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羞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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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他们这边怎么样,罗塞这边就变得格外凶险了。此时此刻,两个人正面色凝重坐在山洞底部,脸上露出几分焦急的神色。

    就在刚才,地面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两个人稍有不慎就掉了下来。

    好在他们落下的山洞刚好铺着一层稻草,这才使得掉下来的时候没有受伤。然而这种陌生的场合让他们心里怯怯的。

    罗寰脸上露出几分懊悔的神色,说:“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在这里拖后腿,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罗塞心里虽然也焦急万分,但队友这个出生入死的兄弟自然是很上心的。乍一听下,便连忙安慰道:“没关系,上次要不是你把我救下来,我早就折损在那个山洞里面的。不要灰心,这里应该是四通八达的,我们休息一会后在这里找找路,总是能走出去的。”

    罗寰心里虽然不太好受,但也知道此时的抱怨无疑是在拖队友的后退,打消他们成功逃脱的积极性,他紧抿着嘴唇,琢磨着无论遇到如何危险,他定要护得这个兄弟的周全。

    罗塞叹了一口气:“我们有幸掉到了这个地方,捡回了一条命,不知道那个小姑娘现在怎么样的。”

    罗寰想开口说句“不必搭理”的类似话,却想到这人比较善良温软的性子,只得将后半句话吞了下去。他拍了拍罗塞的肩膀,安慰道:“等会我们沿着这块找一找,沿途做上标记,说不定这几个山洞都是连通道一起的。”

    罗塞心知别无大法,只得暂时答应了下来。

    然而就在两人商量着接下来的行程时,不免又遇到了发愁的事情。

    原本指望着谷乐身为天师对于方位的灵敏度来判断行进的防线,然而现在两拨人就此分开了,地图还遗落在了小天师的手里面,两个人现在两手空空,可谓是寸步难行。

    就在此时,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罗寰刚想说点什么,耳朵尖便灵敏的动了动,一股警惕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洞口深处。

    此人正眉眼温润,丰神俊朗。像一块沉淀经久的玉石,岁为人衣着素净,但单是一眼,就能看出两人非凡人之姿。

    罗塞只看一眼,便心中一跳,他能感觉到此人内力深厚,自然是个不简单的大人物。想着,他便从靴子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神情戒备的盯着渐渐往这边走来的那人。

    其中那人眉峰冷峻,气势孤高,浑身散发着一股渗人的阴煞之气。

    罗塞这抬头一看过去,正巧对上对方也投过来的视线。

    如果是谷乐和方启然一行人在这里,必定能在第一时间看出这人正是鬼王冉子佑。只是多日不见,那周身温和内敛的气质已经完全消失殆尽,变得冷厉充满煞气,只一眼看去,就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如果说前几日的他像是一只高傲的雄鹰,而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头饥饿的孤狼。

    冉子佑本意是追随这谷乐的气息而来的,然而到了半路上,那股若有似乎的气息突然中断了,紧接着的便是山洞空间移位的诡异事情。

    冉子佑不觉得哪个鬼仆有这么大的胆子,或者那么大的实力敢搅乱自己的布局。只猜想着可能是这位小天师使用了什么天灵地宝,或者是来源于顾家的术法造成的,于是便不假思索的朝着这个地方追了过来。

    然而追过来时才发现,在这里的哪里有什么小姑娘,居然是两个灰头土脸的大老爷们。

    冉子佑只是看了一眼,便不怎么感兴趣地移开了视线。

    对于一个终日与剑为伴的注孤生单身汉来说,他的眼中只有两种人,强者或者弱者。

    前者是要超越的目标,价值就跟一本功法书差不多,而后者只是蝼蚁,不比一朵灵植的价值高尚多少,因此,他更不需要去靠面相记住一个只一面之缘的人。

    若是放到现在,就有一个非常简单直白的名词——脸盲症。

    他按捺不住无聊的心思,想要直接离开。。

    罗塞原本十分戒备来此之人,以为又是鬼族来得凶煞鬼怪,然而现在看他有直接要走的意思,不由得猜想了起来:难道之人也是被困在山洞之中的外来者,因为这边突然有了动静,这才打来一探。

    想到这里,他不由心里一喜,忙拱手问道:“道友可是也在此迷路,不如我们结伴同行?”

