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渺茫的希望

    床上的杯子折叠得很整齐，这证明傻子姐姐昨晚一夜未归。</p>她到底去哪了呢？</p>我当时就慌了，转身就跑了出门，一个人在小区四周疯狂地找她。一声一声姐姐你在那里地喊她，可始终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p>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p>“姐姐，你在哪儿呀？出来啊！出来见我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p>我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跪在地上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那一刻我很恨自己昨天的所作所为。很想很想亲自跟傻子姐姐说一声对不起，希望她能够原谅我。</p>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傻子姐姐在我心中如此重要。</p>可是，现在她却不见了！</p>不少路人都被我这个样子吓到了，开始指指点点，不过我早就不在乎这些闲言闲语了，只要傻子姐姐现在能够重新出现在我身边，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她！</p>接下来，整整一天，我不但跑遍了整个小区的每个角落，还把能够问的人都给问了一遍，依然没能找到傻子姐姐的下落，残酷的结果让我有点绝望了。</p>但是我还是没有放弃，又骑车去我学校找，找遍了学校附近都没能找到傻子姐姐，就在我再次陷入绝望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昨天傻子姐姐手上拿过来的那把伞，好像是一把新伞！</p>买伞的店！</p>我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四个字，然后整个人兴奋得喊了一声，调转车头朝学校前头不远的乐嘉超市踩去，因为我记得就在超市的旁边，有一家专门买伞的小店。</p>到了那里之后我逮着老板就问他有没有见到傻子姐姐，他说：“那个傻子是你姐姐吗？我记得她，昨天她冒着大雨走到我店门口，我见她可怜叫她进来避雨，她不肯进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还用手指着一把伞，我想着一把伞值不了几个钱，就送给她了，她接过伞也没打开，而是抱在怀里转身就跑，我还见她摔了好几跤呢，真可怜……”</p>听到伞店老板的话，又想起昨天我的所作所为，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并且还当着老板的面不停地用手扇自己耳光，吓得伞店老板赶紧阻止我。</p>哭完之后，我又骑着车一边哭着一边继续找傻子姐姐，可是到了最后依然一无所获。</p>回家后，老爸也知道了傻子姐姐离开的事情，可是他没有去找，还狠狠地啐了一口痰说：走了好，走了好啊！”</p>我当时心情都跌倒谷底了，听到老爸居然还说这种话，顿时就竭嘶底里了，冲他吼道：“好什么好？她是我姐，是我媳妇儿……”</p>“啪~”</p>老爸二话不说一巴掌扇了过来，我当即就被打倒跌在地上起不来，他指着我鼻子骂道：“小逼子，要不是她，老子要问人借钱吗？草！”</p>骂完后，老爸便气呼呼地摔门出去了，我知道他肯定又去喝酒了。</p>接下来那几天，我依然抱着希望，又到处去找了好几遍，可是结果依然一样，最后，我彻底放弃了。</p>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去找过傻子姐姐的老爸却突然对我说：“小逼子，你媳妇儿去大城市了，你想找她就先好好把书念好，考到大城市读大学，就可以把她找回来了。”</p>本来已经彻底失望的我，听到老爸的话后，立刻又重燃起希望来。</p>原来傻子姐姐去大城市了，我一定要找到她，跟她当面道歉！</p>于是，从那时起我便像开始像个疯子一样拼命学习，我要考上大城市的大学，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和傻子姐姐相遇，尽管这个机会十分渺茫。</p>就这样，小学毕业我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镇重点初中，接着初中三年，我依然拼命学习，除了学习之外的事情我一概不管。</p>功夫不负有心人，中考我还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进了市一中，这个结果让老爸高兴坏了，在我成绩出来的那一天，他掏出一个月的工资在大排档办了几桌，宴请了他的那些工友。</p>这兴许是老爸在哪个女人走后最开心的一天了，我成了众人夸奖的对象，可是我对此并不在意，因为在我内心深处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在高考的时候考上大城市的大学，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机会跟傻子姐姐见面。