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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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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我们是乘坐电梯被盯上的,但是为什么一开始来的时候并没有找上门呢?要是说什么现在世道变得原来越差了,鬼越来越猖狂了,这简直就是屁话。

    方庸建议我们把有可能的原因罗列出来,再删除,最后挑出问题所在,于是我们列了以下几点:

    一,因为帮助黎白云,当时搞的演唱会惊动了这栋楼里的鬼,他们也想办一个,这是王昊说的。

    二,在榕林打的那一架,使我们名声大噪,所以他们才找上我们。

    三,老爸他们的计谋,把我们推进这里面来锻炼。

    三种都有可能,但是大家虽然嘴上都觉得第三种比较有可能,其实心里却更加倾向第二种。

    榕林里的谜团太多了,而且在里面游历过后,每个人都成长了不少,不仅是心理,更多的是实力。常言道,只有跟比你厉害的人打交道,你才能变得更厉害,修行更是如此。

    所以我是认为,正因为我们在榕林那次,才导致这一次会被这些鬼盯上,如果是试炼的话,也正是因为那一次,我们才有了入门的资本。当然,这些话我没说。

    王昊渐渐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四处走动。奇怪的是,我们进来这里已经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了,竟然不觉得饿。虽然精神有时很疲惫,沉昏昏的就想睡觉,但是却并不饥饿,连口渴的感觉也没有。

    我的眼光紧紧的跟随着他,看着他在血板上踩出一个又一个深沉的脚印。尽管有些恶心,我还是蹲下身去,捞起一些人皮来看。

    这都是些腐烂的人皮,大的一整块也只有一个拇指宽,小的就跟尾指甲一样,有些已经变成黑色,在血里很难辨认,有些却白里透红,一眼就能看到。若不是我捞了一把血起来,还真难发现。

    其中一块皮比较大点,看起来便有了点轮廓,凹凸不平的,我便问方庸道:“诶,你说,人身上那块皮不是平的?”

    方庸盯着我看了会,眼睛转来转去的边想边说:“眼睛鼻子耳朵还有某个地方人的五官吧!”

    “五官吗?”我低头端详这块皮,皮不带肉,若不是自然脱落,就是被人剥下来的。我曾听说以前人吃人的时候,如果想把人皮留下,就会用刀从人头处割开一条大口,然后使用一种比刀片还要薄的工具,从头那里进入,一刀一刀的割,从头到尾,不间断的割,直到最后把人的身体从皮里拖出来,人皮完好无缺,不沾半点肉。

    厉害的侩子手在剥完皮后,将只剩肉的人拖出来时,那人还活着呢。

    而我手上的这一片皮,看起来确实想方庸说的一种,就是人的耳朵。

    倏地我想到两个守门人,当时看到她们撩起的头发时,她们的耳朵,也是没有皮的。这个想法让我吓一跳,也不敢再去看她们。

    “你说血里有人皮,还是人的耳朵皮?”方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道。

    我点点头,确实很诡异,不过一个人如果仅仅只是耳朵皮被割下,不应该流这么多血才对。当然,如果有成千上百的人被剥掉皮,那就说不准了。不过我想要真的要上千人,老爸应也不会让我们来这个地方吧。

    方庸皱着眉头,忽然拉过我的手,从腰边抽出刀来,我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趁他抽刀之际赶紧把手拉回来道:“干什么!自己没手啊!”又想让我流血,没门。

    “把手给我。”

    他边说边起身捉我,我当然不会束手就擒,方庸这小子越来越不会尊老了,老想要我的血,这个恶毒的人,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他见我跑,就叫王昊一同来围堵我,骗他说他知道怎么才能离开了,王昊一听,二话不说就跟他成为一伙。

    我只能迂回前进,努力绕开他们俩的围攻,为了摔开他们我尽量不往墙边跑,可是还是给他们慢慢堵在墙角。

    方庸笑里带刀,边说边向我靠近道:“乖乖的把手伸出来,放心,我又不打你。”

