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求王爷相信我

    缥缈的声乐继续响起，阿照躺在清霜院冰冷的硬床上，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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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朦胧胧之中，她听到了一阵哭声，婴儿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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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照无声地哭了，为她那没有出生便死去的孩子，更为赵景川的冷漠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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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清霜院中，只有那个叫幺娘的妇人，拖着一只跛足走到阿照的房中。她看着奄奄一息的阿照，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姑娘，你别怕。既然没被打死，就得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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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只是想见他……”阿照的声音细如蚊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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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会来的。”幺娘盯着阿照，眼眸中透着怜悯。她为她阿照上了药，又跛着足离开了。阿照发起了高烧，一直不停地做着梦，她梦到雪、梦到老梅树、梦到老梅树下的男人、梦到冬天里的大雨、梦到身影模糊的孩子、梦到孩子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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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之中，阿照被一个人抱起，抱进了一个充满药草气息的热水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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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强撑着睁开眼睛，以为是在做梦，他在她的面前却是那样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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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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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景川的衣服被药水浸透，他怀搂着一丝不挂的阿照，低声说道:“不想死的话，记着叫我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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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照一惊，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紧紧抓住赵景川的衣袖，“是嫂子把我卖到了青楼，我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景川，你相信我，求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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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景川身体一僵，只是一瞬间，沉声道:“你听不见我说话？再叫我名字，本王就把你送回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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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照愣了愣，看着他轻轻地啜泣:“王爷……求王爷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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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清楚自己的本分，本王有很多女人，你只是其中的一个。所以，不要痴心妄想我会对你有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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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川的声音渐渐模糊，阿照的手松开了，她的背像被炭火炙烤着一样疼，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整个人缓缓往水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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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景川暗骂了一声，却还是扶起她，看着她背后的伤痕，不由得深深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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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照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一条柔软的被褥中，她挣扎着要起身，背部的伤却不容她移动半分。房间的装饰一如往日，被褥却是全新，带着一丝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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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京城都知道，凉王殿下爱檀成痴，小名便唤檀郎，阿照却不知道。不过她记得，这是景川身上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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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幺娘端着饭菜走入了房间，“幺娘……”阿照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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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死就尽量活着，好好活着。”幺娘哑着嗓子，将饭菜缓缓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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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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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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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王爷。”阿照记着赵景川的话，即便是梦中，她也牢牢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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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幺娘摇了摇头:“不知道，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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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照眼中的光彩暗了下来，她紧紧抓着被褥，喃喃道:“我知道的，那是他，是他！他来看我了，是……是放不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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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照又苦涩地摇了摇头，心思单纯的她根本就想不明白，喃喃自语道:“放不下，当初又怎么会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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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清霜院安静如常。阿照整天面对的人，就只有幺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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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夜里，赵景川喝退了房中衣衫不整的侍妾，微凉的春风吹来杏花的清香，他却感到一阵烦闷。一个人被发跣足走出寝殿，不知不觉来到了清霜院，来到阿照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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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落在她的脸上，她更瘦了，脸色枯黄。即使在睡梦中也皱着眉头，眉梢那一抹胭脂印，氤氲着挥之不去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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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景川平静唤了一声:“阿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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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意轻浅的她立刻惊醒，背着月光，她只能看到一个黑影，熟悉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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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照轻呼一声，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往后面躲，她希望看到他，却又深深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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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景川冷笑一声:“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