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苦楚

    蔡姨娘小产损了身体才开始养病，且小产的是个男胎。

    三姑娘是孙家的庶出，二太太儿女双全，又岂会真把她一个庶女放在心上？将来她嫁人，要在婆家过得好，还得娘家撑腰。不管怎么样，隔了肚皮的总没有一个肚皮里出来的亲。

    这位管事嬷嬷的意思再浅显不过，蔡姨娘养好身子说不定还会想法子怀孕，而三姑娘提拔自己信任的人进后院，不是被她所用，而是给蔡姨娘生儿子铺路。

    深宅大院里的勾心斗角，这些管事嬷嬷早就见怪不怪了。这话让刚才替孙怀芩辩解的嬷嬷也陷入沉思。

    孙家二房的后院风平浪静很多年，大家几乎都忘了当年的血雨腥风。可就在风平浪静的时候，蔡姨娘竟然怀孕。

    “三姑娘马上及笄，及笄后便要嫁人，她机会不多，所以才出狠招。”有管事嬷嬷总结道，“这对母女果然不能小瞧。”

    又有人道：“现在，咱们可都得罪了三姑娘。”

    话虽如此，她语气里却无半点担忧。

    蔡姨娘知道孙怀芩的举动已经是午睡醒来后，她急急忙忙找到孙怀芩：“不过帮太太几天罢了，何苦得罪那些人？那些人哪个是好惹的？”

    秀芝兴高采烈道：“得罪那些人的是表姑娘，又不是我们姑娘。”

    蔡姨娘瞪了她一眼：“你当这府里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单纯？没脑子？”

    蔡姨娘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秀芝呆住。

    孙怀芩没有午睡就翻着账本看，终于看出端详来。影响不大，她才松了口气，心情慢慢好起来，偏偏蔡姨娘摆出一副人下人的姿态跑来质问，她气道：“难道我就好惹？虽然不是太太肚子里出来的，终究是孙家的姑娘，她们算什么？”

    “你是读过书的，书上不是有句话叫三人成虎吗？不过几日功夫，回头太太好起来问起，你低头认个错，太太未必会怪你。就算太太怪你，多出来的咱们想法子补上就好了”

    话没说完，孙怀芩冷冷看了蔡姨娘一眼：“补？咱们拿什么来补？用这屋里的摆件，还是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

    蔡姨娘语塞，她是二太太的人，以前得二老爷宠爱，二老爷给了什么东西她也要禀报太太后才敢收下，从来不敢藏私。她的东西真不多，又大补小贴地给了孙怀芩，现在她手里最值钱的大概就是手腕上那对略有瑕疵的手镯。

    那还是她做丫鬟的时候，二太太亲自赏给她的。而这屋里的摆件，能挪用的都挪用了，剩下的在账上根本不敢动。

    孙怀芩见她低头不语，心软下来，蔡姨娘说的法子她不是没想过。可依着二太太的为人，真的会叫她补上。就算她有余钱，可也不甘心，凭什么让那些管事拿了她的钱，还要在背地里笑话她蠢？

    而最大的问题是，她没钱。

    “姨娘，我也是没法子才这般办。我总不能看着你没日没夜地做针线吧？”

    贴心的话语让蔡姨娘当即红了眼眶，轻声泣道：“都是我没用才害苦了你，要不我带个信去庄子上问问，说不定”

    孙怀芩当即否定了，蔡姨娘也知道这个法子是行不通的。

    蔡姨娘一家是二太太的陪房，当初管着二太太土地面积最广最肥沃的陪嫁庄子，后来提拔她起来做姨娘，她爹娘还有哥哥一家就被安排到了另一个属于孙家的庄子上。那庄子偏僻贫瘠，种什么都没有好收成，因为这个缘故，渐而不得二太太的心。

    每年年关，蔡姨娘的娘家哥哥嫂嫂都会来一趟府里，她嫂嫂见了她私底下不但会找她要钱，还要骂她。

    说就是因为她才害的他们一家在庄子上受苦，而她却在府里享富贵。她如果给的钱少，她嫂嫂会骂的更难听。

    这些事孙怀芩也略有耳闻，她如果是个庶子，也能靠自己的能耐去建功立业，那些瞧不起她的人踩在脚下。

    可她偏偏是庶女，是姑娘家。外面是爷们的天下，没有女人立足的地方，她想将来过得好，就只能嫁的好。

    孙怀芩想着心情无比沮丧，忽然有位婆子寻来：“大爷回来了，还带了几个人，吩咐说要留几位爷吃酒，让厨房好好预备些菜品。”

    孙怀芩立马打起精神：“大哥带了些什么人？”

    “寿山伯府的徐四爷c大理寺少卿府上张二爷，还有”婆子记不清，后面的也说不出来。

    孙怀芩瞧着婆子眼生，想必是外头书房做粗活的，也不为难她非要说清楚，又问道：“一共几个人？”

    “五位，算上咱们大爷六位。”婆子忙回答，又忽然想起什么，道，“还有一位是何家少爷，上回就来过，得知太太病了，这会子正赶去太太那边探望请安。”

    二太太已病了三日，除了孙怀兰打发人回来瞧过，就再也没人前来探病。都说病中多思，二太太心情浮躁，想必与没人来探病也有关。

    婆子说完，却是想不起另外两人到底什么来头，她见孙怀芩蹙眉，怕被责怪，忙笑着把话题引开：“何家少爷可生的真好看，把张二爷都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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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过节了，祝大家节日快乐，笑口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