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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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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水中,四周皆是漫无边际的水,齐齐向他袭来。他只觉得胸腔都要炸裂了,他本是个神仙,本该不惧怕水的,可这往生湖却是专为神仙准备的墓冢,一入此湖,人化白骨,此乃神仙也逃不过的劫难。可他并未死去,醒来的时候,他一阵恍然,以为自己身处梦中,或是到了地府。可眼前锦绣轩窗,窗外繁花如锦,绝不是地府该有的样子。

    他瞧着眼前的陈设,倒像是从前待过的人间。身上还是那袭白衣。他起身下床,推开屋门,门外生着大片花田,姹紫嫣红齐开遍。四周是层叠的山峦,呈环抱之势围住了这间小屋,看样子他是在一个山谷中。此时正有虹光从山那边漫上来,不消时刻便铺满了那一方天。身后传来诧声:“你怎醒的这般快?本帝还以为你少不得要躺上几天的。”

    他灵台瞬间清明,刹那间就明白了自己为何身在此处。他转身跪下,带起了几瓣落英:“涣浔多谢天帝相救之恩。”

    天帝俯下身摘了一朵脚边的花,对着他道:“此乃湖槿,其貌不扬,其味不佳,却因极为稀少而被奉为花中上品。此花三千年方开一朵,天地虽广,一花难寻。你便好比这三千年一开的湖槿……”天帝将花送至他的手心,手中湖槿花忽然变幻了形状,姻缘书赫然映入眼帘。

    “涣浔,姻缘书不可一日无主,这是本帝给你的一次机会,你在凡间书尘世姻缘,待你修补完姻缘书之前的残页,本帝便承你一诺。”天帝一诺,自是恒古不变的永恒。届时他若想复活什么人,又有谁敢出来反对?

    天界中以上梵境为最,凡尘里则以无忧城为尊。这是赵国最负盛名的都城,商户遍布,酒馆青楼林立,其繁华程度可见一斑。涣浔一向不太明白,凡尘的酒馆青楼难道就是衡量一地繁华与否的标准?他想不明白也不愿深想,他此时确实也不能想太多。因这天恰是北定王府的小王爷迎娶威远侯家长女的吉日,王府意与百姓同乐,流水席已提前摆了两日,今日恰好是最后一日。

    眼前是一大桌珍馐美馔,他虽无饿感,却不介意品尝。一团火红的影子从旁闪过,片刻后又退了回来,手中已携了双筷子,正欲夹桌子上的菜。涣浔抬起头,桃花目里微微泛出点寒意,来人迅速夹了一筷子菜塞到嘴里,嘴里含糊不清的说:“这么多的菜,你一人怎么吃的完呢?旁的地方又没有位置……”

    周围确实已坐满了食客,倒是他这个地方位置较为偏僻,而他面色又极为冷峻,四人桌上只堪堪坐了他一位,还有三个空的位置,便也默许了她的存在。

    少女偏头看他。他伸手夹菜的风姿极为优雅,偶尔吃到不合口味的菜还会微微皱眉,俨然一副贵家公子的做派。她吃了几口菜,突然道:“我叫玉儿,能不能交个朋友?或者可以进一步发展也没问题。”

    见他并不答话,玉儿有些懊恼,或许进展的有些快了,可是怎么办啊?她可不想嫁给那劳什子呼伦部柯嚓王子!当务之急便是要将自己嫁出去,眼前之人气质优雅,相貌出众,一看就非富即贵,嫁给他也不算埋没了自己的身份,又能摆脱和亲,真真是一举两得。

    她却并不知道,自己面前坐的是一位神仙。所谓神仙,便是可翻云覆雨,执掌天命,何况是小小的探听一下他人的想法。他放下筷子:“我没钱,更不可能娶你。”

    手中筷子吧嗒掉到了地上,玉儿颤抖着手指着他:“你、你怎会知道我心里想些什么?”涣浔指了指上空,她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给人算命的!”又用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着不像呀……”

    “……”

    从酒馆出来,道路两旁已有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涣浔看了眼天色,正欲寻一家客栈做日后暂居地。有人急急忙忙的追他,快要到他身后时一个趔趄,他转身扶住了她。玉儿顺势握住了他的左手,右手扶着胸口喘气:“你走这么快干嘛?”

