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梨花风雨处》正文 第十二章 跃青云之心

    小凤君欲于山深之处的大梧桐树下涅槃，笑颜领着诸灵鸟护卫左右，李凤歌在其侧。

    少幽打量了此时的小凤山，一双漆黑的眸子落在李凤歌身上，李凤歌也正看向她，一触上她的目光，李凤歌神情一怔。少幽蹙了蹙眉，又盯着李凤歌看了一会儿。

    这时，山间鸟兽沸腾，群鸟飞入云霄，

    火红的光芒从小凤山的山头绽放开来，天际盘旋着一只巨大的赤凤身影，诸鸟纷纷仰头鸣叫，叫声振奋而急切。

    近午时，那赤凤身影停在一处空地上方，那空地上堆积着如阁楼高度的香木，赤凤煽落一小簇火苗，那香木堆霎时燃烧起来，火光映满了小凤山的天。赤凤飞入火光中，发出一声孤高的清啼。

    那香木一点一点烧尽，没有留下半点余灰，只有愈发炽热的火苗，那赤凤身影却一点一点地消散，空地上落成了一层灰。诸鸟的叫声一阵盖过一阵，灰烬中突然有一团鲜红色的圆球慢慢膨胀。

    李凤歌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把长缨枪从他手中直飞而去，一下子就穿过诸灵鸟戳中了那个圆球。

    一只白色凤凰破枪而出，唳声扑向圆球，一时升起两团火焰，一团红色，一团白色。红色火焰气盛，白色火焰威压处于弱势，白色火焰越来越温和，那红色火焰中发出一阵强大的悲鸣之音，红色迅速地包裹着白色火焰，红白二色相互缠绕，一股黑色的阴浊之气从里面驱逐出来，转瞬向远处遁入。

    李凤歌立即手握长枪，口中念念有词，那阴浊之气便转过身了，攀住枪身，稍作滞留，在李凤歌停住念词的那一刻没入长缨枪。

    一只白色的凤凰从火焰中，张开一双羽翼丰满的翅膀，徘徊于灰烬旁哀鸣不停。

    笑颜站在梧桐树下，浓长的睫毛下垂着一滴泪，树叶轻轻一碰，那泪便如晶莹的水珠沿着叶脉滑落了下去。

    “凤君！”

    笑脸盈盈的脸蛋儿再也难开了。

    那白色凤凰渐渐消失，走来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前额处有一片丹色羽毛，一头墨发，犹如悠悠岁月。他收齐地上剩余的灰烬，赤褐色的眸子犹如生了铜锈的簪子。

    “我以为我最不清醒”

    “却不想最清醒的你”

    “原来如此荒唐！”

    “凤深”

    “你不该如此”

    “你并不欠我。”

    男子广袖长裳，左手往天上一撑，便见云海漂移，大梧桐树长出无数条枝丫向上攀伸，沧浪河变成沧浪海，小凤山陡然从地上剥落，稳稳朝空中挪动，李凤歌眉心的山印飞了出来与整座小凤山合二为一。

    东莱岛东王君的仙山册里面，小凤山的名字隐去，出现“小梧山”此字。

    山民们只能看到沧浪洲的中间云雾缭绕，沧浪海波涛无垠，似乎有神人隐迹。

    “凤深，你有登临青云之心，我今如你意。”

    男子手指轻轻一点，大梧桐树的叶上渗出清澈的流水，那流水落入山石间，汇成了一条小溪。

    “再过数年，醴泉清饮，亦是你欢喜的。”

    “原本所有的一切，都可你来做，又何必是我来？”

    “小梧山”的鸟兽们开始奔走相告，欢呼雀跃，它们然不知山中君王已然不在。只是那山印依旧，王依然是百年的皇者，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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