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灌药与灌毒！

    “你们小姐？可这明明是”

    “曹妈亲自说的，说是小姐昨夜写的，为的就是想让我们像这字上说的一样，每天认真学习，天天上一个新台阶，这墨迹还是新鲜的呢！”不待夫子说完，春柳便上前指着黑黝黝的字说道。爱睍莼璩

    夫子本来不信，因为这是在太像那位桑先生写的了，不过上前一看，还真是那样，他们这些经常写的可以明显看出这是才写的。

    而这样一想，又联想那桑先生的性格，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过心里却是对这写字的人充满了兴趣，就算这不是桑先生写的，但能写出这么凛然的字体，想必也不是普通人

    不过夫子这次显然是看走眼了，不过这也怨不得他，这事就算是真相摆出来放在谁眼里恐怕都不会相信，可惜尚不知道这一切的夫子从此心里对那未见过的小姐有了一丝丝见面的期待。

    又是十几天的时间过去，距离年关就剩下几天而已。

    这十几天里候青他们充分的用行动表明了自己先前的承诺，每天夫子的半个时辰的授课几乎是无缺一人，小院里每天都会定时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夫子也是用心用力的教着，哪怕他心里不明白一群下人为什么要读书识字，但作为自己的职责，依旧尽心尽力着，可以说这十几天的时间里他是亲眼看着众人成长起来，他们由一字不识到现在已经能百字并且懂得书写的，而且个个还背了不少的诗词歌赋，先不说资质问题，就说这认真的态度都让夫子看他们的眼神不一样了。

    而论起资质，也大多都不是笨的，可能是年龄不小的原因，刚开始学习是有些困难，但十几年接触的东西也不少，等明白了一些浅显的东西，接下来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其实夫子并不知道的是，候青他们能有现在的能力，并非只是十几天每日小院这半个时辰授课的原因，因为都明白识字的重要，所以候青私下规定众人，除去每日夫子授课，平时里每天都要认得十个大字，并且抄写三篇的诗词。

    都是成年人了，学习什么的不许要监督，所以一个个学的很勤奋，特别是果园里的人，白日里可以腾出很多时间，加上曹氏带上来不少的笔墨纸砚，所以一有空不是读书就是写字。

    如若不是这果园处于无尾山贫瘠之地，恐怕这样的情景看在别人眼中只会咋舌，不知道的可能以为这是哪家的学子，而不是一个下人。

    而候青他们一天都要照看奇果坊，时间相对来说要短一些，不过在候青摸清了来客高峰期后，便调理了下时间，不管是一刻钟还是两刻钟，总会抽出时间，一对一轮着进内间写字，而客人不多不少的时候，三人干脆都坐在柜台上，从外面看他们仿佛是盯着柜台，实际上则是都在认真的看书。

    曹氏虽然没有怎么过问几人的学习进度，但偶尔会检查下他们记账的笔迹，这是否有进步自然就心里通透，因此看着那越发稳重的笔迹，不住的点头。

    作为生意忙碌的唐家，唐家下人不但做生意还要学习，曹氏每天负责照顾唐家人，偶尔还会到铺子山上巡逻，所以真正老板的唐芷却是最舒服的那一个。

    就连唐启唐欣都被娘亲逼着每日学习增加数量，因为马上就要开年了，几个孩子也要上学了，为了不让孩子受委屈被别人歧视，可不就要努力么？

    偏偏唐芷却能每日轻轻松松的抱着医术‘认真’的看着，特别是每每看到哥哥姐姐学习的时候，还故意翘着小腿，那得意的小模样真是让唐启唐欣嫉妒很久啊，终于有一天哥姐俩爆发了，乘着李氏不再，一人一边抬着那得瑟的小人径直回了房间。

    关门c上锁，挽起袖子，齐齐上阵揉唐芷的脸！

    唐芷惊恐的看着哥哥姐姐，小眼睛可怜兮兮的瞄着两人，就差没有哭了，那还残留这红印子的小脸蛋像极了夕阳的红霞，原本是想乘着可怜样求放过的唐芷，可惜用错了计谋，非但没让两人可怜，反而引发了他们的‘兽欲’，片刻两人又轮番上阵，一时间房间充满了笑声叫声和翻腾声。

    终于玩的累了，李氏回来也发现孩子们不见了，敲了门，唐芷这才从苦海中挣脱出来，直接上去拉着娘亲的手就不撒手了，大眼睛水汪汪的，嘴里直道，“娘亲，芷儿被欺负了，哥哥姐姐他们最坏了，芷儿的小脸都揉坏了！”