</p>高中三年，我依旧像疯子一样学习，在这三年中，发生了许多事情，老爸自从我考上市一中后，他也改变了不少，没有像以前那样经常酗酒了，开始卖命地工作，我知道他也是为了想要挣多点钱供我上大学而已。</p>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无论是初中三年还是高中三年，黄勇居然都能跟我上同一所学校，并且还在同一个班。</p>我知道他之所以能进来完全是他家人花钱买的，就凭黄勇那烂到不能再烂的成绩是不可能考得进来的。</p>正是因为黄勇的存在，让我一直都活在他嘲笑的阴影之下，而他嘲笑的内容一直都没变，就是一见面都笑我有个傻子姐姐，搞得这件事人尽皆知，基本上没人敢接近我，我一个朋友都没有。</p>不过我跟以前不同，没有理会黄勇的嘲笑和其他人异样的眼光，而是一心扑在学习上，最终在高考的时候以超出一本分数线三十分的总成绩被省城一家一本大学给录取了。</p>虽然我的分数不是最高的，但也在学校上面排在前三，这个结果一出来，我当即就哭了，六年了，整整六年了，我终于可以如愿考上大城市的大学，终于可以有机会去找傻子姐姐了。</p>当我把录取结果告诉老爸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完又笑了好几声，最后他终于停住哭声，走过来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逼子，你不用说，我知道你的想法。”</p>接下来几天，老爸没有像中考成绩出来后那样摆酒庆祝，而是神秘地消失了，我打他电话也处在关机的状态，而就在我急的都想报警的时候，他却回来了。</p>我问老爸去哪儿，他摇头说没去哪儿，在我再想继续追问的时候，他却塞给我一张银行卡，说：“小逼子，这是你第一年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收好了，等你读到大二老爸再给你寄过去。”</p>接过银行卡我很惊讶，因为老爸每个月的工资有多少我一清二楚，就凭那点死工资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凑齐我大学一年的学费，话说这一年学费得六千多呢！</p>“老爸，我不能要，卡还给你，我可以申请助学贷款！”我把银行卡塞回给老爸，他脸色变了变，又把银行卡扔给我。</p>“你不要也得要，你如果不要就是不认我这个老子！”</p>老爸凶巴巴地甩下一句，就嘭地一声摔门而出了，我捡起地上那张银行卡，心情复杂地收了起来。</p>等待的时间总是很煎熬的，好不容易到了开学前三天。</p>由于大学在省城，从我家出发坐火车过去也得一天一夜，所以我得提前一天去报到，这样才不能迟到。</p>临走前一晚，老爸把我带出去下了一趟馆子，我们爷俩叫了满满一桌饭菜，还喝酒了。</p>老爸很明显是喝醉了，他跟我说了一大通话，加起来比这些年跟我说的都要多得多，在说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咬牙切齿，说到我的时候兴高采烈，而说到傻子姐姐的时候则是满满的愧疚。</p>“你到了大学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我知道你是为了找你姐，但也不要整天惦记着这事，一切顺其自然，知道吗？”</p>看着老爸殷切的眼神，我内心有点复杂，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默默地喝着酒，一杯又一杯。</p>那天晚上，我和老爸都喝醉了，最后还饭馆的人拿老爸的手机打给他的一个工友，叫那工友过来把我们给接回去的。</p>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时候，我感到头痛欲裂，正要推门出去洗漱一下。</p>“赵军，钱什么时候能还啊？再不还钱就别怪我丧彪不客气了啊！”</p>客厅那里骤然响起一把陌生但充满了威胁的声音，我听后觉得很奇怪，心想老爸什么时候欠人钱了？</p>“彪哥，这不是还没到还钱的日子嘛，您放心，我一定会按时还的。”老爸近乎谄媚的声音传来，听得我心中隐隐作痛。</p>“啪~”</p>一记耳光声后，丧彪的骂声再起：“赵军，你他妈脑袋被驴踢了不是，什么叫没到还钱的日子，现在是你借我钱，我他妈什么时候想要你还就什么时候找你要，有你说话的地儿吗？草你大爷的！”</p>“啪啪啪~”</p>又是一连几记耳光，打得老爸都倒在地上，脸都肿得不成样子了，我见状再也忍不住推开门冲了过去，一把将丧彪给推开，并且朝他怒吼。</p>“滚开，放开我老爸！”</p>“哟呵，哪来的小王八羔子呀，挺有种啊，居然敢推我？看来是活得不腻烦了，兄弟们，给我好好替他松松筋骨去！”丧彪打了一个踉跄站住脚步，接着用阴测测的笑容看着我，朝旁边挥了挥手。</p>“是，彪哥！”</p>丧彪身边站着的四五个流里流气的混混，齐齐应了声后都撩起袖管朝我扑了过来。</p>“谁他妈敢动我儿子一根毫毛，我赵军就跟他拼了！”</p>突然，前一秒还躺在地上的老爸这一刻就好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先是一把将我推到后面，接着爬了起来朝那几个混混冲了过去。</p>“爸，小心~”</p>我见状立刻担心地大喊一声，同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过去帮老爸一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