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佬》正文 第106章 《》上卷106 爱的呼唤

    秋收过后，紧接着犁地种完小麦。适逢两天的阴雨天。无法去工地干活。杨籽赋闲在家，收拾一下摆满书的书柜。

    杨籽擦拭着附中同学送的礼物上的灰尘，上紧音乐盒的发条。久违的悦耳动听的音乐，沁入年轻的心扉，舒缓了疲劳的身躯。

    杨籽突然间又想念起吴莉。杨籽觉得现在的自己和吴莉，就是两条平行线，没可能有任何交集了。和那三个一起潇洒的同窗好友，也只会越走越远。

    他们都在宽敞明亮的教室内，为自己的大学梦努力拼搏；自己呢？却成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怎么配得上暗恋吴莉啊！

    杨籽打开了同学们送的c只字未写的日记本，班主任王老师写给矿工学校梁副校长的那封信，突然间滑落到地下。

    杨籽触电般浑身战栗了一下。

    “吴莉!我要去上学!等我!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之日，就是我向你表白我对你的爱恋之时。”

    杨籽走到厢房，母亲正在挑拣黄豆，父亲噙着旱烟袋，搓着麻绳。

    “俺大!俺娘!我要去矿上的学校，上学!”

    “好好好!现在晌午了，我包了饺子，马上下。你吃了就去。”

    母亲即刻放下手中的簸箕，忙不迭声的说道。

    父亲两眼露出了光芒，顷刻之间在脚底下，磕灭了旱烟袋。父母两人都冒着雨，奔向锅屋。

    煤矿学校的梁副校长，打开了杨籽双手递过去的信。看完以后很是惊讶:

    “我同学王翠霞推荐的学生，肯定不会错。怎么你这封信迟到了八个多月了”

    “出了点变故，我挣学费呢。前几个月你们学校大门那一块的围墙都是我和我哥磊的!”

    “中途辍学，勤工俭学，很难得。你拖了快两个学期了。我这学期不收你任何费用，如果你的成绩能跟得上，期末考试，能有不错的成绩，下学期学费，我一直可以免下去。”

    “如果你的成绩跟不上，你也可以从高一读。我们的高中部刚恢复。只要求好的学生，不在乎学费!”

    杨籽顺利的进入矿工学校高二班的教室。又开始了读书。

    本矿的矿工子弟，很少有读高中的，都是读完初中等着接父辈的班，继续挖煤。高中的生源绝大多数都是周边乡镇没能顺利考上普通高中的农村生源。

    学校的宿舍，安排在矿工的单身宿舍。路程和杨籽回家差不多。杨籽就没有住校，每天骑自行车半小时上学放学。阴雨天就走路。

    村子隔壁的农场，有个初三的女生，有时候也需要上晚自习。熟识了以后，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晚自习后，经常和杨籽结伴回家。

    将近两个学期没摸过书本，丢下的课程跨度太大。头一个月杨籽的学习很是吃力。杨籽带着高一高二的两学年的课本上课。

    杨籽很算刻苦，代课的老师，很多都是杨籽二姐的老师，还有同学。杨籽得到了特别关照。

    更难得可贵的是:班里有杨籽的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同班男同学，他比杨籽大两岁，依然在读书求学。另外还有一个初三同学半年的男同学。

    杨籽很快适应了重返学校的生活。经过将近一个多月的起早熬夜，杨籽的成绩突飞猛进。

    第二次月考以后，杨籽的成绩排在了前十名，语文c英语c政治等文科，更是名列前茅。

    煤师院附中3班的一个男同学也转学插班到了高二班级；正是和杨籽一起去公园溜冰场狠揍街头小混混的其中一个。他也是因为和同学打架被开除的。

    虽然杨籽因为在附中上学半学期，就因为两次打架被开除的事，很快传遍了新学校同班师生的耳中。但是，并未影响杨籽在大家心中的“光辉形象”。甚至觉得杨籽是“浪子回头”的典范。

