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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第70章 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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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草长莺飞, 春光明媚,仿佛连空气都闪着金色的光泽。田野里, 禾苗油绿,山脚下的油菜花田一片金黄, 引来蜂蝶无数。

    而大山腹地,隐蔽的山谷之中, 黑色的应龙仍进闭着眼,呼吸匀称, 在榕树的树洞中酣眠。

    夏语冰放下背篓,拨开齐膝深的山花野草, 带着一身的芳香朝鳞如墨玉的应龙走去。

    “妈妈和爸爸又打电话来了,问你最近怎么样。这些日子, 村里的人也都在询问我你去哪儿了, 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们很想你,我也很想你。”夏语冰探身钻入树洞中, 看到金色的阳光透过藤蔓垂条照进洞中, 在应龙丰满的羽翼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她将身子靠在龙起伏呼吸的躯干上,枕着他的羽翼自言自语般说, “院子里的花我总照顾不好,月季生了虫, 死了好几棵, 后院也不知道该种些什么菜, 只是听从二奶奶‘清明前后, 种瓜点豆’的俗语, 撒了点四季豆、豇豆和南瓜的种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不过,如果有你在的话,一定能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吧?”

    洞外有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伴随着黑龙起伏的呼吸声,宁静而空远。

    经过一个春天的生长,灵溪村被烧毁的树木陆陆续续抽芽染绿,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龟裂的焦黑树干外又横生嫩枝,生长速度比其他地方的树木要快上许多,几乎是一夜一个样。

    村里的老人家抹着眼泪说是山神显灵了,不忍心断了灵溪村的好山好水,全村合力弄了一次大的春祭,杀猪宰羊,舞龙舞狮,着实热闹了几天。

    “今天我和二婶上山采了蕨菜和竹笋,刚下过雨嘛,小笋子都是一窝一窝密密麻麻地生长着,一会儿就采了一箩筐,不过剥了壳用开水烫过晒干后,就没有多少了等你哪天醒来,我们就可以用笋干炒腊肉吃。”

    应龙的眼睑动了动,却没有睁开。夏语冰叹了一声,“希望你和这里的灵脉都能快快好起来。”

    自顾自地说了会儿话,趁着太阳还未落山,夏语冰起身摸了摸大黑龙的脸颊,弯腰在他眼睑上轻轻一吻。

    自从元宵前的那场大火过后,老猫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毛色干枯发白,基本走两步就要趴在地板上歇息一会儿。夏语冰赶完稿的时候,偶尔会抱着它在走廊下晒晒太阳,这个时候,老猫就会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抬头蹭了蹭她的掌心,又继续眯眼睡下。

    那场大火仿佛在一夜之间烧尽了这猫的生命,夏语冰不知道它还能活多久,只捏了捏猫耳朵,轻声说:“你要好好修炼,等你哪天能像林见深一样化为人形,我就带你去杭州玩,那里有很多你最喜欢的海鲜和鱼类,我还可以带你去逛街,去看电影,去电玩城抓娃娃,去好好的体验一番人类醉生梦死的生活。”

    老猫也不知听懂了没有,耳尖抖了抖,扬起三叉尾在她小腿上轻轻刮过。

    夏语冰一个人在老家住了几个月,憋得发慌,就将老猫当做倾诉对象,轻笑一声说:“那就这么定下来了。”

    五月中旬,夏语冰告别了山中沉睡的爱人,动身回学校准备毕业答辩。

    杭州的天气已有些热了,按照本校的规定,艺术生除了要交毕业设计外,还需准备毕业论文。夏语冰忙得焦头烂额,毕业论文定稿装订的那一天,她像是卸去了千斤重担,连呼吸都舒畅了不少。

    接到二叔的电话是个意外。

    “小夏,你们家的猫怕不行了。”二叔在电话里惋惜地说,“今天动不了了,趴在地上直喘气,眼睛都睁不开了,真作孽。”

    夏语冰喉咙紧了紧,攥着手机恳求:“二叔,我明天就要毕业答辩,实在没办法回来。麻烦您送它去镇上的兽医站瞧瞧好不好?去兽医站找一个叫费朗的人,一定有办法的。”

    “举手之劳的事,倒不麻烦,正巧我今天也没什么事要忙,就开车送它去一趟。不过小夏,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哦,这猫的年纪实在太大,年纪到了就该走了,无论人还是猫都是这样。”二叔说,“你别太难过。”

