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7.1699、能皆大欢喜吗？（1）

    提前结束参观，就意味着午餐的提前开始。对于在实验小学出现的拥挤c混乱和屈必通c关权仁c柳军等省里的领导提前结束参观视察的情况，毕全力第一时间向王国栋c宋云生作了汇报。王国栋c宋云生高度重视，都表示要亲自参加午餐会，并出席下午的总结大会。宋云生又给翟新打电话，了解了上午发生在实验小学的情况，对翟新未能很好地组织参观考察活动，狠批一通。宋云生说：“新啊，作为教育局长，在教育工作是应当独当一面的。一直以来，我都是非常信任你的。但这一次，同样的错误，你竟然能犯了两次！如果说第一次还可以原谅的话，那是因为我们东州教育历史上还从来没有承办过这样大规模的教育活动；但同样的错误犯两次，这就是不可原谅的！难道你当局长拉了屎，还要让我这个市长给你擦屁股吗？新哪，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冷眼旁观教育现场会，他们就希望教育现场会出问题，问题越多越好。你这样做，不是给了这些人口实吗？”

    翟新的汗都下来了，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冷眼旁观的人有谁？陈奇志肯定是首当其冲。今天在实验小学的混乱，陈奇志难道没有责任吗？22辆车，如何下车，如何组织，难道不是陈奇志的责任吗？宋萍这个笨蛋，昨天已经嘱咐过她，要和实验小学方面演练好分组参观，为什么今天仍然是一窝蜂地参观？这样的参观，能看到实效吗？

    翟新忍不住给宋萍打了一个电话：“宋萍，你今天怎么搞的？为什么让学校如此混乱？”宋萍也是吓破了胆：“局长，我也没有想到啊！在初学校的参观还算正常，到了小学，主要是学校规模太小，校园太小，乌鸦鸦进了1000多人，800人规模的学校根本承受不了。”翟新说：“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分组进校参观！分组，难道我没有跟你讲吗？你这个笨蛋！这一次现场会如果最后定性不好，你责无旁贷！”

    翟新的语气很严厉，一向老实巴交的宋萍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批评，50出头的她，站在那里，忽然觉得裤裆一片湿润——敢情小便竟然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午餐的高规格，让屈必通的神色舒缓了许多。看到了东州市委书记王国栋c市长宋云生两位主官到场，屈必通深喑官场规则，仿佛上午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一般，与同餐桌上的人谈笑风生。席间，屈必通说：“我和关厅长今天下午总结大会之后，就将返回杭江。剩下的活动，将由柳副厅长来全权负责。”王国栋说：“屈省长匆匆来瓯，天天行程满满，非常辛苦。其实素质教育现场会确实是安排到今天下午总结大会结束，但明天，东州方面想请屈省长c关厅长等省里的领导和全省各地的教育同行，参观游览一下雁荡山。这是我们东州唯一的5a级景区，当年张纪导演还以雁荡山为背景，拍摄了《神雕侠侣》，就是因为雁荡山有奇峰c仙境c险峻。小龙女与杨过分手的断肠崖，至今还部分保留着当年拍摄的现场。屈省长c关厅长c柳厅长，这雁荡山啊，看山不爬山，那是一大特色，一路走来，不劳累，更放松，看郁郁葱葱的林木，仰看惟妙惟肖的奇峰怪石，站在大龙湫c小龙湫瀑布连看龙游潜潭，夜晚看不同角度的山峰移步换景，都是爱情故事，我也特别想给省领导们当一回东州的导游。”

    屈必通说：“来日方长嘛！国栋书记的盛情，我心领了。下一次来，一定去雁荡山走一走，看一看。不过这一回，就不去了。在东州呆了4天了，这是我担任副省长以来第一次因为一项工作而在一个地市呆了这么长时间。省里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去处理。”王国栋说：“知道屈省长日理万机，那我们也不能勉强，更不能影响省长的工作。我代表东州市委市政府，欢迎屈省长c关厅长c柳厅长能经常到东州来，东州人民欢迎您的指导和关怀。”

    说着，与屈必通c关权仁碰杯，走下座位，与柳军也碰了碰，正式拉开了午餐会的序幕。

    下午2点，清江省素质教育现场会总结大会在东州市人民会堂隆重举行。与会的来自全省怎地的教育工作者1000多人，还有东州市各区县c市直各学校的教育工作者几百人，出席了总结大会。主席台上，屈必通居而坐，关权仁c王国栋分列左右，宋云生c柳军c毕全力坐在外侧，原来还能坐在两边的翟新，现在却只能坐在了台下。素质教育现场会由省教育厅副厅长柳军主持，毕全力也只是一个坐在主席台上看别人讲话的看客了。清江省教育厅完全主导了本次总结大会。

