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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善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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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冠庄,三更五更无鸡鸣狗吠,劳钟楼御,响彻云霄。东边泛起鱼肚白,灰蒙蒙的,渐渐地变黄,呈现出红彤彤的脸。而这脸颊却是无光,一层山里飘起的纱雾就能遮住它的全身。

    田老从伞棚屋舍走了出来,微凉的冷珠水雾扑身而来,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思索和纠结了一个晚上的脑袋,蓦然就被股凉意透醒。他抬起惊醒的眼睛,寻觅着瑾言的仙姿神态。

    恰时,只见瑾言盘坐在一处空旷丘地。此时的他心情已然没有离开的时候那般沉重,也把要做的捅破天地的豪言壮语深埋心底。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到与许多普通人不一样的普通人。他庆幸自己的经历,更庆幸自己所遇到的人和事。尽管这些人和事都不是那般称心如意,不过能够在这么多的人和事中,粗糙细选出那么一个人,那么一件事,总会有拎不清的美好与感动。瑾言他是来自于穷苦人家,很早就深知明白穷苦人的不容易。关于穷苦,他也埋怨过,咒骂过天,也嘶吼过地。可一切不是任凭他的絮叨咒骂与嘶吼就会有所不同的,要说唯一不同的是发泄了当天的不满,为的是去承受明天c以后的太多深重苦难。

    这个世界这么大,他不肯无所不为地去拯救所有人,而现在的他只一个变得稍微有点不普通的普通人。而恰恰有人的地方总会有许多的不公,人性的东西有时候是那样简单又复杂。硬要要说有对错,谁又能说得清楚。偏偏在奇域这个世界又是一个实力至上,权力至高的地方,这些即是真理。

    田老怔怔地望着瑾言 心里实在想象不出,为何这个年纪轻轻的大仙会这样刻意地去接近他们。他明白他们这些人什么也没有,除了一条命,而且这条命还是那样的卑贱。虽然现在的瑾言是不显山也不露水的。可他心里面一个声音总会掷地有声地告诉自己:这个人不简单,甚至是个可怕无比的存在。他见识过那场阴尸索命的惊魂境况,哪怕是自己这样半个身埋在土里的人也会心有余悸。他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甚至是有些木讷寡言少语。他们多是靠劳作来生存的人,语言的天分并不算好,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很多时候,他们都是用行动去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奇域之中种植的东西,并非只是简单填饱肚子的粮物。许多粮物都是含有一定量的灵气的。所以偶尔能够尝到这些东西的普通人身体c脏腑c乃至灵魂都是稍有强建的。一般情况下,他们是可以活到两百岁的,特殊一些的也会活到三百岁封顶了。不过他们许多人都不会有这样好的命。佃农百姓稍微有点强健的体魄,不过是被有些奴隶主c强权者压迫和挥霍的污渍而已。他们才不会去在意这些东西使用寿命,用完就扔,反正这些贱民多的是。他们高高在上,心中骨子里就看轻和厌恶这些和他们长着一个模样的低等蜉虫。

    人老到了一定岁数,要么混沌了心性,要么恢复了天性。其实田老本来并不是孑然一身的人,他那个时候也有一个和他一样卑微的妻子,而且容貌还长得甚是俊俏。他和她的妻子都是一个屯里长大的,一来二去,早熟的心里和生理让他们忍不住禁果的诱惑。于是生米煮成熟饭,男欢女爱也顺理成章地变为男婚女嫁。两人刚刚新婚不久,女人的肚子也随之变大,不久他们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姐妹。可能是遗传了母亲的美丽,两姐妹才是豆蔻年华,已然长成亭亭玉立的妙女。

    无论好事c坏事在鸡冠庄里都不是多大的秘密。福兮祸兮,美事成灾祸,两个女儿的乖巧美丽果然引来了当时的少庄主庞傅地三尺垂涎。那时的庞傅就是一只秽兽。鸡冠庄里只要他看上的女人,都没有谁能逃得了他的魔爪。而且他还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恶魔,凡事他看上眼的东西,他都会想方设法地得到,如果不能他宁愿毁灭它们!