    挂了电话,夏语冰久久没有回神,明明只是一只猫而已,竟然也能撩痛她的心弦。

    她发了条微信给费朗,向他说明了初夏的身体情况。费朗像是早预料到了这一天似的,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一颗心悬着,半天不得安生。

    夜里,夏语冰实在没忍住向费朗询问老猫的情况,过了好一会儿,费朗才回复了一条:它想见你一面。

    看到这一行字,夏语冰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删删减减打了几行字,最终只化作一句:让它多撑几天,我明天答辩完就回来。

    四年大学生活眨眼就过了,从答辩教室里出来的时候,阳光正盛,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夏语冰穿着一件打着领结的雪纺白衬衣,米色包裙,捧着答辩资料走在林荫道上,猝不及防的,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男生。

    看上去像是个大一大二的学弟,穿着简单的兜帽卫衣和牛仔裤,两手插兜,栗子色的卷发,像只小绵羊,却偏生笑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答辩完了,这就算是毕业了?”男生走到她面前站定,笑着说,“恭喜恭喜。”

    咦,这个人是谁?我认识他吗?

    夏语冰有些莫名其妙,四下张望了一眼,发现有同班的女生嬉笑着经过,捂着嘴窃窃说:“好可爱的学弟哦!”

    “别看了,夏语冰,我就是在和你说话。”男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栗色的卷毛不服帖地翘起一缕,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夏语冰搜肠刮肚也没能想起这人是谁,不禁有些尴尬。

    “我是你老乡,你不认得我没关系,我认得你就行。”见她没认出自己,男生有些不开心地哼了声,说,“不说这个了,我大老远来这连东西都没吃的,你今天毕业,你请客。”

    “哈?”夏语冰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好吧,我请客,反正也就今天一天,也不是花我的钱。”男生瘪瘪嘴,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数了数,嘴里念念叨叨:“一百,两百,三百,四百,四百五四百五四百多少来着?”

    竟然数到一半就忘了数目,数学‘奇才’。

    “一共六百多一点的样子。”夏语冰提醒。

    “好吧,够了。”男生去拉夏语冰的袖子,“走吧,我们去吃饭,我想吃海鲜,你带我去。”

    夏语冰躲开,怀疑自己遇到了变态,好半晌才镇定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男生一怔,随即说:“我知道啊,林见深嘛。”

    一听到林见深的名字,夏语冰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她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陌生卷毛男,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林见深的?”

    “都说了是你的老乡。”男生不情不愿地说,“你答应要陪我的,还去不去吃海鲜啊,我快饿死啦。”

    夏语冰心想: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话说,你谁?

    这个男生没有危险性,夏语冰能感觉得到,所以她带男生去了盒马。男生似乎特别喜欢鱼类和虾蟹,整个人像八爪鱼似的趴在玻璃箱上,瞪圆了眼睛望着里头游动的各色怪鱼大虾,咕咚咕咚直咽口水。

    他赖在这不肯走了,指着大龙虾和帝王蟹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吃这个!”

    “”夏语冰好心提醒他,“你裤兜里的钱不够。”

    男生听了,眼巴巴地望着她,表情酷似绝望的咸鱼。

    夏语冰受不了了,只好叹道:“算了,aa制,我们平分行了吧?”

    男生这才笑了起来,兴冲冲地拿大网兜去捞帝王蟹。

    盒马超市可以加工海鲜,夏语冰就让店员帮忙烹饪了帝王蟹和蛏子,试探地问男生:“你是灵溪村谁家的儿子?来杭州多久了?怎么感觉对杭州很不熟悉的样子?”

    男生只顾着吃,嘴塞得像仓鼠,根本没空搭理她。

    夏语冰望着男生琥珀色的眼睛,一股怪异的熟悉之感涌上心头。“你吃东西的样子,好像我家养的一只猫。”

    男生动作微妙地一顿,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两个小时后,电玩城门口。

    夏语冰望着提了一大塑料袋娃娃、背上还背了一只超大毛绒熊的男生,坦然接受周围顾客的注目礼。

    “还想去哪?”夏语冰问。

    “看电影!”男生兴致勃勃,随即又耷拉下脑袋,很小声地说了句,“可是,我没钱了。”

    “没事,我请客。”夏语冰觉得这么个人也挺有趣的,摸出手机点开软件,随即递给男生,“你想看什么电影?”

