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死符

    被小刘警官一个电话叫过来的七八个警察，半个小时之后才到。

    王副局长怒气未消 ,  先对着这七八个警察臭骂了一顿。我房间里的警戒线立马被拉了起来 , 房子里的其余几个住客也被惊动了 , 纷纷站在客厅里 , 朝我的房间张望，又被警察赶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窗户上的血迹，被警察采集完 , 留作检查，我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 都被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又有人把我和我二叔单独叫了出去，做了一个完整详细的笔录。

    警方的各项工作 , 似乎都按部就班 , 有条不紊。

    但是 , 我已经开始对警方能不能把案子差个水落石出 , 抱有很大的疑问了，因为肖薇薇和李红的死亡案，真的太诡异 , 太匪夷所思了。

    总之，这一晚，我的这个房间是不能在住了。

    待我和我二叔被一个警察送回快递接收点的时候 , 已经是午夜时分 , 那个警察一再嘱咐我们 , 有了白方圆的消息，及时通知警方。

    我和二叔都点头应着。

    等那个警察走后，二叔把我叫到一边，担心地问：“高阳啊，现在你也看出来了 , 那个白方圆根本就不是警察局派过来的人，那明天的快递 , 还按不按白方圆的吩咐，继续由你送啊？”

    我沉思片刻，缓缓地点头。

    二叔嘬了一下牙花子 , 发出一声“啧啧”的声音，坐到我的身边，说：“你是怎么想的啊，既然白方圆不是警察局的人 , 是敌是友，咱们还不知道。不如就就交给警方吧，明天我给你拿些钱 , 你出去散散心，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苦笑一声，说：“二叔，你认为我的躲得过去吗？就看今天我房间里发生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不管白方圆是敌是友，既然他能够从警察局的档案室把那个快递盒偷出来， 就说明他有一定的本事，我还是乖乖听他的话，继续送快递的好 , 更何况，那个寄给我的快递还在白方圆的手中 , 我敢确信 , 里面的东西对我很不利 , 极有可能像是肖薇薇和李红的死那样 ,  我如果不配合，我会死的很惨。”

    我说完， 二叔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 只是叹气，感叹我们家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 , 落到了现在这个境地。

    可是，抱怨归抱怨，当年在我很小的时候 , 亲眼目睹我爸妈车祸去世的时候 , 我也抱怨过。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不是吗？

    二叔陪我在这个快递接收点的门店里坐了一夜 , 第二天一早 , 总共公司那边又送来了一大车的快递。

    我和二叔分分捡捡，装了一三轮车。

    送快递，我觉得这就是我的宿命 , 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论我怎么挣扎，始终逃脱不了的。

    中午时候 , 我开着电三轮路过警察局附近 ,  心血来潮 ,  忍不住把车子停在了警局的门口，想进去问问，关于肖薇薇和李红的案子， 警方是什么结论。

    刚进到警局的大厅，正好迎面撞见低眉耷眼萎靡不振的小刘警官。

    “刘警官……”我对着他叫了一声。

    小刘警官看到是我 ,  这几天也见了几次面，所以并不陌生 , 走到我的身边，忙问道：“高阳？你怎么到这来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

    我摇摇头，望着警察局大厅 , 悄声说：“没发生什么事情，我正好路过这里，想问问案子怎么样了？”

    小刘警官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肖薇薇和李红的家属，在警局闹了一上午了 , 王局正在办公室发火呢。另外，这两个死者的家属并不知道，你是最后接触死者的人 ,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王局把你的事情给压下来了。你还是赶紧走吧，有什么新的情况，让你二叔给我打电话，我这边会及时通知王局的。”

    我微微点了点头，便准备出警察局。

    刚一转身，小刘警官突然又叫住我，“喂，高阳。”

    我看着小刘警官犹犹豫豫的样子 , 忍不住纳闷，随即有走回到他的身边。

    小刘警官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 悄悄地说：“兄弟啊 , 按理说 , 我一个警察给你说这话 , 有点不合适，但我还想给你提一下，听哥们我一句劝 , 你得赶紧找个大师瞧一瞧，看看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东西。”

