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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懂》正文 第七十章:【终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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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飞奔着来到医院,在住院部的走廊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却不慢速度,来到一间病房门前停下,脩握住门把深吸一口气试图让狂跳的心给自己一点透气的机会。

    推门而入,已是凌晨但病床上沈吟却还醒着甚至林颢都也在病房中,是恰好的守夜,还是

    “脩儿,怎么半夜还过来?”沈吟对站在病房门口的脩问道,浅浅的笑却没有惊讶。

    病房只开了一角暗色的壁灯,加上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对面大楼透来的光亮就是视线辨析所凭。

    一路跑来脩身上冒着热汗,但见此景只觉得一股寒意在心,讷讷地走近沈吟的病床却停在了三步开外再无法前进分毫。

    不足的灯光下沈吟和林颢的容颜是那样不甚明朗,早该习惯的黑暗竟再度渲染了恐怖。脩自虐般抿咬着下唇,双手握拳紧到剧烈颤抖,低着头如有鲠在喉般的艰涩让脩怎么也开不了口。

    “脩儿。”林颢不知道何时走到了脩的背后,手搭在他的肩膀唤着示意他抬起头。

    眼前,沈吟拍拍床沿对自己伸出了手。

    身体反应快过了思维,脩将手放在沈吟手中顺着她坐在了床沿。林颢如影随形站在身侧,简直像是在杜绝他一切逃避的余地。

    “爸妈”紧握的拳被轻柔地展开就像也撬开了那封闭多年的甲壳,脩强自清晰口齿,说道,“对不起。占据他的身体,骗了你们两年,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儿子。

    “脩儿,抬起头。”

    未完的话被沈吟柔和中带着坚定的话语打断,脩的身体僵硬着依然颔首就盯着自己手背上青色的经络,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脩儿。”

    脩不知道自己低头咬唇,身体不断细微颤抖,略弯着背似乎想蜷缩起来的样子暴露了多少脆弱和孤独,但在沈吟眼中是真的觉得心脏被狠狠蹂躏了一番。

    展开双臂把眼前的孩子纳入怀中,沈吟更清楚地感受到了脩此刻的无助。和平常一样抱着他,手掌轻轻地拍抚试图让那翻腾的负面阴暗平息下来。

    “别怕,更不要否定自己。”

    “我们都知道,你不是祈脩。”

    “没有父母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喜欢音乐,祈脩更喜欢在钢琴房赖上一下午;喜欢咖啡,祈脩会尝试各种类型和口味;喜欢安静,祈脩只是觉得烦却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祈脩比你更加调皮,更会胡闹,他会考虑别人的心情但更喜欢凭自己的感觉。还有,在出车祸的前一段时间他在外面都不肯让我们叫‘脩儿’,总说自己长大了要叫‘祈脩’。”

    “脩儿,其实你只是不说并没有欺骗我们。看得出你有祈脩的记忆,也看得出你是非常细心的人,如果真要骗我们就不会留下那么多不同的痕迹。”

    “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很难受。毕竟无论是祈脩走了还是‘换魂’这件事本身,很不可思议。每次看着你我就觉得是祈脩还在,但又很清楚自己无法将你当成代替品。那样无论对你还是对祈脩都不对。但是现在,两年了,脩儿,我不可能当这两年全不存在。”

    “你不是祈脩的代替品。我很清楚。我的另一个儿子:他喜欢弹吉他,沉醉在音乐世界里可以忘了所有;他喜欢坐在空阔的地方吹风,拿着书一看就是大半天;他有些不合群,看着其他人打闹心里会暖却不会加入进去;他在有些时候很单纯,单纯地喜欢无添加的黑咖啡没想过改变;他也很骄傲,明明眷恋着温暖却不愿意靠欺骗去得到;还有”

    沈吟放开脩,手伸到他低着不愿抬起的脸上,顺着下颚摸索到眼眶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

    “他太懂事。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温暖,生怕多走一步就会失去,所以宁可龟缩在自己的保护壳里。他太逞强。一旦认定了结果,他就是让破裂的碎片把自己割得遍体鳞伤也不会去改变。”泪水将双手打湿仍没有停止的迹象,沈吟微笑着自己的脸上也早已泪流满面,“脩儿,你错了。就算开始不好,为什么就不能让结果是好的呢?”

