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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一百一十二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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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锦绣篇]

    第115节第一百一十二章归来

    忽然不知是谁惊叫一声:“看哪!是是灯火?”

    随即有更多的人跟着失声叫了出来,织成遁声望去,只见所有人都仰起头,看向那幽深而又璀璨的夜空。

    是孔明啊不,飞灯!

    无数盏飞灯,在夜风中扶摇直上。点点烛火,透过薄薄的白皮纸,那光便渐渐化为明亮的雾气,氤氲了整个星空。

    曹操拊掌大笑,高声道:“明灯高照,观我胜绩!”

    织成俯身看去,但见北城广场之前,蓦然间火光通明。风迎面扑打过来,带来震耳欲聩的呐喊声。阵中飞出一骑白马,纵鬣奔驰,所向无前。白马身后,是举剑跟随的彩衣方士们。

    一白一黑,两匹骏马如两柄利剑,飞快地划开翻涌的战阵,自两头向中靠拢!靠拢!

    武卫们如溃穴的蚁群般,向四面八方逃散开去,却被虎卫们毫不留情地追上去一一诛杀,头颅断肢纷纷跌落,好一处血腥的修罗场!

    那黑白骏马,箭一般射至,眼看即将撞上,却先后长嘶一声,前蹄

    高高提起,马头相距不过尺许!

    阵中爆发出轰雷般的喝采声,乱糟糟地叫道:“师君!”“师君!”“五官中郎将!”“五官中郎将!”

    两马只是顿了顿,仿佛马上骑士,只是在空中交换了两束意会的目光,便见白马蓦地拨转马头,奋蹄向着铜雀台前飞驰而来,渐渐近了,能看清马背上那熟悉的白色身影,有如山中云气,飘曳不定。

    曹丕的黑马却仍停在原地,远远但见他拔出长剑,指向前方!剑指所向,呐喊声起,卫士如钢铁机器隆隆向前压去,无情辗碎所有挡在前面的活物。

    织成不禁打了个寒噤。她悄悄握紧了拳头,凝神望去,但见战阵之中旌旗飘扬,满地血污,越衬得那马上之人威严肃重c凛若天神。

    奇怪的是,眼看着陆焉脱困,且与曹丕合力杀退武卫,摘星楼上却毫无喝采之声,甚至是在瞬间寂静无声,似乎人人都屏住了呼吸。

    织成甚至感觉到,不断有人偷偷向她身畔的曹操看了过来。

    为何会有这般诡异的气氛?陆焉他

    陆焉所骑白马已奔至铜雀台下,摘星楼上看他,连眉目都渐已清晰可辨。

    他是一人过来的,随从的亲卫和彩衣方士们,都被他留在了百丈开外。

    曹操忽然放声大笑,声震屋宇。那摘星楼因为最高,顶上飞檐之中,刚刚栖落了几只倦归的鹊鸟,此时也被他笑声惊起,扑簌簌展翅飞开。

    一轮明月,也恰在此时,自摘星楼下的树丛之中,缓缓升了起来。银子般的清辉,洒落在铜雀台前的陆焉身上。

    他坐在马上,手中松松挽有缰绳,白马轻轻地打着喷鼻,风吹得鬣毛如丝披拂。一人一马,皆是云淡风轻的闲逸,仿佛不是才从修罗战阵中回来,倒象他还是那个翩翩贵介公子,兴起时踏着月色,才去玄武湖畔,折得了一束柳枝。

    只是那远望如云气般飘曳的白衣,近了却发现上面斑斑点点,尽是沾染的血渍,特别是一道血痕,自左肩斜劈而下,经过胸膛,一直到达右胁之下,伤口极深,周围的白衣随之破裂,边缘翻卷起来,几乎被鲜血浸透。

    然而即使如此,陆焉如冠玉般光洁的脸上,却没有溅上丝毫血点,眉眼沉静,神态安然,仿佛那血渍沾在身上,在别人是污秽不堪,在他却是披上了斑斓云霞。

    他终于平安归来。

    织成微微一笑。她抬头看向月亮,一片皎洁光辉,洒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的脸就象是一朵昙花,在月色中徐徐绽放。

    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的曹植,心中不禁一动。

    这是他第一次见着这样的她。昙花似柔弱而虚幻的美,只绽放于那一刻,而夜风吹来,那单薄洁白的花瓣便会凋落。

    “瑜郎,”曹操大声叫着陆焉,月色下,他的眼中闪闪发光,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热切:“本相早知,你一定会来!”

