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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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减少,大富庄一半儿以上的成年男子都被问过了,时针已经堪堪指向零点。

    除了三队下来的几个,市c县局的警察基本上都已昏昏欲睡,千篇一律的问题,千篇一律的回答,枯燥的审讯过程,就像催眠大师手里晃来晃去的怀表,拽着上眼皮,推着下眼皮,要不是看在周凯旋这个副处级领导的份儿上,早就撂挑子了。

    即使硬撑着站场,一条条怪话也已经在这群人里传播开来,省厅来的又怎样?还不是净做无用功?一帮子老警察,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嘴上没毛的小警员身上,省厅的门槛就这么低?听说主问的那小子刚参加工作一星期不到,镀金也不是这么个镀法,哪有这么死皮赖脸一条道走到黑的,咋?是不是这村里找不见嫌疑人还要想法儿变一个出来?

    这些话没有传到萧磊耳朵里,但却被进进出出倒水换茶的赵丛华听了个清楚,还好这小子被周凯旋拧的紧,知道大局为重,没有跟那帮碎嘴起内讧。

    村支书已经进来求了三次情了,农村本来就睡觉早,问到这个时候,外头等着的已经都是五十岁以上,七十岁以下的老汉们了,虽然这些人刚开始的时候还都对被警察问话这件事儿抱着不小的好奇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奇心越来越小,怨气却越来越大。

    更不用提陪伴着他们的儿孙们了,平时不见得孝顺,这时候都争先恐后地都骂骂咧咧,仿佛不这样不足以显示自己是孝子贤孙一般。

    特别是那些一家三代都被问过的人家,要不是县局c乡所的警察和紧急调来的基干民兵守着,又有村支书和妇女主任带着人烧热水c煮鸡蛋,想尽办法安抚,早就转身拍屁股离开了,给省里的警察留个大难看怕啥?副县长那么大的官儿又怎样?不是说法不责众吗?难不成还敢把这些人都抓了不成?

    村支书李栓良身材干瘦,一脸褶子,本来就长的一幅贫下中农的苦相,今天这一通折腾下来,感觉自己的老腰都快断了,脸上的褶子又多了几条,深了几分。

    之前问的都是年轻人还则罢了,他能镇的住,现在坐在门口烤着火的这些老汉里头,不乏有他的长辈,骂他几句,敲他几拐,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挨了骂挨了打,还要把脑袋缩在裤裆里,赔笑认错,心里已经把屋里那几个省里来的警察骂了不下万遍,狗一日一的,你们今天要是查出来人就算了,要是查不出来,老子就带着这群老汉去县城上访!

    金城这地界儿,自古以来就是不亚于梁山县的强人窝,老爷们儿一多半儿身上都流着马匪的血!不占理还好说,要是让他们得了理,哼哼,抬着棺材堵政府大门的事情也不是出了一两回,真以为脑袋上顶个官帽子就牛逼?上一届的古平县长还不是因为农民闹白条闹的大,最后灰溜溜摘了头上的顶戴,扒了身上的官衣?

    事到如今,李栓良心里已经暗暗盼着查不出来才好,到时候非得去县上闹一场,说不定还能争点儿扶贫款回来

    揭过李栓良心里的龌龊念头不提,单看村委会办公室里,萧磊依旧端坐在桌子后面,腰背依然挺拔如松,风纪扣扣得死死,大檐帽戴得正正,眼睛还是贼亮贼亮,嗓子有点儿哑,但声音照样高亢有力,过了十二点,好像更来了精神。

    周凯旋也豁出去了,折腾到这会儿,已经不是说撤就能简简单单抽身走人这么简单了,白天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的村支书,刚才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份儿谨小慎微,话里话外的埋怨,甚至是威胁,昭然若揭,竟然还问自己能不能给村里拨点儿扶贫慰问,娘的,真是泼天的胆子啊,把自己气的都想笑了,有种,就冲你这张难看的老脸,老子今天非得跟你们耗到底!

    “下一个”

    当最后一个老汉走进屋子,满屋的警察都精神一震,难道真这么巧,那个嫌疑人竟然正好被安排在最后一位?

    老汉被几个红了眼的警察瞪得心里发虚,躲躲闪闪的样子,更加剧了他们对他的怀疑,周凯旋回头冲这帮凶神恶煞的手下摆了摆手,瞥了萧磊一眼,见他毫不紧张,依然冷静的像块冰,心里不禁暗暗竖起大拇指,不管今天这场询问的结果如何,只冲这小子这份城府,就必成大器!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最后一个老汉没有嫌疑,他站起身,把椅子一脚踹倒,嘴里骂着娘,让两个儿子搀着回家。之前遇到这种情形,李栓良还上前劝劝,让这些人骂的声音小点儿,可此刻,他却抱着双臂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脸上挂着讥诮的笑,故意露个侧脸,让周凯旋看见。

    萧磊若无其事地开始整理笔录,陈二牛和赵丛华一左一右,坐在旁边两眼发直,周凯旋环视一圈,咳嗽一声,起身把扣子系好,把大盖帽往头上一扣,起身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大家撤吧。明天后庙集合。”

    市c县局的警察没有说话,打着呵欠,伸着懒腰,迈步往外走,路过萧磊身边时,不时有人撂下一句带着蔑视的轻哼。

    正要出门,李栓良往门口一堵,嘴里喊着:“别急,别急。”又冲县局刑警队一个姓冯的副队长说道:“冯队长,你们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这一村的人都让你们当犯人审了,你们拍拍屁股就走,这说不过去吧?”

