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骨肉分离悲喜交加

    再小的家庭，婚丧嫁娶生孩子都是头等大事。 江仁把三大爷请过来，江仁江义哥俩拼命干活，家里渐渐有了一些积蓄。江老太决定去儿媳妇了，穷人穷办法。江老太让江仁把三大伯子请过来，江老太与三大爷交代了一些事。见了亲家多说好话，问问亲家对亲事是什么意思。江仁与三大爷带上微薄聘礼去了田老头家，有田老头带着去了张万年家。对于两个年轻人的婚事田老头早做好了工作，也就是按照程序走一个过程，田老头把文老太的意思对张万年说明了。张家很通情达理，考虑到已经结了亲家，江家目前的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好，一切按江老太的意思办。兵荒马乱的年月，有一个大姑娘在家里也是一块很大心病，早成亲早利索，两人的婚事一切从简。张万年简单的给女儿办点嫁妆，请最近的亲戚朋友一起吃个饭喝点酒。江家也不是从前的大户了，简简单单把张小花娶过来一起过日子。

    爆竹声声辞旧岁，今年的春节过年，江家比上年大不一样了。虽然不是很富有，却也是小兴土木住新房，添丁进口娶了媳妇喜气洋洋。大年夜灯火通明，新媳妇跟着婆婆下饺子吃年饭，笑声阵阵。

    流光岁月，又是一年过去了。江仁小两口很恩爱，张小花为江家生了一个男孩。取名江森。江家还买了两亩良田和一头耕牛。江老太考虑到以后的日子，还买下村里的一处闲院子。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了。江义也出落成一个大小伙子了，英俊结实。街坊邻居都称赞说，江义真像江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生活慢慢，悲喜无常。一个春天的午后，江仁牵着更牛，江义扛着犁头。哥俩要去南山坡上翻耕春田地，哑巴江信偏要跟着两个哥哥去山上玩。因为挺远，哥俩是去干活。一家人拦着没让江信跟着去，哥俩走了。江信趁家里人不注意，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去撵两个哥哥了。江信不只是个哑巴，还有点弱智，更不知道东南西北不认识路。他就是冲着两个哥哥走的方向跑下去了，他这一去不要紧，就再也没有回来。江信跑丢了。

    天快黑了，俩兄弟耕完地回到家。一家人要准备吃晚饭了，才发现半天没看见江信了。平常大家都嘱咐他，不许他走远了，也就是在外面的街上和邻居的孩子玩玩。大家都到街上喊，喊了半天也没喊着。

    一个邻居听到喊声，从家里出来说:“你们找江信啊，下午的时候我在山坡上干活，看到你们家江信朝着红仙沟的那边跑了。我还喊他了，问他干什么去，他也没搭理我。”

    江家的地也不在红仙沟那里啊，江家的地在正南的山坡上，红仙沟的方向是去西南了。江义向着红仙沟的方向去找了。叔伯兄弟左邻右舍都出人帮着找人，出去了好几波人找江信。这一夜，又是江老太煎熬的一夜啊，几波人陆续回来了，都没人找到江信。

    东方见白，江义也回来了。江义顺着红仙沟向西南找了很远，也没找到江信。十指连心啊，无论是子女精也好傻也好，都是娘的心头肉啊。江老太抱着小孙子江森，一个劲的流眼泪。大家又外出找了两天，还是没找到江信，江义的脚上都跑出血泡了。这两天，老太太不吃不喝不睡，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眼窝深陷，眼睛无神。大家谁也不说，可心里都在害怕老太太扛不住。生怕老太太再出点什么事啊！张小花做了一碗面条，放俩鸡蛋。

    张小花端着面条叫过江义对江义说：“二弟。我劝娘吃点饭，娘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咱娘最听你的话，你去劝娘多少吃点吧。江信丢了，咱娘要再有个好歹的。我们这家人可怎么办啊。”

    江义端着面条，来到娘跟前说：“娘，你吃点吧，江信没找着，一定是没有孩子的人家稀罕孩子收留了，我和哥在外面干活熟人多，我们会接着找江信的，不定啥时候江信就会找到了。娘要把身子熬垮了，一家人可怎么办啊！”

    江信没找到，以后很长的一段日子，不管白天黑夜，只要家里的大灰狗叫，老太太就立即去大门外看看是不是江信回来了。大灰狗是江信养的。生活紧张，江信就算自己吃不饱，也偷偷拿干粮喂大灰狗。

    一次次失望煎熬着江老太，丢掉什么也别丢了骨肉啊，老太太以后的日子，心里再无安宁了。

    按部就班的日子，江仁和江义还是外出做木匠活。六月的天，多雨的季节。有时连阴起来就是好几天不见晴。下雨天，在外面也没法干活，江仁江义都在家里。江家买的那个小院子，因为临时没人住，原有的两间低矮破旧的小房子，哥俩去修缮一下。在房子里放点农具什么的。哥俩围起院墙，在院子里种点蔬菜瓜果什么的。江义还领着几个好哥们，抽空在院子里挖了一口水井。江义喜欢种菜种树，特别是果树，摆弄的都很好。江义种的菜，除了自己家里吃，也给左邻右舍分点。还有多余的，江老太也拿到集市上买点。镇子里逢一逢六是大集市，人很多，买卖什么的都有。

    江义摆弄果树很有一手。桃树，杏树，石榴石葡萄树。柿子树枣树，果树上接的果子，也能卖钱。靠院墙边上，还种有一圈香椿芽树。香椿芽都是用来腌咸菜，一般人家还没有呢。

    与江家在一条街上住的一个姓曹的邻居大嫂子，经常来和江老太唠嗑。这天曹大嫂又来江家找江老太拉呱，曹大嫂拉呱是幌子，其实是来给江义提亲来了。是她娘家亲四妹子。这个事，曹家大嫂已经和江老太提过好几次了。说她娘家四妹子，比江义小一岁，地里家里啥活都能干，手上的针线活也好脾气又好，江义娶了她妹子，一定是个好媳妇。因为江义经常不回家，老太太也没和江义说这事。今天曹大嫂子又来说这事，是她四妹子来她家了，人不留天留，下雨天就没走。曹大嫂子来和江老太商量，让老太太先去他们家看看，看看中意不。江老太看中了，再和江义说。曹大嫂很精明，老太太看中了，江义听他娘的。

    江曹两家住的不远，江老太跟着曹大嫂去了。到了曹家，老太太看到那闺女在门口里边坐着一个小板凳，怀里抱着个小针线波罗，靠在门上做针线活。女孩看见姐姐和老太太进来，忙站起来迎着。

    曹大嫂介绍给妹妹说：“兰英啊，这是江家大婶。婶子，这是俺娘家四妹子兰英。”

    姐俩把老太太让到炕沿上坐下，兰英挪个地，还坐在哪做着针线活。姐俩早通气了，兰英知道老太太是来相儿媳妇。兰英坐在那里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老太太。江老太仔细打量了兰英好一会，姑娘不赖。身子骨很结实，长的也受看，挺配的上江义。

    曹大嫂与江老太唠会闲嗑，江老太起身要走。姐俩送老太太到大门外，兰英回去了。

    曹大嫂说：“婶子，下雨路滑，我送送你啊。”江老太看中了，曹大嫂心里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