刹那间，赞克发现自己的帝具失去作用了，无法解读桐梓的内心，实际上这种情况曾经在赤瞳身上也出现过一次，所谓的‘无心’。

    赤瞳的无心，是摒弃一切的杂念，怀着一击必杀的觉悟。

    桐梓的无心，是明镜止水的安宁，意识形态陷入虚构的意境中，周身是青山绿水自己则立于如镜的睡眠之上，赞克只是前方袭来的飞燕。

    “厉害厉害，应该说不愧是跟赤瞳同级别的杀手，我说，桐梓，你有没有听见被杀死的人的声音？他们弱小，却无时无刻不在耳边徘徊，从地狱传来的声音，憎恨着我不断诉说‘快点来地狱吧’这样的声音！哈哈哈，但是他们怎么能想得到，即使堕入地狱我依旧能爬出来呢？虽然曾经在处刑时就能听到，但逃出帝国之后一只叫的特别凶，被赤瞳杀掉那会儿安静了一段时间，不过趴回人间后这些声音又喧闹起来了。说不定也是我瞎说，你有听到过吗？”

    声音什么的无视就好，要做的事情已经确定，过程无论再困难都能忍受，我心怀愧疚却不会有任何犹豫，纵使再杀死那小部分无辜者也不会心慈手软，置身修罗之道的守护，最先要守护的就是自己。

    “在谈恋爱的执念下这些冤魂索命毫无意义，妨碍我守护同伴笑颜的家伙全都去死好了，你这条单身狗永远不会明白。”

    “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谁懂啊！！”

    桐梓只是缓缓闭上眼睛，持剑，站立，侧身，预备魔剑侵袭，摆出即将突刺的姿态。

    明镜止水断绝赞克透视心灵，灌注最强力量的一击让千里眼的预知未来形同虚设，闭上眼睛从根本上抹除被幻觉刺激的可能。

    下一击，若不能制敌，将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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