    李氏这么一看，还真是，唐芷白希的小脸蛋红晕一片，那可怜的样子也让她心疼极了，不过看着看着，忍不住也捏了几下，唐芷当时就愣住了，随即小嘴一瘪，那架势大有大哭一场的趋势。

    李氏一看，乘着那水坝绝提之前，忙温柔哄骗一番。

    最后在李氏的强烈要求下，唐启唐欣‘真诚’的给妹妹道歉后，唐芷这才平复过来，不过等李氏一转身，大眼睛立刻滴溜溜转起来，冲着两人只吐舌头。

    唐启唐欣这才知道是被妹妹的‘可怜样’给欺骗了，作势就要扑上前去，却见唐芷那张嘴欲喊李氏的模样，立刻老老实实回了远处，唐芷见状笑容一下子就出来了。

    呵呵，唐芷一直认为欺负哥哥姐姐是人生的一大乐事，特别是看到那对自己既无奈又宠溺的眼神时，小身板幸福的都快飞起来了。

    不过有时候人注定会‘乐极生悲’的，唐芷还没有飘起的小身板，在一肉墩扑来时，彻彻底底的倒地了，而且还是后背直接接触冰冷的地面，一抬眼唐智那圆圆的大眼睛肉呼呼的小脸蛋印入眼前。旁边看着弟弟扑到妹妹，两兄妹笑的解气极了！

    唐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身上的胖墩给劝开，看着小包子蹬蹬的跑远，又见哥哥姐姐已经回了房，终于觉得无聊了。

    大约日头很高的时候，在家是在觉得有些腻了，恰好曹氏不在，便喊着小桃两人出了唐家。

    这十几天里唐芷去王大夫那里的次数一只手掌数来还有多余的，现在也不过是突发奇想去串串门罢了。

    王大夫的住址几乎是那条唐芷走了多次的小巷尽头，左右都有邻居，不过依旧显得很安静，平日里这个时间邻居们大多在房间里或者出门去了街上，所以每次唐芷在王大夫家里时，总能感觉四周静悄悄的。

    只是今天却有些不同，唐芷还没有走到王大夫家门口，就听前头传来一阵阵乱哄哄的吵闹，她好奇的抬起头，却见一群人拥挤的围做一团，仔细一看竟然是师傅的家门口！

    “小姐，那不是王大夫家么？”小桃也看出来了，讶异的看着人群。

    唐芷不言不语，站在远处没动，她听觉本就比一般人要灵敏，虽然隔得远，但是传来一些字眼，好像在说什么‘中毒’，什么‘吃了什么’

    而等她准备继续听下去下，衣袖被轻扯了下，抬头看去，小桃指着不远处讶异道，“是曹妈！”

    曹姨也在？

    仿佛嗅到了一丝丝危险的信息，唐芷眉头一皱，也站不住了，不待小桃反应过来，人已经跑上前去，她个子小身体灵活，不一会就穿到到人群之前，刚站稳就听四周议论纷纷

    “早前就听过奇果坊的水果，听别人说好吃，我还准备给我家那馋猫买几个呢，这下我可不敢去了！”

    “是呀，谁知道那么漂亮的东西竟然还带毒的，幸好咱们没买，不然命都没了！”

    “那管家说这奇果坊的水果都是药灌出来的，开始我还不想，现在想想还真可能是那回事，不然才几天，那山上怎么就长了一串串的大果子？”

    “可不是，我家里的那个特意到那山里去看了看，可不是长得喜人么？谁知竟然含了毒的，不知道这下害了多少人！”

    她的水果有毒？

    唐芷听着众人的议论，她眉头皱的更深了。

    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那门口草席上躺着的三个面色痛苦的身影，小手握成拳头，犀利的目光在周遭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对面那环着手靠着门一脸痞意的男人身上，冷目更加幽深。

    凉飕飕的冷风让那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才意识到自己逗留的太久，看着周遭越来越多的人，唇角一勾，低垂的眼里泛起一抹冷笑，却不知那冷笑一丝不落的落在了唐芷眼中。

    她顿时更加肯定，今日这事绝不出自于她的水果。

    另一边王大夫正蹲在地上痛苦的三人检查着，只是那三人显然不配合，不但甚至乱扭，没力气了嘴里还念叨着，“反正我们就是吃了你奇果坊的水果才成这个样子的，早前就听说你们那水果来的不正，似还放了药催生，现在可疼死我了，哎呦”