    涣浔松开手:“我们并不认识。”面前的姑娘摆摆手,笑的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百年修得同桌食,千年修得一抚手嘛,我们都有了千年的缘分了,怎么会不认识呢。”她说完拉起了他的手:“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遇到这般不讲理的姑娘,即便是涣浔这种活在红尘姻缘里的神仙也招架不住。他们竟一路去了北定王府的偏院。涣浔看了眼身后门上被破坏掉的锁,又看了眼面前因弄坏了人家的锁而一脸得意的女子,嘴角微抽道:“这便是你说的好地方?”这里说是王府的偏院,其实早已荒废许久,眼前皆是杂草碎木,围墙之内只余了间破败不堪的房屋,立在那里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了。

    玉儿笑嘻嘻的说:“这里当然不好玩了,”她指了指前院:“今日小北定王大婚,好吃的好玩的都在前面呢,我们又没有请帖,当然要从这里进了。”涣浔竟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也不去问她为何对王府这般熟悉,便跟着她偷偷溜到了前院,所幸前院里宾客众多,并未有人注意到他们。一转头竟看到她面上笼了件月白轻纱:“你这是做什么?”

    玉儿轻抚自己两边的额发,娇笑道:“我长的这么好看,容易盖过新娘子的光环,还是低调一点好。”戏台子上旦角咿咿呀呀的唱着戏,底下的北定王父子正拍手叫好,涣浔的目光在他们父子面上转了一圈,又回到正捂着眼睛的玉儿身上:“为何不愿意见你的父亲和弟弟?”后者一脸沮丧:“被你发现了,”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其实是逃婚出来的,你不是都算出来了么?父王要将我嫁给呼伦部的王子,可是皇上有那么多的公主,为何非要我去嫁他?我偏不嫁。所以我必须在那个王子来和亲之前嫁给你、圆房、生孩子!”

    她站在王府门前,入目皆是刺眼的红。侍卫把她拦了下来:“没有请帖一概不得入内。”她张开嘴“啊啊”了两声,喉咙里一阵嘶哑,突然就发了疯似的往前冲,侍卫一时没有防备,竟让她闯了进去。她只是期盼着能再见他一面。怀着这样微不足道的心愿,她一路来到了他面前,来到了这个正在大婚的小北定王面前。戏台子上正演到驸马家中原配入京,却看到自己的相公已成她人夫。戏台子下她拽住小北定王的衣襟,嘴里呜呜哇哇的说着些叫人听不懂的话。小北定王厌恶的推开她的手:“这是哪里来的疯子?”

    那边动静闹的太大,玉儿一时竟忘了要嫁给涣浔同他生孩子的话,她紧张的拽住他的衣袖:“那女人不会对我弟弟做什么吧?我们快点去看看。”无论何时何地,看热闹都是男女老少不会讨厌的事,何况还是王府里的热闹。戏台子周边已围了个水泄不通,连侍卫都挡不住兴致昂昂的人群,因而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他们才挤到了前排的位置。

    这时女人已被侍卫制住,她被压住匍匐在地上,手中还紧紧的攥住小北定王的衣襟。地上是大片的尘土,她张着嘴无声的呜咽,甚至把尘土吃进了嘴里。旁边的富家夫人、小姐们一阵反胃,纷纷直言恶心,小北定王心里也一阵恶寒:“把这女人拉走,本王可不想沾到这些晦气!”

    侍卫拽着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的手同紧拽着的衣服分开。她被拉着离开,眼中泪雨蒙蒙夹杂着太多的情绪,最终皆化为绝望。小北定王被她的目光刺痛了一下,只觉得胸腔里一阵憋闷,遂由下人送回房去了。戏台子边上的人也散了开去,临走的时候倒是被告诫了一番,不论如何,今日之事传出去总归不好,不仅北定王府会丢人,连带着威远侯府也会被百姓热议一阵子。

    “你说,那个女人是我弟弟的什么人?”出了王府玉儿一路上跟着他,基本上都是她在自言自语:“瞧她的样子,倒像是见过我弟弟的,可是我弟弟却不像是认识她的样子……”

    “喂,”玉儿快速走了几步,拦到了涣浔的面前:“我带你吃了这么多好吃的,又让你看到了王府这么秘密的事,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起码我同你说话的时候回答我一两句啊。”

    人间的佳肴、王府的秘辛对他而言并不具备多大的吸引力,况且他好像并没有让她带他去做这些事,一切都是她自己愿意的,同他实在没有什么干系。比起这些来,他更渴望能找到一间舒适的客栈,毕竟神仙也是很需要睡眠的。

    眼前的小姑娘却不依不饶了起来,看样子是非要他给一个回复。他看着玉儿倔强的神情,思考着或许可以破例施个定身术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