    “这个!”男生指着一部爱情喜剧说,“这个好看。”

    夏语冰古怪地望着他,男生也坦然地回视她,琥珀色的眼睛里十分纯净,带着几分熟悉的慵懒之态。过了许久,夏语冰才说:“我家的猫也挺喜欢看这种爱情肥皂剧。”

    男生只是笑笑,没说话。

    电影散场已经是晚上十点,马路边上,夏语冰望着背着毛绒大熊的男生,忽的眼睛发酸。

    “你大几的学生?家住在哪里?”夏语冰问。

    男生停住脚步,逆着霓虹灯火看她,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犹豫了片刻,才向前两步,将那袋子电玩城夹来的娃娃和大狗熊塞到夏语冰怀里,虎牙咬了咬嘴唇,说:“送给你了,谢谢你今天陪我。”

    夏语冰将脸埋在大熊柔软的绒毛中,肩有些抖,没说话。

    “再见。”男生朝她挥手,垂着头后退一步。

    汽车的灯光从身边的马路呼啸而过,夏语冰抬起微红的眼睛,从毛绒熊后艰难地探出脑袋,无比清晰地唤了声:“初夏!”

    风过无声。

    男生猛地抬起头,眼里有欣喜和错愕。他懊恼道:“原来你一直知道是我啊,真没趣。”

    夏语冰张了张嘴,有很多话想说,关于友情,关于妖怪,关于那短暂的岁月所留下的温暖

    “初夏,你还想要毁灭世界吗?”夏语冰红着眼,笑着问。

    小卷毛的男生一怔,随即笑出两颗小虎牙:“不了。”

    “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里有你呀。”

    两人的分别是必然的,只是在它生命终了之际,夏语冰没想到他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到自己身边,去完成当初她随口许下的一个诺言。

    他们吃了海鲜,逛了街,去了电玩城,看了电影然后,她亲眼看见他离去,年轻的背影是轻松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沉重。

    天亮时,费朗打来了电话:“夙愿完成,它走了,没有痛苦。”

    六月,校图书馆前,夏语冰穿上了学校统一租借的学士服,让画面定格在学士帽抛向天空的那一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青春澎湃的笑意。

    “夏语冰,毕业晚会一定要来啊。”同学拍了拍她的肩膀,朝她挤眉弄眼,“就等着你拉高我们一班的颜值呢。”

    “一定。”夏语冰捏着学士帽,比了个ok的手势,眼角无意间瞥到前方的梧桐树下,她一愣,手僵在半空中,半晌没有回神。

    透过无数来来往往摆拍姿势的毕业生们,她看到树下有一条熟悉的身影笔直挺立,仿佛自带光环和仙气,含笑望向她所在的方向。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女同学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又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呀,看帅哥啊!妈呀,的确又高又帅!不过夏语冰,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夏语冰眨了眨发酸的眼眶,忽的笑出声来:“是呀,我有男朋友了。”

    女同学啧啧两声,“那你还看着别的男狐狸精出神,当心你男人吃醋!”

    “因为,树下的这个大帅哥就是我男人呀!”夏语冰抛下这么一句,就迎着六月的阳光、逆着人群朝梧桐树下走去。

    最开始有些迟疑,接着,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竟变成了急不可耐的小跑。夏风拂来,黑发飘逸,夏语冰宽大的学士服在风中扬起又落下。

    她一路大笑着,像是从未有过的开怀和快乐,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笑着扑进那眉目深邃俊秀的男人怀里。

    “欢迎回来,林见深!”她笑出了眼角的眼泪,死死地搂住林见深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笑着说道。

    “毕业快乐,小语。”林见深亦是紧紧地抱住她,手腕环在她的腰肢上,露出了上头一只黑蓝镀金羽毛的机械手表。

    初夏的阳光在这一刻定格,数百年寿命共享,从此只有生死,没有老病,千山万水,生死相随。

    或许有一天,夏语冰牵着林见深的手回到母校,会看到一头栗色卷毛的大男孩拍着篮球从自己身边跑过,而他却不再记得她是谁。

    或许有一天,夏语冰同丈夫儿女上街游玩,会撞见一个手腕上有一块青涩鱼鳞状胎记的姑娘,而她也同样不再认得她是谁。

    命运穿针引线,但愿所有的失去都将在另一个轮回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