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4媚药始末,战家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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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桥桥抱住他的腰:“哦,我知道了,现在可以吃早饭了么?”
龙战眼角一动,忽然伸手,勾住她的腿弯,将她横抱了起来,“你陪我吃。”冯桥桥翻了翻眼皮,嗔了他一眼,也发觉到了龙战今天有些奇怪,似乎更喜欢和她溺在一起,更喜欢做一些亲昵动作,或者说,从那对夫妇出现到今天,他一直是这样。
“好,你帮我取药,我陪你吃饭。”
龙战嘴角扯了一下,轻轻将她放了下来,黑的发亮的眼眸看着她,看的冯桥桥有些发毛,道:“吃饭吧,我自己取。”
听她这么说,龙战又看了她一眼,撩起袍子坐下,冯桥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坐到了一边去,算了算了,这家伙不知道怎么了,好在出来之前已经给冯巧巧吃了药,来这里抓药也不过是陪他吃饭和拿些别的补身的药材,虽然冯巧巧只是风寒,但是泡在冷水之中整整一晚,尤其由于那种药的缘故,似乎有些副作用。
秦府
秦云雅才从酒坊之中回来,坐在阁中看账本,秦云明最近因为茶季丰收,又得秦云雅送了不少飞凤酒,倒是没来找麻烦。
她端着上等玉屏芳溪茶,面色平静,眼波中的那一圈风暴,却让站在一旁的丫鬟浑身冷颤。
叮!
茶杯放回了桌面上,丫鬟也咚的一声跪伏在地,面色惨白:“小姐我不知道会弄成这个样子!”
“谁让你们对冯巧巧下手的!”秦云雅平静的道。
“是是奴婢自作主张,和别人没关系,奴婢——”
哗啦。
精致的茶杯摔成碎片,蝶柔完全吓呆了,小姐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
“我早就说过,现在不是时候,谁让你们动的手!”
“小姐——”蝶柔即便是吓坏了,也鼓起勇气抬头道:“您是说过女子清白重于一切,可冯巧巧和战不屈本来就是两情相悦,奴婢不过是顺水推舟,根本就是——”
“闭嘴!”秦云雅厉声道。
蝶柔畏缩了一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秦云雅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她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好心眼,只是看惯了世间冷暖,感慨和想法比别人更多而已,她初时不那么做,的确因为女子清白重于一切,不论如何,她同为女人,下不去这样的手,可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背着她做了这件事情,更想不到,这件事居然扯进了西京,没有除去一个眼中钉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偷鸡不成蚀把米
“对不起,小姐,但是,就算现在流言四处传播,说阮公子和那个战不屈同时喜欢冯巧巧,那也是不可能的,阮公子怎么可能看上她?定然是冯家的那个女人为了给自己造势,所以故意传出这样的事情来,尤其是现在战王夫妇来了茶山,这件事情就更有可能了。”
见她不说话,丫鬟又道:“我知道小姐对我做的事情很生气,但是我这也不算是做坏人,战不屈和冯巧巧本身就是一对,我只不过是帮他们的忙罢了”话没说完,却看到秦云雅清冷的脸庞,豁然住嘴。
“别再随便下手了,不管是你,还是他。”秦云雅深吸一口气,西京和冯桥桥都不是傻子,龙战也不是傻子,上次“瘟疫”的事情,好多人看在眼里,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甚至有好些人在看她笑话,这次却不一样,只怕这事情没这么好解决,尤其,阮夫人又是那么一个恪守礼教的人,看阮清嫣就知道了,有其母必有其女。
陪龙战吃完早饭,准备了药送回家去,又再次看了下冯巧巧的脉,也让龙战亲自号过之后,两人才出了门。
龙战道:“应该去过我师弟那里。”
冯桥桥蹙眉:“那我们去看看,对了,最近几天怎么没见他出现过?”貌似自从那次龙飞尘跑到龙战那里说吃饭的事儿到现在,楚心弦也没了人影,前后不过三四天的事儿。
“逃了吧。”龙战若有似无的道。
“哦。”冯桥桥应了一声,想着估计是和龙飞尘有什么,便不再多问,两人一起到了楚心弦那药庐之中,门拴着,也没锁,一直以来楚心弦救治伤患无数,多数人对他敬畏崇拜,尤其是温和带笑的面孔收买了大量人心。