    曹氏站在一边面色严肃，显然一贯平静的她也被今天的事情弄得措手不及。

    今早她刚到铺子就在铺子外围了不少人，结果走进去一看，发现地上躺着三人，问了候青才知道原来是肖家的下人，因为府里的少爷赏赐了水果，结果吃了就成了这个样子，最后事情闹大了，那少爷却说水果是从他们这里买的，于是那少爷身边的人就带着三人来找事了。

    曹氏看着那人就觉得他来意不善，总感觉今天的事情有些诡异，但是人一直在铺子里闹腾也不是事，岂料那人闹腾跟了一会竟也安静下来，嘴里说着什么为了不让别人说我们冤枉你们奇果坊，就找一个懂得毒的大夫来验一验。

    曹氏早有此意，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担心这人会不会那大夫串通，但听得他们介绍那人在那里时，才意识到他们说的怎么那么像芷儿的师傅呢？

    最后肯定这说的就是王大夫，便点了头。

    于是一行人欣然前往，而那些好奇的，一想到这么好吃的水果竟然有毒，甚至他们还吃过，一下子就怕了起来，于是也跟着过来了，这才有了刚刚唐芷看到的那一幕。

    唐芷一直在关注着门边的男人到没有怎么看中毒的三人，偶然目光撇去一眼，触及那难看的面色，眼神似有亮光闪过，不过余光撇到那门边的男人走了过去

    只见那人走到曹氏身侧，目光却是看着王大夫，语气倒是有些尊重，“王大夫，你上次解了我家三少爷的毒，我们肖家对你的医术很是相信，如今你我们府里的这三人是怎么回事？”

    唐芷听到那男人开口，心里就是一阵冷哼，她记得老头最讨厌治病的时候别人打扰了。

    果真，王大夫抬头不悦的瞪了那男子一眼，嘴里不客气道，“休得吵闹，你以为什么都那么容易检查出来么？”

    那男人被这样一噎，面色有些不好，但知道这大夫是救了自家少爷的命，怎么说也得忍着，最后赔笑一声，“那我就再等等！”

    话虽这样说，男人却是将视线转到曹氏身上，正好曹氏也瞥了他一眼，极具威严的一眼，不知含了多少的气势，那是多少年养成的能力，平时候青几个看着都心惊胆战，何况这个还知道曹氏是奇果坊管事的下人，当下气势就弱了些。

    “我知道你们奇果坊生意不错，但是这次事情过后，这生意还做不做的下去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劝你们还是识相点，早点去给我们少爷认错，说不定还能让你们残喘一阵子！”那男人低声说道。

    曹氏从男人开始说肖家时，思绪就跟着动了起来，自认为没有得罪过肖家，所以想不通对方这般陷害他们是做什么，如今听得这男人这一威胁，心里更是气愤，不过良好的教养让她并没有出声呵斥。

    反而面色当然的看着四周，朗声道，“奇果坊的水果我们唐家每天都会吃用不少，这水果青菜各大户人家都吃了半个月有余，我们的东西不敢说最好，但是吃过的从来没有说过不好，却不知你们肖府的下人如何福薄，享受不了这样的水果，反而闹了肚子来找我们的事情，如今来这里看看也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们是在做什么昧心的生意！”

    曹氏这话虽是给那肖家那人说的，但是更像是对周围的人说的，显然先前议论纷纷的话题她也有听到，知道自己这果园来的突然，大家还没有接受，但这已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

    那肖家下人却是哼了一声，“你们月初才开始种下果树，不过几天就有了成熟的果子，这你又作何解释？还说不是用了药？”

    曹氏闻言更是冷静，她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突然走到人群之前，先是有礼的福了身，后才开口，“关于这件事是我的失责，唐家果园却是月初之时建成没错，但这果树却是我们从别处高价买来，买回来时果子就已经半熟，所以早早才开了点，却没想到被人误会成这个样子！”

    “至于这位小哥所说的下药之事没错，我们这果树却是用了药！”

    竟然真的用了药？

    曹氏话落，四周轰然吵闹起来，不管是吃过奇果坊水果的还是没吃过的，都是一脸愤愤的模样。

    “所以说，我这三人也不用查了，他们变成这样很显然就是你们奇果坊的水果的问题！”那下人也是同仇敌忾起来，看着曹氏说道，而在旁人看不到的时候，眼神里浮起得逞的神情。

    不过曹氏却在这时抬起手，众人见她似有话说，忍着怒气，倒想看看她有什么解释。

    “我们是用了药不错，但是却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这是我们唐家祖传的秘方，不但可以催生果树，更能让果树结出的果子又大又甜，而那果子非但是没有毒的，反而吃多了对人身体更好！”

