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庭诀》正文 六十四章 凶狼夜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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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那常叔道:“大哥!怎么会如此凑巧?此事怕有蹊跷!”
明伯凝重道:“是啊!我也是担心!我们结拜兄弟六人带着族人隐居至此,十五年来开荒种地、安居乐道!没有遭受任何人打扰!想不到这十五年后突然有一个生人闯了进来,他竟然说他也姓聂!”
““聂”!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字眼了!”说话的却是结拜的三弟,村人称之为“辉叔”,他瘸了一条腿,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两眼凝望,像似追忆往事道:“十五年了,我有时候都忘了自己姓什么,只有在看到这条残腿,才想起曾经的聂家村来!”
兄弟六人一阵唏嘘,边说边回忆往事,人人都泫然欲泣!过了一会儿那常叔道:“这个小子会不会是朝廷派来的,故意试探我们!还记得我们逃走的时候,皇帝颁布命令,将天下“聂”姓划为“劣姓”,这小子怎么如此坦荡承认自己姓“聂”!”
明伯道:“不好说,也许十五年过去了,皇帝已经放下平川王的事情也不一定!”
“哼!”明伯三弟道,“这昏君不辨忠奸,听信谗言,迟早有一日要丢掉中州江山!”
明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往事都已过去,我们兄弟既然选择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隐居,也就管不了那些天下大事了。”
常叔突然道:“今天见到的这个小子,你们有没有觉得特别像一个人?”
众人沉思了一会儿,随即明悟道:“很像!算算年龄也差不多!”
明伯道:“只是他却说自己无父无母,而且在玄武长大!况且我们当时准备逃走的时候,听闻平川王府已经遭遇满门抄斩,无一人活下来!”
常叔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依我之见,这小子绝不是他的孩子,这些年来,我们早已习惯在这里过着宁静的生活,突然被他这一打扰,倘若被外面的人知晓我们藏在这里,怕是以后永无安宁之日!”
“那二弟你的意思是?”明伯问。
常叔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道:“杀之,以绝后患!”
众人一惊,沉默了下来,皆是面有难色。常叔又道:“这人来历不明,叫人难以置信,他从松柏崖上跳下来,还能一路穿过迷幻深林,活着来到我太平村。”
“是啊!”明伯道:“松柏崖高数百丈,迷幻深林生猛野兽无数,他真的能杀了大猛虎和夔角兽吗?倘若他只是胡吹一气,仲云这一去怕是还有危险!”
常叔一听急道:“倘若是这小子撒谎,害得仲云犯险,我立刻结果了他!”
“二哥,倘若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呢?”说话的是明伯三弟辉叔,“那么恐怕仲云会第一个不答应吧!而且他若是也真的姓聂呢?……天下姓聂的本是一家,共同遭受这流离之苦,这小子倘若说的全部都是真的,无父无母,那身世也是怪可怜的!”
几位弟弟纷纷点头道:“我们虽然躲到了这里隐居,宗祠里写着“谢氏宗祠”,但是没有一个人真的敢忘记自己姓“聂”!我们骨子里流的是聂氏的血液!”
明伯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先等仲云回来,看这小子有没有撒谎再说吧,大家提高警惕,安排青壮年巡逻,以防这小子还有其他同伙前来!”
……
这边聂寒被关押在一间小屋子里,手脚被绑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天渐渐擦黑了,屋里的阳光越来越红,又越来越暗。腹中空空,此时越来越饿,听到外面说话要回去换岗吃饭的声音,聂寒急喊道:“你们只顾自己吃饭,就不管救命恩人了吗?”
那外面人喊道:“你是不是真的杀了“夔角兽”还不一定,少在这里充英雄!想吃饭,等仲云哥回来再说!”
正说着,又听到他说:“水生,你怎么来了!”
水生道:“我娘叫我过来给这位英雄送点吃的!”
那人又道:“仲云哥都没有回来,你娘怎么确定这小子没有撒谎!真的杀了“夔角兽”!”
