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大忽悠

    事情就是那么巧，钱华和江川在院子里说话。 说起找车的事，看到公路上的上海轿车开着进街道坞了。两个村子隔得不远，张文的家就住在街道坞最边上。站在江川家的围子墙里面就能看到张文的家，江川因为要卖配件，商量娘给他一把中间小屋的钥匙，把配件放在里面。拿出一部分够卖的就行。分家的时候，江川无条件的要了东边的破房子。五间屋江川住在中间的三间里，两头还各有一个小单间。中间的一间是母亲留下放着粮食，东面的一间紧靠着围子墙，围子墙低矮的和没有一样。根本挡不住人，贵重东西放在这里夜里让人偷了也听不见。江川不敢把配件放在哪屋里，很大程度上是防钱华。母亲不同意给江川钥匙，为了这件事江川和母亲吵了一架。为了这事，江川赌气不从母亲的门前走了，在院子的东南角的围子墙上扒开一个口子走路。母亲看看江川想一出是一出，母亲直接给江川把小屋空出来了，中间一段没有堵上的院墙也堵上了。两个院子从此独立了。

    江川和钱华看到上海轿车开到街道坞边上停下了，周围很快围上了一群人。好像要抬车的样子，江川回屋里装上一包好烟。

    “正好，你干兄弟哥哥的车停在那里了。你和我去问问呗，今晚我请你们俩喝酒吧。如果可以，早定个时间。半天应该可以。”钱华支支吾吾不愿意去，可他夸下的海口刚说的话，也咽不回去。两个人磨磨蹭蹭向着上海轿车过去了。轿车还真是掉小水沟里了，张文的一些邻居围上帮着抬车，江川和钱华也上去帮着把车抬上来了。江川看到开车的司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对大家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进了一个离车子不远的大门。这个人就是张文，人家并没有和钱华说话。关系好能连句话不说吗！起码也要往家里让一让吧。江川一下子明白了，钱华在甩大舌头晕自己呢。那人是钱华干兄弟的哥哥不假，可和钱华并不熟，甚至都没有说过话。就是钱华和干兄弟现在关系好不好还两说呢。也许就是小孩子的时候一句话，大脑发热拜个把子成了干兄弟。

    这样的干兄弟江川也有，在一块干民建队的时候，与江川一起干活的一个人叫张学，张学没有父亲，家里也是姊妹兄弟九个，兄弟排行也是老四。一次张学叫了江川去他家喝酒，张学的母亲听说江川也是大户人家，也是排行老四，张学的母亲随便说了一句，“那么好呀，你们两个拜干兄弟吧。”老太太说出来了，江川也不能不给面子。一个头磕在地上拜了干兄弟，冬季征兵，江川与张学都体检合格。张学当兵走了，江川没走。原因是母亲生病很厉害，张学当兵走了，江川连续两年春节钱给干娘买上年货送家里去。张学在当兵的地方谈了一个媳妇，领着回家看家。都是干娘，张学没有来看看江川的父母。江川觉的这样的人不可交，慢慢不在来往，以后就不了了之了。

    江川看到抬完车张文对钱华就是一个陌生人，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江川很生气没有搭理钱华自己回家了。装在口袋里的香烟掉在路上好几支，钱华跟在后面捡着香烟又来到江川的家里，江川推说有事要出去，钱华看看江川对他冷冰冰的态度没着没落的走了。

    街坊邻居没有被钱华忽悠的人不多，能与钱华抗衡忽悠的就是一个外号叫小秤砣的孩子。小秤砣高中没毕业就回家创业。自己在家里研究了洗衣粉，火碱加面粉，黏糊糊的不能用。钱华喜欢狼狗，小秤砣说能弄到好狗崽子。狼狗崽子好的也是好几百一只，小秤砣与钱华商议。钱华帮他卖一百包洗衣粉，他给钱华弄一只小狼狗。钱华能忽悠，洗衣粉糊弄出去了，却没有小狼狗。两人闹僵了，钱华是什么人啊！没有狼狗好办。洗衣粉钱给了小秤砣一半，钱华就说人家只给了一半钱，还找过来了，说洗衣粉是假货要索赔打官司。小秤砣也知道钱华在说瞎话，两个人发生了激烈争执。在铅华家里还差一点动手打起来，曾经两个大忽悠一度好的要穿一条裤子，吵过以后见面说也不搭理谁。两个自觉者都很有本事的人，谁也不会想到多年以后，两个人在一年里踏上黄泉路。不知道他们去了那边，还会不会互相忽悠。

    江川当时在建筑公司跟着江明干活。是公司的大老板找的江明，和江明江川粘着一点亲戚，兄弟俩直属办公室管。以木工为主搞服务工作，两个人专门一个大木工房。干的都是关系活，接触的都是当官的施工员一级的。

    后来下工地多了，下面在工地上带工的小队长小组长干活的，都很巴结江明江川。干活的也经常干点小私活，做点小工具。办公室的五个大领导也不长在家，留守办公室的就是一个漂亮的女保管是公司老大的妹妹。哪女保管与江川的关系可不一般。

    江川都结婚了，还是一心贪玩。江明带着他也就是多个帮手，江明经常训江川几句。说江川不往技术上使劲就知道玩，江川笑笑不反驳也不在乎，该玩还是玩。公司大院里有篮球场篮球架，传达室里有篮球。看大门的老头只有夜里在传达室里睡觉，大领导出门了，江川江川就自由了。抱着篮球就跑去篮球场上打篮球。去仓库里和女保管员聊天玩，公司从沂源拉来苹果照顾关系户。剩下五六筐放在仓库里，江川和女保管员一个冬天全给偷吃光了。论亲戚关系女保管要喊江川表叔，女保管很漂亮，比江川大三四岁。

    公司大院的对面是一个纸袋厂，买卖不好经常放假。纸袋厂没有大门院墙，也没人看门。车间窗户上钉着铁凌子没有玻璃。女保管员要偷纸袋厂的线滚子勾花背心，叫上江川去给她看着人偷人家的线滚子。女保管从窗户里用木棍勾出来，藏在裙子里好几个都看不出来。也不是道这女人亲子里面就一个三角裤衩，是怎么能带住那么大的线滚子，还好几个。带着货走路始终不一样，有点像日本女人走小碎步，两腿一定是夹得很紧，江川跟着女保管后面看着她走路的样子就想笑。江川真佩服女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