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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文府问诊 另眼识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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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陌辞出叶家,带着随从一路直奔文府。文夫人闻报,说杨院使到府,不禁又惊又喜,忙亲自到府门外相迎,请入前厅。

    杨陌袍服轻摆,大咧咧在客位上首坐下,左右一望,轻咳一声,问道,“怎么,文大夫不在府里么?”

    文夫人忙道,“在!在!只是……”话到中途,不禁面有难色。

    虽说杨陌与文子安同为朝廷二品大员,但一个是当朝宠臣,一个仅为一介囚臣,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此时文子安病中,难以起身来见,又断断没有请杨陌进去探视之理。

    “只是?”杨陌浓眉淡挑,抬手,好整似瑕的整了整衣袖,慢悠悠的道,“只是……不愿见本官,是吗?”

    文夫人一惊,忙道,“大人说哪里的话,只因子安病体沉重,无法见客,还请大人见谅!”

    “病体沉重?”杨陌漫声重复,一双幽冷的眸子直直的盯向文夫人,问道,“此话当真?”语气淡漠清冷,心中却不禁一跳。

    瞧文夫人的神色,文子安竟然病的不轻。

    “自……自然是真的!”文夫人忙应,见杨陌满脸置疑,心中不禁慌乱。

    这杨陌与文府,向来没有什么恩怨,今日找上门来,又是这样的神情,竟然看不透他有什么意图。

    “那倒巧了!”杨陌轻轻点头,慢慢站起身来。

    文夫人当他要走,刚刚松一口气,却听他续道,“本官既然身居太医院院使,自当替文大夫诊治,还烦请文夫人带路!”

    “啊?”文夫人错愕。

    平日里不要说是杨院使,就是太医院里的一个寻常太医,文府也请不动。今日这杨院使自个儿提出要为文子安诊治,岂不是怪事一桩?

    嘴里应承,侧身前头带路,心中却暗暗猜疑。

    这几日来,将军府信使每天都要来上几趟,难道……

    心头一惊,暗道,“难不成,这杨陌竟然是胡和鲁所托,来试探子安病情?”

    想到这里,虽然心惊,却也瞬间坦然。沿石子小径快步而行,进后院,穿过一片小小花圃,带着杨陌进入文子安所居的小院。

    院子虽小,倒也收拾齐整,左手院墙边儿上,种着几竿修竹,竹下摆着一张石几,两张石凳。一个丫头正坐在石凳上照看石桌上的药炉,见二人进来,忙起身躬身见礼。

    杨陌的目光在院子里扫过,跟着文夫人转向右侧的精致屋宇。

    外侧的花厅里仅摆着一张短塌,塌旁小桌上,燃着一炉暖香。跟着文夫人左转,就进入文子安的卧房。只见家具陈设虽少,倒也样样精致,墙边红木大床上,淡黄锦绣丝幔低垂,虽显富贵,却不见奢华。

    丫头打起床幔,杨陌缓步近前,向床上人望去一眼,顿时心头一紧。

    只见锦被上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孔,双眸阖拢,长睫低垂,正昏昏沉睡。原本丰神如玉的容颜,此时憔悴瘦损,哪里还有平日的一点风采?

    文夫人上前,在他肩头轻推,唤道,“子安!”

    杨陌待要阻止,却见床上人眉端微蹙,已醒了过来。

    “母亲!”文子安无力低唤,润如珠玉的声音,此时带上一层暗哑。

    “子安,杨大人来了!”文夫人侧身,露出身旁的杨陌。

    “杨……杨院使?”文子安皱眉,眸中掠过一丝疑惑,撑身欲起。

    杨陌忙在他肩头轻按,说道,“不知文大人病体如此沉重,是杨陌冒昧!”随口客气,向文夫人一望,问道,“可否容杨某替文大人问脉?”

    “好!好!”文夫人连应,忙命丫头搬来椅子,自个儿掀开被子,将文子安的手臂露出来。

    杨陌点头坐下,伸手在文子安腕脉轻搭。

    文子安见他竟来给自己诊脉,不禁诧异。

    这杨院使虽然是汉臣,却极得皇帝器重,往日,向来不多瞧自己一眼,今日亲自上门诊脉,却是奇事一桩。

    心底暗暗猜测,口中却道,“杨大人亲自诊脉,子安担当不起!”温文的语气,谦逊、客气,与往日无异。

    杨陌摇头,说道,“同殿为臣,文大人何必如此见外?”手指收回,又问,“文大人近日,可是觉得胸闷气短?”

    “无妨!”文子安双眸微阖,无力摇头,说道,“想来休养几日就好,有劳杨院使动问。”竟像是杨陌小题大做。

    杨陌唇角微勾,不觉露出一抹笑意,淡道,“杨某身为医者,这是份内的事!”

    这文子安,平日周旋在达官显贵内眷之间,自己只道他攀附权贵,不想,今日自己登门,他竟然句句拒人千里,却又只见客气,不显疏离。

    文夫人却道,“子安,杨大人一片好意,怎么如此说话?”转头赔笑,说道,“杨大人,子安病中,难免失礼,杨大人不要见怪!”