    那一天,阳光很灼烈,刚好是伏夏的热天。而佃农们就在长田陇里翻土c除草c撒种c施肥那么热的风,汗水淋湿了佃农们的蓑衣短衬。特别是那些长得水灵的女子沁出的淋漓汗水,就是那样朦胧而醉人地显现出诱人的身躯。尽管辛苦的劳作几乎耗尽那些佃农男子的心神精力,不过他们偶尔抬头瞥见那种蚀骨销魂的迷人景色,心里也不由沉沦而蠢蠢欲动。于是他们只能埋头苦干,盼着日头快点落下,长夜里都是温柔的草床c迷人的梦乡!

    一张八抬大轿,轿子上一头嗜血,轿子左右两侧前后两端另外安随着鬼恶仆役,也有一些血刀杀奴,或是有一个特别能够狐假虎威的厮混恶徒。这样的一套装备齐全的吃人鱼魔,所到之处,只能是哀嚎c悲绝c死寂般的惨绝人寰!

    随着田老的两个女儿地愈发长大变美,他心里也是愈发地提心吊胆起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时无刻无休止的恐惧与担忧化作撕心梦魇阴狠狠地折磨着的他。

    灾祸说来就来,大轿子旁的谄媚者眼光总是那样的毒辣刁钻。他注意到田家这两个女儿也不是一天两日的事了!他是一个心思活络的“油膏子”,跟了庞傅这个主子也是有些时日了,自然甚知这个少庄主的脾性。他心里明白:这个少主人是个独断独行的纨绔少爷,如果自己就那样把两个女子绑了送到他的床头,不仅不会得到他的任何赏赐,反而还会引起他的反感,甚至因此而遭至杀生之祸。可是对于自己巧然发现的两块美人璞玉,他总会害怕这样的事情也被别有用心者给抢去。那么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既不是那样刻意,也不是那样随意,一切恰好是让少主他人去意外发现这对美玉姐妹花,不过也得让少主知道他对这件事情是他起了一些作用,不过却不是主要作用!

    接下来就是如何实施了

    这一天,很热的天,青蝇也懒得跑动,于是就随处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昏睡起来!

    庞傅也是很热躁无聊地躺在避暑庄园里纳凉喝冰:“这天真是够热的,好无聊啊!”

    魏强听着话,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前些日子的准备就等待这一刻了!他心里有些激动,脑海眼前飘过许多遐想,不过他却及时按耐了这些胡思幻想,恰声说道 “少主人,昨夜有人见到南陇山麦突现玄光异象,可能是有什么神物仙落凡尘!”

    “是么,那太好了!在这里实在太无聊啦”对于这种天象神观,庞傅还是挺感兴趣的。

    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就这样顶着大烈阳兴匆匆地出发了。

    “还没到吗,魏强!”才走了十里路,庞傅就不耐烦地叫唤着。

    “快到了快到了那里有棵大树,少主人去那里纳凉避暑一会儿!”魏强眼里闪过了一丝谄狡。

    这一天,很奇怪,众人总感觉田家的这两个女儿比平时看起来要诱怜许多,就连田家的媳妇也显得格外动人。今天的她们身上都穿了稍好的薄衫,这些东西好像是有人偷偷地送过来的,也不知道是谁。田家夫妻俩正愁着长大的两个女儿没有件起码的遮衣,不过就在这时就有个奴仆拿着几件稍破纱衣往河里去扔。这正巧这时只有他两夫妻刚好看见,惊喜惶恐地躲在河边的一处灌木丛等着那个奴仆走远,他们才跑到河滩了捡起——虽然破了一小处,不过缝补一下就可以穿了。

    白天佃农们大家一起赶畜c挑肥c抬锄所有人的眼里尽是嫉妒的光,田家媳妇和两个女儿也被这样刺眼的光戳来刺去她们想着:“一会儿,回家就把这衣服收起来,大家都应该一样才对!”

    南陇山麦,沃土百里,几乎是鸡冠庄所有农物的场地。这也几乎是鸡冠庄所有佃农们一年四季,祖祖辈辈耕耘劳作的场地。

    这时,站在大轿子旁的魏强莫名其妙地说道:“少主人,今年的夏灵稻米长得集茂,应该会有个好收成!”