冯桥桥推开门走了进去,这药庐外的院子里,晒了好多药材,和龙战的花草有异曲同工之妙,龙战眼角一动,负手进了药庐。
屋内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有些药材散落一地,床榻也有些乱,龙战嗅觉灵敏,眉心一动,道:“西京也来过。”
冯桥桥一怔,蹲下身子看了看地面上的药材,西京和冯巧巧都不是莽撞的人,楚心弦作为医者,定然也不会这么浪费药材这药材该是在情急之下打散在地上的。
她稍微帕拉着手下的药材,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一小截布带,这是——
她皱起眉头,捡起那断了的布条一看,这分明是早上她帮冯巧巧换衣服的时候,冯巧巧兜儿上少了的一截,她和西京,他们——
冯桥桥面色有些扭曲,龙战也发现她的不对,走上前来,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冯桥桥收起布条,看了龙战一眼,不知道怎么说。
龙战挑眉:“我已经让熊震去查了,至于你妹妹体内的药物,不会有什么大毛病,用我们上次采到的百日红果可以补回来。”
“她”
“百媚生。”
冯桥桥面色忽然难看起来,这东西,光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学艺尚浅,的确没有诊出来,只是感觉有些不对,龙战诊的当然不可能会错,如果她的理解没有错误,这是春药,这兜儿上的短截,巧巧和西京的彻夜在一起,却又在冰凉的水中泡了一夜
“冷泉对百媚生可以抑制吗?”
“不知道。”龙战直接道。
冯桥桥眼角抽搐了一下,忽然想起某次她连问四个问题这家伙都是不知道,抬眼看他。
龙战皱眉:“我没中过,自然不知道。”
冯桥桥泄气的翻了个白眼,想着手中那点断布条,安慰自己道:现在没必要想这么多,等熊震查一查,冯巧巧醒了之后再看。
“那些百日红果,我已经做成了药丸,我们再去采一次吧。”
“嗯。”
龙战一路轻功带她到了百日红果那处山崖,冯桥桥这人,做什么事情向来就是留多条后路,那百日红果如此珍贵,上次她也不过是采了一串,毕竟现在也不好保存。
“我带你上去。”龙战道。
冯桥桥忙按住他的手,“别,你帮我上去采就是了,我看你采。”没忘记上次因为采药,在他手腕上留下的伤痕。
龙战眸光一柔,“无事,有了果上姻缘,不会伤到手腕。”
“啊?”冯桥桥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龙战已经握住她戴着银镯子的那只手,指尖一动,一道银线飞射而出,挂在了崖壁上,龙战抱着她,捏着她手腕果上姻缘的,用轻功稍微接力,其实还是他以轻功为主,这次却是那果上姻缘起了辅助作用,她并不觉得手腕有什么难受的感觉,两人已经来到了崖壁之上,龙战一手扣住崖壁上凸起的石头,一手抱着她,正好停在了那百日红果的一侧。
冯桥桥侧脸一看,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笑的很开心,没想到他们还可以如此合作无间,转身采了一串果子,龙战抱着她一个飞旋,便回了地面。
“轻功很好。”可惜我现在学不了了。冯桥桥叹息。
龙战揉了揉她的头,“有我在,你不用学。”
冯桥桥心中想涂了蜜一样甜,踮起脚尖,帮他拿掉肩膀和头发上的草,顺便碰了碰他的唇角,“我们回去吧,还要炼药呢。”
“嗯。”龙战应了,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就回到了竹园。事有轻重缓急,她关心的事儿,他帮她关心。
有了百日红果,冯桥桥回到竹园,便自己动作了起来,最近这些日子,百花膏都是妹妹再做,她自己倒是每日里搞点乱七八糟的药什么的,对炼药制药有了心得,还做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吓得熊震现在一看到她,就退避三舍,怕被抓过来试药。
捣鼓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可算将百日红果和那些药材柔和起来,做成了药丸,龙战一直躺在软榻之上看着她动弹,眼眸半眯着,似乎在欣赏什么幸福画卷。
冯桥桥一抬头,正好看到,不由冲他一笑,“你又困了?让你跟我跑了一早上,嗯,等会送你件好东西,补偿你。”
龙战微微挑眉,“我倒不知,你每日总有好东西要送我。”这小习惯,也是自从烟花雨那天开始的,不知是为了什么。
冯桥桥走到他跟前,捏住他的大手,摩挲着有些扭曲畸形的骨节,一本正经的道:“每天都有点期待难道不好吗?”
