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

    齐枫小时候住的福利院位于这个城市边缘的一个小镇上, 又远离了小镇的中心, 随着路途的前进, 房屋越来越矮，路也越走越偏。好些地方都在修建高楼和马路, 尘土飞扬，好在又开了一阵后就看到了大片的农田, 空气清新了不少。

    林宇看着车窗外的农田和绵延的远山，空气中的闷热都淡去了不少，感觉特别舒服。

    他趴在车窗上, 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边上齐皓也睡醒了, 拿了瓶酸奶一边喝一边啃奥利奥，饶有兴趣看着外面：“爸爸，我们要去哪里啊？

    齐枫打了下方向盘, 把车子拐进一条新修的小马路：“去山上玩，顺便再去看看你爸爸小时候呆过的地方。”

    “哦，”齐皓呲溜吸着酸奶, 还把酸奶挤到饼干上混着吃，林宇瞧着挺有意思，问他讨了一块也这么吃, 还往齐枫嘴里也塞了一块。

    又开了一阵, 前面出现了几幢小屋, 看着已经没人住, 墙面上贴着大大的“拆”字。后面是一幢两层楼的房子, 铁门上的字已经模糊, 隐约像是福利院的样子。

    齐枫停车，林宇也带着齐皓下车，看着这濒临拆除老旧凌乱的房子，一股凝重感袭上心头。

    这就是齐枫小时候住的地方了。

    他已经无从寻觅这房子曾经生机勃勃的模样，也无法窥探齐枫在这里一点点长大的经历，它们都已经被淹没在了时光的河里，再也无迹可寻。

    “爸爸，我们又要来挖宝藏吗？”齐皓忘了来时的路，却还记得这幢旧房子，直接就要往里走。齐枫拉住他，防止他乱跑。房子外面看着不大，里面挺复杂，不常来的容易迷路。

    “房子快拆了，想着再来看看，”齐枫拉着齐皓，对林宇道，“小心些，别绊着。”

    “行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林宇边走边四周看看，除了灰尘堆积杂乱一些，还能大概看出当初的样子。院子里还有一只损坏发锈的儿童滑梯，可以想象这里曾经是多少孩子的乐园。

    “你以前是不是特喜欢玩这个？”林宇笑着在滑梯上拍了拍，沾了一手灰，“齐枫小朋友。”

    齐枫笑道：“那时候大家都爱玩这个，跟抢似的。”

    房子里面的东西都被搬空了，除了些垃圾和尘埃什么都没剩下，墙面斑驳脱落，加点特效都可以拍成恐怖电影了。

    这里的萧条，使阳光照进来，

    都会失去了温度。

    “这里以前是教室，这儿有只电视，每天吃完了晚饭大家都到这儿来一块看新闻联播，看完了就写作业。”齐枫道，“那时候崔皓特别皮，胆子也大，经常趁阿姨不注意给我们换动画片看。”

    林宇看着徒有四壁的房子，不禁道：“你们这画风和我们高中住校时一样嘛。”

    “差不多。那时候娟姨就常跟我们说，要改变命运就得好好读书，我们每天放学吃了饭都得在一块做作业，一点儿声都不能有，做完了才能睡觉。”齐枫看着斑驳的墙壁，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要是没有她的严格，我现在指不定什么样了。”

    林宇听着都开始感激那位从未蒙面的娟姨了，要不是她，他哪儿还能遇到这么优秀出众的齐枫呢。

    “谢谢娟姨。”林宇拍了拍齐枫的肩，“娟姨现在怎么样了？”

    “出国了，得了不好治的病，去那边调养。”齐枫轻叹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带着他们走上二楼走廊，走廊上散落着很多垃圾塑料袋，不知是被风吹来的还是原本留下的。

    “这里以前是宿舍，挤了二十多个人，那时候我长得高，脚都搁不下，只能翘在外头。”

    齐枫走了进去，他还记得以前这里每一张床摆放的位置，谁睡在上头，窗台上还曾放过一盆太阳花，他种的，只活过了一个夏天。

    林宇在一片墙上看到了乱七八糟的涂鸦，画了怪兽和恐龙，还写了几个不知道是谁的名字。

    角落里有一对站在一起的小人，一个男孩和女孩，男孩下面写着崔皓，女孩下面写着文颖，两个人还被一个丑丑的大爱心给包围着。

    “那是崔皓读小学时的班长，他追了一年，愣是没成。”齐枫想起来就想笑，“小学就想着谈恋爱的也就他一个了，人家女孩只想好好学习，压根不搭理他。”