    “丞相,”陆焉的声音遥遥传来,他用上了内力,虽然一样清雅和静,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

    “焉安能不来?”

    这廖廖数语,仿佛击破坚冰,织成分明感到,整座摘星楼那诡异的气氛,瞬间便融化开去。众人兴奋地互相说话,且不断有人向下面挥手叫道:“子瑜!”“陆兄!”

    仿佛是得到了什么指令,陆焉的亲卫一拥而上,跟在了陆焉马后。

    曹植更是高兴地大叫起来:“开城门!开城门!迎陆侍中入城!”

    铜雀台大门轰然而开,陆焉腾身下马,将缰绳掷给一名亲卫,白衣披拂,飘然入城。

    曹操爽然一笑,高声道:“传令下去,七日之后,本相要在铜雀台再次设宴,征铜雀台赋,折桂者当有重赏!”

    冲淡血腥与阴谋的最好办法,就是诗文华艳c醇酒美人的宴会。听闻者无不雀跃叫好,便有人故意凑趣地嚷道:“如明公之深沉c子恒之端雅c子建之峻丽,美赋已得三篇,这重赏怕是别人分不着呢!”

    曹操颇为得意,含笑转过头来,似乎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织成。

    他浓黑的眉毛高高扬起,眼神锐利而明亮,有笑意也有质询,他想要说什么可是织成怎么也听不清,耳边仿佛有千百只树蝉在一起鸣叫,震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曹操的脸上急遽变化神情,惊疑c惶急c震怒都在月色灯火中渐渐暗去c暗去,一直沉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织成轻叹一口气,合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沉。

    仿佛一尾游鱼,蜷曲了身子,被压藏于龙渊之下,那里是万载寒冰,黑沉沉的,世间再多流丽光采,也是一丝一毫不能窥见。

    也没有做梦,什么都没有,只是冻在那冰里,一直睡直睡c昏昏沉沉,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亦无意识界,不知会不会睡到天地尽头。

    鱼也会冬眠,其实这正是一场最好的梦。

    也不知过了多久,铮琮有声,是一缕琴音,透过那冰层传了下来。

    以前也听过琴,在梦中的洛水神府,那个满腹幽怨的美人,弹起人神相隔的相思之曲。

    这一次的琴音,却听不懂,那也没关系,那琴音仿佛也不是任何一支名曲,倒是风吹过柳枝c水流过白石c云掠过山脊c鸟收起翅膀。

    先是一缕,后来又多了几缕,慢慢的是一束c两束,哗啦一声,恍然觉得那寒冰化开了,她摆一摆尾巴,舒了舒前鳍,春水般的融暖,从鳞片一直扩散到心肺里来。

    她听见砰的一声锐响,不知是什么碎了。又有人叫起来:“醒了醒了!瞧睫毛在颤动了!”

    微凉的手指,便按上了她的手腕。

    手腕?她蓦地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两根骨节修长的手指,压在一支苍白的手腕上,那腕上青筋,瘦得根根绽出,分外地怵人眼睛。

    手腕动了动,那力道正是来自于她。那是她的手腕。

    鳍呢?尾呢?鳞呢?

    她迷惑地转过目光,模糊的视野渐渐聚拢了焦点。

    她看到一张梨花带雨般的俏脸,正惊喜交加地瞧着她。那原来鲜妍如木槿的容色,已仿佛经过风雨的摧残,憔悴了许多。

    “槿槿妍”她沙哑着嗓子,动了动舌头,终于叫了出来。

    “娘子!你认得出我!谷神医,娘子她认得我!”槿妍又哭又笑,转向床前坐着的那人,叫道:“她好好的呢,一定会好起来的!”

    “甄娘子先是强行调动内力,为陆少君导引真气;后又连服数次‘失魂散’,这是伤着了根元,失散了魂魄,如大树一般,多次被大斧砍斫了根基,自然枝叶枯落,陷入沉睡之境。眼下能醒过来,便如枯木逢春般,虽生出了几枝嫩芽,但仍需小心将养,方不至被狂风所摧。槿妍姑子,切不可太过激动,引发甄娘子心绪激荡。”

    床前坐着谷少俊,着一领缘白青葛袍,与这室中的翠幄彩帷太不相称,年轻的面庞上满是恭谨,仿佛一点也不以医技为耀:

    “说起来,那‘失魂散’的药丸还是我做出来的,累得甄娘子如此,心底好生不安。”

    槿妍赶紧胡乱地擦去泪痕,连声道:“正是!娘子醒过来,我应该高兴才是,怎能如此”

    织成一动不动,听他二人答话,慢慢地想了起来。最先想起的,却是最要紧的一件事:

    “我我什么时候可以死?”