“你就不怕我厌了这样每日一礼?”龙战按住她的手,道。
冯桥桥哼了一声,抬眼看他,“我就乐意送你,你厌是你的事儿。”况且,我就不信你厌。
龙战怔了一下,“你这坏习惯跟谁学的?”
“跟谁啊”冯桥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龙战忽然有些不自在,想起以前自个儿那些霸道习惯,愣了一下,不由一阵好笑,恶声恶气的道:“好的不学,跟我学什么!”
“不跟你学跟谁学?”冯桥桥轻哼了一声,坐上榻边,道:“你睡一会儿吧,我送了药回去,要是没什么事情,出去采采药。”
“采药,我也去。”
“嗯,可以,我走了。”
回去的时候,战不屈站在门口,见冯桥桥来,问道:“巧丫头有什么不对的吗?”
冯桥桥斜眼看了他一下,战不屈忽然皱眉:“你看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不是你和龙战帮她看的吗?”他鲜少表情有些难看。
“没什么大问题,我帮她配点药就是了。”
战不屈浓眉紧皱,“你不用蒙我,她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不对?风寒你也不用让龙战跑来诊脉,那点小病你自己会看。”
冯桥桥挑眉,“不知道你这是看得起我,还是看不起我。”
“别打哈哈,快说,我可当她是妹子!”
“我以为她是妹子,不姓战。”
战不屈眼角抽搐了一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关心倒不是假的,冯桥桥顿了下,也没了笑话他的心情,四顾无人,上前,轻声道:“你行走江湖很多年,听过百媚生吗?”
闻言,战不屈全身僵硬。
冯桥桥又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晚还会在外面,和西京在一起又是为什么,只能确定一点,她中过百媚生。”
战不屈目光深邃,道:“她昨晚递过纸条给我,要我亥时在罗澜湖畔等她,结果”顿了一下,又道:“昨晚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当时气昏了头,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冯桥桥怔了一下,忽然道:“不可能。”
“我没必要骗你,就在我刚进茶山县城的时候,有个小乞丐追过来给我的。”
冯桥桥忽然笑了起来,指着战不屈道:“你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憨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跑那么远吗?茶山上什么地方不能说?况且以她的性子,她要有事跟你说早该跟你说了,怎么可能叫莫名其妙的小乞丐送信?把纸条拿给我看!”
战不屈本来还因为她说憨货这词气的不轻,但后面的话却如闷棍敲的他头昏脑涨,反应不过来,对啊,他当时怎么没想到!
“那纸条我丢了!”
冯桥桥忍耐的闭了闭眼,“你知道就知道了,别再到处弄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我去看看她。”
战不屈一阵尴尬,见她走开几步,忽然道:“那个你等一下,百媚生的解药我有!”
冯桥桥愣了一下,转过身来。
战不屈清了清喉咙,道:“百媚生,是我义妹的独门秘方,所以,我有解药。”
冯桥桥皱眉,事情似乎越来越麻烦了,他妹妹早死了,怎么这东西现在出现在这种地方?
“你说,我写个方子,你去龙战那里拿药,我去看看巧巧。”
“嗯。”战不屈回忆了一下,将解药配方说了出来,冯桥桥虽然已经制药,但还是怕有什么后遗症,便将方子写好了,交给战不屈带走。
战不屈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张,浓眉隆起,这臭丫头,写的字就跟她的脾气似的,飞扬跋扈的。
冯巧巧到底平日里身体很好,睡了一会儿之后,缓和了些精神,见大姐进来,还要坐起身来。
“别了,你躺着吧,风寒虽然是小病,不好好养着会烙下病根的。”冯桥桥坐上床边,习惯性的捏住她的手腕把脉。
冯巧巧还是要起来,“我我怎么晕了?”
