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未来

    时光飞逝，柳阳在凌云轩已经呆了一个月。

    其实五天前他的伤势就好的差不多了，可黄宇说什么都不让柳阳离开。面对日轮境后期的黄宇，柳阳也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等待伤势痊愈。

    这一天，柳阳收拾好行装，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无影之外，就是紫凌萱留下那个锦囊。养伤期间柳阳尝试过打开，没有成功。后来请教黄宇之后，才知道锦囊只有拥有日轮境实力才能打开，而且上面有着某种禁制，只有柳阳的灵力能够开启。其他人想要强行开启，除非修为超过布下禁制的人，否则锦囊便会自毁。

    就要离开了，柳阳来到落地窗前，站到紫凌萱经常站的位置。

    从这里望去，似乎一切都没有变过。

    远方的东阳圣院建筑依然是模模糊糊，近处的京城随着太阳的升起正在逐渐变得热闹。

    然而，这一切落在柳阳眼中却是没有丝毫意义。在他眼中，整个世界都空了，今天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阳光普照，可柳阳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他忽然伸手摸了摸脖颈，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柳阳知道，在那里本应有一条项链。那条曾经救过他的项链。

    “又是她救了我”柳阳自嘲一笑，算起来紫凌萱已经救过他两次了。而自从两人认识以来，一直都是紫凌萱在付出，而他似乎总是被给予的一方。

    柳阳忽然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直到紫凌萱离去，他都没给过她什么。但在他危难时刻，紫凌萱却依然毫不犹豫的出手。相比之下，柳阳确实配不上紫凌萱。

    想到这，柳阳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多是对自己的怨恨，若是他实力够强，她们怎么会离开？一切都是他的错，怪他不够强大。

    他猛地握紧拳头，想要狠狠发泄一番。可在拳锋到达面前落地窗时，却停下了。这是凌云轩，算是紫凌萱的产业，自己这一拳下去，岂不是欠她的更多？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委婉的声音：“柳公子，如果想的话，尽管放手砸。”

    黄宇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这落地窗不要说柳阳，即便他一拳也砸不坏。只是他担心更加刺激到柳阳，才没有说出来。

    柳阳自然不能真砸下去，他转过身，道：“黄主事，我今天可以离开了吧？”

    “当然可以。”黄宇道。

    得到允许之后，柳阳便提着无影离去。临出门之际，他停下，微微侧身道：“这段时间谢谢了。”说完，便走出门。

    黄宇笑了笑，看着柳阳离去的背影，待到柳阳身影消失，缓缓摇了摇头。

    走出凌云轩，街道上挤满了人，各种吵闹声不绝于耳。在柳阳的世界中，这些仿佛都不存在，他取出幻风面具，戴上，然后消失在滚滚人流中。

    转眼间，柳阳出了京城，进入东阳山脉。

    东阳圣院，一切如常。柳阳走在路上，不时听到有弟子谈论起一月之前那场日轮境之间的大战，若是在以往，他也许会停下去打听一番，以满足好奇心。可是现在，他没有半点心思。

    柳阳一路疾行，以他现在的实力，除非是极为熟悉之人。几乎不可能从一闪而过的身影中认出那是柳阳。李轩如今已常驻京城，风耀和沈明多半也不会在，有些人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东阳圣院已经没有什么熟悉的人了。

    然而当他刚进入内院弟子居住区，便听到一声略显熟悉的惊呼：“柳阳！”

    柳阳停下，转过头，只见一男一女向着他走来。他现在精神有些恍惚，看了好一会才认出两人。

    “是你们啊。”柳阳勉强笑道。来人是安语柔和冷无情，只不过这时的冷无情身上少了几分冷淡，多了几分柔情。

    “你这段时间去哪了，怎么消失了这么久？”二人来到柳阳身前，安语柔便问了一句。

    “出去历练了一段时间。”柳阳笑道，只是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笑容多么不自然。

    “出什么事了吗？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冷无情也察觉到柳阳的异常。自从秘境之别后，他和安语柔便正式在一起了，说起来，还要感谢柳阳。因此，他对柳阳一直心存感激。

    柳阳摇摇头。

    见到柳阳不愿多说，冷无情便道：“语柔刚才兑换了一门灵级武技，我正要陪她去修炼，就先告辞了。”

    安语柔还想安慰一番柳阳，却被冷无情拉走了。

    柳阳看着二人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幅画面是多么美好。在原地愣了半晌，才缓缓离去。

    回到阁楼之后，柳阳便关上门。

    阁楼内的一切都是离开前的模样，即便长时间无人居住，也没有积下灰尘。柳阳将无影放好，就准备躺到床上大睡一场，只希望醒来时，会有好消息。

    刚躺下，屋内忽然光影闪动，柳阳本能的坐起，就提起了床头的无影。但看清来人后，又将无影放下。

    “老师。”

    “回来了。”风耀看了柳阳一眼，又在屋内扫视一圈，“怎么？打算一直躲在这里？”

