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不好脱身

    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了，渔船在附近的一个岛礁上靠了岸。晚上的时候一大伙人围在一起把酒言欢，庆祝着一天的收成。酒到酣处的时候阿力端着酒杯在席间穿梭着，白天在海上的短惊悚的经历仿佛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都说经常在外面从事高危职业的人心都会变得很宽。他们是纯粹的享乐主义者，从我来到渔民村以后这些人几乎每天都要喝很多的酒，甚至有的时候会一天喝两场。

    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围坐在我面前的这些人就像刀尖上的舞者。他们一天三个饱两个倒，而且每天都有酒有肉相伴。在他们看来这样的醉酒人生就是最惬意的生活了。可是在我这个局外人看来他们才是最可怜的人，用生命作赌注来换取生存的资本是不值得的。

    阿力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也象征性地端起了酒杯，看得出来这一圈下来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不利索了。轻轻地跟阿力碰了一下酒杯，看着他将手中白酒一饮而尽，我没有喝，沉默着将酒杯放回桌子上然后揽着阿力肩膀走到了一边诚恳地说道：“兄弟，这个地方适合我们，走吧跟哥回去吧！”

    沿海城市的人喝起酒来好像都是那么豪爽，他们的规矩是二两一杯的白酒三杯一透，如果碰杯的话就必须得干了。受他们的影响东子和阿力的酒量也见长。不过之前已经喝了一圈，现在满满的一杯白酒喝下去在能喝的人也受不了呀。阿力摇摇晃晃的将头凑到我的耳边问道：“辉，辉哥，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你，你再说一遍。”

    我刚想开口，却听到身后的张强吆喝了一声，扭头一看才知道那些人围着篝火开始划拳了。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把我的声音完全给盖住了。阿力的满嘴的酒气喷在我的脸上让人觉得有些作呕。我顿时失去了想要继续说话的兴趣，无奈地摇了摇头在阿力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凑到他耳边大声说道：“兄弟，少喝点吧，酒喝多了伤身体！别让家里人挂着！”

    酒精的作用下阿力的脸上的表情显得麻木而僵硬，他冲我干笑了两声胡乱摆了摆手说道：“辉，辉哥，你放心我，我没事”

    我临出门的时候阿力的父母还专门嘱咐过我，一定要告诉阿力出门在外赚多少钱并不重要最主要的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儿行千里母担忧，如果阿力的父母此时看都儿子的这种状态不知会有多么寒心呢。看着阿力脸上此时僵硬而麻木的笑，我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刺痛了。环境改变人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阿力么。

    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无力地朝远处的礁石走去。海浪拍击着岸上的礁石发出巨大的声响。周围是黑漆漆的海面世界仿佛静得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仰望着仲夏的夜空我陷入沉思。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看着自己的身边的人一个个地渐行渐远我开始怀疑当初的那个理想变得的幼稚起来。

    曾几何时我梦想着有一天能靠自己的力量让周围所有的人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如今看来这不过是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空想罢了。还没等我有能力为周围的人撑起一片天空，我身边的人已经一个个地陆续离我而去。仰望着璀璨的夜空，年少时那些美好的记忆逐渐涌上心头。俯仰之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犹然于心。

    不知什么时候东子端着一瓶啤酒站在我的旁边。远处跳跃的篝火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棱角分明。他擎起酒瓶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突然他的嗓子被呛到了，猛力的咳嗽着好一阵才停下来哽咽着说道：“延辉，别为我们担心！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们发过誓如果不闯出个人样来绝不会县城去！”

    惊涛骇浪听到东子的这一番豪言壮语仿佛都受到了鼓舞，礁石下面的涛声变得越来越大了。本来我还想多说两句劝劝东子的，听到这里我觉得已经没这个必要了。

    在海上漂泊了三天船队一路颠簸着回到了渔民村。与岛上那些近似原始人的生活比起来，渔民村看起来变得亲切了许多。经过一周的停留我渐渐了解了东子他们的生活状态，如果再呆下去只会影响东子和阿力正常的生活。靠岸以后的第二天我准备回去了。