“泡了一晚上,着凉了。”
冯巧巧微微一惊,“大姐,你你是不是知道了?”这位大姐,一直是聪明的,很多事,只怕是都瞒不过她。
“你指的是什么事儿?”冯桥桥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模棱两可的说了这么一句,冯巧巧唇瓣紧抿,却说不出话来,与她来说,昨晚的一切都太过惊世骇俗,尤其是她竟然不知羞耻的,靠在西京怀里甚至
想到某事,脸上忽然爆红,眸中尽是不可置信和羞愤。
隔了一会儿,冯巧巧才道:“他我是说阮大人,他还好吗?”她没忘记,阮风华被战不屈连打三掌。
冯桥桥别有深意的挑了挑眉,心中思量半刻,道:“龙战见过他,没说出事,那就是没事。”况且祸害遗千年,西京那种超级祸害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挂掉。
“哦。”
“昨天晚上为什么那么晚出去?”冯桥桥放下手中的细腕,换了个话题。
冯巧巧这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儿,道:“是战大哥约我出去的,留了字条在我这里,我没想到等过了时间,战大哥还没去,反倒是”反倒是西京去了。
“字条还在吗?”
“我出去的时候带在身上了,但是昨晚掉在了水里”冯巧巧回到,要是掉在了水里,只怕早就糊了,只是不知道大姐问这个做什么。
“你们”冯桥桥试着开口,但忽然感觉有些难以启齿,冯巧巧总归是个十六岁少女,有些话还是不太好问,冯巧巧倒也不是傻瓜,脸上一红,摇了摇头。
“嗯。”冯桥桥说不上为什么,稍微松了口气,只是转念想到药庐之中发现的那半截肚兜带子,又觉得额角一阵抽疼。
按说,看这种情况,似乎好像西京是最大的受益者,只是这点益处放到西京身上,又根本微不足道,他没必要这么做,而且,他和巧巧也是什么都没发生,真不知道这局到底是谁设的,竟然搞成这幅德行,要是当时战不屈去了,中了百媚生他又有解药,哪里有这么多麻烦?
哎只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但是,这件事情肯定不像表面的这么简单,只是这次却是对着冯巧巧下的手,如果不是西京阴差阳错出现,或者战不屈有解药,后果不堪设想,毁人清白下手太狠,看来以后要不得安生了。
“你睡会吧,等会我帮你熬药,喝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至于别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安心休息。”
“姐姐你别跟娘说我和他”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但是要让白氏知道她和西京这么不清不楚,不知道要多伤心。
“我知道,你睡吧,我去帮你抓药。”
“好。”
冯桥桥暗自沉吟,等会先找龙战去罗澜湖边看看,回来再去采药。
青天白日,战不屈依旧胆大包天。
虽然冯桥桥告诫过他不要轻举妄动,但他本就是个直脾气,怎么可能耐得住性子等待?才抓了药回去,就探进了阮府,循着近日来的记忆,不一会儿,找到了阮风华的居处。
这卧室,就和阮风华的人一样,精致贵气,风华,战不屈躲过门口守卫,就这么大刺刺的跳进了卧室之中,吓坏了正在伺候西京的索万管家。
“你你不是那个战不屈吗?你大白天的居然跳窗户进来,来人——”他咋呼着喊侍卫进门。
战不屈斜了他一眼。
西京却道:“索叔,别喊了,战兄只是要话要和我说,没有恶意。”
“还说没恶意?公子分明受了重伤!”想到早上看到公子回来时候那副脸色惨白的样子,他就后怕的厉害。
西京淡淡一笑,“偷香窃玉,总要付出点代价。”
索万眼角抽搐了一下,胡子抖了抖,被西京这幅欠揍的口气弄的差点背过气去,战不屈双拳紧握,骨节喀拉,开门见山的道:“懒得跟你废话,姓阮的,我要你对她负责!”
西京挑起一道浓眉:“不知道战兄说的她,是哪位?”
“你还跟我装糊涂?你们孤男寡女在深山之中独处一夜,你毁了她的清白,难道不该负责吗?”
西京狭长的眸子微抬,道:“战兄弟今日还抱着她光天化日之下回去,这么说来,你也需要为她负责。”
战不屈一怔:“放屁!我当她是我妹妹,照顾妹妹怎么可能有男女之嫌?你当每个男人都是你这色痞子吗!”
