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我来试试

    康离遇袭，这事发生得太凑巧了，就在他们刚刚将吴启亮撸了，就在咸州知府陈大人刚刚调任到郴州，就在一切都看似平静稳定下来的时候。

    “怎么回事？”萧战沉着脸问道。

    “可能是流风寨的人。”只这么一会儿时间，萧战的心腹已经去简单了解过事情了。

    “流风寨？”萧战的脸色更难看了，当初两个山寨，一个灭一个降，正是他和康离一起制定的计划，如今流风寨居然忽然反水，还伤了康离，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

    羽墨因为会医术，便跟着萧战一起来到康离的院落那儿，见很多人在门外徘徊，便猜测情况恐怕有些严重，若不然大家不会都是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康离伤得怎么样？”萧战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口，门外的人一看是萧战便连忙开门让他们进去。

    当初来郴州时，他们随行带了几个大夫，那时候是怕郴州这边会有瘟疫之类的，让他们猝不及防，结果没想到瘟疫还没来，倒是康离先用上了。

    “情况不太好，世子爷被一箭伤在心口，我们不敢贸然拔箭，只怕会大出血。”大夫一脸的愁眉不展，“而且也怕陡然拔箭，世子爷到时候一口气上不来……”

    康离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浑身是血，胸前一支箭插着，谁都不敢轻易移动。

    “而且，这血还是紫红色的，我们担心这箭有毒，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另一个大夫亦是忧心重重。

    羽墨不着痕迹地走到床边，俯视着康离身上的那一处长箭，思绪飞转起来。

    这样的伤她并不是没见过，之前在云州城时，那些行走江湖的江湖中人也有过这样的重伤，那时候她以为对方是绝对活不下去了，却没想到竟然让他活下来了，而且没多久就活蹦乱跳的。

    那时候……用的是什么法子？羽墨在脑海里飞快地回忆，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康离。

    “那我们现在就什么都不能做，等着他失血过多吗？”萧战虽然不会医术，但是简单的常识还是有的，单看康离这流血的速度，他就知道这件事绝对是耽误不得的。

    “可是，贸然拔箭，这万一……我们都担待不了这责任啊。”几个大夫都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谁都不敢担这个责任。

    眼前这人可不是寻常百姓，这人可是盛京康郡王的世子爷，是未来的康郡王，这人若是真的死在自己手里，别说是赔他们家一条命了，就是搭上自家所有人的性命，只怕都是不够的。

    “你们只管拔箭治疗，所有的责任我来担。”萧战沉声说道，“你们不要以为这么袖手旁观，就没有责任了，若是康离死了，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萧战一眼就看穿了这些大夫的心思，虽说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事关好友，他也顾不上别的，只咄咄逼人地逼着几个大夫出手救他。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大夫们各自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打算，若是他们自认医术不精，纵然真的让康离出了事，到最后也不至于真的要了他们的命，但是若他们勉强救治，到时候让他送了性命，那这条命可就断送在自己手里了，到时候必定是死无葬生之地的。

    “萧大人，我们真的不是不愿意救治世子爷，实在是世子爷这伤实在是太重了，这箭的位置就是在心口处，只怕……”那人支支吾吾的，不敢将话讲完，其他人也唯唯诺诺地点点头附和他的话。

    萧战满脸冰霜地盯着他们，这几个大夫都是盛京带来的，里头甚至还有两个御医，若是他们都不敢动手，他就更不敢找郴州这里的大夫过来了，可是让他看着康离就这么没命……他握紧了拳头，心头难得地出现了一股无力。

    “我来试试吧。”极致的安静里，忽然一道清亮的嗓音响起。

    萧战诧异地偏头看向此时正蹲在康离床边，似乎在近距离观察他胸口箭伤的羽墨，她依然蹲着，微微仰着头，面上的坚定却和那群唯唯诺诺的大夫完全不同。

    “萧夫人？”大夫们呆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纷纷劝道，“夫人可不要开玩笑，世子爷这伤可由不得你胡闹，这是要出人命的。

    “那又能怎么办呢？康离伤得这么重，随时都会失血过多而亡，可是你们却在这里推三阻四，谁都不肯出手相救。”羽墨讲话很直，方才见这些大夫推来推去，她心里就窝了火，这会儿见他们居然还出声阻止她，顿时火更大了，“那要不然你们谁来？”

    “这……”大夫们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再说阻止的话，就怕这个少夫人抓着谁硬要他来救人。

    萧战看了羽墨一会儿，沉声问道：“有把握吗？”

    “死马当活马医。”羽墨摇摇头，“我只知道，如果再不给他拔箭，他就要死了。”

    “箭上有毒吗？”萧战又问。

    “我刚才仔细闻了闻，应该是慢性毒，不是剧毒。”对于这个，羽墨显然更有把握一些，她的医术并不算精湛，但是她的嗅觉却是真的好，而且医理基础相当扎实，所以她才敢断定不是剧毒。

    萧战又陷入短暂的沉默，大夫们纷纷是一脸的欲言又止，生怕萧战真的让自己媳妇出手救人，看她不过是个小丫头，哪里能懂这些医术上的事，可是不让她来，他们又不愿意自己出手。

    “都给我滚出去。”萧战低喝一声，大夫们便纷纷跑了，然后他才低声对羽墨说道，“你试试吧。”

    “你放心，刚才说死马当活马医只是气气他们。我之前在云州城见过比康离伤得更重的人，虽然不是我亲手治的，但是我见过怎么救治。”羽墨站起身来，认真地说道，“我不是逞能，我是真的想救他，康离虽然有些冷漠，但是他和你和我大哥都是好朋友，可见这个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而且他也帮过我的忙。”

    “交给你了。”萧战素来温和的脸上，满是冷峻的神色，他并不愿意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但是如果这个人是羽墨的话，他愿意袒露，所以他半低着头低声说道，“康离，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所以，请你一定要救活他。

    “放心。”羽墨笑了笑，然后便让人去叫茯苓和紫荨，又让人去准备匕首和炭火等东西，还开了个方子让人去准备熬药……

    看羽墨忙起来，萧战才神色复杂地垂首思索起一些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