    陈二牛心里憋着火,不耐烦地拨开冯队长,走到李栓良跟前,把眼一瞪,“你个老小子,老子忍了你一晚上了,让你给群众做思想工作,你他娘的就知道扇阴风点鬼火,厅里领导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你还敢跳出来找骂,赶紧给我滚,别以为我不敢抽你,你去金城打听打听,老子陈二牛,专治各种不服!”

    李栓良被陈二牛的喝骂吓得往后就是一跳,引来一阵笑声,觉得浑身的血都倒流到了脸上,四下看了看,见只有妇女主任c治保主任和胖厂长几个心腹看见自己的样子,稍稍安心。

    再看陈二牛恶狠狠站在门口,心里发虚的同时,怒火腾腾而起,仗着自以为占理,二杆子劲登时发作,挺直了脖子喊道:“警察有啥了不起?你还敢打我?来,你打我一个试试,再大的官也大不过一个理字,你们要问的都问了,找不见人是你们没本事,咋?还要给我扣个杀人犯的帽子不成?告你们说,你们要不给个交代,我明天就带上全村老少去县上,县上不解决就去市里,再不行就去省城,不信找不下个说理的地方”

    陈二牛脸色黑里透着青,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要不是赵丛华和队里另一个同事拽着,直想冲上去捶这老汉一顿。

    周凯旋冷眼看着这一切,本来还想通过县局的警察做做工作,但看见县局一干人都一幅看好戏的模样,怒气越来越炽,排开众人,就要上前说话。

    正在此时,萧磊堪堪把笔录整理好,站在屋里悠悠开口:“李支书说的好啊,咱们是要找个说理的地方”

    听到他开口,周凯旋脚下就是一顿,萧磊的声音淡定平稳,透露着强大的自信和冷静,难道这小子已经发现了嫌疑人?

    萧磊迈步从屋里出来,毫不客气地推开拦在前面的县局警察,几步走到李栓良跟前,竟然二话不说从腰后面扥出来一副手铐,拿在手里晃了晃。

    这小子要干什么?县局的冯队长看见萧磊的举动,大吃一惊,这是要激化矛盾吗?真以为你是省城下来的就能为所欲为?刚才他故意不出面劝解,也存着看笑话的意思,但真要看着这小子把把李栓良铐上,非闹出来不可,到时候这些省厅警察固然要倒霉,他却也跑不了一个陪绑的罪名。于是他赶紧从人群中出来,连连喊着住手,就要上前阻拦。

    萧磊听见他的喊声,皱了皱眉头,回头对陈二牛说道:“二牛哥,拦住他!”

    不知为何,陈二牛迎上萧磊那冷静如冰的目光,心里竟然没有多想,一把就拽住了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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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周凯旋也被萧磊的举动吓了一跳,还不等他出口阻止,就看见陈二牛把冯队长拽住,同时也看见萧磊给他使了个眼色,本要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去。

    罢了,就再相信你小子一次!

    “拿个手铐你吓唬谁?有本事把枪掏出来?来来来,给你,让你把我老汉铐上,你们都过来,让人家铐,人家是省里来的警察,官儿大,威风!”

    李栓良招呼着其他三个村干部上前,满嘴讥诮话,两只手杵到萧磊胸前,脸上还带着一股贱笑。

    萧磊低头看看他伸过来的双手,没有激动,冷冷地说道:“李支书,你想清楚了,真要铐上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李栓良只当萧磊是色厉内荏吓唬自己,越发猖狂,“要的就是解不开,你铐上我容易,想解都不让你解。”

    萧磊拿着手铐,一幅为难的表情,好奇地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啥要铐你?”

    李栓良愈发肯定萧磊已经黔驴技穷,不耐烦地说道:“为啥铐我?欺负老百姓呗,还能咋,俺还怕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告诉你,今儿说下大天来都没完,还想拿铐子吓唬人,你想的太美了。”

    说完,也不看萧磊,而是把讥讽的目光投向周凯旋,别看老汉身材瘦小,此时却像后世网游中开了群嘲的战士,让省厅一干人心里就像火山爆发般,气的几乎要爆炸。

    只有萧磊,还是冷冰冰的语气,“我们要文明执法,你咋想我不管,我得跟你把话说清楚,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涉嫌包庇,最次也是个干扰办案,我铐你铐得理直气壮,你不是要找个说理的地方吗?行,我带你去。”

    说完,萧磊手上一动,就要把铐子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