    这天上午吃过早饭我和阿力踏上了回城区的公共汽车。东子没有出来送我，他给了阿力一些钱说是让阿力带着我在城里转转给家里买点当地的土特产。

    来的时候觉得路上的时间挺慢的，可是回去的车就变得好快。上来车以后眯了一小会儿，一睁眼车子已经进了城区。阿力拉着我在一片繁华的闹市区停了下来。嘈杂的人流让我觉得心里莫名的烦躁，路过一家大商店的时候我和阿力走了进去。里面玲琅满目的商品看得我眼花缭乱。

    经过一家卖奶粉的摊位的时候阿力停了下来，说是要给家里挑两桶麦乳精。我随便拿起一捅看来看标价，吓我一大跳。我对柜台里面那个售货员模样的大姐姐说道：“五十！？卖得这么贵，这不是宰人么！能便宜点么？”

    平常在家的时候都是说的地方话，鼻音可能重了点。那个小姑娘疑惑地瞪着大眼睛看来我半天然后问道：“不好意思先生，我没听清，麻烦你在说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售货员故意的，我接连说了好几遍她都摆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在此期间阿力一个劲的冲我做手势。我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终于旁边的又过来一个售货员，她一脸不屑地对我说道：“想买便宜的到外面地摊上买去，这里是大商店不打价！”

    她的这一句话一下子把我给噎住了，在我印象当中商品的价格从来都是买卖双方互相商量的。她说这句的时候用眼角不屑地挖了我一眼，嘴里还小声嘟囔了一句：“乡巴佬，真没见过世面！”

    女孩的这句话把我心里的火一下子给点着了。妈的，老子上你们店里来是消费的。都说顾客就是上帝，再一看就这服务态度还不如我们家属院小卖部里的老妈子呢。你特么不就是一个售货员么，在我面前牛什么牛！一想到这里我冷冷地打量了眼前的那个姑娘一下说道：“小姐，你摆着不就是卖的么？我只是跟你商量商量价格又没说不要你，你着什么急呀！”

    是个女孩都听出我话里话外轻薄的意思，柜台里的这个女孩也不例外。她听到这里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嘴里骂骂咧咧道：“臭小子，你敢轻薄本姑娘，我，我跟你拼了！”

    都说大城市的人素质高，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两句话就把她激得开始动手了。站在柜台里面我没怎么注意，等这个小姑娘走近一看，我才注意到这大姐长得虎背熊腰的根本就没有一个小姑娘的样子。老子从小就没打过女生，看来今天为了这么个虎妞哥们是要破戒了。

    看着这个虎妞叫嚣着向我扑来，我顿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如果对方是男孩的话，我会选择用男人的方式对付他。可面对眼前的这个女孩我还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踌躇间女孩已经来到了我面前。情急之下我顺手从货架上拿下两个包奶粉向对方丢去，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虎妞打落了那两包奶粉对我一顿穷追猛打。渐渐地我被逼到了后面的花坛边上，阿力见对方玩真了，一脸冷厉的走过来指着虎妞骂道：“臭娘们，你到底要不要脸，守着这么多人你在这里撒泼以后没有男人敢要你！”

    阿力的这两句话直接点到了女人的心坎里，只见这虎妞把我丢在一边，嘴里叫嚣着扭头就朝旁边的阿力扑去。她还以为阿力跟我一样也会不敢对女人下手呢，谁曾想她的双手刚在阿力的身上捶了两下，就被阿力一把揪住了头发。别看平时阿力这小子对我和东子说起话来毕恭毕敬的，可真要是动起手来这家伙下手特狠。

    虎妞的头发受制整个人给阿力揪住在商店的大厅里来回转圈。眼前的这一幕看得我都觉得心惊肉跳的。阿力咬着牙揪住对方的头发一边打转一边骂道：“妈的，臭婊子，你特么看不起我没事，你竟然敢对我辉哥出言不逊，今天如果我不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今后你出去了还会给大城市丢人！”

    虎妞跟脚步随着阿力手上的动作来回挪动着，疼得嘴里哇哇直叫。见势头差不多了，我忙上前劝道：“阿力，好了，差不多就行了，别打了！”

    阿力看来看我然后手上一用劲，把虎妞甩出了好几步。谁知阿力的手刚一松开，两名保安手里提着警棍就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我一看事情闹大了，看来今天不好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