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阿芳的青春

    有一次大伯做完一个工程从外地回家，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袋子，说里面是为我们准备的礼物。</p>

    我一听有礼物，再看看塑料袋鼓鼓的装满了神秘感，激动地围着大伯身边转悠，满心欢喜的期待着。</p>

    接着就看到大伯从塑料袋中拿出一个酷炫的悠悠球，都说小孩子的心特别小，小到仅仅一个两块钱的小玩具就足够填满我的大半个童年。</p>

    大伯给爷爷买了一包香烟，我记不清是什么烟，只知道爷爷的表情跟我一样满足，也许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老来得子的欣慰吧！</p>

    阿芳的礼物最后才拿出去，我以为最好的都是最后出来的，正好奇是什么，谁知道大伯拿出的却是两件我从没见过的衣服。</p>

    说衣服又不像衣服，一件红色，一件白色，而且衣服的布料少的可怜，只有两根肩带和一小块只能挡住胸部的衣服。</p>

    我奇怪的问大伯，“这么破的衣服阿芳要怎么穿出来啊？”</p>

    大伯听完之后笑了笑，说我小屁孩懂什么，这衣服叫胸罩，是专门买给女孩子穿的，而且不是穿在外面，而是穿在里面。</p>

    爷爷也对阿芳说道，“你看看我真是老糊涂了，阿芳的岁数也不小了，是时候穿了，该穿！”</p>

    晚上睡觉前，阿芳说她要试一下大伯给她买的新衣服，还特意嘱咐我不许偷看。</p>

    我在那玩我的悠悠球，谁有空理她阿！自然没去瞥一眼。</p>

    直到阿芳换好衣服，才叫我看看怎么样。我一看怎么还是刚刚穿的黑色T恤，把身体包得严严实实的，内衣在哪呢？</p>

    我问阿芳，“不是还没换，叫我看什么。”</p>

    阿芳挺着胸叫我仔细看，看看有没有变化。</p>

    我再定睛看过去，才发现阿芳的胸似乎变得比以前更挺了。</p>

    她还特意在我面前走几步，我记得阿芳以前走路的时候她那是会抖动的，给我的感觉就是随时都会掉下来，可现在却结实的很。</p>

    我想起大伯刚刚说过，那衣服时穿在里面的，再看看桌子上少了一件白色内衣，这才恍然大悟。</p>

    强迫症的我喜欢去触碰结实又圆滑的东西，忍不住就把手放上去，额，果然跟之前不一样，像洗碗的海绵，手感也不差。</p>

    阿芳躲开了，问我想干嘛？我说我就玩一下。</p>

    阿芳叫我去玩悠悠球，她还要接着试红色的衣服。</p>

    我没说什么，对于小屁孩的我，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作福利。</p>

    阿芳试完之后把内衣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柜里面，就好像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青春。</p>

    又过了好一会儿，阿芳关了灯告诉我该睡觉了，可房间外面却响起大伯雷霆般的呼噜声，吵得我和阿芳怎么也睡不着觉。</p>

    反正睡不着，就让阿芳给我讲故事。</p>

    一开始她不愿说，无论我怎么求她，怎么撒娇都没用，后来我就挠她痒痒，专门挠她上次尿床的地方。</p>

    阿芳被我闹的没有办法，最终妥协，但她说了一个我从没听过的故事。</p>

    具体内容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在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善良的地主，雇了一个四十多岁，走投无路的男人作车夫，地主对车夫很好，管吃管住，还有工钱拿。</p>

    可是有一天，车夫请求地主收留自己不成气候的儿子，随便给他一个事做，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还说儿子力气大，什么事都做得来。</p>

    地主看到车夫的不容易，就让他儿子在家里做些杂活，同样管吃管住管工钱。</p>

    只是车夫的儿子心术不正，背地里偷了不少值钱的东西拿外面去变卖。地主发现家里的东西丢的越来越多，就开始调查。</p>

    可是他还没查到，就出现了意外。那是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地主从外面喝酒应酬，醉醺醺地由车夫拉回家，谁知道在途中被天上的雷劈中，当场就死了，而事后车夫说那会去商店帮地主买东西逃过了一劫。</p>

    失去了顶梁柱的地主一家一夜之间家产都被外戚吞并走了，只留下一个四岁的女儿，下落不明...</p>

    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听到地主被雷劈死的时候我觉得好笑。</p>

    阿芳也说，有时候人死的自然而然却被人怀疑，有时候人死的很莫名其妙却被人相信。</p>

    我不明白阿芳这话时什么意思，她笑了笑对我说道，“就是人生有很多意外啊！”</p>

    当时的我根本听不懂这个故事，除了地主被雷劈死的梗让我觉得有点意思之外，其他内容丝毫不感兴趣。</p>

    故事讲完了，大伯的呼噜声也渐渐小了，屋子里更多的是沉默，阿芳说她要睡觉了，明天还有农活。</p>

    那晚我是听着阿芳厚重的呼吸声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去田里了，我却无意间看到她的枕头上湿了一些。</p>

    傻傻的我突然就笑了，没想到阿芳也会流口水，晚上要好好嘲笑嘲笑她！</p>

    也许全世界的小孩子都只能看到内心所看到的世界，只有老天才知道那是口水还是泪水。</p>

    那次大伯回来住了有一个礼拜左右，我几乎天天没睡好，阿芳估计也是，那几天一直皱着眉头，脸色也不好，我问她咋了，她只说肚子疼。</p>

    “那你去大便看看，那屎拉出来就好了。”我给阿芳一个建议。</p>

    她却骂我恶心，不过阿芳没力气跟我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发呆。</p>

    我记得在大伯离开的第二天，阿芳醒的的比我还要晚，在我掀开被子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一团血迹。</p>

    我很害怕，以为是我的血，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大半天都没发现伤口，然后看了看阿芳，才知道那团血是从阿芳的下面印上去的。</p>

    我急忙把爷爷叫过来，也叫醒阿芳，问她怎么流血了？哪里受伤了？痛不痛？</p>

    爷爷看到这一幕，却一点也不担心，笑了笑说没事，床单拿去洗一下就好了。</p>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阿芳，她不仅没有半点的焦虑，反而是满脸的尴尬。</p>

    我更加糊涂了，等爷爷出去之后，阿芳才羞涩地跟我说道，“这是我们女生才会流的血，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p>

    后来阿芳又跟我解释了一大串，也就是在那天我才知道了，什么叫作“大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