    林宇也忍不住想笑，想招呼齐皓也过来看看，却见小孩儿正拿着不知哪儿捡来的粉笔头在墙上乱画，也是画了奇形怪状的怪兽和打怪兽的超人，和他亲爹的画工有着惊人的相似。

    齐枫没有打扰他的创作，站在窗边看外面早已面目全非的风景。林宇走过去站在他边上，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站着。

    他看到了院子里有一棵桃树，他想象着它曾经应该开过美丽的花，结过可爱的果，曾见证了四季的更替，走过了春秋冬夏，如今却在这个本该绿叶挂果的季节，没有一片绿色，不知已经枯萎了多少年。

    “爸爸，到此一游怎么写啊？”齐皓在墙上划了一横，“我只会写一。”

    林宇走过去帮他写，看到他画了三个小人，画的特别抽象，但林宇还是能猜出来，其中那个特别小的应该就是他了。

    “爸爸，老师，和我，到此一游。”齐皓手指在三个人上一一点过，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能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让林宇觉得有些感动，好像这样一来，他就也曾陪伴着齐枫和崔皓，一起走过了那段时光似的。

    崔皓，我一定会代替姐姐，为你照顾好齐皓的。

    他看着远方天宇，仿佛透过了流转的时光，看到了经年之前，在这片天空下曾存在过的人，曾发生过的事。

    离开福利院时天色渐晚，晚霞漫天，路边走过一位种田归家的大爷，看了看他们，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道：“你们干嘛的？这里要拆了，早就没人了没得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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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枫开车回到镇上，找了家看上去像样点的旅馆，准备住一晚，明天再去爬山看水库。

    齐枫开了个标间，把两张单人床一拼就成了一张大床，刚好可以躺下他们三个。

    齐皓对住在外面感到很新鲜，边看动画片边在大床上蹦来跳去，蹦了一身的汗，被齐枫捉去洗澡。

    “让齐皓早点睡，别看电视了。”齐皓洗好后齐枫就拉上浴室帘子打算洗澡，还冲林宇眨巴眼，“还有你，别偷看啊。”

    “谁要看你。”林宇嗤鼻，不顾齐皓的抗议把电视关了，讲故事哄他入睡。

    小孩儿玩了一天，其实早就累了，林宇一个故事没讲完就睡着了。林宇帮他拉了拉薄被，听到齐枫在浴室里问他齐皓睡着没，得到肯定答复后，齐枫又说忘拿毛巾了，让林宇给他送去。

    林宇不疑有他，过去帮他递毛巾，却猛被拉了进去，撞进一个湿漉漉滑腻腻的怀抱。

    “他睡着了”齐枫抱住他，在他耳畔脖颈处轻蹭，“我们也该干点什么吧？”

    林宇心咚咚跳着，推了推他：“别乱来啊你，万一他醒了”

    “不会，他睡着了就像只小猪，没那么容易醒。”齐枫说着就含住他的耳垂，柔柔轻咬着。

    林宇哪经得起他这般逗弄，整个人都酥了，只能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慢慢也抱住他，回应着他的热烈和亲吻。

    水声沥沥，帘子颤动着，人影若隐若现，声音时起时弱。混乱中林宇还没忘了要报仇，一口咬在了齐枫脖子上，结果因为缺乏技巧，只留了两个浅浅的牙印。

    接下来，他就再也没有力气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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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班回家的杨淇在拿钥匙开门时，在门口看到了一团黑影，一见他就扑了过来。杨淇下意识一脚踹了过去，踢得那人一声闷叫，却顺势抱住了他的腿，整个缠了上来。

    “阿淇淇淇”

    听着这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杨淇知道那是谁了，往回抽了抽腿，没抽回来，无奈道：“你干嘛？”

    “我等你大半天了，你怎么下班这么晚，再不来我就要被蚊子扛走当宵夜了。”秦朗委委屈屈的，抱着他的腿蹭上来，搂着他的腰不撒手。

    杨淇拉不开他，只好拖着这块狗皮膏药去开门。

    灯打开，杨淇看到秦朗脸上胳膊上果然有不少的红点，跟个芝麻饼似的。

    “你来干嘛？”杨淇随手拿了桌上的青草膏给他。本以为说清楚了他就没心思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结果根本没用，他都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秦朗拧开盖子把膏药往胳膊上抹，道：“来找你啊，哎呦你这儿的蚊子是饿了多久了如狼似虎的，啧啧啧啧可怜了我这英俊的脸庞”

    “活该。”杨淇忍住笑，解开领带扔到沙发上，倒了杯水：“这么晚了，谁让你来的。”

    他把杯子放下，刚回头眼前就是一黑，秦朗整个就扑了过来，把他压倒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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