长眸之中,闪过花火,西京唇角一勾,躺在榻上和战不屈对视的姿态,倒像是和老朋友闲话家常,“战兄弟既然知道我的习惯,如果只是这样就要我负责,那天下等我负责的女子还不得排成一只军队?况且她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充其量不过是个新鲜货色。”
战不屈大怒:“你根本就不能算是个男人!”话音落,正要上前揪住他的领口,连索万都吓了一大跳,也要招呼外面的守卫,战不屈却忽然顿住手势,凌空一跃,翻到了房梁之上,还狠狠瞪了索万一眼,提醒他不要随便乱说话。
索万张了张嘴,却见西京笑着摇头,登时郁闷的紧:看来真是老了,对年轻人玩的这些文字游戏他真心不懂,也不知道那冯巧巧是怎么得罪了公子啊,公子以前可是从不说这种伤女孩子心的话,他奸着呢,什么时候不是怜香惜玉的花言巧语?哎,真是老了。
门开了,两个梳着双环髻的小丫鬟先走了进来,眉目清秀,岁数不大,看着倒是很讨喜,接着,一妇人跨步而入,身后跟着两个绝色女子,那妇人衣衫轻舞,环佩宜人,一身绯衣绣着朵朵红莲,绝色雍容,正是阮风华的娘亲,而身后两名女子,自然是那对双生姐妹。
这三人一出现,登时让房中增色不少,房梁上战不屈扫到那白衣蒙面的阮清嫣,眼神稍愣,又看了同样一身红的阮瑶华一眼,忽然想起以前和冯桥桥聊过着女人可能和他义妹的死有关系,立刻没了好感,尽管,她有一种和阮清嫣一样的脸。
“大美人。”西京痞痞的唤了一声,惹来阮妇人一个轻嗔,她到底是出了名的美人,便是一个嗔怒,都美得摄人心魂。
“说话还是这么没大没小。”说话间,已经莲步轻移到了床边坐下,“大夫说这伤可不轻,跟着你爹这么多年,怎么没学到他一分沉稳冷静,每天尽是这样不让人省心?”
“我要是跟他一样,哪里有美人儿肯靠近我半步。”
阮夫人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爹是古板一点,可你也太不古板了,滑溜的过了头,二十五岁了还没个定性,被人伤成这样你还笑得出来。”
她说话时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极其赏心悦目,肤色白皙滑嫩,即便上了年纪,依然美艳不减,倒是多了份成熟风韵,声音低低柔柔,责怪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倒是变了一番韵味。
阮瑶华嘻嘻哈哈:“爹爹古板不是有娘亲对他倾心相许吗?大哥是该多听娘亲的话,将你那些臭毛病改一改。”
阮夫人无奈的摇头,西京看了她一眼,表情未变,也没接话。
阮清嫣道:“是前几日烟花雨那位冯姑娘的妹妹吗?”
这话问的突兀,让屋中人都是一愣,还没说话,却听她又开了口:“冯姑娘是很好的,她妹妹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阮瑶华面色微变,西京但笑不语,靠着软榻,睫毛低垂,阮清嫣又道:“大哥没事,我这便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我也走了,不打扰大哥休息。”阮瑶华也是告辞,随着阮清嫣出去了。
轻微的略风之声响起,西京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房梁,疑惑一闪而逝。
阮夫人挥了挥手,身后的丫鬟们全部退下。
“风儿,是对人家上了心?”她从不这么叫这个儿子,也只有在两人私下独处,非常一本正经的时候,才会这么喊。
西京面色不变,深深的喘了口气,“是这么回事。”
他直白的承认,倒让阮夫人微愣。
因为她这儿子什么脾气,她最清楚,油嘴滑舌,心里越是在意,嘴上就越是不饶人,尽管名声风流,却从没有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风流不过是他的表象,这些年来身边女子来来去去,倒从未和好人家的女孩传出这等流言,因此她才上了心思,虽然西京在他们夫妇面前一直还算听话,可骨子里却桀骜的紧,那他现在承认了,到底是真,还是假?
“哎”西京捂着胸口,“为了她,我可是挨了三掌,差点丢掉半条命!”
