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错过就可惜了

    “听说他想给七公主一个惊喜。”魏战不意外地看到他的主子背影晃了晃，晃得不明显，但善于观察的魏战还是看出来了。

    魏战暗自咬咬牙，走回两步小声道：“王爷，有些话在属下的心里放了很久了，不知道当不当说？”

    “哼，你是本座的幕僚，还有不当说的话吗？”赫连宸话里带着嗤笑的意味，转过身，坐在案桌后的椅子，轻挑眼帘，迸出两道冷锐的光：“说吧。把心底当说与不当说的话都统统给本座说出来。”

    魏战自小与他一起，倒是不惧他这暗怒的神情，迎着他的视线道：“王爷，七公主的心意，您其实是明白的。她藉着自己了合欢散的理由，以身侍爷，不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您跟她说追到宸王府就将夜妃娘娘交由她处置。可她直到离开，都没有提及处置夜妃娘娘后事一事。七公主是那种很偏执的人，如果她真的想要抢回夜妃娘娘，那十之，她也会跟您争执下去，争夺夜妃娘娘。但她后来没有，而由您全权处置夜妃娘娘的后事。可见她心底还是信任您的，喜欢您的。这些，王爷看得不比我们旁人清楚吗？”魏战小心地拣一些平缓的措辞道。

    “可她伤害了未央。”因为这个，所以很多事情，他看不清楚，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也许她有苦衷。王爷可还记得以前楚舞用‘追魂’暗器筒刺杀的时候，她奋不顾身去救夜妃娘娘的事？如果她真的要夺夜妃娘娘的性命，何必等到几个月后，要将人挟持到十里亭才行凶？那般逼迫c羞辱王爷，属下相信，只要她愿意，她随时都可以想出不下十种的方法和机会用夜妃娘娘来逼迫王爷就范。”

    “她敢？！”赫连宸咬牙切齿道，浑身散发着怒气。

    “她敢不敢。王爷比属下还清楚。如果不是清楚，王爷也不会在大殿上，拆穿皇上欲公布的弥天大谎现身，这般扫了皇上的威严，又把她从皇上的身边诓出来，保全了她。把皇上好不容易欲重用您的想法又换成了不满，把您派到石雀城驻守。王爷，既然心里那般看重她，不如去跟她说清楚，把她收了吧！有了她，属下相信，您的宏图大志就不愁无法实现了。”

    “收？说得轻巧？怎么收？她如是妖精，我有照妖镜，把她打回原形，收回法术，还可以收。但她是苍神国的圣女，又是伤害未央的女人。这恨，一辈子也难解。下去吧！本座希望在离开上京之前，能把孩子找回来。这才是本座目前最关心的事。”

    找孩子是最关心的事？魏战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往门外走，到了门边，还是忍不住地朝坐在案桌后的主子道：“在我看来，王爷把七公主的心拿下这才是目前最关心也最重要的事。别人不知道，属下看王爷的心可是一清二楚。再晚的话，属下怕王爷错过就可惜了。”

    “滚！”轻易不在魏战面前发怒的主子，终于有种被人窥破心事的气极败坏。

    “马上滚，滚得远远的。”魏战看到他眸底的松动神情，知道目的已达到了，便高兴地滚了。

    有个八卦的心腹也是件头疼的事。

    望着幕僚消失的背影，赫连宸潋滟的紫眸逐渐沉静下来，打开暗格，望着屉子上面放的一些纸笺，把它们都拿出来，逐张逐张地看，仔细地对比那些字迹。这段时间，他每天晚上坐在书房，处理完公事之后，总要把这些纸笺拿出来看看，有几张是殷璃兮在圣城给人治病时开的药方子，还有几张是殷璃兮在宸王府开的药方子。

    这是两个人的字迹。暗格屉子里还有张是未央以前列出来的婚礼清单，最后写的一项婚服，服字的前面有个字被划掉了，是个“纱”字。赫连宸以前没在意那个被她划掉的字，想到她一时的笔误。当看到未央死的那天身上穿的那件奇异的白色服装，他终是想明白了。原来那就是婚纱，只是当初她想嫁的人是大王兄赫连震，而不是他赫连宸。

    殷璃兮怎么知道的？她怎么那么清楚的？婚纱是从哪里找来的？如果她是她的话，那一切事情是不是就可以得到解释了？

    有些事情想来匪夷所思，但似乎也有可能存在。

    向来不喜欢与其他皇子来往的他，约了王兄赫连震在一家酒楼相见。兄弟俩现在都是不得志的人，也都有被贬谪的经历，两杯酒下腹，都有些同病相怜，不由自主地说起被流放的日子。

