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对于他是不是秦朝人这个问题灵子其实我并不想深究, 因为这于她来说简直太过于玄幻了, 她自认为自己是重生在平行世界而不是虚拟空间中, 世上不应该出现这么离奇的时候事情,

    但她却也明白，这只她唯一安慰自己的话了罢了，离奇不离奇是这个世界的安排。

    如果深究下去，项安南就是一个谜, 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谜。

    然而，项安南却没有给她回避的机会, 掰正她的身子，眸光凌厉地看着她道:“你猜得没错，我确实是秦朝人, 不敢相信我活了这么久吧。”

    见她瞪圆了眼珠子，他莞尔一笑, 却又透出几分落寞“活了这么久, 挺累的，每天就想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可心里却一直执念着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一直在背后操控着我？让我看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死亡，让我从害怕到麻木，想死却也明白奇迹般地活下来到现在!”

    “所以你是想通过发掘秦皇陵来寻找不老不死的真相？”她蹙眉问道。

    他征征地点了点头。

    “可不可以说一下，为什么你会拥有这种变化？或者应该说, 是神力!”

    “你想知道？”

    她翻了翻白眼“不然问你做什么？”

    他轻笑一声, 也知晓自己的问题略显多余, “因为我食用了一种丹药。”

    “莫非秦朝炼丹师真的制药成功了？”那为什么华夏流传下来的说法却没有说过有成功这么一回事儿？

    项安南脸色沉了下来, 眼底闪过一丝难堪“他们错了，在所炼制的几百种丹药中，我吃了其中一种，也正是那药让我至今仍像一个老怪物一样活到现在。”

    “那药呢？”

    “仅仅只有一粒!”

    “为什么？既然能证明你长生至今，为什么只有一粒而已？”灵子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啊。

    “因为服用了那颗丹药之后我死了。”

    “”

    灵子狐疑地看着他，他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她面前，竟然说自己死了，当她傻呢。

    “我原也以为自己死了，不想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天明。”叹了叹口气，他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与她娓娓道来前因后果。

    秦朝举国一统后，位高权重的秦始皇励精图治，虽不是仁君，至少在他的统治下百姓得以不受战乱危害，苟且偷安。

    彼时，当时的项安南是项野士大夫之独子，勤奋好学，足智多谋，备受项家一族宠爱，是族人公认的未来项家之长，然天有不测风云，始皇生性多疑，一听项家有风吹草动便以，项氏一族位高权重，是始皇忌惮的对象，为了将之除之而后快，伪造刺杀的罪名，将项家一族斩首。

    但始皇对项安南的文采和睿智颇为佩服，只是将他押送进监，沦为阶下囚，至于其他族人均被赐死。

    沦为阶下囚的命运并不代表他还有什么存在价值，久而久之，所有人都淡忘了他，他成为了真正的囚犯。

    后来，始皇命令丹药师炼制长生不老丹药的时候他才终于得以见天明，却不想一切只是开始，他们这些囚犯不过是被拿来服用丹药的试验品。

    也就是说，连丹药师都不能保证他们所炼制的丹药的安全性，只有拿他们来试验，若效果行得通，说明丹药有用，若是效果不行，即使死个囚犯也不在乎。

    项安南亲眼见到那些炼丹师将瓶瓶罐罐的丹药倒进囚犯口中，那些囚犯命好的，没有异样，命不好的便是中毒，更甚者是七孔流血而亡。

    而他也没能躲过被试验的命运，他只记得当时自己服用之后只觉心头似有熊熊烈火，眼睛发红，鼻孔流血，接近爆体而亡，最后直接昏死过去。

    所有的丹药师误以为他也与其他人一样死掉了，因而根本不敢再炼制这种丹药，只将他们抛弃于乱葬岗之后便重新制药，也错过了那颗真正的长生不老药。

    “这么说来你其实也不知道你吃的是长生不老药对吧？”灵子惊奇地道。

    “嗯，我本来也以为自己死了，不想后来却活了下来，还记得那时候被抛弃乱葬岗将近一个月有余，而且那时候醒来却已经失忆了。”他神色淡然地道。

    “你怎么知道自己失忆了？”按理说他全家灭族应该没有人能唤起他的记忆才是。

    “你可还记得那美人镜？”

    “铜镜吗？怎么了？”

    “铜镜上的美人是我的贴身丫鬟，也是我的妾室。”

    灵子张大了嘴，失声道：“你有小妾了？”虽然明知道他活了这么久有女人在身边是非常正常的事，可不知为什么，灵子只觉得心里头堵得慌，整颗心一下子拧成了一团。

    他点了点头，又道：“可我还没正式将她收房，项家就经历了灭族之祸，项家一众仆人逃的都逃光了，只有她知道我还活着，我与她本无夫妻之实，而她却一直在等我。”想起古往，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温情。

    “那铜镜也是你给她打造的？”她幽幽地道。

    “不是，她的画像是我画的，我母亲甚是喜欢青玉，为了让她以后尽心服侍我，才将画像给工匠，让他们以画像为原型打造铜镜送与她，让她每日梳妆的时候看到铜镜能谨记项家对她的看重。”