阮夫人看着他似真似假的样子,眼脸一闪,忽然想到这小子肯定是也把她的心思吃的稳呢,知道自己明白他真亦假,假亦真,故意摆了她一道。
微微一笑,阮夫人靠上前来,“既然都为了人家丢掉半条命了,不把她收到身边来,好像有些亏本。”
西京眼神微闪,立刻恢复原状,“娘又说笑了,她那种身份,进不了阮家。”
这轻微的动作,没逃过母亲的眼睛。
阮夫人黛眉微蹙,阮家几代功臣,西京的父亲更是兵部尚书要职,这话倒是不假,只是好不容易能遇到一个让儿子稍微变脸的女子,哪怕只是稍微,她也不想放弃,她这儿子,脾气太硬了。
“身份低不是问题,纳在身边做个小妾也好,有个称你心的,也省得你每日里游手好闲,再去祸害别人。”
西京淡淡的昵了母亲一眼,“随便你怎么说,随你怎么做,这么多年来不都是这样吗?娘说怎样就怎样,我一向是不反对的。”
阮夫人蹙眉,忽然有点拿不准他到底是真对人家有心思,还是假。
阮清嫣和阮瑶华才出门就分了手,各自回房去了。
隔了一会儿,战不屈躲过守卫,轻松的跳进了阮清嫣的绣楼,瞪着踩在水红地毯上的那双脚,他真的很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脚。
为什么手脚不受控制,看到阮清嫣就跟着她出来,甚至于跳进了她的绣楼呢?现在是白天她不可能在洗澡。
猛然一醒过神,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真是混蛋!他现在满脑子,居然都是昨天晚上阮清嫣那副出水芙蓉的娇艳模样甚至担心阮瑶华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她们是姐妹,能有什么不好的事儿?
啪的一声响,让看书的阮清嫣转了出来,她向来就不要人近身伺候,却没想到又看见了战不屈,他今日没蒙面,正瞪着自己的双脚发呆。
阮清嫣怔了一下,捏着书本的手掌微微收紧,“你”
战不屈猛的抬头,以为她又要叫人,连忙上前,故技重施,将她钳制,扯到了屏风后面,“别喊!”
阮清嫣微愣,战不屈看了一眼绣楼外,松了口气,才回过神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连忙放开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阮清嫣倒退了两步,捏着书的手颤了下,今日戴着面纱,白纱下的脸颊有些潮红,她是天下第一美人,众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所在,居然被这个莽夫三番两次调戏搂抱,心中又是羞愤,又是怪异。
“你我是看你总是一个人在楼中,这不安全,怎么不叫阮风华多派几个人手来守着?”猛然想起自己就是让她最不安全的那个,登时一阵尴尬。
“你就是打伤我大哥的那个人?”阮清嫣定下心思,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战不屈愣住,道:“他欠揍!”刚一说完,觉得有些不对,连忙又道:“那冯巧巧姑娘,我当她是妹妹,不是传言说的那种关系,那个”解释了两句,又觉得自己似乎没这个立场解释,尴尬的搔了搔头。
阮清嫣唇角一动,从怀中掏出昨晚他留下的坠子,道:“这个还给你,我不会再寻死,更不会出家。”昨晚她想了一晚上,这五年来之所以这么执着,不过是因为心高气傲,被龙战所弃,想要问个为什么,且受制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次正好龙战在茶山,她便也来了茶山,如今她已经没有了向龙战质问的资格,却被眼前这莽夫的勇气,折服了,也许,她太注重有些东西,反而迷失了自我。
战不屈一听,大乐,不寻死不出家,这不是答应嫁给他了吗?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心中也不知道为什么乐呵的紧,上前一步抱住她的腰,“那坠子不用还,是我老姐给我定媳妇的,我马上修书回家要她来提亲!”话落,扯过阮清嫣手中坠子挂在她脖子上,不等她反应,从窗口跳了出去。
阮清嫣愣在当场,连手中的书本掉了都没反应过来,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头瞅了一眼胸前壶型坠子,黛眉微蹙,“怎么有这种呆子?”想着想着,忽然面色一红。
处理了些琐事,让冯巧巧睡下,再三和白氏保证她只是受了风寒之后,冯桥桥才道竹园中去。
龙战斜靠在软榻上假寐,冯桥桥才坐到跟前,他的双手就环住了她的腰。
“你睡好了吗?陪我出去一趟吧?”冯桥桥道。
龙战闻言,翻身坐起,“去哪?”