    “什么祖传秘方，只要是用了药那就是不对的，我还没听过吃水果对人身体好，你们唐家未免也太能编了！”看着众人似怀疑的模样，肖家那小人顿时也站了出来。

    果然，经过他这么说，刚刚还有些神情松动的众人，也变得不相信起来。

    曹氏倒也不恼，看着众人，她突然问道，“那如果我告诉你们这药是李县令同意使用，而这水果也是李县令同意售卖呢？”

    “这不可能！”那肖家之人想都不想的说道。

    曹氏却是看他，“为何不可能？”

    “奇果坊开店那日，县衙的李师爷还来过，并且还买了不少的水果，而她是知晓我们给果树配药之事的，若是这水果真有问题，大家觉得师爷还会买吗？”

    曹氏说的真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看到围观的那些人眼中，不由面面相觑起来，李县令为官这么多年为人如何他们都了解，而李师爷也是个品性好的，若是他知道这奇果坊的果树灌了药还买来吃，那就说明真是没问题。

    而那肖家之人面色也有些松动，原本他和少爷就是觉得这奇果坊没有什么后盾才敢来这么一出，如果真像她说的这样还给师爷县令打了招呼，那么他这样可不是得罪人吗？

    不过转念又想，事情做都做了，而且三人也确实是中了毒，大不了自己一口咬定。

    想着，男子的脸色越发坚定，他就要说话，却在这个时候，王大夫站起了身。

    “查出来了！”

    王大夫一句话引得众人纷纷看来，这件事两方都认为没错，他们也分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真相，所以全把疑惑放在了王大夫身上。

    “他们是中了毒！”

    “我就说嘛，他们就是吃了水果就这样了，不是中毒是什么！”王大夫刚刚说完，肖府那下人便是高兴道，却不知他这幅模样看在别人眼中却是一种嫌疑。

    明明都是一个府里的下人，听到同伴中了毒，他怎么这么高兴？难道他巴不得几人中毒？

    “等等，老夫话还没有说完，你急什么？”

    不等众人说话，王大夫响亮的声音则是不悦的响起，他瞪着那男子，目光极为的不高兴，“他们是中毒了没错，不过这面色乌青，心腹绞痛，显然是少量砒霜之毒，而老夫听你们说这是吃了灌了药的果树种出的水果所致，那就奇怪了”

    “奇怪什么？”有人问道。

    “砒霜之毒若是合水灌溉于树木，这树是根本不可能成长的，我听着夫人说她们果园的水果是几天就成熟的，那就更不可能是灌了砒霜水”王大夫回答道。

    “那依王大夫之见，我们都吃了那不知灌了什么药水的种出来的水果，那会不会有其他的”

    “不会！”王大夫回答的异常肯定，抬头见众人探知的目光，不由咳了一声，又道，“那奇果坊的水果我也吃了不少，味道确实甘甜，表皮也是清脆，老夫虽不知唐家是浇灌了什么药水，却能看出这药水对人只好不坏，老夫也就吃了几天，自己都觉得身子比以前轻快了些，难道大家就没有类似的感觉么？”

    经王大夫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回想起来，想着自己平日的那些小毛病，好似有时候真的像是消失了一样，以前没怎么注意这会这么一想，好似还真是吃了奇果坊的水果开始变化的。

    一个这样说，两个也这样感觉，不一会，就再也没人对唐家的水果感到怀疑了。

    肖府那男子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情况，好似没有反应过来一样，不不对，这和计划的不一样啊！

    明明来之前他和王大夫打好招呼，说自己府里的人吃了奇果坊的水果出现问题，让他等会一定不要放过奇果坊的人，而那王大夫也明明答应了，怎么这会反倒替他们解释了起来？

    这下完了，等会回去被少爷知道，他肯定难逃一罚！

    其实王大夫是答应了没错，但是他只是答应说查出原因，不放过真正下毒的人，恰好他又看到来的是曹氏，认得她是自己徒儿的干娘，并从众人空中听得她竟然是那奇果坊的管事，当下就对此事认真起来。

    奇果坊他这几天总听那些过来的病人说着奇果坊，而且从他们口中得知味道确实不错，而他也不由自主响起每次唐芷过来给他的水果，记得味道也是极好，顿时就将此事联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