    “脩儿,其实我们才应该对你道歉。”林颢站在脩的旁边也开口说道,宽厚的手掌放在脩的背后,“从两年前就知道真相却隐瞒到今天,让你承担了那么多的忐忑和不安,是我们对不起你。”

    “不,不是的!”脩甩开林颢和沈吟的手猛地退了好几步,就好像面前是伊甸园的禁果,脩告诉自己要远离,沙哑了的声音不住说着,“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明明是我这个不该来的人到了这里,明明是我那么贪心地占有了你们对‘林祈脩’的爱,明明是我舍不得了,放不下了,放肆地想要真正只属于我!明明是我错了,奢望了,放纵了自己为什么你们要包容?为什么”

    “那很正常!”林颢义正言辞地打断了脩的话,上前将脩拽回原位,“脩,这是你的名字对吧?我不知道你以前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才让你有这样的想法,但你现在是我的儿子我就必须告诉你!渴望温暖,渴望感情,渴望爱,渴望别人的包容,渴望有人能宠着你都是正常的!这是每一个人最基本的愿望,任何人都有资格拥有!虽然谁也不能要求谁去迁就谁。但既然你问我们为什么要包容你那我们也回答你。因为你是我们的儿子!就这么简单!”

    “可我不是!”脩再度甩开林颢的手,抬起的脸上被泪痕占据,通红眼睑所含的漆黑眼瞳中却交织着悲哀和动摇,绝望和希冀,“我不是,也没有资格”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单方面的决定。”林颢帮脩擦干了脸上的泪,手放在他的肩膀没用力却感觉那么重,“没有人规定我只能有祈脩一个儿子,如果你不想再顶着‘祈脩’的名字那便改了。脩儿,你不需要代替任何人,不用觉得亏欠了任何人。你是我们的儿子,祈脩的兄弟,独一无二。”

    “脩儿。”沈吟也从病床上下来,拉住了脩的手轻抚着他的脸庞,“你愿意吗?成为我们的儿子,接受我们成为你的父母。愿意吗?”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但已经没有未来如果我真的有这样的父母,真有这样的人生,恐怕就是要死都会继续贪恋吧。

    脩,在这个世界,真心地笑一次吧!

    请

    请帮助我,活下去,一定要幸福!

    殇的约定,以及那个孩子的执念唯一的话语。

    林祈脩,两年前你为什么会留下那么一句话?那是你无奈的托付,还是

    我只是相信,你会让这个家再一次拥有幸福。

    冥冥中似乎传来这样的话语,泪水再度夺眶而出却不再苦涩得将人刺得那么痛。

    脩勾起浅浅的笑容,不再是多少有些片面空泛的面部表情,仿佛当真消弭了冰雪,如同云后洒向大地的微光那样舒适。

    “呼延觉罗脩。这是我的本名。”

    “脩儿。”林颢和沈吟也展露了笑颜,分别抬起一只手臂环抱住脩。

    这一刻,谁能说他们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即使只有这一刻,也足以成为永恒!

    在画面外,也有人扬起嘴角为他们欣喜。

    就这样,脩,就这样享受温暖到最后一刻吧。其他的殇收起冰镜仰望天空,无形的波澜在身边荡开。就交给我了。

    “销尔特呜拉巴哈一一一一气场防护罩。”球形的屏障护住周身,殇双眼聚焦,一种与异能稍有不同的能量汇聚于瞳孔。

    可以看到,有一重虚影正逐渐和原本的世界重合,看起来一模一样中间却隔着一层似薄又坚的膜。薄膜正逐渐地被裂痕占据,不用多久就会被撕成碎片。虚影将代替如今,只是一瞬间,现在所处的世界及其中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泡沫,归于尘埃。

    细数时间的等待是煎熬的,面对一个世界的毁灭殇的心却是寂静的。世界毁灭是残酷,然而当它降临的时候往往没有恐惧,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心中只有空洞,能做的只有为自己的不甘举行葬礼。各人以各自的方式。

    握住身边的银白锁链,殇解放自己的异能,无数冰镜成为了媒介将气息送向各地。

    只是细微的波动,所有人陷入沉睡,世界重合只是一个晃神便已更替,一切都已不复。

    殇循着自己的气息下沉到世界底端的尘埃,那里是最后的虚无,是那个平行世界的本身意志最后的宣泄。

    “镜·九重霜华呜拉巴哈一一一一镜·九重霜华。”