    “我”柳阳不敢直视风耀。

    “这可不是我风耀的弟子该有的样子。”风耀语气平静，回忆道：“记得你刚来东阳圣院的时候，是多么意气风发，连封明玉慕容风都不放在眼里，事实证明他们确实不配与你相比。斗战台击杀许云，和殷元白对峙这些都是你曾经干过的事，你都忘记了吗？”

    “在你被认为是废脉时，你就已经知道要证明给那些看不起你的人看。怎么现在反而成了这副模样，难道区区几个皇朝就把你吓破胆了？”风耀终于有了怒气。

    柳阳沉默着，风耀说的没错，回想起以前的一幕幕，他从安陵城一步步走来，遭受过无数次挫折，但不是都挺过来了吗？

    “圣灵域我也不太了解，据说那是凌驾于整个九州之地的存在。域外之人想要进入圣灵域，起码需要道境修为。”风耀淡淡道：“但是你要记住一句话，事在人为。”说完，风耀便转身离去，也不管柳阳到底听没听进去。

    许久之后，柳阳忽然抬头，才发现风耀已离开。只是此时他的眼神不再迷茫，而是愈发深邃平静，仿佛泰山崩于眼前亦不能使他有丝毫变化。

    半日后，东阳山脉，静心湖中央，漂浮着一叶小舟。风耀一袭蓑衣，柳阳在他身后站着。

    “想明白了？”

    “嗯。”

    “有什么打算？”风耀并没有回头。

    “我要去紫月皇朝。”

    风耀并不意外，道：“紫月皇朝可比战国之地大多了，想好去哪了？”

    柳阳沉默，他对紫月皇朝了解有限，除了四大宗门和皇室之外，几乎一无所知。要说去哪，他还真不知道。

    “去找荣天吧，你们正好顺路。”风耀道。

    “荣天？”柳阳疑惑道。如果不是风耀提起，他甚至都忘记这么个人的存在。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荣天居然引起了风耀的关注。

    “可不要小看那小子，他现在已经是银月境九重了。”

    “银月境九重！”柳阳惊讶道，他的修为进展已经算是极速了，就算是在皇朝之内，也罕有人能够达到他的地步。没想到曾经修为弱于他的荣天居然反超了。

    “我问过他，不过他不愿多说。据我猜测，他应该是得到了某位道境强者的传承。”风耀扶了扶斗笠，“不要气馁，某种程度上来说，有传承既是好事也是坏事。拥有强者的传承自然可以提升进阶速度，而且不会有太多隐患，但传承也使他们束缚在将来的某一步，想要更进一步，比起那些凭借自身修炼的人要更难。甚至有的人会被传承耗尽潜力，最终成就只是有限而已。”

    说到这，风耀看了柳阳一眼，道：“你身上应该也有某种传承，我希望你尽量不要依靠它的力量，走前人的路固然轻松，却丧失了自己开路的能力。”

    柳阳点点头，他明白风耀的话中的意思。

    “对了，紫月来人的那天，暗夜的三位暗主突袭了圣院。”风耀忽然道。

    “突袭圣院！”柳阳惊呼一声，在明知东阳圣院有四位日轮境强者坐镇的情况下，三位暗主居然敢对圣院下手。

    “他们并不是一定要做些什么，只是拖住我们四个人而已。”

    柳阳忽然明白了，一切都是针对他的，三位暗主出手拖住风耀四人，银月使那边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出手。只是银月使没想到柳阳手中还有凤凰之火这等神物，被烧得神魂俱灭。

    “那结果呢？”柳阳问道。

    “圣院哪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风耀冷哼一声，“被斩了两人，剩余一个重伤逃走，不过他已经被我毁了根基，境界会掉到银月境，造不成威胁了。”

    柳阳这才安下心，若是圣院因为他而受到不可挽回的损失，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不过沈明受了伤，需要好几个月来养伤。”风耀的话让柳阳心中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沈明作为灵儿的师傅，平日不论是对他还是对灵儿，都是推心置腹，也是柳阳在圣院最亲近的人之一。虽说二人现在的实力相差无几，柳阳还要更强，但在他心中，沈老永远是沈老，无论将来他的实力增长到何种地步。

    “不用担心。这次受伤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等他痊愈，应该会一举踏入日轮境。”

    柳阳这才放下心。

    师徒二人坐在小舟上，风耀垂钓，柳阳就在旁边静静坐着。

    “老师，我这一去，可能短时间很难回来了，柳家就拜托您照看了。”柳阳开口道。

    风耀道：“放心，只要东阳圣院存在一天，柳家便不会有事。我想，在战国之地，应该没有人敢对柳家不利了。”

    “还记得你我在东阳峰上的第一次见面吗？”风耀问。

    柳阳点点头，他当然记得。

    “我那时说过，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将来能够帮我完成一件事。”风耀看着柳阳，道：“现在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柳阳认真听着。

    “我要去帮我杀一个人。”

    “杀人？”柳阳有些意外。

    “对，那个人叫幽灵，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他的真正名字，寒夜。”

    “寒夜！”柳阳心中暗自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件事你不用着急。他现在应该在灵体境界，等你有能力了再做不迟。”

    “我明白。”柳阳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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