    槿妍与谷少俊顿时噤声,面面相觑。

    崇阁云榭,潺浮香阶,都沉浸在一簇簇的树光草影里。时有白鹤,自空中掠翅飞过,直飞向远处的波光粼粼处。

    若不是亲眼得见,实在不能相信,世上还有如此美丽之境,仿佛是梦中的神仙洞府,活生生地呈现在眼前。

    织成刚转过一孔玲珑多窍的山子石,脚下踩着兰草拥伏的碎石幽径,便被眼前这一片开阔景象看得目瞪口呆,她回头问跟在身后的明河:“果真这里是铜雀园?怎的如大山大河般,毫无园林的小家子气?”

    她向来冷静,难得有这样小女孩般稚气又惊奇的表情,因为瘦了,两只眼睛越发圆溜溜的,瞳仔儿乌黑,睁大后活象两只桂圆子。

    槿妍扶着她一边胳膊,鼻子一酸,又忍不住低头要笑。明河自织成昏迷后,几乎瘦了一大圈,昔日娇憨的小萝莉,也多了几分沉郁清瘦。因织成执意不要两个人同时扶,说“弄得象挟制罪犯一样”,她只好扎煞着手,无比担心地跟在后面,生怕一阵风来,便将纸一般薄的织成吹得走了。正全神贯注时,忽然听到织成问这个,不知怎的眼眶发热,赶紧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珠,清了清嗓子,强笑道:

    “是是铜雀园中,九院十八台中的”

    话语未了,织成望向前方,忽然呆住了。

    明河也停住了话头,循着织成目光所至的方向看去:

    越过那些葱郁的草木,远远但见曲阑蜿蜒,屋脊浮动,正是一座高高楼台。与一路所见的红墙金瓦不同,这座楼台是淡雅的黛青色屋瓦,并朱漆阑干,轩窗明净,皆飘着薄纱幔子。远远望过去,分明还是夏天,却有着疏爽的秋意。

    馆阁前便是高台,亦是朱漆阑干,雕镂了各式精致花样。环簇台畔的并非一路所见的碧树瑶花,倒是一根根笔直的树干,如碗口粗细,擎起高大繁茂的如伞树,经风一吹,倒有木叶瑟瑟之致。因了这样庄丽的树木,这楼台便有种大隐隐于世的端静。

    织成心想:“这楼台不知是何人所造,既不似宫室正殿一味的华美巍峨,亦不似寻常馆榭的精致小意,却自有些卓尔不群的味道。倒象是”

    她方想到此处,便听明河强笑道:“若用人来比喻,这楼台既不是那样高高在上的贵人,又不是秀致小心的碧玉,沉静得很,倒象不动声色,在观看世情颠沛的世外之人,偏又没那种自命不凡的轻浮气,越看便越叫人暗暗心动,便如”

    她看了织成一眼,隐去眼底伤痛之色,笑得更加灿烂:“便如咱们姐姐一般。”

    织成心中一动:“明河竟与我想到一处去了,论心思机动,槿妍虽见多识广,也是不如她啊。”

    嗔怪地瞪她一眼,道:“好啊,竟拿我比这座楼台,这不动声色的死物,比得上你姐姐我这样活色生香的美人儿么?”

    槿妍笑道:“是,谁不知你甄娘子是水府神女,自然天姿国色。”说到此处,不知怎的,面色一滞,忙又笑道:“以我看哪,那楼台自然是比不得娘子的,明河你瞧,这些树虽然生得庄静不凡,不象别的树一味只以虬姿绿意媚人,只这楼台旁边,却偏是没有半朵花的影子,这不显得太单调了些?便如咱们娘子,虽然颇有风骨,但必须是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嘛!”

    明河格格地笑了起来,道:“原来槿妍姐姐也这么有趣的,谁说这里没有花朵?我带姐姐过来,正是要让她瞧瞧那些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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