    “这谷稻,有啥可看的!”庞傅有些烦躁嘀咕着,“这魏强看着挺会做人做事的,要是这次事情戏弄本少主”虽然很不耐烦,不过他还是稍稍抬动了一下眼皮很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就只是那样很随意地扫了一眼他实在不敢相信,这鸡冠庄里何时出现了这么美惑的女子,而且还是两个,看那青涩楚楚的模样,应该还是个“雏牧香”。他突然立身起来,很是欢喜,有觉得不可思议,连声叹道道:“这鸡冠庄竟然还有如此美动之人看来这是上天赐予本少主的!”他还是很是惬意诧异,不由得随声确认一番,问道:“你们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两个貌美如花的豆蔻娇兰佳人”

    魏强故作模样,顺着庞傅所指的方向看去,几乎跳了起来失声叫道:“天天呐怎么会有如此诱人的佳人,而且还是一对!”

    那副垂涎欲滴的表情,实在是庞傅也觉得有些莫名的嫉厌起来,不由冷声道:“好了,那么大声叫唤什么!”

    魏强也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妄为,其实是他实在是太兴奋激动了而已。他急声委屈巴巴地说道:“少主人,奴才该死这可是天公作美,赐予少主人娇兰佳人奴才实在是不该有任何歪思乱想实在是这两位女子太过美丽,不!应该要改口叫少主夫人了罢”

    庞傅听了这话,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轿子底下的这个特别的奴仆——魏强。“这是一个有野心和有头脑的奴才”然后就怔怔地盯着这个奴才看了起来,久久不语。

    魏强也是被这样的透然的眼光盯射着,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忐忑:“难道少主人生气了,还是他察觉到什么”他愈是乱想,心就是愈乱堕着!这天本来就热,他的心却像是被放在冰窟里烤着,冷得发寒,寒得发烫他的额头本来就沾着汗,不过这些汗珠却骤然密集起来,越聚越多,终于连成一片汗河,从他的脸上任意地流,他的背上c前胸c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流淌着汗冰!

    “你叫魏强是吧!”

    “回少主人,正是奴才贱名!”

    “你很聪明嘛!”

    “少主人奴才不知少主人何出此言,奴才的一切都是少主人的,这条命也是,奴才所作所为无不是瞻前想后都是少主人您!”

    “好了本少有没有要治你的罪,不用惶恐,这次能够觅揽到这样的美人,你功不可没!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少主人您这不是折煞奴才吗,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至于能够寻觅遇到这样的美人,完全是少主人的鸿福艳运奴才也不过是沾了您的光而已!”

    庞傅甚是满意,看了一下轿子一边的杀奴:“都听到了吧,去把那两个女子给我带回来!切记,不要伤到了她们,其他的一切我都不管!”

    “诺!”这杀奴,只是冷冷地应了一声,即刻就转身消失不见。

    烈阳之下,一道剑光溅起一片血色。剩下的只是无息地血泣不成声还有一股寂静的冷然。一片空白的天,一片敞沃的地,一群麻木安静的人。

    事过境迁,当年的谄媚奴才已经做了庞家的大总管而那个杀奴却还是那个杀奴!只不过他们都老了一些,许多事情也随之烟飘云散!

    田老又想起了,那时那刻的事,他没有埋怨当时那些人的冷漠安静。他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那样胆懦,为什么不敢像自己的妻子那样冲过去死去的人,就真的永别所有一切,包括她生前的种种不幸c或是片刻的温情幸福,一切都化为乌有!而活着的人像是死去的鬼,连地狱的门也不敢进。

    世间万物,林林总总,不若因果轮回。众生即是有情,有情方可渡世。欲要渡世,需要修善缘。而瑾言他只是想不求因果的做个小善于缘。所谓小者,不深不浅;而缘者,谓之离合悲欢!修小善缘者,无为而为!

    东方已是淡蓝汪汪,褪去粉黛,发出亮堂发热的面相,这才是它本来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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