“去罗澜湖畔,我想自己看看。”熊震是龙战的手下,有多少斤两她猜得到,可是有些东西还是自己去看看才安心。
“嗯,我带你去。”龙战应了,翻身下榻,才要动作,冯桥桥忽然按住他的手,“喏,给你带了件东西。”
龙战挑眉,等着她今天的东西。
冯桥桥拎着袋子在他眼前晃动,“是什么?”她一直不动,倒是龙战稍感到好奇,老实说,他这样的脾气,心思是很少晃动的,不过,这也要看对象是谁。
“没时间和你猜,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嗯。”他接过,打开一看,神色忽然变的很怪异。
“怎么了?”冯桥桥低头瞅着他的脸,小心翼翼的问道,相处几个月,从未见过他这等神色。
“没事。”龙战回神,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眸之中的激动和振奋十分少见,“我很喜欢。”
“哦,那就好。”冯桥桥松了口气,那袋子之中,是一双黑线纹绣苍鹰的靴子。
靴子。
他套上那双鞋,踩脚试了试,很舒服,这是她做给他的靴子,不是穿错的靴子,真的很舒服。
走了较为寂静的路到罗澜湖畔,冯桥桥站在昨日的亭子之中,要说她没有怀疑对象,自然不可能,秦云雅定然是首当其冲的,因为她最有理由这么做,可是眼下没有证据,不能拿她怎么样,再说了,要是将这事儿拿出来说,她妹妹的名声又怎么处理?
这个世道声名重于一切,她自己可以不在乎,可不能代替她妹妹决定,只盼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以后也更要小心防范。
“百媚生是一种熏香吗?”冯巧巧每日都在家中吃饭,如果家中被下了药,那问题可就大了。
“这种药,可以是很多存在的形态。”龙战答了,他一身黑衣,湖风吹拂着他的衣衫作响,若有似无的打量着附近的地形。
“原来是这样。”冯桥桥看着破败的木柱上的一处空隙,用指头扣出里面的香屑,“是有人先在这里做了准备,然后引他们两个人来这里。”
“嗯。”龙战走到她跟前,忽然伸出一只手,指着蒲苇深处,“那里,很适合隐藏,应该有人潜伏过。”
“哦。”冯桥桥点了点头,已经看的差不多,不用专门再去确定了什么了,龙战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冯桥桥一把按住他的手臂,“别,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多多注意就是了,眼下我估计她也不敢再有动作,你龙将军夫妇在这里,我知道你不想和他们太多交集,所以这件事情,先放着吧。”秦云雅虽是独身一人,好歹和西京有些亲戚关系,在京城也有些人脉,龙战去动她,自然会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到时候指不定传出什么话来,人言可畏。
龙战深吸口气,扶着冯桥桥的肩膀,湖风将他们的发丝吹在了一起,“今日这东西,还没说叫什么名字呢。”
“你就非要让我取名字吗?想这些东西要死好多脑细胞的。”
“脑细胞是什么?”
冯桥桥嘴角一动,靠到了他胸前,龙战也自然而然的环住她的肩膀,冯桥桥道:“很费脑筋,会累。”
“你最近都一直费脑筋,所以早让熊震买了很多猪脑,补一补。”
冯桥桥愣了一下,“怎么买猪脑?”
“不是说吃哪补哪吗?你说的。”
冯桥桥眼角抽搐了两下,闷闷道:“猪那么蠢,我要吃了不是更蠢。”龙战蹙眉,认真思考猪脑是不是会把人补的很蠢这件事儿的真实性,隔了一会儿,道:“麻烦,回去吧,让熊震去吃!”
冯桥桥轻笑出声,没告诉他,其实核桃适合补脑,也不知道有没有,但最后还是决定不说,免得他又想出什么别的方儿来。
竹影清风。
两人才来到竹园外,却发现已经有一道人影,站在了竹屋之前,身着武士服,腰线笔挺,即便是一个背影,都让人望而生畏,身旁跟着一面无表情的护卫,双手环胸站在一边,对龙战和冯桥桥的出现视若无睹。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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