    灵子撇了撇嘴，原来他的小妾是叫青玉呢，多么好听的名字。

    “在我失忆的时候我遇到了好心人家收留，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青玉意外找到了我，可我不记得她了，我不相信她说的话，即使她哭着将过往同我说明，我也没有相信她，直到她后来死了”说到这他的眼神暗淡下来。

    “怎么就死了呢？”灵子疑惑道。

    “那时候她被知县的幼子看上了，可她不愿给他做小，来求我娶她，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怎么了，尽以为她说的都是谎言。所以我拒绝了她，直到后来，她不堪受辱上吊自杀了，当时她手里就拿着那枚铜镜，而那时候我在为她收尸的时候也才恢复了记忆”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可灵子却隐约听出他喉间似带着一丝哽咽，让人莫名觉得心焦难受。

    “她应该很喜欢你吧？”虽然对于那个青玉为了维护清白选择自杀的行为灵子颇为不认同，甚至觉得她蠢，但却也被她的贞烈给震撼到了，她想，那个青玉应该是极喜欢他才会走上不归路吧。

    毕竟她只是平民百姓，官威欺民，她没有任何后台，最后的下场必将是只有妥协，如此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而且当时项安南还忘了她，心爱之人视她为骗子如何不心如死灰呢。

    “我一直都晓得她喜欢我。”如果项家没有出事的话，或许两人该是过着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生活，青玉虽是普通小户人家，却同样有诗书才情之雅，在他心里，一般女子不足她几分。

    “那你之后还有没有.....嗯，其他的女人？”憋了好久，灵子才刚终于问出口。

    项安南意外地多看了她几眼，眼神意味不明，灵子心里一堵，只反驳道：“我，我只是为青玉姑娘提问的，你可别想多了啊！要是你那么，那么浪，我都替青玉姑娘觉得不值....”

    嗯，这么说就不会引起他的误会了，还能看看他人品是个什么样。

    他微微摇头，“比起找其他女人，惯于风花雪月，我更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寻找一个解开我身上诅咒的真相。”

    灵子听完不由地松了口气，堵在心口处的麻团子一下子莫名其妙又散开，搞得她一脸奇怪。

    一会儿思考着，抓住了他话中的漏洞，只不解地道:“你不觉得你是在做无用功吗？”

    闻言他侧目而视，灵子分析:“既然你是因为吃了丹药而导致的变化，难道你不应该是去找关于这一方面的信息吗？就比如古书相关记载，或者是炼丹家族？”

    “我又如何没有想到这些，不过你猜对了一点，这确实与一道教宗派有关联，名为丹鼎派，他们每炼制的丹药，不管成功与失败，必是记载于书中，以给后世当做参考，但自秦灭，这个家族也逐渐没落，自此杳无音讯。”

    越来越玄幻了，灵子无语地扯了扯嘴角，随后直接从一堆破损的文物中抽出一件器皿，道：“喏，这应该就是驱使你的那件文物。”

    他忙伸手接过，震惊发现这竟然是装丹药的铁质葫芦瓶，葫芦嘴已经破了个大缺口，盖子不见了，周遭因为出土之后风化早已锈迹斑斑。

    “这个墓主人估计是与你说的那个丹鼎派有些关系才会将这个作为陪葬品，你可以把它拿去做些研究，兴许会有收获。”

    面对熟悉的东西 ，他神色激动地看向灵子，她忙摆手示意，“不用太激动，会帮你修好的，不过我需要补充一力，你给我弄点好吃的。”

    “好，只要你能帮忙，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真的？那我要吃肉，你知道的，肉这种东西最耐饿了，我吃得越多就能帮你干越多活。”她咂了咂嘴，眼中兴奋地道。

    他点点头，压抑住内心的莫名的舒畅感，将东西放下就跑了出去。

    灵子看着他此刻一如反常的举动也是耸了耸肩，心里又是在想着，活这么多年，还做了个老古董，难怪他平日看着佛系得很，半点喜怒不形于色，亏她先前还觉着他一直装逼来着，没想到只是时间太久了，所以变得麻木罢了。

    额，不对，灵子细细一回想，他是对其他人佛系，但唯独除了她，虽然总是压制她的本性，或者与她对着干，或者拆穿她的小心思，但凭心而论，他也是挺照顾自己的。

    她在末世里霸道自私惯了，但这并不能说她没有良心，谁对她是好是坏她心里跟明镜似的，项安南对她的好虽没有明说，但她能感受得到。

    她的眼睛忽地一亮，是了，就是那种默默呵护的感觉，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对她她不知道，但是此刻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莫不是应承了虎子那句话。

    难不成她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思及如此，心里那芝麻豆大点的羞涩还没开始蔓延忽然被浇了一盆冷水下来，她肩膀一垮，差点忘了他心里可是有个念想呢，他的小妾....

    挺羡慕那个青玉死后项安南还这么念着她，不像她，在末世死了也没人会为她伤心，估计也只有丧尸在为她收尸罢了。

    她也好想有个依靠......

    灵子难得伤春悲秋一下，脑海登时幻想出项安南宠溺般的笑脸。

    一个古代人，一个未来末世人....

    虽然物种不同不能谈恋爱，但是想想好像很刺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