    他的样子就跟以前古板的打人的教师一样,一手还拿着刀,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我靠近墙壁,为了不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就把手藏在后面,没料到却摸到一种软软的湿湿的触感,我转过身,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腿软。

    只见那墙上,挤挤挨挨的,排满了一只只没有皮的耳朵。一只只肉骨分明,完好无缺,像沾在人脸上一样沾在墙上,原本白色的墙,因此变成了黑红色。

    方庸趁机抓住我的手,在手掌心划了几下,冰冷的刀划过像着了火一样,疼痛让我麻木的神经一下子恢复过来,有点不知所措,很快我又陷入懵逼之中。

    方庸把我一手血摸在脸上,疼得我呱呱叫,他又依样画葫芦的,又拿我的手在王昊的脸上乱划一通。

    “走,我们再去拜拜看!”他信心十足的对王昊说。

    握草,你妹!我看了看手,深深的刀痕,杂乱无章的三天直线相交,可怜的我根本就不懂得怎么止血,该死的方庸竟然就这样抛下我走了!

    他们两个兴冲冲的又到祭台前,又重复了刚才的一套动作,结果当然还是失败了!“特么你还以为涂了我的血别人就认不出你的鬼样子了吗!”我忍不住骂道。

    苦逼的我手还在流血,更叫我不能接受的是,这些血里面有一半是我的,一半是我摸着地板沾上的带细菌的肮脏的血。而且,从他划伤我手起,我就觉得手掌跟被火烧了一样。

    “阿庸,你的主意跟你的人一样,馊。”

    方庸白了他一眼:“刚才阿一说下面有耳朵皮”

    “你以为他们就只有耳朵没有眼睛了吗?”

    “这也是一种可能不是吗?”

    “对,他说的没错。”我尽量把手里的血清理掉,“就算如此,也活该你们出不去!”该死,我迟早的血尽人完,都拜那两瘟神所赐。

    “姐”

    “干嘛!”我没好气地说。

    王昊的手指着地面,看着我道:“下面,冒烟了!”

    “下面冒烟了?你怎么不说上面冒烟了,那烟还是被你们气的。”生气的我嘴不饶人,眼睛还是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

    确实冒烟了,我的血往下滴去,所到之处滋滋的冒烟起一股黑烟,宛如一块生肉放在红铁上一样。

    他们走了过来,方庸帮我止住血,我自然给了他一巴掌。

    “你哪里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没什么啊,就是冒烟了而已。”怎么会冒烟呢?

    “你应该试一下能不能唤出一个鬼来。”他说:“术士的血对于污秽之物就如同圣水对吸血鬼一样,你哪里,一定有鬼,只是他们藏起来而已。”

    “我们所处在同一个空间里面,只不过你们现在看不到我看到的东西而已,我这里有鬼,你哪里肯定也有,我已经通过了,要叫,也应该你叫不是吗?”

    方庸跟王昊你看我,我看你,似乎觉得我的话有点道理,我又赶紧加把火道:“再说你们看,一楼我都能走得这么轻松,说明二楼我也肯定能走得轻松,最后走不出去的,只有你们俩。”

    其实我心里还有点愤懑,也想叫他流流血,知道痛。

    “有道理。”王昊点头道,“你赶紧的,再弄一个那个什么阵?”

    “你是说召唤术?”

    “对,就是这个。”王昊连连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拉到空旷的中间,一边等他施展。