水生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也相信他真的杀了“夔角兽”!”
那人问:“为什么?”
水生沉默了会儿道:“他姓聂,我娘说过姓聂的出过龙骧大将军!”
那人便不再问了,为水生打开了门,水生提了一个篮子,从里面端出一碗饭菜,放在地上,聂寒道:“你叫水生?”
水生点点头,静静地望着聂寒,不像初见时那般敌视。
聂寒道:“我有个好朋友叫做“雨生”,据他说是他母亲下雨天所生,所以叫做“雨生”!”
水生一笑,“我娘在溪边将我生下来的!”
聂寒一笑道:“你可以将我手上的绳子解开吗?这样我怎么吃饭!”门外的青年人一听,冲了进来。
只见水生道:“没有明爷爷的指示,我不能放开你!”
那青年人见水生还算懂事,便又关上门!水生道:“我喂你吃饭!”
聂寒一怔,见这不到八九岁的孩子说话这样干脆利落。水生又道:“我娘有一次生了重病,下不了床,就是我喂她吃的饭!”
聂寒心中颇受感动,见水生端起碗,便慢慢地张开口……水生果然一口一口地喂了起来。吃完了饭,水生又打来一碗水喂聂寒喝下。
聂寒吃饱喝足,舒服了很多!望着水生道:“谢谢你,水生!可惜我不能将那头夔角兽带回来,让你们泄泄愤!”
水生好奇道:“你是怎样杀死它的?钟云叔叔他们许多人都抓不住它!”
聂寒便把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水生听得入迷,又道:“那条巨蟒蛇有多大?”聂寒用腿比划了一下,水生惊得张大了嘴巴。
聂寒又说道那些“怪狼”……说着说着,听到有人叫“仲云哥”,是那方脸汉子回来了,聂寒正想叫住他,却听到他脚步急促地经过屋子,都没有进来查看,不知匆匆走去了哪里。
此时天已经黑了,水生点了一盏油灯,继续听聂寒说故事。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嗷呜”地一声,聂寒惊住了,轻声道:“你听到了吗?”
水生一脸震恐,用力地点头道。聂寒道:“快去告诉你那明爷爷还有仲云叔叔,就说是那群“怪狼”来了!”
水生听话的点点头,出了门拔腿就跑,往祠堂奔去。到了祠堂灯火通明,见到了仲云叔。明伯等几位执事也刚刚到。
水生道:“仲云叔叔,你见到了夔角兽的尸体吗?”
仲云拿出一根大骨道:“我没有看到夔角兽的尸体,但是看到许多骨头和血迹,这好像是一根虎骨!”
明伯接过大骨,看了看,“没错,上次捕获的那头小虎骨头就长成这样。没有看到夔角兽的吗?”
“我不确定那些骨头是否是夔角兽的,我找到了这个!”仲云又拿出一根尖角。
“上次折断的那根尖角在哪里?”明伯一看,急忙问道。
仲云道:“正在祠堂里,我找找!”说着往祠堂偏门进去,果然拿出一根一样的尖角,明伯和几位执事相互一望,难以置信的样子,“想不到这小子说得都是真的!”
水生听这么一说,高兴道:“聂大哥真的为我爹爹报了仇!”又想起聂寒交代的事情,道:“刚刚我给聂哥哥送饭,听到一阵狼嚎声,聂哥哥说是怪狼过来了!让我们赶紧戒备起来!”
“怪狼?”常叔道,“这迷幻深林里有几匹狼也是寻常,这又有什么奇怪?我们在村子周围布满了陷阱,又有什么可怕……仲云你去的一路可曾发现什么狼的踪迹?”
仲云摇摇头道:“没有看到,但是那夔角兽和猛虎的残骸看起来破碎不堪,不像是野狼咬的。你看这根虎大骨,坚硬如铁,被什么野兽咬入这么深的印记。”
众人一见那虎大骨上面有一排很深的齿印,看起来极不寻常。
仲云道:“我们将他放了吧!”