    新学校的个别男同学甚至直接称呼杨籽为“浪子”。而杨籽的笔名正是“浪子”，之前“混社会”的伙伴也称呼过杨籽为“浪子六”，因为杨籽“排行”老六。

    杨籽还在学校的一次演讲比赛中得了第二名，一篇作文还被爱好文学的历史老师推荐发表在《全国煤炭中小学生报》。又引得大家对杨籽刮目相看。

    薛豹周末从附中回家，顺便看望杨籽。杨籽让他带话给附中的班主任王老师，自己已经继续上学了。

    杨籽抱着试探的心理，给吴莉写了一封信，告诉她自己的学习近况。吴莉很快回了信，言语中透露着对杨籽读书的赞许。

    但是书信的内容，仅限于学习的方法心得。杨籽没有对吴莉透露半丝的爱慕之情。

    杨籽重新找回了自信，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雄心。

    父亲因为杨籽的读书刻苦，眼睛的光彩越来明亮了。父亲在天气变寒冷的时候，花“巨款”c将近五百块钱给杨籽买了一双刚刚流行的高帮军警靴。

    杨籽的穿着，不比家境相对富裕的煤矿子弟差。

    五百块钱，这是一亩地一年的收成。

    杨籽第二次穿着军警靴去上学的时候，下午放学前，天下起了大雨。父亲可能考虑到杨籽放学回家抄走的近路，是河畔的泥泞小道。就在下午放学前踩着泥泞，给杨籽送去了一把雨伞和一双雨鞋。

    当父亲被梁校长领到正在上政治课的杨籽教室门口的时候，父亲矮小黑瘦的老农民的形象，引起了同学们的观望c议论纷纷。

    政治老教师，停下了讲课，走出课室外。说了一声:

    “老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政治老师也是杨籽二姐的老师，因为二姐考大学的事，去过好多次杨籽的家。

    父亲低声说:

    “许老师，俺过来给俺儿子建华送双胶鞋过来，怕他的皮鞋汊湿喽!”

    正在抄笔记的杨籽，看到父亲站在门口，被同学们盯着看，感到很是尴尬，丢脸；满脸通红，心中甚至还有几分对父亲的恼怒。

    杨籽走出门口，默不出声地换上了雨鞋，父亲用塑料袋包裹好杨籽的军警靴。匆慌下楼，瘦弱的背影，消失在风雨中。

    特级教师c许老师，没有立刻恢复中断的讲课，直到满脸通红的杨籽，回到座位上坐好。才开口说:

    “同学们!知道刚才那个农民小老头是谁吗？他是一位伟大的父亲!他培养出了他们三个村庄唯一一个大学生。我和梁校长都很敬重他!”

    “他很快又会培养出他们村的第二个大学生。你们的父亲也会如此!”

    全教室的同学，看向杨籽，鼓起了热烈的掌声。杨籽突然间，泪湿满面。

    母亲前两年因为一场大病，在手术台上捡回来一条命。身体每况日下，白头发越来越多。似乎变得多愁善感起来，爱唠叨了。有时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唠叨半天。

    担心这个姐姐过得好不好，担心那个姐姐会不会在婆家受气。姐姐们，尤其是三姐，隔三差五就会回来一趟，或者在家住上一两天。听听母亲的唠叨，帮着干干农活。

    但是姐姐前脚一走，母亲立刻叨念。母亲甚至经常在杨籽熬夜复读功课的时候，默不出声地坐在杨籽的床头。杨籽让她去看电视c或者早早睡觉，也不听，陪杨籽坐到12点多钟。

    直到杨籽要上床睡觉了，才回自己的房间。第二天又早早起床，做好早饭，叫杨籽起床c上学。

    母亲还有时会无缘无故数落起杨籽从前读书的种种不是c调皮捣蛋；甚至在院子里看到杨籽在锻炼身体，也会上前唠叨:

    “练什么练练好了又去打架？赶紧去学习，早点考上大学!找了工作，取上媳妇。我也算完成任务，把欠你们姊妹几个的债还完了。”

    “你要考不上大学，连个媳妇都找不到。只能给你买个蛮子。”

    母亲甚至不止一次，给正在看书的杨籽提起和村里那个女孩子的亲事。意思想让杨籽答应下来，说那个女孩子的父亲愿意供杨籽读书上大学c出钱安排工作；甚至以后结婚都可以包办。

    杨籽觉得母亲的这种唠叨，严重干扰了自己一门心思读书考大学c向吴莉表白的心境。

    杨籽就向母亲编了一个谎，说晚自习回家，一人走那片河堤坟场的时候，看到了有人拦路抢劫。

    杨籽顺利的搬进了学校安排的矿工单身公寓宿舍。一周回家一次。

    和同学一起住校的日子，是快乐的。杨籽脸上又出现在附中上学时的笑容。成绩也更加突出了。

    杨籽又处了一个同班的好兄弟——张振，两人经常周末结伴回对方的家里，住上一夜。双方父母，对两人都是喜爱有加，视为己出。

    而，那个农场的上初三的漂亮小姑娘；因为杨籽的住校，不再上晚自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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