    “无妨!”杨陌摇头,又细查文子安舌苔双眸,微一沉吟,见窗边小桌上摆着笔墨,过去挥就一纸药方,交在文夫人手中,说道,“夫人,此药命人速去配好,每日一服就好!”

    文夫人大喜,连忙接过,连声道谢。

    杨陌挥手,意示不必客气。

    文夫人见他不去,心知此来断不是专程为了文子安诊脉,虽说放心不下,也只得道,“杨大人且坐坐,老身失陪!”匆匆出去,唤人配药。

    杨陌听着她脚步声走出院门,转身回到床前,见文子安双眸又再阖上,轻声低唤。

    文子安虽然疲惫,倒也清醒,闻唤睁眸。

    杨陌俯首在他耳边,轻声道,“文大人心事郁积,方成此病,要想开些才是。今后若有急难,杨某必当相助!”

    伸手在他肩头轻轻一按,直起身来,声音略高,含笑道,“杨某今日冒昧造访,文大人不必再意,等大人大好,杨某再与大人一述!”

    此时恰文夫人回来,闻言忙道,“多谢杨大人!”

    杨陌摆手,说道,“既然文大人身体不适,杨某就此别过!”双手一拱,向门外走去。

    文夫人忙连声客气,送出门来。

    他的那番话,文子安听的清清楚楚,心中不禁疑惑。

    若说是胡和鲁将军托他人自己诊治,既然瞧了病,又为什么说出那番话来?若说无人相托,自己与他向来没有什么瓜葛,他为何突然向自己示好?

    “示好?”这两个字在脑中闪过,文子安轻轻摇头,不禁苦笑。

    自己一介囚臣,他却是一殿宠臣,他又何必向自己示好?饶是他聪明机变,此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文夫人送出杨陌,仍然来文子安房中,见丫鬟正喂他吃药,就拉张椅子在一旁坐下,侧头向他细细打量。

    只见他容颜憔悴,神情落落,心中不禁蓦然一酸。这样子……竟像足了当年,他父亲临去时的模样。

    等他将药吃完,文夫人才慢慢开口,说道,“子安!方才,杨院使说,你这病大半从心上来,要你开解些。”

    文子安抿唇,低应道,“儿子知道!”

    文夫人轻声一叹,说道,“那胡和鲁将军所提的亲事,你不愿意,为娘又岂是愿意的?你也不要多想,等你病好,娘想法子,速速给你结门亲事,将那将军府的亲事断了就是!”口中安慰,心底却涨的难受。

    当年,文子安出世不到一年,生母就亡故。她心中虽然嫉恨,但是为了安抚丈夫,还是尽心抚养文子安,只盼有一天能与丈夫重拾旧欢,为文家再添一个男丁。

    哪知丈夫一病不起,拖了几年,终究撒手西去。那时,文子安年仅七岁。

    文子安八岁那年,她奉旨携文子安进宫赴宴,众官一见之下,都不禁赞叹。

    短短几日之内,子安之貌,就名动京城,使她本已灰冷的心,又再燃起希望。

    从那时起,她就严厉督促文子安练习琴棋书画,忍着受人冷眼,带他出入达官显贵的府邸,就只盼等他长大,可以攀龙附凤,使文家摆脱三代困境。

    而时至今日,多年的愿望,眼看成为泡影。今日杨陌问诊,她心中是且忧且喜,喜的,是有杨陌亲自问诊临,文子安的病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忧的,是杨陌这一去,若将军府知道文子安病愈,必然更加逼迫。

    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速速定一门亲事,才能搪塞过去。而她对文子安栽培多年,当真给他随意结一门亲事,又心有不甘。只是急切间,又上哪里寻一门好亲?

    想到这里,文夫人心中又不禁恨恨,抬眸瞧着文子安,咬牙道,“若你平日听我的吩咐,对阿布郡主多用些心思,何至于此?”

    文子安吃了药,一时不能卧下,只是半倚床头坐着。听她这番话,心头闷堵,无力摇头,说道,“母亲不必动气!若子安逃不过,一死而已,断不会受此奇辱!”

    “死?”文夫人霍然站起,手指颤抖指着文子安,骂道,“若你还有个兄弟,我又岂会理你的死活?你……你爹爹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你竟然要他绝后吗?”

    提到亡夫,不禁心中一酸,眼泪簌簌而落。缓缓坐倒,低声道,“是我对不住你爹爹,没能人你寻门好亲!”一时间心中凄恻,不能自已。

    文子安见她伤心,知道又思念父亲,心中不禁内咎,轻声道,“母亲责的是,是儿子不孝,惹母亲担忧!”

    文夫人哭一会儿,见他乏了,又怕方才的话更添他的心病,只得慢慢收泪收,说道,“你歇着吧,此事等你病好,再从长计议!”慢慢起身向门外去,听身后文子安应命,也不回头,径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