几位执事都不说话。
常叔又道:“大哥,我只有一点担心!”
明伯道:“二弟说说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一样!”
常叔道:“这小子这等厉害,同时将大猛虎和夔角兽杀了,而且又征服了草灵兽。他不小心地落入咱们的网中,这会儿被抓了,不得行动,受到了侮辱。若是放了他,到时候他要报复咱们该如何是好!”
明伯道:“我担心的也正是此事!”
仲云道:“他说他姓聂,天下姓聂是一家!我们不能以怨报德!我现在就去把他放了!”
“站住!”常叔喊道:“你若是将他放了,他要是残害村里这些老少妇孺你说该怎么办?”
仲云停下一惊。
水生见大家这么一说,急道:“明爷爷快放了聂哥哥吧,他是个好人!”
明伯严辞道:“水生听话,这里是大人们说话的地方!你先回去找你娘!”
水生毕竟是个小孩,明爷爷如此严厉,也没有办法,只得出了祠堂。本来想回家,但看到屋子旁边的草地上有一团蓝光,仔细一看竟是白天蛰得自己昏了过去的草灵兽。水生害怕,本来要走,那草灵兽“缪缪”地叫了一声,水生觉得可爱,想要触碰,但是又十分害怕,便说道:“我带你去找聂哥哥!”说着奔跑做一个招手的姿势,那草灵兽好像听懂了话,跟着水生往前跑。
到了关押聂寒的屋子,几个守屋子的青年看到地上泛着蓝光的草灵兽,惊吓道:“水生!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水生道:“它是聂哥哥的宠物,我将它一起关进屋子!”
几个青年见水生白天被蛰死过去,生怕这家伙也蛰到自己,便开了门,让水生赶紧带进去。
聂寒看到小家伙进来了,高兴道:“小聪明,你怎么来了。”
小聪明跳了跳,奔到聂寒的面前,“缪缪”地唤叫起来。
水生看得高兴,道:“它叫做“小聪明”?”
“嗯!”聂寒点点头。
小聪明听到有人叫它的名字,高兴地跳到水生面前,水生还是有些害怕。
聂寒道:“你不要碰它的耳朵,其他地方都可以摸!”
水生小心翼翼地试了试,摸到小聪明光滑的后背,果然没事。高兴道:“哈哈!真的可以!”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片嘈杂声,“眼睛!”、“绿色的眼睛!”、“我刚刚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聂寒一听,心中道那群“怪狼”莫不是进村了,急忙喊道:“快开门!放我出去,怪狼来了!”
这时又传来漫天“嗷呜”的狼叫声,这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感觉比白天听到的狼群嚎叫声还要繁多。过了一会儿这些声音全部往东边集合了,聂寒急忙点头指着声音的方向问道:“水生那边是什么方向,住了什么人。”
水生道:“那边是羊群住的地方!”
过了会儿,那嚎叫声地方位又变了,聂寒又问,这回水生说住人的地方。聂寒心想不妙,这群“怪狼”,既不偷偷进攻,也不抓狼群,而是声东击西,怕是和白天一样有什么险恶技俩,便道:“水生,相信聂哥哥吗?”
水生点了点头。
聂寒道:“赶紧把那盏灯拿过来,帮我把绳子烧断!”
水生听话照做,跑过去拿了油灯,将聂寒绑着双手的绳子烧断,聂寒自行解开了脚上的绳子,又道:“可以带我出去找把铁剑吗?”
水生“嗯”到,打开了屋门,这时屋外看守的青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屋外“怪狼”四处嚎叫,好像有数百只之多一样。村里响起了仲云的喊声,“所有村民快到西边集合!”