    银白的锁链穿过冰镜在虚无中开出了朵朵锁花,包含着极寒之意。殇抬起手用力一握,花在盛放的瞬间破碎,细微的冰晶将这一片混沌虚无染上了银白。

    耳边似乎能听到洪荒远古的低吼,殇再提异能,此地似乎成了那传闻中的寒冰地狱。

    然,同样只是一个轻微的波动,霜华尽退,殇回到新的金时空手中握着一大两小的冰结晶。

    大块结晶通体漆黑,隐隐似有黏稠的液体翻涌看着令人浑身不适。手中凝聚一团白色的能量将其消泯殆尽,殇看着另外两颗冰晶,在手中把玩一阵将其放入了一个空间。

    就算是礼物,但愿能收得到吧。

    做完一切后伸了伸懒腰,殇再观察了一番金时空,确认稳定后开启空间之门回到了铁时空。

    另一边的坐标设定在铁时空自己的房间,殇刚拉开房门就看见夜躺在长沙发上,一脚搁在扶手一脚踢在单人沙发的沙发背睡得格外个性。

    顺手凝了颗冰珠子对准脑门砸过去,过了十年身手不逊的夜一把接住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回头一看欣喜道:“妹,你回来啦!怎么样?累不累?有没有受伤?我就说那个混蛋也太过分了!哪有让你一个人跑到就要毁灭的世界去这么过分这么混帐的!嘿嘿!小殇儿不气不气,大不了”

    “哥,你的啰嗦程度再升高小心嫂子带着小侄子离家出走。”不紧不慢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着,殇一句打断夜没头没脑的喋喋不休。

    几年前夜和上完大学后成了一名时装设计师的夏美修成正果喜结连理,搬出了两兄妹住了十几年的公寓另建新居。现在却在大厅睡得大大咧咧,八成是因为看殇还没回来妹控心起来这里守着希望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嘿嘿!”夜用异能扫了扫确定自家宝贝妹妹没什么大碍,笑眯眯地继续,“小殇儿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嘛!这啰嗦归啰嗦关心是关心,虽然两者息息相关你也不能只觉得亲爱的哥哥啰嗦不是关心不是?这俗话说得”

    “那哥哥您接着啰嗦,我先走了。”任夜的异能检查一番,殇将杯子洗干净放回原位挥挥手离开了家门。

    “呜——混蛋残风当年的账还没算完呢!就这么把我的宝贝妹妹拐走了气死气死!”夜鼓着脸又折腾起了客厅里的绿色植物。不过想起脩和殇这些年的相处,夜扶着脑袋真是既无奈又感叹。

    拿钥匙开门进了脩的家,轻车熟路地来到卧室,这个时间点脩反常的还躺在床上静静睡着。所以正确的说法是,从殇前往金时空的前一天开始脩就一直处于昏睡之中。

    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暗中的值班影卫退去,殇来到床沿坐下取出“契约令”放在脩的手中。

    刻着繁琐纹路的令牌触及脩的手便化为金色流光没入了身体,殇握着脩的手淡淡的白光辅着金光,片刻后脩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样子的确睡了五天。真可惜,一个月的药疗没第二个月。”趴在床沿双手捧着脸,殇的语气真是万分的惋惜。

    “我这不都睡了五天,怎么惹到你了?”一醒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脩真是怎么也没想到是怎么惹到这位大小姐兼自己的专盯医师了?虽然自己并不怕苦,黑咖啡一经十数年无添加,但主动喝咖啡和被动灌苦药根本是两回事。况且还是殇小姐精心调配,保留最完整的药效但味道堪比雄氏料理绝对没胆子恭维的“特c调c中c药”!

    “你是没惹到我。”殇笑眯眯地点头,“不过某人不是说不方便去金时空,那应该想得到吧!个体的恒一性和唯一性什么的”殇耸耸肩,眼珠滴溜一转,“反正你为了挽回金时空居然想出将意识横扫平行时空找根源世界这种,无数里面找一个还要碰运气的方法。看在你主动坦白的份上我不生气,不过还是得好好养养精神不是?”

    脩重重叹了口气,手捏捏殇的脸颊:“真是怕了你了。”

    “嘻!”拉住脩的手,殇蹭了蹭在脩身边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了下来,“哈,困了,再睡会儿。”

    手顺了顺殇的发,脩看着窝在身边的女子眼底满是纵容和宠溺。

    曾经那么的气恼和愤怒,但此刻的安宁也足以抵消。谁欠了谁?谁对不起?谁感谢?哪里要分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