    我顿时心里咯噔一声 ,  一阵发毛，问：“刘警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小刘警官附在我的耳边 , 嘀咕道：“还记的我们昨天晚上在你房间窗户玻璃上采集的血液吧 , 结果出来了 , 经过DNA比对 ,  确定那血是肖薇薇和李红的。根据你昨天的笔录，如果你没有看花眼的话， 也就是说 , 肖薇薇和李红的尸体从殡仪馆消失之后，去了你那里。”

    听到这，我脑子又是嗡的一声 , 一片空白 ,  从脚底板又莫名的升出一股寒意。

    出了警察局 , 我再也没有心思送车上剩余的快递了，便直接开着车回到了我二叔的快递接收点。

    二叔见我车上还有半车快递没有送， 也没有多说什么，让我进去休息一会儿，说是剩下的 , 他去送。

    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 , 二叔还在外面奔波，二婶去字临街的菜市场买菜 ,  只剩下我一个人守在快递接收点。

    突然之间，门口闪进来两个人影，抬头望去， 正是白方圆和天赐。

    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  不由分说，就对白方圆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白方圆却呵呵笑着，走了进来， 说：“我知道 , 昨天晚上警察局的人来过，想必，昨天下午我撒的谎，一定是露底了。”

    “为什么要撒谎骗我们，你什么目的？”

    “目的很简单，为了取得你的信任，为了保你一条小命，为了避免再有人因为你送的快递死于非命。”

    白方圆的这一句话，字字珠玑铿锵有力，似乎也不想再掩饰什么。

    “这么说 , 你知道肖薇薇和李红是被谁害死的？”我问。

    “我知道。”白方圆一脸平静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到警察局报案，反而把档案室里的那个寄给我的快递偷了出来。”

    “因为这个事情的复杂程度 , 警察也束手无策。”白方圆脸色一沉 , 厉声说。

    白方圆的外表 , 是一种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人的形象 , 突然之间，他严肃起来，似乎有一种特别难以描述的威严感 , 着实吓了我一跳。

    气氛僵持了一会儿，白方圆突然一笑 ,  语气轻柔地对我说：“小伙子，我不是针对你，也不想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更加知道 , 你现在很难信任我了 ,  我也不勉强 ,  这是你的快递。”

    白方圆说着 , 把那个寄给我自己的快递盒子又交还给我。

    我接过快递， 翻了一圈，没有半点拆开的痕迹。

    “这个盒子里面是什么？”我盯着白方圆问道。

    白方圆在脸上挤出一个笑 , 说：“你拆开不就知道了。”

    “拆开之后， 我会死吗？”我追问道。

    “不会。”白方圆肯定地说。

    我情不自禁地鼻子里发出一阵冷哼，说道：“可是你昨天亲口说 , 若是打开了这个快递 , 我就一命呜呼了。”

    “昨天是为了吓唬你。”

    白方圆说着一把从我的手中抢过快递盒 ,  我顿时心头一紧，想伸手抢过来，却不料， 天赐这个家伙，一个闪身快速到我的身边 , 翻手捏住我的手腕。

    天赐的年龄虽然和我差不多大小，但是力气大的出奇 , 捏的我手腕一阵阵吃疼。

    白方圆嘴角微微往上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小刀 ,  刺啦一声，直接把手中的快递盒划开， 翻手抖了两下， 只见从快递盒里面飘飘荡荡出来一张黄符纸。

    天赐这才松开我的手腕。

    我弯腰捡起那个张黄符纸，问：“这是什么？”

    “生死符。”白方圆冷冰冰地回答说。

    “生死符？那肖薇薇和李红的快递盒里也是这生死符？”

    白方圆摇头 , 说：“她们的和你这不一样。”

    “这生死符什么作用？”

    白方圆叹口气，解释说：“你若签下着生死符，就一生要替别人卖命了。”

    “别人？谁？”我大惑不解地问。

    白方圆阴沉着脸 ,  一字一顿地说：“我的敌人。”

    白方圆话音一落，一旁天赐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似乎没有费什么力气，直接把我提了起来， 双脚悬空。

    我挣扎着想要掰开天赐的手，但是我越挣扎，他却越是更加用力，弄的我极尽窒息。

    “孙子 , 我替我师父问一句，这生死符 , 你签 , 还是不签？”天赐扬着嘴角 , 带着戏谑的口吻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