    我就不跟他们一同过去了,虽然心里很害怕,但我还是对刚才看到的墙壁很在意。

    那面墙就在我背后,长满耳朵的墙壁,我心里无数次的祈祷是我眼花看错了。是什么人能做到如此狠心,将人的耳朵剥了皮,割下沾在墙上。

    深吸一口气,我再次转过身去,看那满墙的耳朵,足以叫人触目惊心。血淋淋的一只只,肉里裹着白骨,可想当初被割下来那一刻,耳朵的主人该得多疼。

    这一屋子的墙,是得伤害多少人才能粘满。

    我靠近去,伸手扯下一只,这些耳朵粘在墙上久了,竟然扯不下来,好不容易扯了一只下来,还没来得及那来凑近眼前仔细看,耳朵就已化成一摊血水从我手里溶解掉了。

    被我扯下耳朵的地方,留下一个黑色的小洞,如同红鲤鱼的鱼鳞少了一块一样。

    我又伸手准备扯下第二只,心想帮这些耳朵解脱也好,化成浓血也比挂在这里好。正当我准备下手时,刚才扯下耳朵的小洞里忽然扭动了。

    好奇的我停下手去看,只见那黑乎乎的墙壁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它的两根触须不断的扬动,很快钻出个头来。

    这是一条百足虫,有些地方也管它叫天龙,其实就是蜈蚣。好个家伙,黑黝黝的头硬得跟铁似的,光亮得如同着了件盔甲,丑陋嗯四肢又短又肥,个头也不大,只有人的中指差不多。

    我觉得挺惊讶的,这地方竟然会有这种东西,这东西很毒,被它爬过有些人皮肤都会肿,它身上有毒囊,被它咬了不知得打多少针,而且不知道它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了,身上肯定不止带了它本身的毒了。

    待它钻出一半,我就更惊讶了。这里虽然阴湿,食物丰富,但是,这儿,毕竟不是活物生存的地方,而这条蜈蚣身上,却散发着和我们活人一样的生气。

    发现这一点的我后退了一步,刹那间我意识到这儿不仅只有我们进来过,还有其他人也来过,不仅如此,那人还将蜈蚣带了进来!

    那些人不仅将蜈蚣带了进来,还有空闲将它们砌进墙里!没准这些人的耳朵都是被他们剁下来的。

    我忽然想到一个更恐怖的,这里有这么多耳朵,如果每一个耳朵后面都有一条蜈蚣,那数量之大,足以将我们几个生吞活剥了。

    养蜈蚣的人都知道,蜈蚣是最挑食的,吃东西只吃新鲜的,想来它们吃了这么多年的阴尸,我们对他们来说,特么不就是活生生的美食吗!

    如果它们从出生开始,就是吃阴邪之物长大的,那到现在,根本就不能称为蜈蚣了,应该称为妖了。

    “你们俩快过来!”我急忙大喊,一边伸手想要脱掉鞋拿起来拍死它们,等我一摸到光溜溜的脚,才想起来鞋子在还没进塔前就被我扔了。

    不仅如此,我还把别人的鞋给扔了我内心哀叹了几句,自己真是做虐啊。

    “干嘛呢,我们正忙着呢。”王昊回我道。

    我回头,看见他们俩聚在一起,方庸正在施展召唤术,然而他的血在沾满血的地板上根本就不起作用,甚至于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根本就分不清那些是他的血,那些是地板本身的血了。

    我脑里第一个想法是,这块地板,在限制我们的活动。然而我嘴里却喊道:“别白费力气了,没用,快过来。”

    方庸见我叫得着急,自己也试了几次发现没用,就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你看。”我指那只蜈蚣,照理说他应该看得到才对。

    方庸凑过去看了下,有点不屑地说:“不过就是一只虫子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果然看得到,这就使我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此时那条蜈蚣已经从墙里钻出一大半,我忽然想起自己还有老爸给的匕首,便从衣服里掏了出来。

    方庸惊讶的神色像在说,你竟然藏在这种地方,但我没理他,用刀一刀插进蜈蚣的头里,手起刀落,蜈蚣头顿时从墙上掉下来,脖子处瞬间流出黑而稠的血,它的身子在墙里扭动了几下,化作一层乌烟消散了。

    这果然是一把好刀,杀人不沾血。我小心翼翼的将匕首放进刀鞘里,藏在胸口,转过头向着方庸道:“这你还看不出什么吗?”

    方庸皱着眉头,过了一会才说道:“活的。”

    看着他难以置信的样子,我自己也难以相信,不过事实就摆在眼前,不信也得信。幸亏他们没看到我所看到的景象,不然还真不知道他们会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