    借着微醺的酒意，赫连宸谈及苍神国美丽的六公主，说那女人国色天香，居然与他的夜妃美艳有一比，但心狠手辣，杀了他的夜妃，终有一天，他要报仇，亲自手刃六公主。

    “这些女人呐，一个个全是美女蛇。就连那个神医七公主，长得不怎么样，装神弄鬼胡弄人的本事倒不小，就连大王兄也相信她的鬼话，相信她是移魂借身。事实上未央才过身不久唉，大王兄当时怎么也糊涂了？”赫连宸睁着一双醉意浓的眸子，望着自己已失去温润笑意的赫连震。

    赫连震的眸底闪过一丝迷茫，沉思了良久，才道：“是啊！那女人花言巧语的技术很高明。说可以帮我洗脱冤屈，说阿说夜妃的灵魂可以帮我。虽说不太相信，可我当时太过急病乱投医了，最后还是相信了。更没想到的是，无玑营的叛党楚舞居然与青城勾结在一起，欲陷害我。”

    “呵呵吃一堑长一智。听说大王兄当时还挺相信她说的鬼话，走的时候，还对她挺好的。只可惜她现在再也不能说话了，我去狱曾审问她给我下的是什么毒药？她什么都没说，是存心想害死我。”赫连宸恨恨地说。

    “没想到她被父皇驱逐出去，永世不可再进我国边境了。不知道苍神国这次来的‘贵客’又是谁？”

    “据闻好象是排行第三的慧娴公主！”

    “慧娴公主？就那个每天要几个侍卫一同侍寝的淫/荡三公主？”苍神国的三公主花名在外，是众国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

    “嗯。看来咱们皇族王孙们的艳福要来了。”赫连宸笑得醉眼惺忪的。

    “是啊！可惜三弟被父皇派去边关镇守了，否则，说不定人家第一眼就看上你了。哈哈哈。”赫连震也醉得说话也没了分寸，毫无形象地哈哈哈大笑起来。

    “那留在上京的大王兄可要注意了，小心被她看上了，就缠着你不放。她的胃口可是很大的。”

    “哈哈哈再大，你大王兄也能轻松对付，不过是个玩物而已。”赫连震笑着笑着，便出了眼泪，顺势也就趴倒在桌上了。提及阿央的死，他的心挺痛的。

    “不能再喝了。过几天便要启程去石雀城上任，做个驻守边关的将军，似乎也不错。大王兄，三弟先告辞了。”赫连宸说完，摇晃着，在侍卫的搀扶离开酒楼，坐进马车内躺下。

    大王兄那般相信她的鬼话，没有一点依据，怎么可能为她轻易除去自己身边的左膀右臂？现在所有人都不相信移魂借身之说时，他反倒开始相信了？枕着软垫，刚才还醉意正酣的眼神清明非常，低声对赶车的人说：“去无玑营的女子旧宅。”

    跃进荒凉的院子，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主屋的外面，站在院子里，他回想起自己以前曾无数次的看着笑语嫣然的未央推门走出来，朗声对他说：“今天宸王殿下来得可真早，是想来指教武功呢，还是想来领教武功？手脚不长眼，万一被伤到了，可就麻烦了。”说的话直爽又嚣张。

    这样高挑美艳的女子，浑身上下都充满了y一u惑，让人着迷。

    偶尔，两人独处，她也有展示过温婉的一面，象个小鸟依人似的柔顺；也有带着火辣辣的勾人眼神，说一些大胆挑/豆的话。明知道她这是带有很强的目的性，但他就是愿意与其较着心计，看谁能守住自己的心，不被对方吞噬掉。

    他希望有一天能攻破她的心防，让她彻底地陷入自己柔情款款而深情专一的“陷阱”去。他那般的付心，他希望她终有一天能明白。可惜，后面的变故，令他的真心还没被她看到就终止了。

    推开门，房子里面一片狼藉c凌乱。

    他的目光定在床上被单，薄被单被撕开扔在那里。他的眼睛恢复视力后，曾来过这里。那时候，床上的被单还好好的。他走过去，拿起被单，眼前现出殷璃兮进到这个屋子之后，撕开被单，拿出里面雪白婚纱的情景。

    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闪过脑海。

    “错过就可惜了。”

    “错过就可惜了。”

    他的耳边想起了八卦手下的话。

    分割线

    “王爷，就是前面住所。”两天后的晚上，魏战与他骑着马，从一条小胡同慢慢走，魏战指着不远的一座不大，很普通的宅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