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七言诗句

    李农在收到郭参的降书后，秘密召见冉闵道：“贤弟，你看看这个。”说着将郭参的降书递给冉闵。冉闵见是凡城书吏的降书，不由仔细看了看，当他看到：悦绾，汉狗也，兵不过一千，却欲抵挡大赵雄狮，实不自量。的时候，计上心头，指着降书对李农道：“大哥请看，悦绾是汉人，或许，我们可以招降他。”“这悦绾深得慕容皝器重，恐怕不会投降吧！”李农不太肯定，看着一脸神秘的冉闵。

    “据我所知，密报郭参乃是非常“忠贞”之辈，他为何要来说自己的主将呢？一介书生，纳降书乃是人之常情，这更说明，这悦绾是我们必须要争取的人。郭参这么个三姓家奴，对悦绾这般恐惧，足以见得此人之才。”冉闵老神在在的分析着，其实是有一定根据的。

    悦绾在历史上并不是太有名的人物，前世冉闵也只是一个历史白痴。可是他却从某些人口中，听到过悦绾的大名。而且那个告诉他悦绾大名的人，还是他无比信任的人。

    “额！”李农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这么些年，他见多了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也见多了所谓的勾心斗角。除了自己，谁也不能信，大乱之世，就是大争之世。

    这个时代，甚至还不如春秋战国那样的大争之世，因为，这个时代没有诸子百家的争鸣，只有裸的血腥。

    “大哥，棘奴所说的劝降，可不是以石虎的名义，而是以汉人的名义”冉闵见李农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能行吗？他既然拼死抵抗，想和凡城共存亡，说不得已经成为慕容鲜卑手下走狗了，我们劝降的话，别到时候反而被他利用啊！”李农仍然拿不定注意，毕竟如果招降不成，那么自己跟冉闵就有被石虎干掉的危险。

    冉闵摆摆手，示意李农听他说：“你我都有汉人身份，石虎虽然多疑，但是两军交战，你说石虎是相信你我呢？还是相信悦绾这个敌将呢？”

    李农了然，点头同意了冉闵的计策。于是冉闵写下一纸书信，派遣卫一前去劝降悦绾。冉闵吩咐卫一，如果表明身份悦绾有投降的迹象，就将自己的亲笔信给悦绾看，以消除他的疑虑。

    卫一悄然离开赵军大营，趁天黑摸进了凡城，并成功进入了城主府。悦绾回到家中，才进书房，却看见一个黑衣人端坐在书桌旁，他正要喊叫，就听黑衣人说道：“悦绾，我奉命将军之命，前来劝降于你。”一听黑衣人这么说，悦绾反倒不急着喊人了，没有在自己进来的时候发动攻击，证明来人并没有取自己性命的意思。

    他缓步向前，温和地道：“你家将军何人？竟然叫你来劝降，难道不知道老夫乃燕国重臣，深受燕王器重，断然不会投降与你等么？”他也在害怕，慕容皝之所以只给他一千人，却让他守住整个凡城，无非就是因为对自己的不信任。

    万一这个黑衣人要是慕容皝派过来的，那女儿就真的危在旦夕了。现在他还能够凭借自己的面子保住女儿的清白，将来，可就说不准了。

    卫一嗤笑道：“老先生切莫着急，我家将军乃大赵北中朗将冉闵，我家将军说，此番前来，不是为石赵劝降，而是为我汉人劝降。”

    “汉人？老夫昔日为燕王所掳，汉室何在？如今且不说我身为凡城城主，深得燕王器重，就凭当年晋国保护不了自己的臣民害得老夫远离故土，老夫就绝对不会投降。”悦绾并不相信对方是会用汉人这个身份来劝降，他以为卫一是慕容皝派来的。虽说明面上慕容皝很器重自己，但毕竟自己汉人的身份摆在那里。

    卫一看到了悦绾眼中的一抹忧虑和狡黠。微笑道：“老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家将军祖上乃是乞活军将领，如今投身石赵，不过是为了积蓄力量，等到力量足够强大了，我家将军必会揭竿而起，保我汉室江山。”

    悦绾依然不为所动，直到卫一说他女儿的事情之后，他才有点反应。

    仔细剖析了利弊之后，在卫一的劝说下，悦绾明显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卫一很恰当的从怀中掏出冉闵的信，示意悦绾看。悦绾展开新建，只见上有一诗：我欲卸甲归田园，无奈五胡乱中原。投身贼寇十余载，只为得保汉家天。国仇家恨不得报，深夜思之泪涟涟。若有同好共举事，可揽明月守汉边。

    虽然悦绾觉得这首诗很怪异（七言律诗，这个东东貌似在五胡乱华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体裁。），但却看懂了其中的意思。能写出这样的诗句的人，要么就是真正想保住汉人血统的大义之辈，要么就是奸诈无比的大奸之辈。

    悦绾思考良久，对等待着的卫一幽幽道：“你可知老夫为何誓与凡城共存亡吗？晋国虽然不仁，但无关汉民。石虎暴虐，攻克城池后就屠城，凡城内的鲜卑人已经撤得差不多了，老夫若是不死守，那满城百姓就将成为石赵屠刀下的冤魂。老夫虽然得到慕容皝的器重，却没有一刻忘记自己是个汉人呐！”

    “如此，老大人是决定做个位高权重的汉奸呢？还是铁骨铮铮的汉人。”卫一见悦绾有所松动，改变了称呼，但言辞中仍然在激他。

    “老夫生为汉人，死为汉魂，只是，如果老夫降了你家将军，希望你们善待凡城百姓，老夫只盼能在死后，身埋汉坟。”悦绾斩钉截铁地道。这是他自从家国沦陷之后，第一次在人前表达自己的决心。

    卫一将悦绾愿意归附的消息带给冉闵，冉闵吩咐他以悦绾子侄的身份贴身保护悦绾。并且和悦绾约定赵军佯攻。悦绾身先士卒，亲身承受流矢飞石。李农命冉闵为先锋，冉闵率人进攻十多天，不能取胜，于是退军。石虎因为辽西迫近燕国边境，多次遭到攻袭，于是把民众全部迁徙到冀州以南。

    这次的战争虽然以失败告终，却还是给了慕容鲜卑一个教训，在左翼埋伏准备偷袭冉闵所部的燕军四万余人，尽皆溃散。

    石虎老怀大慰，说等冉闵回襄国之后，一定要好好褒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