    冉子佑本欲想走,然而罗塞这话一出,他却破天荒的驻足了步子。还未等这两人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他的脸上反而率先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语气里更是恶意满满。

    “一群没有主心骨的窝囊废。”

    他的话像是戳开了一层遮羞布,罗塞和罗寰面面相觑,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任谁都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无论以前有多么复杂的愁与怨,大家都得在这一战共进退。

    罗寰以前军阶很高,长期处于上位者,被这么一说,脸色霎时间涨的通红。

    但这人明显是个骄傲惯得,丝毫不畏惧这点不善的目光,率先抱着剑准备离开是非之地。

    冉子佑姿态散漫地往前走着,在路过乔晏的时候,那双冰冷冷的眼瞳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瞳膜上像是隔了一层细碎的磨砂布,覆盖着一种说不明的情绪。

    就在刚刚,这个少女身上一闪的熟悉的气息。

    他突然脚步一转,转了方向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他的步子很轻,步调更是紧密有序,然而那气势却如压来的重山一样,让人急得喘不过起来。

    那是一种非常厌恶的,缠人的梦魇。像有一条吐血信子的地狱火舌,正拖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沉入黑暗的炼狱。

    罗塞的身体僵了僵,直到一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这才像是从癔症中挣脱一样,眼神又重新恢复了一片漠然。

    冉子佑转过头来看着罗塞,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的危险。

    “你拿了她的东西?”

    罗塞不明所以,明显愣了一下。

    他的发冷在冉子佑的眼里就看做了心虚,不由的身上的气势变得更凌厉了几分。像是一只掐断人喉咙的巨手一样,逼得人喘不过起来。

    罗塞心里一哽,好在罗寰及时反映了过来,忙说:“没有,没有,道友好好说,如果有什么错拿的东西,我们一定返还。”

    虽然他不常伏低做小,但看到这个明显不好招惹的对象,罗寰还是有些迟疑了。

    冉子佑神色一凝,那股气息再一次消失了。看到他们脸上不似作伪的迷茫表情,便暂时收了手中的力度。

    罗塞只觉得脖子一松,感觉自己瞬间活了过来。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毫无痕迹。

    这边鬼王殿中,听到搜寻的人均是毫无线索。

    而鬼族人一打听才知道自己新晋的王妃突然丢了,忙

    商量不出具体对策,又是不欢而散之后,大多数人也都陆续回了屋子,庭院里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翻来覆去之下,冉子佑心里窝了一把火,发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烦躁的睡不着觉,索性几个跃身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眼神在屋里的一掠,正好看到了横在桌子上的许久未用本命法剑,提着掂了两下后,就出了房门。

    今夜的剑法凌乱不成型,更是用上体内灵力的蛮力在劈砍,像是在发泄体内过于旺盛的精力头。

    剑意难消,一股锐不可当势头震天动地。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扑簌簌的动静,陆沅收了出招的剑势,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他喝到:“谁?滚出来!”

    他话一落,真的有一团的东西弹了出来,还有一头体型高大的妖兽紧随其后。

    未开神智的妖兽间都有趋利避害的本事,它们不会抱着在强者手中抢到猎物的侥幸。

    因此,在看到一个实力更强且满身杀意的剑修站在自己面前时,一个状似自然不敢再向前迈一步。

    ——

    白修翰曾是体修一脉,自然不畏惧这阴气的侵蚀。好在谷乐重生的这些年来被钱堆砸出来的天灵地宝滋润下,谷乐的脸色明显变得红润了很多,连呼吸都平缓了下来。

    只是这里终究是鬼界,不过多久,谷乐便觉得四肢开始僵硬了起来。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白修翰便领着谷乐来到了一处温泉之处。

    目睹这一切的谷乐心里复杂,但更多的是一股从身体里生出来的暖意。她虽然长期长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见人常带着三分防备,三分疏离,觉得自打命运这个小妖精冒头之后,自己就和人族这种生物友好相处变成了不可能事件。

    但白修翰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展现出来的善意,他不是没有动容。

    想到这,谷乐心情变得有点失落了起来。

    见此,白修翰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第一次使,还不太熟练,你哪里疼吗?”

    谷乐摇摇头。

    白修翰起身就走了出去。

    不过一会,他又回来了,手中还端着一个不小的木桶。

    谷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踉跄了一下差点栽下去。体力一股恍若不再属于自己的,滚烫烫的血液猛得迎头冲了上去。

    她双颊泛红,简直欲羞欲死。

    这这这这是要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