    奏国旗之后的正式议程第一项，让许多人都吃惊。柳军宣布，将东州5全面实施素质教育的宣传片再播放一遍，同时，播放《清江教育》随行记者拍摄的东州5素质教育现场会的花絮。看来，这几天，省教育厅的领导该吃饭还是吃饭，该喝酒还是喝酒，但幕后教育厅的工作人员一点也没有耽误正事，在两位厅长的安排下，还是做了大量的工作。

    全场都安静地再一次观看东州5的宣传片。看完宣传片，又看这几天实拍的素质教育现场会的画面。没有星期天上午小学生体育五项联赛的画面，也没有星期二上午参观其他四所有特色的东州学校的画面，全面的画面不是参观东州5的画面，就是在人民会堂演出的联欢晚会，或者是方圆与廖如莲上的两节课的精彩片断。坐在观众席前排的翟新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而坐在翟新隔两个座位的副主任督学方圆也有些坐卧不安。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分明是在忽视整个东州教育，只突出东州5的成绩啊！许多人的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还有一些人的心里，对方圆的想法更多了，连省领导都特意到东州5来站台，这方圆的背景已经远远超过了翟新，不能不考虑方圆的未来发展前途啊！站错了位置，恐怕未来日子不好过吧。

    观看完了宣传片，柳军说：“现在请清江省教育厅厅长关权仁同志对本次全省素质教育现场会作总结讲话。”关权仁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如同在主席台就座的屈必通c王国栋c宋云生等人一样。关权仁说：“同志们，老师们，刚才我们重温了东州5全面实施素质教育的两个片子。回想这几天在东州5的所见所感，可以这样讲，东州5为全省教育系统树立了一面全面实施素质教育的旗帜！对，是旗帜！”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但方圆的脑袋嗡的一声。后面只看到关权仁在张着嘴，说了些什么，方圆什么都没有听到。方圆偷偷地看翟新，翟新的脸色冷峻，哪里还有半点笑容？方圆心叫苦：真是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是的，最初素质教育现场会是安排在东州5，但无论是从市领导的角度，还是从翟新的角度，都希望能把一校承办的全省素质教育现场会，变成展示东州教育的盛会，并为此投入了大量的人力c物力和财力。但谁能想到，临到最后，省教育厅竟然忽略东州教育，只谈东州5，这分明是在说东州5的素质教育创新实践是好的，而整个东州教育没有什么可提的。

    方圆不理解，翟新同样不理解，关权仁厅长为什么会这样来说。但作为教育厅长，考量布局需从全省角度，16个地市，教育发展水平最高的当然是杭江与宁海，东州在整个清江省位居游或下游水平。肯定1所学校，这个可以；如果肯定整个东州教育，那实际上是对教育发展快c教育较发达的城市不负责任。这个立足点，什么时候都不能动摇。如果说东州教育是全省的一面旗帜，许多地市都不会服气，杭江与宁海首当其冲；但如果说东州5是全省教育的一面旗帜，杭江教育局长c宁海教育局长都在，恐怕心里即便是有些不服气，但也会觉得东州5确实有值得杭江c宁海学习的地方。当然，关权仁在考量的时候，也不能不考量省委赵书记确实曾经提到过方圆，那是他陪同着赵书记c屈省长去清江大学，与清江大学的大学生们座谈交流的时候，赵书记询问过屈必通方圆的情况，虽然是简短的几句话，但作为一省的最高首长，能够关切到远在清江省东南角的东州市的学校长，意义非同寻常。今天表扬与肯定东州5，就是表扬与肯定方圆，其实也是旗帜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与省委赵书记保持高度一致，与分管教育的屈必通副省长保持一致。

    在总结归纳了东州5创新实施素质教育的几点经验c感悟之后，关权仁说：“东州5全面实施素质教育的成功实践，得益于东州市委c市政府对教育的重视。我了解到，东州市委王书记c市政府宋市长，以及东州市多位常委c多位副市长，仅在2008年就来东州5许多次，刚才东州5的宣传片里也有展示。领导重视教育了，我们的教育才更有希望！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大量的具体工作，都是东州5的老师们做的。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校长有什么样的思维，有什么样的水平，就决定了学校的发展方向c发展前景。作为东州5的校长，方圆同志功不可没，方圆之前的历任校长也功不可没，东州5的全体干部教师同样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