村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阵势,上百人混乱跑动,喊叫声、奔跑声不断。水生带着聂寒走进了祠堂,指着“谢家祠堂”牌匾道:“那后面有一把剑,我见仲云叔叔亲自放上去的。”
情势危急,聂寒也顾不了那么多,踩上香台,往牌匾后摸了摸,果然摸到一把长剑,只见这把长剑十分陈旧,剑鞘上满是刀剑痕迹,拔出剑来,虽然也有许多缺口,却剑刃锋利,熠熠生辉。剑柄之上竟然写了一个“聂”字。
聂寒来不及惊讶,出了祠堂,让水生赶紧跟着一个大叔往西边跑去。水生怕聂寒有危险:“聂哥哥,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聂寒道:“你先过去,我先去会会这群老朋友!”又把小聪明放到水生手中,告诉他好好保护小聪明。
水生有了任务,坚毅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
聂寒提着长剑,独自走往羊群方向,按照村民的跑向来看,那属于东边。东边的狼群嚎叫的极凶,聂寒走到东边,却只看到七八只“怪狼”,这些狼将羊咬死,却并不吃肉。”心想不妙,赶紧往西边跑,却见到仲云带着一群青壮年跑了过来,众人见到聂寒逃脱了,都十分吃惊,“快抓住他!”
话还没说完,那七八只咬羊的狼群冲了上来。这群青年听狼群在护栏外嚎叫了半天,此时见到本身,气愤愤地提起武器往这几只狼攻去!
聂寒急喊道:“大家小心!”压根没人听。
这群人以为这些狼之前猎过的野狼一样好对付,谁知每一下打去,“怪狼”极为灵敏地躲开,打了半天,他们连根狼毛都擦不到,偏偏这些“怪狼”又穷凶极恶,并不害怕人多势众,耀武扬威,待这群人疲了,纷纷发起进攻,一下子就咬伤了数人,幸亏聂寒及时出手,杀了两只,有两人才幸免于难。
众人见聂寒身手了得,那“怪狼”根本近不了身,纷纷佩服起来。聂寒道:“这几匹“怪狼”声东击西,它们的真正目标是村里的村民,快快带我去救他们!”
仲云见聂寒说得急恳,喊道“走!别管羊群了,救人要紧!”
一群人往西边跑,聂寒跟在最后面垫后,那剩下的几只狼盯着聂寒,只是吼叫,也不敢追上来。
一会儿跑到了村落的西边,这边有着高高的围栏,围栏的缝隙里可以看到,里面挤满了人,小孩哭叫声、惊慌声,乱成一团。还没到围栏,就看到有十来匹大“怪狼”在围栏外面狰狞地吼叫,扑腾,有爪子和头伸进了围栏,有的又开始摆起了“狼梯”,里面的村民用木棍,刀叉往外面突刺,“怪狼”灵活地躲闪。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然而“怪狼”不知从哪里找到了突破口,从外边源源不断地进入到村落的西边来,数量不断增加,聂寒和仲云一行人刚到,观察了一会儿,见狼群一下子变成了二十几只……三十只了。
聂寒道:“狼群有可能从村民的背面攻击进去!”
仲云道:“这个围栏是村民为了防止野兽攻击而建造的,北面是小山坡,有数丈之高,狼群下不去!”
聂寒摇摇头:“你们太小瞧这群“怪狼”了,数丈之高,它们肯定有办法下去的。不过我看他们大队伍集中这边而来,那边应该狼群不多,你们绕到后山去,以免他们偷袭?这里交给我吧!”
“交给你?”仲云惊道:“这么多“怪狼”!你一个人?”
众人也是不可思议的样子,正在这时有一匹“怪狼”,往聂寒这边望了过来,这头狼个头比其他狼要大,腿直头扬,十分气势,它甩头吼叫了一声,所有的狼群都往聂寒这边望来。
聂寒急道:“我们已经被发现,你们快去吧!如果打不过“怪狼”,就用火把!”
众人见三十几匹狼往自己这边奔来,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有的已经腿都软了。仲云来不及说什么,见聂寒已经冲了出去,走向了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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